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女孩說哭就哭, 陸折被吓到了。
漆黑的眼底裏多了幾分驚慌,胸口處像是被人用緊捏了一下,又酸又痛。
他直接對女孩認錯,“對不起。”
蘇瓷不光紅了眼, 她原本就水潤的眼眸被她逼出了淚花, 淚珠子挂在眼眶裏要掉不掉, 好不可憐。
兔子精漂亮得勾人心, 哭起來, 還讓人揪心。
不是蘇瓷自誇,她的哭技是專門學過的, 她知道自己怎麽哭,哪個角度最好看, 還最可憐。
此時她紅着眼睛, 溢滿淚花的黑眸就這樣看着陸折,紅唇抿着, 也不哼聲,無聲哭泣的可憐人簡直能逼瘋人。
陸折見過蘇瓷撒嬌的模樣, 也見過她故意耍壞的模樣,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哭。
少年的臉上哪裏還有半點清冷?
陸折驚慌地伸出手,想要去拭擦女孩挂在睫毛上的淚珠子,他聲音低沉, 語氣緊張又帶着不自知的溫柔:“我錯了,團團別哭。”
蘇瓷紅着眼睛看他,她站得有點累了, 哭着還不忘嬌氣, “抱我。”
陸折哪裏還會拒絕, 他将人拉到旁邊的椅子上, 他剛坐下,蘇瓷自發自覺地側坐在他的大腿上了。
蘇瓷原本就感冒了,現在還要哭,她鼻子塞得慌,很是難受,她可憐地吸了吸鼻子,悶聲悶氣地問陸折,“你錯哪裏了?”
陸折扶着女孩的腰免得她坐不穩,聽到女孩的問話,他低聲道:“哪裏都錯了。”
惹她哭,就是他的錯。
蘇瓷輕哼了一聲,平常輕靈悅耳的聲音帶着鼻音,可憐又可愛,“你昨晚說,我太嬌氣,你不喜歡。”
他的話,她都記在小本本上,現在開始算賬。
陸折對上女孩紅紅的眼睛,頂着頭上茸拉下來的粉白兔耳朵,她現在像是一只可憐的兔子精。
他沉默了一下,“騙你的。”
蘇瓷繼續控訴,“你還說,我經常藏着一肚子壞水,你也不喜歡。”
陸折漆黑的眼裏沉着暗色,“是我騙你的。”
“你說我喜歡捉弄人,你不喜歡,還有,你讨厭我自戀。” 蘇瓷一雙紅眼睛直勾勾地瞪他,還是很氣。
她就沒有優點嗎?
陸折眸色沉沉,他嘆了一聲氣,低頭直接抵上女孩的額頭,“對不起,都是騙你的。”
蘇瓷上一秒胸口還氣鼓的小氣球,直接被戳破了,這樣四目相對,交換着呼吸,她哪裏還能生得下氣?
她真的沒有骨氣了。
“我以後的時間不多了,不能一直陪着你。” 陸折僵冷的臉部柔和了下來,“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人。”
上一秒才剛癟了下去的小氣球,一下子又鼓了起來,蘇瓷泛紅的眼睛瞪他,“你讓我找更好的人?所以,你希望我像親你一樣親別人?還是你希望我靠在你懷裏這樣被別人抱……”
“團團!” 陸折打斷了女孩的話,他漆黑的眸光暗沉。
光聽着女孩的話,他都妒忌得渾身發疼。
蘇瓷哼了一聲,她軟軟地趴在陸折的懷裏,手捂在了他的胸口處,“陸折,你這裏難受嗎?” 她昨天聽了他的話,胸口堵得慌。
陸折下巴貼着她額頭,他無力地輕喊了一聲:“團團。”
從他知道自己患了絕症開始,他一直順其自然地活着,哪天病發活不下去,他死去了也沒有關系。
而現在,他貪心地希望,自己能活久一點,病發的醜态能來得晚一點。
待在蘇瓷身邊的時間多一點。
蘇瓷手上用力,掌心貼着他的胸口,感受裏面那顆心猛烈地跳動,“陸折,我保證,你不會死。”
她擡頭看他,“你不信,我們可以等一年,兩年,甚至是三年,更甚至是更長的時間,你肯定會活得好好的,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是你的天使嗎?”
