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再見

三月初。

上級發來文件——要求城裏高中和鄉下高中一對一互幫“結對子”，藝林高中幫助冶文高中！

藝林高中已經有了近百年的歷史，人才輩出，培養了不少有才之人，像本區的教育局局長、電視臺主持人、、、由此落了個好名聲，許多家長慕名而來，交了很多擇校費把孩子塞進去。

其中，謝簫翔便是其中之一，而對方冶文高中，則是為圓了鄉村孩子上學夢建的希望工程之類的高中，而衣素琴便是其中的一學員！

這次“結對子”活動，藝林高中則要求品學兼優的學生15人充當志願者給冶文高中送給捐獻的書本、桌椅，而冶文高中也安排有近二十位學生當志願者來接待和感謝這些來自藝林高中的關懷！

作為志願者的萬俟玄亮，孟婷婷、謝簫翔、衣素琴皆在此列。

這是一次極其正式的場合，孟婷婷和衣素琴分別代表兩個學校做了演講，而且很是成功的。孟婷婷心裏很欣賞衣素琴，衣素琴也很歡喜孟婷婷！

會後，大家都提議應該去謝簫翔家裏聚聚，簫翔面露幾絲尴尬！因為家裏有些寒酸，畢竟自己時常在城裏上學，對于農村，他是有些許抵觸的。

這時，衣素琴從冶文高中隊伍中也解救出來了，便過來了。正巧聽到，便提議“不如大家去我家吧！雖然是有些清貧，但很适合養心的。嗯？”有些急切的看大家，很是真誠！

衆人一一點頭，謝簫翔臉色略微不悅，但是孟婷婷卻很開心，簫翔見此也就開心了起來。

大約十分鐘後，衣素琴家。

三間土房，三間磚瓦房。一個極放的小院子，周圍是磚牆，在院角有棵梨樹，顯得很整潔。

家裏大人沒在，剩下的只有衣素琴了，衆人有點兒疑惑！

衣素琴解釋起來“我爸媽常年在外打工的，爺爺不久之前去世了，奶奶搬去大伯家了，所以屋裏顯得有些冷清，大家不要拘束，先看看電視，我來給大家做飯吧！”于是給衆人打開電視，自己就去廚房忙活了。

衆人都随意的坐姿，看起電視了。

有些人還玩起了撲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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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俟玄亮心裏有些不安了，覺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了。

于是沖着衆人說“我去幫衣素琴做飯吧！”表情淡淡的，也看不出另樣的關切！

雖然很讨厭油煙味，但見萬俟玄亮進去廚房幫助衣素琴去做飯了，孟婷婷在那一刻，也坐不住了，便對衆人說了句“我也去！”

三個呆在這間很大、很闊的廚房，但卻都各懷心事！

萬俟玄亮沒有說一句話，便動手很是娴熟的做着這一切，好像對方依舊是從前那個心心念念的夢璃一樣，而衣素琴對此很是吃驚的，為什麽自己的簫翔哥哥每次都是做着等吃飯呢，而不是像玄亮哥哥一樣的，有機會可以幫幫自己呢，即使不是幫助自己，而是說說話，也是好的。只是為什麽呢？

孟婷婷看到此，有些氣惱的，為什麽自己只會吃飯而不會做飯呢。看着萬俟玄亮自己這麽熱衷于做飯，她的心情真的很不好受的，但是自己又是真的很想向衣素琴好好學習學習廚藝的，以後可以和玄亮哥哥一起做做飯，再一次增進彼此的感情！

孟婷婷覺得只要是為了玄亮哥哥，做着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一邊想着關于這個家夥和自己的愛情心事，一邊還在幫忙切着黃瓜。一會兒手指麻麻的，聞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啊~~~”大叫一聲“我的手指，好痛哦！”

