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聚會

周末晚上是晴天，到了第二天早上卻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來。

閑來無事，衣素琴不是很貪睡的主兒，晨曦十分，便起床了。這會子，正倚靠在窗前的寫字臺邊認真地看着張愛玲的《傾城之戀》。

據說《傾城之戀》雖不是張愛玲的頂峰之作，但卻是張愛玲一生中最摯愛的作品。的确裏面的經典段子，看着讓人心疼。是啊！說的很能表現人的本性的。

只那一句“你年輕麽？不要緊，過兩年就老了”，寫得讓衣素琴心裏很是凝重，自己已經上高三了，一年又一年，自己早已不再是那個六七歲時期，愛哭鼻子的小不點了，她已經十八歲了，在這個足夠敏感的年齡，敏感到內心都快滴出血來！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出自《詩經邶風擊鼓》。《詩經》是一本有着浪漫氣息的古詩集。在《傾城之戀》當中，範柳原和白流蘇一次散步聊天的時候，他說給白流蘇的承諾。

衣素琴越發看清楚這一切，他——謝簫翔不是她的真命天子，這一輩子也不會說這樣的情誓給她聽的。雖然還沒有走到這一步，衣素琴還是了解謝簫翔的，畢竟那麽多年的關系。

喜歡一個人并不需要什麽理由，也不需要什麽結果的。他不喜歡我，所以我一定要讓他看見我，這個即使沒有了他的我，還是可以一樣很幸福的。我不能也不會靠別人施舍與踐踏我的自尊去試圖挽回些什麽，沒有必要。

徐志摩曾經說過，我唯信一切都有機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是而已。從此，我——衣素琴的生命裏，沒有愛，以後我就必須去尋找吧、、、衣素琴的思緒萬千！

良久，才看見門口一襲運動衫的謝簫翔滿臉愧疚的站着，這樣僵硬的姿态不知道站了多久，看見衣素琴擡頭的時候，謝簫翔看着衣素琴，倒是滿臉尴尬的笑笑。

衣素琴深吸一口氣，沖着謝簫翔回笑“簫翔哥哥，你快進屋吧！外面有點冷。這麽晚了，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謝簫翔推诿沒有進來，只是站在門口。一口氣，沒加标點似的說道“再過幾天就是婷婷的生日了她要我告訴你一聲希望你如果沒有任何事情的話可以一起去的。”說完後，長噓一口氣，放佛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了。

衣素琴待拒絕，但想想又點頭，“嗯嗯，我知道了”

謝簫翔轉身欲走，又一次站定了，眼裏有些許歉疚“琴兒，我們之間永遠沒可能了。我愛上了孟婷婷，而且真的很愛她。琴兒，我們聚少離多，我們之間更多地是兄妹之情，你應該能懂吧？我想，今生我們的關系應該就是這樣的了，希望你能理解！對不起！”說完之後，沒有聽衣素琴說什麽，就急急忙忙的跑了。

“我知道，你說的我都知道。我也看得出來的，其實你無需向我道歉，因為道歉根本就沒有什麽意義。失去的、傷害的早已遍體鱗傷了，道歉不能讓時間倒轉，也不能讓發生的事情過去，更不能讓愛過我的你回來。謝謝你曾經給我的希望，都是那麽讓人絕望！你對不起我嗎？從來沒有吧？或許從來都是我一個人的自作多情罷了。”望着簫翔遠去的身影，衣素琴呆愣的說，說完，雙手抱臂屈膝而坐，淚如雨下。

其實人太多的時候，雖然能想明白，但心裏仍舊接受不了，這是一種習慣，但這是錯的。我要改，我會改的。

正在沉思的時候，衣素琴的手機鈴聲響了。衣素琴拿出來一看，是一條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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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會苦一輩子，但是總會苦一陣子。我可以體會到你的孤單，許嵩說，我們的戀愛是對生命的嚴重浪費；該在的會在，一定會走。我做不到挽留，只能珍惜。我喜歡木棉花！

——亮】

看完萬俟玄亮來的短息，衣素琴心裏甜甜的，也很認真的回複起來

【許嵩說，如果愛，就請深深愛。你的城府有多深，我愛的有多蠢。惟愛你，你的聲音是我幸福的動力、、、所以，我喜歡北極星。即使所有的星星轉移了方位，它依舊會在原地。好了，婷婷生日聚會見！】

沒有落尾，萬俟玄亮心裏有些空落落的。夢璃，你在懲罰我，對麽？我從未忘記過我們之間的約定，我從未忘記過你。只是，我在也看不不見你了，在另一個世界的你，是否安好？

五月十八日，孟婷婷的生日，公主的幸福生辰節！

衣素琴很想早早的去幫助孟婷婷的。即使自己的簫翔哥哥那麽喜歡孟婷婷，但是衣素琴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女孩子了。

聖經裏說，愛是不妒忌。

況且在衣素琴的世界裏，即使算是情敵過招，她也要正大光明、傥蕩磊落的。

至于孟婷婷，這個女孩子好像是喜歡萬俟玄亮，這是上天在他們間做的互相欠情的游戲吧！對了，管不了那麽多了，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子，她只想和自己愛的人一路相伴！