不過,比起所謂的天使,她更想做他的小妖精。
“團團。” 陸折只覺得自己被捂住的胸口發燙。
“我現在重新問你一遍,你喜歡我嗎?” 蘇瓷認真地看着他。
女孩子眼角依然泛着紅,像是點了桃花色,她頭頂上的兔子耳朵無力地茸拉下來,可愛又可憐。
陸折抿了抿唇,喉嚨發幹,他想到昨天答應她母親的事,想到了她剛才無聲流淚的樣子,陸折的眸色暗了下來,“嗯。”
蘇瓷眼睛一亮,嘴上不滿,“嗯是什麽意思?我聽不懂。”
陸折薄唇貼着她粉白的兔耳朵,溫柔又無奈,“喜歡。”
現在說的,才是真的。
蘇瓷覺得自己手掌心下的一顆心跳動得厲害,她瞬間笑彎了眼眸,她就知道陸折肯定逃不過她的美色。
“陸折,你說你是不是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喜歡我了?” 蘇瓷忍不住開始得意忘形。
陸折輕笑出聲:“我第一次看見你,你在垃圾桶旁,髒兮兮的一團。”
蘇瓷:……
那是陸折撿到她的時候。
她不服氣,繼續問道:“是不是我第一次變成人的時候,你被我驚豔到?”
女孩不依不饒,陸折一點脾氣也沒有,“不是。”
什麽時候喜歡她,他也不知道。
蘇瓷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這人都把她惹哭了,就不會說點好聽的話哄哄她?
陸折像是沒有看到女孩哀怨的神色,他摟緊了一點她的腰,低聲說道:“昨晚我的那些話,都是騙你的,但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是真的。”
蘇瓷不悅地看他。
陸折順撫了一下女孩細軟的頭發,繼續說道:“或許還有一年,又或者還有兩年,團團,這樣你還要跟我在一起嗎?”
“要!” 她肯定要跟他在一起的啊。
聽到女孩肯定的回答,陸折勾了勾唇,他漆黑的眼睛微亮。
他愈發摟緊她,薄唇發幹,“我會待在你身邊,但我們不公開,如果将來,你找到更喜歡的……我會主動離開。” 這是他僅剩的底線了。
蘇瓷下巴微擡,一口咬在他喉結上。
女孩咬得不痛,但這種命脈被掌控在女孩嘴裏的刺激感讓陸折失了控,“團團。”
蘇瓷松開了嘴巴,她看着少年清俊的眉目,她問他:“你這是要做我的地下情人嗎?”
陸折低眸。
“随便你。” 蘇瓷應了下來,反正他們在一起就行。
在蘇瓷看來,現在不管她怎麽辯解陸折不會死,都不會有人相信,她只能快快攢多一點金棉花糖治好陸折。
既然陸折希望她和他不公開,加上蘇母不同意她跟陸折在一起,那麽她和陸折兩人發展地下情還挺适合的。
而且,她沒有談過戀愛,對于這樣刺激的地下情,她好期待啊。
這樣想着,蘇瓷一點也不生氣了。
她軟軟地趴在陸折的胸口處,吸了吸鼻子,悶聲道:“陸折,我餓了。”
陸折伸手碰了碰飯桌上的碗壁,還是溫熱的,“吃點早餐?”
“你喂我,我被你氣得生病,現在全身都無力,你要好好照顧我。” 蘇瓷哭得快,收得也快,她又變回了磨人精。
陸折一點脾氣也沒有,“我沒有試過喂人。”
懷裏的女孩笑了,“沒關系,我也沒有被人喂過,正好我們都是第一次。”
陸折漆黑的眼裏泛了笑意。
蘇瓷發現陸折吃了金棉花糖後,不光是他走路的時候不拐,就連他之前僵冷的臉部也恢複了不少光彩,雖然神色還是冷冷的,但以前被冰封的五官像是活了過來,更加清俊出塵。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少年帥氣的臉,直白地說道:“陸折,我好想親親你,不過我現在感冒了,就暫時放過你吧。” 免得把病毒傳染給他。
嗚,她太善解人意了。
陸折低頭,在女孩驚訝的目光中,主動親了親她的唇,“吃早餐。”
一頓早餐下來,蘇瓷不僅坐在了陸折的大腿上,還是被他親手喂的,蘇瓷吃得很滿意。
吃過感冒藥後,蘇瓷想睡了。
“這裏有兩個房間,其中一個是給我準備的嗎?” 蘇瓷問陸折。
“嗯。” 哪怕知道她現在已經有了蘇家,但他還是給她準備了房間。
女孩笑了起來,她打開房門,發現裏面已經布置好了。
房間的窗簾是杏黃色帶着淺淺的碎花,分別挽在兩側,明亮的光線從小陽臺外透進來,室內一片光亮。
中間擺放着一張大床,上面鋪着淺粉色的床單和被單,整個房間的擺設簡單,卻很溫馨舒服。
蘇瓷踩着純白的長毛地毯上,她看見窗戶上還擺着幾個綠色的小盆栽,顯然陸折花了不少心思幫她布置房間。
蘇瓷走到衣櫃那邊,她打開衣櫃門,驚訝地發現裏面全是她在D市那邊的衣物,“你把我的衣服都帶過來了?”