萬俟玄亮沒有反應，依舊想着自己的心事，在一邊擇菜呢。而衣素琴快速的從自己的衣襟上撕下一塊布，便準備給受傷的孟婷婷包紮。

孟婷婷忙将手往後一縮，皺起眉頭“不可以的，這布不幹淨，會感染的！”衣素琴聽到這句話，呆住了，有些尴尬的，手保持這個姿勢，半天不知道該怎麽辦呢。

這時，萬俟玄亮看了一眼衣素琴，發話了“婷婷，聽素琴的，相信她，總不能一直流血吧！出了什麽事情，我負責！”

孟婷婷聽到萬俟玄亮還是如此的關心着自己，心裏跟抹了蜜似的“嗯嗯”主動把自己的手指送到了衣素琴的跟前，笑了笑“素琴，我相信你!你來吧！我可以忍受的。”雖然手指有些發痛，但是心裏似乎不怎麽痛了。孟婷婷滿臉的信任，也不在乎布條是否幹淨了。

衣素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認真的幫着孟婷婷纏着手指，纏完後，才慢慢地斂開了眉結，微微一笑“婷婷，你先去休息吧！往日做飯都是我一個人，我可以的。現在不是還有他嗎？”沖着孟婷婷開起了玩笑。

孟婷婷有些尴尬，臉上泛起了紅暈“可是、、、”看了看自己被包紮的手指，終究沒有說什麽，出去了。

衣素琴便試探的問萬俟玄亮“亮，婷婷是你女朋友吧？”

萬俟玄亮沒有回答，而是問起了衣素琴“你近來都還好吧？與上次我看見的你，我發現你都瘦了，是因為簫翔麽？”

衣素琴一愣，半晌才開口說話“嗯哼、、、那個、、、不是的。只要是因為，我是個女孩子，現在可不是唐朝啊，不要楊貴妃的，現在是楚靈王時期，我們現在講究的是苗條美麗的。我占據不了美麗，但是苗條還是可以實現的。亮，你說是不是？”衣素琴為自己這些天的神傷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是麽？至于我呢，我的建議是——希望美麗的素琴姑娘還是最近多吃些大棗、花生、核桃、杏仁、、、之類的多補補吧！要不，你這營養不良的，還學什麽楚靈王呢，簡直就是那個小蘿蔔頭呢。你說，對不對？“

“才不是呢，你才是小蘿蔔頭呢，你個子都一米八幾了，還這麽瘦，你這是一陣風都可以吹倒的啊！”衣素琴心裏很感動，但還是忍不住反唇相譏。

萬俟玄亮一臉很是遺憾的樣子“我也想吃胖啊，主要是我吃的很多很多的，就是吃的不怎麽吸收，一點都不胖的，我有什麽辦法呢？你說，是不是？”

衣素琴笑笑，沒有說話。

想起一件事來，萬俟玄亮從自己的衣兜裏面，掏出一張紙來，遞給衣素琴。

看着衣素琴滿臉的錯愕，萬俟玄亮臉也通紅了“這是我的所有聯系方式，有什麽事情，你可以随時找我的，只要你說，我都會幫助你的。”

衣素琴接過來，收起來放進了自己的衣兜裏。見萬俟玄亮看着自己，便有些尴尬了“我只是一個鄉下丫頭，應該幫不上你什麽忙吧！”

萬俟玄亮平生第一次，對一個姑娘帶了撒嬌的口氣說話“素琴，我也是人哦！我也有受傷的時候，我受傷了，你作為朋友，就不打算安慰安慰我？”說罷，還裝作很受傷的樣子。

衣素琴被萬俟玄亮這一舉動給逗樂了“話說亮不是還有婷婷美眉麽？對不對？你說，你受傷了，還能輪到我安慰你，你說是不是？如果你受傷了，我先跑來安慰，我想一定會被婷婷整死的，你說是不是？”

萬俟玄亮依舊可憐巴巴的望着衣素琴，但說話一本正經的“其實，在我們每個人的世界觀裏面，不只是我，你也一樣的。愛情和友情還不同的概念的，是戀人是可以分開的，是會有很多話語是不能說的，而對于朋友而言，很多話，是可以說的。戀人有時候只是一時的，也可能是一世的，誰也說不準的；但是朋友，友誼可以天長地久的。你說是不是？朋友是我們在很累很累的時候，就可以互相安慰，互相鼓勵，互相幫助，互相聆聽的。你說對不對？”

