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西出陽關無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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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帶傷的是哥哥。

關宏峰看着鏡子。

他和關宏宇終于有了一道旗幟鮮明的差異,不用看衣着發型,不用辨眼神語氣,即便初見的陌生人也能立刻察覺兩人的不同之處。

輕巧得像分辨冰湖與野井。

關宏宇打着呵欠撓着頭發從他身後路過,掀開馬桶蓋。

“宏宇,”關宏峰垂眼打開水龍頭,手指撫弄水流等待溫度升高,“我們确定戀愛關系吧。”

“我操!哥!”一陣慌亂的嗓音和動靜,“能不能別在人撒尿的時候說這話!都灑了!”

水剛熱,關宏宇擠過來搶先洗手,扯出一堆手紙擦馬桶擦地板,扔進垃圾桶。

“我還以為二十年前咱倆就是戀愛關系了。”關宏宇回到鏡前壓洗手液,兩手對搓出大量泡沫,“昨天你還暗示咱倆第一次是你心甘情願。”

“不是說兩情相悅又一起上床就叫戀愛,”關宏峰摘下手邊的毛巾遞過去,“需要口頭确定。”

“确定。”

“很好。”

“哥你真有意思,”關宏宇一伸胳膊搭在他肩膀上,“談情說愛都這麽高高在上的,也就我能受得了你。”

他挨得很近,關宏峰摸摸下巴,不露痕跡地用舉起的手臂把關宏宇迫開一點距離。

兩人畢業之後聚少離多,工作太忙,或者有更多原因吧,有段時間幾乎失去聯系,對方的事都是以母親為中介聽來的。再後來母親病逝,關宏宇回來了就沒走,沒事兒人似的打電話給關宏峰提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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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空白的幾年不存在,兩人的關系從未中斷。

這就是弊端,因為沒有開始,導致無法結束,所以随性如關宏宇,說重拾就能重拾。

關宏峰臉上的疤像個寓言——結冰的湖,裂開的縫隙已經太大,從暗處浮現到了明面上。

自從不得不開燈做愛,他就無法逃避跟親弟弟發生穩定性行為的事實,但開始這段關系的責任卻被關宏宇卸掉了,心裏的擔子重了又輕,反而無法承受。

以前關宏峰給自己的借口是要滿足關宏宇,現在他不得不正視自己的欲望。

每次與鏡像對視,關宏峰都很清楚自己對關宏宇的占有欲正逐步強大接近病态,心裏像飼養了一頭困獸,一旦強壯到可以掙斷鎖鏈,就要傷人傷己。

在那之前要采取措施。

但不是現在。

“哥。哥?”

關宏峰回過神來,轉身背對魚缸。

關宏宇穿着褲衩背心,大剌剌地一腿搭在茶幾上,靠在沙發裏喝冰鎮啤酒:“你最近怎麽憂心忡忡的?”

“宏宇。”

這個名字懸在半空,似乎沒有下一句讓它落地了。關宏宇看着關宏峰,一陣莫名的悚惑:“啊?”

我要把你囚起來,像老虎那樣。

“少走灰色地帶,手腳要幹淨,出了事我不保你,懂嗎?”

“懂。”關宏宇說,“你這樣笑着跟我說話,說什麽我都懂,說什麽我都聽。”

“那我說想上你呢?”

關宏宇微愣,一抹嘴笑了:“你是最近想上我的還是二十年前就想上我?”

關宏峰往卧室走:“二十年前。”

“所以這二十年間你都委曲求全呢。”關宏宇尾随而至,“真是親哥。”

“沒那麽委屈。”關宏峰側身抓住他的前襟把人甩到床上,居高臨下地解開衣扣和腰帶,“都脫了。”

“突然要全脫褲子我還真不太适應。”關宏宇從褲管裏抽出腿,脫下背心一并扔開,“哥,答應我千萬把你潤滑的技巧都用上。”

“閉嘴,宏宇。”

酒味的吻。

關宏峰把全身發緊的關宏宇罩在身下,手扯住他的發頂往後拉,離開他的嘴唇含舔他暴露出來的脖子。

關宏宇太習慣他騎在上面,下意識地扶住自己的性器尋找肛口,卻只能與關宏峰的性器摩擦在一起。

“哥,你真的要睡我?”