“嗯。” 她的東西,他不想遺落在其他地方。
蘇瓷拉開抽屜,裏面放着疊好整齊的內衣褲,她眼尾勾起,不懷好意地看向陸折,“我的內衣褲你也帶來了?你還幫我疊好?”
陸折偏開目光,“嗯。”
蘇瓷看着少年泛紅的耳尖,她笑得得意,一雙烏眸亮亮的,“陸折,你這是有多喜歡我啊。”
小人得志在女孩的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
這時她躺在床上,要求陸折陪睡,不光陪睡,還要求陸折講故事。
陸折輕笑了一聲:“我只會龜兔賽跑的故事,你要聽?”
蘇瓷瞥了他一眼,“那你唱歌吧。” 他的聲音好聽,唱歌肯定也好聽。
陸折:“我只會唱國歌。”
蘇瓷吸了吸鼻子,她的頭埋進他懷裏,悶聲道:“算了,我睡了,你抱緊我一點。”
“好。”
懷裏的女孩逐漸安分了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孩細微的呼吸聲響起,她睡着了。
陸折低頭,伸手摸了摸她茸拉下來,粉白又柔軟的兔耳朵。
對蘇伯母的承諾,他只能食言了,他想再陪蘇瓷一年。
偷了蘇家的寶貝,他這樣自私,又卑鄙的人,死後會下地獄吧。
到了晚上,蘇瓷的兔耳朵還沒有收回去,她只能打電話回家,告訴蘇母自己心情不好,出去兩天散散心。
蘇母以為是自己阻攔女兒喜歡陸折的這件事,讓女兒不開心,她一陣心疼女兒,卻依然沒有改口。女兒現在還小,等以後她遇到更多的選擇,她會逐漸放下陸折的。
蘇母挂了電話後,擔心女兒卡裏的錢不夠,她又轉了一大筆過去。
第二天,陸折早早起來做好早餐,留了一張字條在飯桌上便出門了。
上一次場地的事情被何爾盟攪崩了,他和方老板還沒有找到合适的場地。今天他們約好了一位中介,準備去看其他的辦公場所。
“小折,我看你今天的氣息很好。” 方老板依然帶着小快樂,現在是暑假,幼兒園還沒有開學,他又不放心放兒子一個人在家裏,只好帶着出來。
陸折笑了笑。
早上的陽光很溫和,微風偶爾吹過路邊的綠樹,枝葉晃動了腰身。
這一次陸折和方老板挑選的場地距離市中心有點遠,不過這棟大廈是新建的,環境很好,為了招商,租金也便宜不少。
方老板看得很滿意,跟之前同樣的價格,在這裏能租下一整層,他立刻問中介什麽時候簽訂合同,他希望早點把場地定下來,才能繼續開展後面的事項。
“如果你願意,我立刻回公司把合同打印出來,今天就能簽訂合同。” 中介沒有想到客戶這麽着急。
“那就今天。” 經過上一次的事,方老板算是怕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還是趕緊簽下來比較好。
陸折沒有什麽意見。
而這時,中介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方老板看着對方表情唯唯諾諾地應着電話那頭,莫名的,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中介挂了電話後,他對方老板和陸折說:“兩位,很對不起,我老板打電話來,說是這一層早已經有人租下了,是我弄錯了,對不起。”
果然是不好的事情,方老板皺眉,“這樣的事情你怎麽能弄錯?我們談了這麽久,快要簽合同了,你才來說弄錯了?”
中介有點不以為然,“很抱歉。”
方老板咬了咬牙,“那你現在帶我們去看樓上的那一層。”
剛才中介說七八層還沒有租出去,他有點講究風水意頭,七上八下,所以他挑了第七層。
現在第七層被租掉,只能看第八層。
中介:“很抱歉,第八層也被租出去了。”
“你們公司是什麽意思?剛才說第七和第八層都是空着,現在轉眼你告訴我,已經被租掉?你們公司現在是耍人玩嗎?” 方老板嚴聲質問對方。
明明談好的事情,又被反悔,誰也會生氣。
陸折薄唇抿緊,他想到了什麽。
下一秒,打開的玻璃門外有人走進來。
“就是耍你們玩,你們又能怎樣?” 說話的人是何爾盟,他早就派人監視方老板和陸折了,只要他們找到哪家的場地,都會有人向他彙報。
他就是要玩死陸折,一個什麽都沒有短命鬼,還想學人創業?