“你說的，我也懂，我都理解”衣素琴一邊給萬俟玄亮寫着自己的聯系方式，一邊說“其實，我覺得你和婷婷，你們之間你應該心裏有問題的，愛一個人就應該全心全意，除非你從來沒有愛過她的，要不你是不會有那些想法的。愛一個人，有時候，就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信任就是愛的前提。就像我和簫翔哥哥，我不再信任他了，不是我不想相信他了，而是而今已經沒有信任他的意義了！就是這樣而已。”

萬俟玄亮心裏一驚，面上依舊很是自然，和衣素琴依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很多、、、

不一會兒，午飯做熟了。

飯桌上，幾個人以茶代酒敬來敬去的，嬉笑成了一團。

謝簫翔提議大家一起去他家唱歌。但由于家裏還有嬸娘，一向喜清淨，于是，衣素琴就挽留大家在她家裏唱歌。

于是，大家一群人拿着麥克風吼成了一片！

萬俟玄亮像往日一樣的很是沉默的，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角落裏面看着閑書。

孟婷婷與謝簫翔兩個藝術細胞很是濃厚的少年樂此不疲的唱着，院子裏面處處洋溢着音樂的美妙。衣素琴自愧不如，便只和謝簫翔一起共唱了一曲《美麗的神話》就作罷了。

沒有人知道，這首《美麗的神話》描繪的場景，“夢中人熟悉的臉孔，你是我守候的溫柔，就算淚水淹沒天地，我不會放手”可是簫翔哥哥，我現在必須要放手了，你是我心中那個很在乎的人，你是我的初戀，你是我曾經守候的溫柔，現在你是我的白月光，願你以後的道路，可以一切安好。我想你會好的，你必須要好好的，要不怎麽對得起我、、、呵呵、、、

孟婷婷依舊和謝簫翔唱和着，謝簫翔看着孟婷婷，滿眼的喜歡無以言表，衣素琴心裏有點痛，便借口吃飯太撐了，出去散散步去了；萬俟玄亮借口解手出去與衣素琴一起出去了。

為了躲避村裏老婦們嚼舌根，衣素琴便和萬俟玄亮去村頭散步去了。衣素琴太在乎自己僅有的這點尊嚴了，很重要的。

走了許久，終究是萬俟玄亮先開口，“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天下，也許我們從未也不曾去過，但是它一直都存在着，總會存在，永遠存在，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也注定相逢。即使是你最心愛的人，心中也會有一個天下，而對于謝簫翔而言，他的天下現在是屬于他和孟婷婷，他喜歡孟婷婷。素琴，你應該堅強點，現在想哭就哭吧！哭過之後，就學會大度一點吧！不要恨簫翔，也不要把恨婷婷，我們所有人要珍惜我們之間的友誼！”

“不、、、亮，我現在還不想哭呢”，衣素琴深吸一口氣，強顏歡笑“喜歡一個人不需要這樣，也不要一定有什麽結果。他不喜歡我，所以我要讓他看到我很幸福，而關于恨，恨——我不想恨，恨，有時候更容易記挂一個人；真正的愛，是不能被切割的。由愛生恨，我做不到。聖經裏說，愛是不妒忌。我祈求上蒼保佑簫翔哥哥，希望他能夠快樂就好了。其實，我從未長大，還不懂什麽叫做真正愛與被愛吧！這個世上有太多的愛是一廂情願。愛其實是一個人的事情，除了自己，沒人一定要對自己負責。所以，如果兩個人不能夠在一起，那麽就選擇放手吧！有人說過，單戀是美好的，兩情相悅才是幸福。所以，我覺得以前的回憶也是美好的，我沒什麽後悔的，我不想哭的！”

