第27章 死亡沙漠(7)
這種情況就算是要阿森答應給他們當駱駝騎他都答應, 更何況是做交易。
不過他有什麽可交易的了?
背包都被人洗劫一空了。
阿森認命了,“我身上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
林之下說,“有啊, 這輛車的歸屬權還是你的,現在我們想要車,你開個口吧。”
阿森愣了,“我已經遺棄了。”
“在游戲裏物資的交易有兩種辦法,一是自動置換, 二是自己打開背包讓人拿走。”
林之下指了指車說, “但它是被你遺棄在路上的,我們沒有跟你打照面,所以就算撿到了也不屬于我們。現在我們要真正的使用權,所以麻煩你把它收回背包裏, 再打開讓我們取走。”
阿森都驚呆了,驚得都精神了, “這東西可以放進背包裏?”
林之下點頭, “可以。”
“那我……”阿森錯愕,“那我要是在沙地裏把它給收回來, 再拿出來……”
“可以用。”
“……草。”
看見阿森一臉懊惱的樣子,林之下才說, “好了,收車吧。”
阿森只好照辦, 這一動彈, 傷口就又撕裂了,痛得他滿頭大汗。
他強忍疼痛費力地把車子收了回來,又打開讓林之下取走。
完成了物品轉移權。
林之下給阿森進行了簡單的傷口處理,和聞聲一起把他搬上了車。
似乎是車裏的溫度太舒服, 又或許是出于對林之下的信任,連阿森都很意外自己竟然放心地睡了過去。
聞聲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阿森,“你不用跟他唠叨這麽多。”
省點口水不好?
林之下說,“不行,只有跟他解釋清楚他才會覺得不舒服,他現在可能已經在夢裏捶地後悔罵自己是個蠢蛋了吧。”
聞聲:“嗯?”
林之下握着方向盤已經準備重新啓動,一板一眼說,“他剛才在車上嘲笑我們,還朝我們撲了一臉的沙塵,我不高興。”
“……”
【彈幕】原來軍師有心的啊,我還以為他就是個二呆子
【彈幕】暗搓搓進入記仇模式哈哈哈哈
聞聲問,“你這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嗎?”
林之下意外了,“我這是報仇?”
“……”你裝什麽小白兔呢林之下。
林之下認真想了會,“哦,原來我這是報仇。我還以為這是禮尚往來。”
聞聲:“……”
【彈幕】……
【彈幕】你不如說是正道的光灑在了大地上!
車內溫度只有26度,是最适合人體的溫度。
聞聲一手搭在車窗上,往外看去。
心情意外放松。
車後座的阿森能睡得那麽安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因為答應救他的人是林之下。
這種無形中建立起來的信任讓她覺得可怕。
最重要的是不是覺得林之下可怕,而是自己在無意中轉變的想法很可怕。
——進入游戲之前,他們做好了各種欺騙、算計、殺戮的準備。
這就是游戲默認的規則。
結果有人在打破這個規則,并且還摸到了邊。
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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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沙漠還很亮,天黑得很慢。
但遙遠的地平線上,太陽的顏色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在漸漸沉落的日照下,沙丘的山脊變成了一條明暗分明的分割線,像切割了天與地。
車子一路朝前開,日頭沉落,林之下在這荒漠上看見了一個人影。
正緩慢地朝前移動。
他認出了那個背影。
顯然聽見車聲回頭的那人也看見了他。
遲疑片刻,那人朝他招手了。
林之下在那人旁邊停了車,客氣地打了個招呼,“巧。”
陳聽尴尬地笑了一聲。
他走了一下午,因為缺水,這會嘴唇已經變得很幹,咧嘴一笑,幾乎裂開。他舔了舔唇,潤了潤口說,“你怎麽把車子從沙地裏弄出來的?真厲害。”
林之下沒答,“蘇飛雁呢?”
“她捅傷了阿森後就跑了。”
聞聲可不想林之下這個笨蛋再跟陳聽扯上什麽關系,插話說,“你也跑了。”
——無情提醒林之下這可是個小人。
陳聽說,“我也不想走,但沒有辦法,我不走也會被蘇飛雁殺了。”
天已經暗黑,躺在後座的阿森寂靜無聲,陳聽沒有發現他。
“阿森太蠢了,他想要殺了蘇飛雁,可是沒想到蘇飛雁在第二關裏選了一把刀,直接就把阿森捅傷了。”
他有些示好地告訴林之下蘇飛雁選的是刀。
目前為止這也是他唯一能夠提供的有用信息。
大有用信息來換他們載他一程的意思。
林之下點點頭,“好,祝福你,那我們先走了。”
陳聽一頓,手搭在打開的車窗上沒挪開,極力笑得溫和,“不帶上我?”