何爾盟眉目上布滿肆意和嚣張,“我說過,不管是何家還是其他地方,你們都別想租。”
方老板一陣氣絕:“你……”
“怎麽,你們想打我?” 何爾盟對上陸折冰冷的目光,他扯了扯唇角,外面,兩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镖走了進來,筆直地站在何爾盟的身後。
上一次是他低估了陸折這個短命鬼的身手,吃了點虧,這一次他有備而來,他身後的保镖都是一等一的好身手。
“小折,我們走,不要浪費時間在這裏。” 方老板看着何爾盟身後的兩個保镖,他們不能跟何爾盟硬碰硬。
說完,方老板一手抱着小快樂,一手推着陸折離開,好漢不吃眼前虧。
看着方老板和陸折快要離開,何爾盟挑了挑眉,開口道:“過段時間瓷瓷生日,到時候我會出席她的生日宴會,成為她的舞伴,而你這樣的短命鬼,別說參加宴會,你連進入蘇家的資格都沒有。”
妄想一步登天吃天鵝肉,這樣不自量力的人,他見多了。
陸折腳下一頓,眸色發冷。
“小折,別理他,随他怎麽說,你知道小瓷喜歡的人是誰就夠了。” 方老板還真擔心陸折會失控跟何爾盟打起來,畢竟何爾盟身後有兩個高大的保镖。
他們是底層市民,遇到這樣仗勢欺人的富家子弟,除了忍耐,又能怎麽樣?真要為了争一口氣,只是雞蛋碰石頭,自己讨苦吃。
方老板是能伸能屈的人,他使勁推着陸折離開。
從大廈出來,方老板将單手抱着的兒子放下來。
深深地舒了口氣,他拍了拍陸折的肩膀,“沒事,這一次談不成,我們再找其他地方,我也早已經做好準備了,創業開頭确實會難,再說了,何家在B市也不能一手遮天,我就不信他能一直盯着我們。”
陸折:“他要針對的人是我。”
“那個何少爺就是瘋狗,我們別理會他,要不是他命好,生在豪門,估計什麽都不是。” 方老板吐槽一番,“除了長得帥一點,家裏有錢,他還有什麽?這樣的小男生估計也就是騙騙純真的小女孩而已,你放心,小瓷的眼光好,絕對不會看得上他。”
陸折想到住處裏的蘇瓷,他僵冷的臉色柔和了下來,“嗯。”
“我們回去吧,今天看來是不行了,我們明天再找找。” 方老板牽着小快樂的手,“兒子,回去爸爸給你做好吃的,好嗎?”
小快樂乖乖地點了點頭,奶氣地應着:“好。”
而此時,正當陸折和方老板要離開,一輛黑色霸氣的豪車停在了他們的面前。
這樣的豪車就算是在網上也不一定能看見,方老板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不得不說,在B市有錢人真是很多。
而此時,車窗降了下來,露出男人精致的側臉。
對方往窗外這邊看來。
方老板看了看男人,下意識又看向旁邊的陸折,他驚訝地發現,陸折竟然跟車裏面的男人有幾分相像。
天!
車子裏,陸沉看着窗外的少年,跟照片一樣,對方的眉目長得很像他。
陸沉推開了車門走下車,他身上穿着一身寶藍色的定制西裝,既帥氣,又帶着幾分騷包,他站在陸折面前,一雙桃花眼半眯着看向對方,“陸折?”
他昨天看到蘇父給的資料後,立刻派人調查了一番,已經拿到他部分的資料,他知道這個少年出身孤兒院。
如果這件事不是蘇父使的計謀,這個少年還真有可能是他的兒子。
蘇父給的親子鑒定報告他信不過,所以,他要帶這個少年親自去重做一次鑒定。
“如你所見,你該知道你長得跟我很像。” 陸沉發現這個少年雖然眉目跟他長得相像,但氣質完全不一樣,反倒有幾分像老爺子。
方老板一愣,這是怎麽回事?不會是陸折的親人找上門了吧?
陸折神色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有事?”
“當然有事,你是孤兒,我丢了一個兒子,走,我們去做親子鑒定。” 陸沉絲毫不拐彎抹角,雖然還不确定,但莫名的,陸沉有種面前的這個少年就是他的種的感覺。
陸折看了他一眼,直接拒絕:“不去,我沒有親人。”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陸沉挑着桃花眼,四十多歲的男人依然妖孽,“我是陸家的掌權人,如果你是我的兒子,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旁邊的方老板已經陷入一波又一波的震驚裏,陸家?
