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嫌你埋汰
次日，周五，窗外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溫度一下子又降了下來，明明昨天都還很熱的，穿短袖都能接受，今天卻必須得穿長袖和外套了。
天氣變幻無常，和人一樣，陰晴不定。
施槿睜開眼，寝室內早已空無一人，他昨晚回來的時候，許黔宸已經睡着了，一想到許黔宸，他內心就忍不住的一陣慌亂，昨晚的那一幕幕在他的腦子裏一直揮之不去，簡直比夢還要讓人沉醉。
這兩天他都失眠，幾乎都是淩晨兩三點才堪堪入睡，睡眠嚴重不足，又起晚了，又是最後一個進的班級。
他以為今天會和昨天一樣，沒有什麽人關注到他，誰知他剛踏進教室，全班除了許黔宸外，另四十二雙眼睛齊刷刷的朝他看了過來，原本都在朗讀的衆人，頃刻間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
“呃！”施槿拿着一把雨傘，站在教室門口楞了一瞬，下意識的朝着許黔宸的方向看了過去，不過這次沒有了視線交彙，許黔宸沒看他，低着頭在認真的寫着一些什麽。
“施槿，遲到了啊！”老高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拿着保溫杯現身在了施槿身後，神情自若的看着他。
老高今天穿着一套白色運動套衫，比平常要精神百倍，按理說他這年齡也不大，但是穿衣打扮都很規中規矩，所有才會看起來給人一種老氣橫秋的感覺。
“老師，對不起。”施槿聽到聲音回頭，立馬認錯，在門口甩了一下傘上的水滴：“早上鬧鐘沒響，我起晚了。”
“昨晚熬到幾點了？”老高打開保溫杯，喝了一口水，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後黑板。
“沒.....沒有很晚.....”施槿長而密的睫毛微顫，耳朵都紅了，也不知道是尴尬的，還是怕老高說些什麽，別人不知道這幅圖的真正意義，但是老高肯定明白。
好再老高什麽也沒說，只是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畫的非常好，回座位吧，最後階段了，多收收心，學習才是最重要的。”
“好的，我知道了。”施槿很感激老高的理解，心情忐忑的回到了位置，很想再往後看看許黔宸，但是又怕表現的太明顯被人發現，只好作罷。
“厲害啊，你這畫的簡直絕了。”施槿一回到座位，白冉銘就往他跟前湊了湊，小聲嘀咕道：“你知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施槿随手将傘放在桌子，下不解的看向他。
白冉銘見老高退出了教室，這才又繼續道：“楊主任都被吸引來了，大夥都恨不得把黑板給摳下來，今早凡是路過咱們班教室的人，都在往後黑板上看，特別是這兩句寫的當真是應景，班長說他都不用再寫字了，再添任何一筆，都有點畫蛇添足了。”
“那兩句不是我寫的，帆船和彩虹也不是我畫的。”施槿瞅了一眼前方的傅楚岩，如實的告知白冉銘：“這是許黔宸寫的，而且他的畫功其實比我厲害的多。”
“什麽！！！”白冉銘一聲驚呼：“你說這是宸哥寫的？”
一個聲音激起千層浪，聽到他倆對話的所有人都将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了許黔宸，短短三秒之內，許黔宸就成了衆之焦點。
直到這會施槿才敢跟着大夥回頭看向許黔宸，可惜依舊沒有與許黔宸對視上，許黔宸沒有看他。
“都看我幹什麽？”許黔宸落下筆，将手中的信紙折了起來，察覺到了大夥的目光，有些不悅的蹙起了眉頭。
“宸哥，厲害啊。”趙墨驚的下巴都掉地上了：“這字是你寫的？”
許黔宸回頭往後黑板上瞅了一眼，俊眉一挑：“這很難？一年級小學生都會。”
“我去！你這牛逼吹的我都要給你跪下了。”趙墨當即翻了一白眼，眼尖的發現了他手中的信紙：“咦，你手上這是什麽，給嫂子寫的情書啊？”
“嗯，情書。”許黔宸沒否認，也懶得否認，面無表情的從課桌裏掏出來一個普通的信封将信紙裝了進去，随後從凳子上起身，朝着二組最後面的位置走了過來。
“又要老子郵票，我這郵票都很珍貴的。”李珂嚴見許黔宸拿着信封朝他靠近，瞬間秒懂了，立馬抱住了桌子就往後躲，可惜了，他這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和許黔宸還差了一大截。
許黔宸吧唧一下将信封按在了李珂嚴的桌子上，嘴角微抿，扯出一抹弧度：“做男人要大氣一點，不要這麽小氣，回頭我還你幾張更珍貴的。”
“放狗屁！上次你也是這麽說的，大半年了，也沒見你給我還。”李珂嚴說歸說，到底還是從桌子上拿起了信封，很是謹慎的塞進了自己的校服褲兜。
距離上次許黔宸來找他送信已經是半年前了，他也不知道許黔宸跟這個信封上的人有什麽關系，但是這封郵件是寄往A市殡儀館的。
李珂嚴雖然一直好奇，這怎麽還往殡儀館寄信，但是沒敢問，只是順手幫他把郵件寄了出去，現在寄件都還要跑郵局，他家就在郵局後面的家屬院裏，所以許黔宸才會找到他，至于這郵票吧，其實許黔宸并沒有讓他貼有多貴重的，是他自己想給許黔宸貼上最好的。