林之下看着他,氣氛漸漸冷僵。
最後他說,“我想,我們不再是朋友了。”
陳聽微愣,但很快就明白了——他把林之下惹毛了。
有些人看起來很好相處,可一旦相處的過程中讓對方失去了信任,也就宣告着友誼的結束,甚至是無法逆轉的那種結束。
林之下就是那種人。
陳聽僅剩的自尊心讓他松開了手,“再見。”
脫離車窗,仿佛把生的希望都放開了。
林之下默了一會,從背包裏取了一根水藤給他,“你把我從水裏救出來,現在我還給你。”
陳聽自嘲地笑了笑,但這次他沒有拒絕,因為不敢拒絕。
否則他會渴死的。
林之下把水藤交給他後,就開車離開了。
陳聽站在沙地裏凝視遠去的車,不得不說,他有些後悔。
後悔失去了林之下這個本來可以成為朋友的人。
可是後悔有什麽用。
他仰頭喝水,接受了林之下對他的最後一絲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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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的氣氛不太好。
當話痨不說話的時候,聞聲還有點不習慣。
夜幕沉落,遠空星辰點綴,像天穹鋪了一層閃耀的碎鑽。
林之下實在是太久沒說話了。
聞聲問,“陳聽也讓你不舒服,不高興了?”
林之下沒有立刻回答,一會才說,“不,他讓我難過。”
畢竟一開始他對陳聽的印象很不錯。
而且也算是同行,所以他覺得兩個人可以做朋友。
因此在陳聽要在線下見自己時,他沒有一絲猶豫就答應了,甚至在他試探着找自己出主意的時候,他也毫無保留,建議他選追蹤器。
可是進入游戲後,他卻遭到了背叛。
陳聽沒有把他當朋友。
只是把他當成了工具人。
比起不舒服來,更多的是難過。
被朋友背叛的難過。
後座忽然有人開口,“明明是他慫恿我殺蘇飛雁,結果看見刀子他就跑了,慫貨。”
林之下偏頭說,“那天在懸崖上你也一樣。”
阿森好像想起了那天林之下示意自己制服蘇飛雁,自己卻拔腿就跑的事。
他幹笑兩聲,“那天你又沒叫上我,我沒猜出你的意思來。”
林之下沒追問,也沒追究,只是目光移回前面的路後才說了一句,“我不是笨蛋。”
阿森沒敢接話,他才發現林之下這人挺有脾氣的,忙打了個哈欠假裝睡覺去了。
車燈明亮,在昏黑的沙漠上照出一條寬敞明亮的沙路,車的響聲在夜裏顯得十分喧嚣,附近的動物早就躲了起來,一路上除了石頭和一點灌木叢,就再也看不見別的什麽“活物”了。
但一會林之下就停了下來,他發現車燈照亮的前路出現了一個沙坑。
本來繞過去就可以了,但他發現沙坑裏的沙不斷地在沉落。
那絕對不正常。
聞聲也看見了那個沙坑,而且她還看見了有人正飛快地往這邊跑。
瘦小的身形在強烈的車燈照耀下完全顯露。
那是巫師,楊洪輝。
正往這奔來的楊洪輝看見了那輛四驅車,離得太遠他看不清車上的人。
但他立刻收住了腳步,以一種十分警惕的姿勢盯看。
确認車上至少有兩個人時,他往旁邊啐了一口,随後就走了,沒有過來“收”他的獵物。
聞聲大概知道坑裏的是誰了。
她走了過去往下面看,果然是蘇飛雁。
這次巫師做的陷阱比之前都要陰丨毒得多。
地上插了很多木棍,被削得尖銳無比。
有些已經沾上了血。
那是蘇飛雁的血。
她在深陷的沙地裏掙紮着,想要爬上來。
但是腳上、身上、手上都受了傷的她十分吃力,而且沙坑四面松軟,沒有一個可以着力的點。
人沒上去,倒是扒了不少沙子下來,嵌入傷口裏,疼得她渾身打哆嗦。
她發現坑口上多了一個人。
從下往上看,看不清那背對燈火女人的臉,但她猜得出來是誰。
她警惕地往後退,死死盯着她。
聞聲想了會問,“你有沒有什麽東西能給我?”
“沒有。”蘇飛雁吃吃笑了起來,“滾。”
聞聲說,“聽說你在第二關選了刀。”
“我不會給你的。”
“哦。”聞聲轉身走了。
蘇飛雁皺眉,她竟然不趁機下手?
為什麽?
她看看手裏的刀,又看看陷阱裏的木棍。
刀除了可以用來殺人,還可以用來做別的事。
比如用這些木棍做個簡易的支撐物。
聞聲已經回到了車裏,關上車門說,“走。”
林之下立刻開了車。
阿森沒忍住,“你為什麽不殺了她?蘇飛雁這個人很毒辣,你做錯了。”
聞聲說,“我不會主動殺人。”
“但你也不是個會主動救人的。”阿森忽然想到了什麽,探頭說,“那些被扒開的資料上說,蘇飛雁小時候在K營待過,你的資料也神神秘秘的,難道你們是隊友……”
【彈幕】卧槽!
【彈幕】卧槽???K營?不是我知道的那個Kill營地吧
【彈幕】很明顯是啊
【彈幕】卧槽卧槽卧槽!!!!
說完阿森就後悔了。
他看見聞聲的側臉冷了下來。
他識趣地閉上了嘴。
偏這個時候林之下同學認真發問,完美地煽風點火,“K營是什麽?”
阿森:“……”林之下你這個兔崽子!我要把你做成麻辣兔頭!!!
作者有話要說: 森森日常:我不會再愛你了林之下。
改天: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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