便設了一個鬧鐘，是5:00的，鈴聲是《廬州月》，結果鬧鐘響過了，她既睡熟了，還是萬俟玄亮打電話叫醒她的。

起床胡亂的打扮了一下，已經8:30了，就急匆匆的打車去了。

也許有些人就是有緣，總會做一起都可以一起的。萬俟玄亮和衣素琴一同出現在孟婷婷家門口。

進門衣素琴才發現果真是城裏。雖然樓也是同村裏平房一樣都是磚瓦房，哦，加上混泥土、鋼筋之類的。但實質真的差距很大，以前只是聽嬸娘講，以前只是聽簫翔炫耀，果真不錯的。

特別是城裏的廚房，農村裏都是燒木材，大不了高級點兒燒煤，跟燒煤氣大炭爐似的，油煙味很大，家庭煮婦都在受熏味；而城裏呢？用的不是煤氣竈，就是像現在這個樣子的電飯鍋之類先進電器的，一點兒油煙味也沒有。煮婦？

當然，一室的夥伴們，由不得她呆愣的，她便與萬俟玄亮去幫孟婷婷做飯。說孟婷婷親自做飯無非是幌子，主要是她買菜買調料，而真正主廚掌勺的是萬俟玄亮。還有現在，意料之外的衣素琴。

過了一會兒，謝簫翔、宇文青陽他們吵吵鬧鬧的來了，而且來了個讓衣素琴意外的人物——宋一菲，謝簫翔的表妹！

宋一菲，也是藝林高中的學生，同他們幾個一樣，也面臨着高考，且更有一個新身份，她現在是宇文青陽的正牌女友！

幾個人見面都在寒暄，只有萬俟玄亮依舊冷冷的表情，在幫孟婷婷準備飯餐。除了冷冰冰的神色外，倒沒有什麽別的不滿意，反正在衣素琴看來就是有些落單。衣素琴覺得他是個異數，平時第一次遇到這樣一個人。一直以來，都有點怪森森、冷冰冰之感，但卻是個極其有責任、有擔當，而且是個好人！

衣素琴依舊與宋一菲寒暄歡笑着，但心裏依舊糾結為什麽選萬俟玄亮會表現得那麽冷清。有一種與他年齡不符合的淡定，長期不換！

、、、

飯吃的很開心，衣素琴覺得這次比她在家裏的那次更盡興，大家也提議去K歌！

選組的時候，自然宇文青陽與宋一菲一組，而別的也大都是一對兩口子，到最後就剩下孟婷婷、謝簫翔、萬俟玄亮和衣素琴四個人，都糾結了。

最後還是孟婷婷主動牽了謝簫翔的手，使這場無煙之戰消跡了。大家都覺得孟婷婷大方，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吃醋的女孩了，她長大了！

別的都唱什麽歌，也沒記住。這一夜，大家都對兩組歌手評論最多——一組是孟婷婷和謝簫翔，另一組呢？就是萬俟玄亮和衣素琴！

而關于贊嘆之詞，是屬于前者，後者則不堪入耳，豈止？謝簫翔和孟婷婷的一曲《月亮代表我的心》如餘音繞梁；而萬俟玄亮和衣素琴呢？他倆唱着一首鳳凰傳奇的《全是愛》唱得南腔北調的，幸虧鳳凰傳奇未在場，要不二位恐怕就氣得抖得不行了吧！

只是讓大家驚詫的是，萬俟玄亮首次開腔唱歌的，大家也很是理解，這家夥的确是學物理的料啊，就适合呆在實驗室裏。哎、、、

雖然大家頗有微詞，萬俟玄亮本人卻很開心。有史以來，首次喝白酒，喝完還喝了啤酒。反正，到快走時，有點兒大趔趄了。

衣素琴也有點兒喝多了，平時很少喝酒，雖然一直酒量不錯，但也有點兒上頭了，便借口上廁所遛了！

一個話匣子樣的人走了，場面依舊很熱鬧，但終究少了點什麽，萬俟玄亮也托辭說自己身體不适就先回去了。

不知道，兩個人終究是不是主角，還是不願做輔角，全開閃了。

不過，剩下的人依舊很瘋狂！場面少了誰，也涼不下來的！

望着萬俟玄亮離開的身影，孟婷婷有一陣慌神，她的占有欲極強，她擁有的東西或未來要的東西，反正都必須占有她的标簽，別人不能碰。因此，他一直以來，自封為萬俟玄亮的女朋友，她一直陪着他，那麽久了。可她終究沒能走進萬俟玄亮的心裏。

距離上次她孟婷婷在醫院裏撒潑罵完之後，她再也未幹擾過萬俟玄亮與任何一個女生的交往，為什麽他一點兒感想都沒有了。

是不是能給你最大幸福的人，也能給你帶來莫大的痛苦？兩行清淚不經意從孟婷婷眼角滑落。

只要你快樂，犧牲一切都值得。但我不可能放手，也不會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