之前他了解蘇瓷的家世時,順道在網上查了一下陸家,這兩家在國內就是頂級豪門的存在,何家放在這兩家面前是不夠看的。
剛才他還在感嘆何爾盟那個纨绔富少憑着出身好,仗勢欺人,而現在,一個大反轉,陸折竟然有可能是陸家家主的兒子?
方老板覺得自己此時此刻不夠腦子思考了。
這樣的前後反轉也太刺激了。
“陸家與我無關。” 陸折冷聲道。
陸沉神色意外地多看了面前這個少年一眼,還真有幾分家裏老頭子清高又自傲的模樣。
“不管與你有沒有關系,我都要帶你去做親子鑒定。” 陸沉越看越覺得這是他的種,畢竟這個是世界上不可能有其他人會生出一個跟他長相相像的兒子。
“我不會去做。” 陸折對旁邊的方老板說了一聲,“方叔,我們走吧。”
“啊?” 方老板回神過來,就這樣走了?兩人長得這麽像,說不定還真是兩父子呢?
方老板有點想要勸陸折去做親子鑒定,但這是陸折的事情,他并不能過多幹涉。
“先生,我們要跟上去嗎?” 司機跟在陸沉身旁,神色禁不住激動起來。
他是陸家的老人了,自從十幾年前少爺丢了後,不管是先生,太太,還是陸老爺子,這件事都成了他們心裏的一道傷口。
而現在剛離開的那個年輕人極有可能就是陸家的少爺。
“跟啊。” 陸沉想到昨晚自己又被妻子趕去了書房,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開口道:“老曹,那孩子是不是很像我?”
司機老曹連忙點頭,“像,除了眼睛,鼻子,嘴巴最像。”
“行了,你開車跟在他們的身後,他不願意做鑒定,就押着他去。” 陸沉笑道。
“先生,可能是少爺一時震驚,還來不及接受,先生你千萬不要吓退了少爺。” 老曹深知陸沉的随性,陸家也只有太太能治着他,就連老爺子也管不住他。
陸沉挑眉,“親子鑒定還沒有做,你就已經喊上了少爺?”
老曹滿臉的喜色,“肯定沒錯。”
這裏距離小區不是很遠,所以陸折和方老板走路回去。
車子一直慢悠悠地開在陸折和方老板的身後,方老板忍住回頭的沖動,“小折,那輛車子一直跟在我們身後。”
陸折:“不用管它。”
方老板問他:“小折,你為什麽不答應那個陸家的人去做親子鑒定?如果他真的是你父親的話……”
陸折打斷方老板的話,“方叔,在我知道自己有這個病的時候,我已經打消了找親人的念頭了。”
方老板神色一震,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他能說什麽?
陸折就算是對方的兒子,相認了,但陸折還有幾年的壽命,認回去,又要讓家裏人再次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還不如不知道孩子在哪裏,至少能幻想他活得幸福。
方老板這麽一把年紀,替陸折心酸得眼角泛濕,陸折這孩子要是能自私一點該多好。
車子跟着陸折來到了小區,陸沉下了車,他看着周圍的環境皺了皺眉。
看見陸折走進了樓房裏,他繼續跟了上去。
蘇瓷是在十點多醒來的,她的感冒還沒有完全好,頭頂上的兔耳朵還沒有收回去。
她看了陸折留下的字條,知道他有事外出,便乖乖地吃了他做的早餐,等他回來。
正在她無聊得想要打電話給他的時候,門鈴突然響起。
陸折回來了?
不對,陸折有鑰匙,他應該不會按門鈴。
有人來找陸折?
蘇瓷回房将帽子戴上,确保自己的兔耳朵不會露出來,她才去開門。
門打開,看着外面站着的高大少年,蘇瓷這才高興地直接上前,一把撲進他的懷裏,“陸折,你回來了,我等你等到發黴了,你要親我一下補償我。”
“團團。” 陸折接住了她,他多了幾分不自在:“站好。”
蘇瓷被陸折扶正的腰,她正要不滿的時候,不經意對上了門外一雙含笑的桃花眼。
還有其他人在?
陸沉摸了摸下巴,他收斂起眼裏的幾分訝異,“蘇盛國的女兒?”
蘇父經常向陸沉炫耀自己的女兒,陸沉當然認得蘇瓷,放眼全國,又有幾個能長成蘇家寶貝這樣的容貌?蘇父炫耀女兒不是沒有道理的。
而現在,蘇盛國的女兒好像跟他的這個還沒有确定的兒子在一起?
莫名的,陸沉想到了蘇父知道這件事後,跳腳盛怒的樣子。
他遞了一個贊賞的目光給兒子,不愧是他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