“沒錯。”關宏峰伸長胳膊從枕下摸出潤滑油,“既然已經被親弟弟睡了,那也不缺我睡了親弟弟這條罪狀,只不過有強迫與否一說。”

“你強迫不了我。”

關宏宇笑容僵硬,顯然在自我強迫,關宏峰左手撐在他頭側,俯身吻下去。

正如關宏宇所說,只要關宏峰笑了,他便唯命是從。

多年來一直給自己潤滑的關宏峰熟練地擴張着關宏宇的肛口。肌肉傳來酸澀的溢出感,與關宏宇預想中的疼痛不同,唇舌也因此而安穩糾纏,但關宏峰的舌頭突然撤回,不等他追上前去,徘徊在肛口的手指冷不丁地深入腸道直奔某處。

關宏宇喉嚨一緊,被關宏峰卡住臉頰才沒有咬到嘴唇,失去唇齒的阻擋,陌生的快感當即挾持呻吟沖口而出。

“媽的……”關宏宇的小腹不可控地震顫,“雙胞胎……”

“對,”關宏峰說,“雙胞胎。”

臉距離太近,鼻尖相觸,關宏宇看不到關宏峰的表情,但他低沉的聲音是笑的,仿佛從他對手指接連的反應中獲取到極大樂趣。關宏宇抓住他的肩膀要按倒了他騎上去,卻被他反按在床上壓緊。

被一個熟知自己性敏感帶的人玩弄,沒有武力上的勝算。

“哥……”關宏宇的手脫離控制地自慰着,“不能這麽玩兒吧……我可是你親弟……”

“是嗎?”

不知是在反問哪一句。

“你這都跟……誰學的……”

“接下來是跟你學的。”

關宏峰附耳說完,抽出手指推高關宏宇的腿,握住性器在肛口摩擦到他癢得收放,抵住中心就着擴張的趨勢一挺而入。

“你溫柔點!”關宏宇把呻吟吞下咽下,仰着脖子掙紮着貧嘴,“我第一次!你弟怕疼!”

“疼嗎?”關宏峰直起上身,握住了他滴着粘液的性器套弄,“疼?”

他問一句就抽插一回,把關宏宇的貧嘴都搗碎碾爛。關宏宇的膝蓋在快感中繃直又被他握住小腿逆着力道折疊壓在胸口,最大限度的暴露着肛口箍緊了性器吞吐出水聲。

“你怎麽這麽……熟、熟練……”關宏宇看着重新俯身壓上來的關宏峰,眼前的景象幾乎無異于他操幹關宏峰的時候,快感卻是從後面來的,沒有半分自主之力,“你還幹過……幹過誰?周巡?”

“在腦海裏,幹過每一個年齡的你。”關宏峰舔着嘴唇,嘴角上揚,挺腰一下下擦過他的敏感部位,“幹你比想象中的舒服,宏宇。”

唇舌與唇舌,性器與手指,腸道與性器,三面夾擊,三面相合,三面敗退。關宏宇的聲音被鎖進口腔鎖進喉嚨鎖進胸膛,只能在間隔漫長、清脆有力的肉體撞擊聲中借由性器發洩而出。

“射了?”關宏峰用手指推擠出他最後一點精液,猛地沖貫幾下狠狠一挺,仿佛要把胯骨也送進關宏宇體內,“現在誰快,宏宇?”

關宏宇在高潮的餘韻裏喘着笑:“我不承認。”

“不需要你承認。”

事情在往壞的方向發展。

自從跟關宏宇放開了做愛,事情就開始失控,幾個月後,關宏峰的獨占欲膨脹到難以控制的地步,幾乎要露出猙獰的面目。

好在兩人之間有确認過的戀愛關系,可以名正言順地結束。

不明因由的關宏宇沒能得到解釋,也沒能最終挽回。一切按照關宏峰預料預想中的那樣,恢複自由的關宏宇很快得到衆多青睐,而其中就有他願意去回應的。

關宏宇的一切,都會在正常的感情中回到正軌。

關宏峰對抗黑夜的武器失去了一件,只剩下燈光。

“喂,哥,你聽我說……”

“趕緊跑吧。”

“什麽?”

“出人命了。現場有證據顯示,很可能是你幹的。不出意外的話,天亮之前協查通告就該公布了。你要麽投案自首,要不就把事情說清楚,要麽就趕緊跑。”

關宏宇沒跑。

關宏峰對抗黑夜的武器,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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