“素琴，你真是看得開啊！我還害怕你看到簫翔和婷婷在一起一唱一和，你會很傷心呢。”反倒是萬俟玄亮有些為衣素琴擔心起來了。

衣素琴“噗嗤”一聲輕笑“因為無能為力，所以一切就順其自然了。逃避，不一定躲得過；面對不一定會難過；得到，不一定會長久；失去，不一定會再有。雖然，我會難過傷心，但是世界是美好的，我想應該能找許多理由又重新快樂的。一個人生來或者有記憶以來，就不曾擁有某種東西，那所謂的失去也就無從談起。所以，我沒有失去，因為未曾擁有過。嘿嘿、、、其實，人應當活得麻木一點，如此方能感到生之歡愉，方能有更高的心境！”

“不錯麽。我本來是想來勸說你的。現在，反而卻被你給灌道了。”萬俟玄亮笑笑。

衣素琴有點兒小開心，嘆了口氣“顧城曾經說過，人世很長，人生很短，我在中間，應當休息。我覺得這句話很美，你說是不是？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快樂是很難買到的東西。對不對？且世上癡情一時之人大有，但無人可以癡情一世。你說是不是？所以，我就不浪費生命了，就想好好休息休息，不想再談情說愛了，真的真的好麻煩哦！記得饒雪漫曾經說過，金錢、地位、美麗，還有愛情，最後都會像流水一樣，所以，我們要懂得如何享受青春，揮霍好我們的生命！你說，是不是？”

萬俟玄亮苦笑，但有點驚異。這不是他的夢璃，夢璃不會是這個樣子的，也許會是，只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萬俟玄亮看向不遠處良久，嘆了口氣“素琴，其實你還挺可愛的嘛！一句話中還不停的引用着名人名言，看了不少書吧！”

“嗯嗯，說起看書。說實話，我還真是看了不少呢。我五歲的時候，就開始看那些《少年月刊》之類的；八歲起，就開始看《中小學作文書》了；十歲就看完了家裏的很多歷史小說，比如《少西唐演義》、《薛剛反唐》、《英雄八大義》、《海公大紅袍》之類的。現在呢？開始迷戀網絡小說了，還有一些言情小說了。就總是省錢買小說了，反正對于我而言，我最喜歡的就是看小說了。”說起這些，衣素琴開始變得有些驕傲了。

正當萬俟玄亮聽得正起勁，欲問下去的時候。

衣素琴忙轉移了話題“現在我們回去吧！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過一會兒，簫翔哥哥和婷婷會着急的。你說是不是？”

萬俟玄亮沒有再說什麽，也随着衣素琴返回！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再讨論什麽，就仿佛剛才的默契好像就是一場空！

到了家之後，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孟婷婷和謝簫翔兩個人了。顯然婷婷和簫翔兩個人已經唱歌唱得疲倦了。婷婷躲在內室的床邊正在小憩呢，而簫翔呢，此刻還在哼着小曲呢。

看到萬俟玄亮和衣素琴一起回來了。謝簫翔的心裏有一絲小開心，但心在那一刻，就感覺似乎有什麽東西從手中滑落在了地上，再也拼不全了，再也、、、于是，簫翔起身告辭了。

有些時候，心事應當整理整理了。

傍晚了，孟婷婷睡醒了，便拉着萬俟玄亮一起離開了四坪村！

剛才，就在剛剛還是幾個人呢，現在就只剩下衣素琴一個人了。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單，以前怎麽沒有感覺得到呢？

是的，沒有人會陪你一輩子，他們只會陪你一陣子，所以在這個孤獨的世界上，首先要學會的就是适應孤單。

衣素琴望着自家院子東南角的兩株向日葵陷入了沉思。

向日葵不一定想着太陽所在的方向，但是一定是太陽曾經升起的方向。是真正的希望哦！

只是、、、向日葵的愛情，注定是一個人疼痛成傷的執著。愛情需要的是協調，而不是妥協。他不愛我，那就讓曾經的回憶流放，守着你做朋友吧！以朋友之名守護着對你的愛，和我最後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