他超愛集郵，從小學三年級一直到高三了，堅持了整整十年，小小的一枚郵票，是他所有的情懷。
“那要不你今晚放學了跟我一起走？”許黔宸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高挺的鼻梁，站在李珂嚴座位旁，将視線落在了他臉上：“你會喝酒不，會喝酒你今晚就跟我走，我給你弄一張限量版郵票。”
“我酒量不太行，最多二兩的量，而且我不能喝雜酒，一喝雜酒就吐。”李珂嚴擡起頭很是驚訝的看向他：“你這是要帶我去參加澤鑫生日聚會啊？”
許黔宸點了點頭：“嗯，其實我不太想去，但是又不好拒絕，不過，你都不會喝酒我帶你去幹什麽？”
“別啊，宸哥！”李珂嚴一聽許黔宸這話，立馬興奮的從凳子上彈跳而起：“帶我去啊，讓我見見世面啊，看看這富二代的成人禮是個什麽樣的排場啊。”
全校除了許黔宸外，最出名的就是澤鑫了，高一開學當天就坐着上千萬的勞斯萊斯來學校的人，澤鑫是第一人，他們學校既不是什麽名校，也不是私立學校，就是很普通的一所公立高中，只是管理的比較嚴格，連充電插頭都沒有，可想而知。
他們高三這群人，除了校籃球隊的人以外，其他人并沒有跟澤鑫怎麽接觸過，因為畢竟澤鑫比他們低一屆，除了籃球場會見到澤鑫的身影，其他地方壓根就見不着，教學樓都不在同一棟。
許黔宸想了想沒有拒絕：“行吧，不過咱事先說好，你得替我頂酒，我雖然酒量比你強一點，但是頂不住他們輪番上陣，我們原先隊裏的那些人，個個都能喝，特別是孔奕浩，他又愛跟我杠，上次就把我灌倒了，就差讓我睡大馬路了。”
“啊，還有這事，怪不得你要找人陪你呢。”李珂嚴大氣凜然的拍了拍胸脯：“行，包我身上，沒問題，保證把你安全送到家。”
“宸哥，你帶他去都不帶我去？”李珂嚴話音剛落，趙墨突然不知道從哪蹿了出來，趴在了李珂嚴桌子上，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了，誇張的捂住了胸口，裝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你個負心漢，有了新歡就不要舊愛了？你就這麽把我抛棄了？”
許黔宸垂眸掃了他一眼：“我嫌你埋汰！”
“啊......我哪埋汰了？不就臉上長了幾顆痘？”
“你那是幾顆？你那是一臉。”許黔宸雙手插兜，站在一側，給趙墨有心的解釋道：“你這三杯倒，我帶你去幹什麽，你最近也少喝酒，我盡量的去打個道就走，不會呆很久，他們場子鬧的大，人也多，這家夥今天成年了，指不定怎麽瘋呢，他爸不允許他談戀愛，說是現場都不讓帶女生，但是他天生逆骨，肯定不會，指不定還會有一堆。”
“那你還不帶我去？”趙墨就差尖叫了，還沒等他繼續嚷嚷，就聽許黔宸輕哼了聲：“我怕你失身，給我戴綠帽。”
趙墨嘴都快咧到腦後根了，他都沒料到許黔宸今天居然還會接他的梗，越發的來勁了：“怎麽會，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鑒，愛你愛到無法自拔，我......”
“想認識妹子嗎？”許黔宸打斷了他的胡言亂語。
趙墨一楞，眼睛瞳孔都變大了數倍，睫毛抖了抖：“想啊，你要給我介紹啊？”
許黔宸俊眉一挑，狹長的眼眸忽閃：“你剛不是說愛我愛到無法自拔？”
趙墨一噎，嘴角狂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倆人的對話惹的周圍一群人爆笑，除施槿外，後排的一大幫子人都笑的前擁後倒，包括周邊看熱鬧的女生們，連朗讀的聲音都沒了，幸好這也臨近下自習了。
“哎呦，你這不是都有嫂子了嘛，我怕我插足了，把嫂子惹哭了不好。”趙墨就差去抱許黔宸大腿了：“別鬧，我說正經的，你真給我介紹女朋友啊？”
“嗯，我把我表妹介紹給你。”許黔宸盯着他額頭的痘痘又看了看：“等你臉上的痘好了再說，争取畢業前讓你們再見上一面。”
“啊，原來是表妹啊，那說好了啊，一定要把表妹介紹給我啊。”趙墨光惦記表妹了，壓根就沒注意到許黔宸口中的那個“再”字。
許黔宸和趙墨的對話，施槿一字不落的全部聽見了，見倆人這般“親密”的打鬧，內心不是滋味，又酸又澀，又妒又無奈，苦不堪言，不過那封信能用到郵票，那肯定就不是情書了。
下課鈴聲響，許黔宸和趙墨還有李珂嚴三人一起走出了教室，至始至終都沒再看施槿一眼，就好像又回到了兩天前的樣子，回到了和施槿沒有任何交集的時候，一個早自習，施槿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不光早自習，後續的早操、早餐、課間操，整整一個上午，施槿都不在狀态，丢魂落魄的，許黔宸再也沒有注視他，明明昨晚他們距離那麽近，還一起畫了畫，一起吃了烤紅薯，烤紅薯的味道仿佛都還留在唇齒間，還有許黔宸身上的氣息......
“啊啊啊，施槿啊施槿，清醒一點吧，不要癡心妄想了。”施槿隐忍着內心的焦灼，在不斷的告誡自己，許黔宸有女朋友了，他有對象的，你不能再跟他接觸了，不能了，不管他做些什麽，你自己首先要控制住。
上午最後一節課結束，還沒等物理老師走出去，教室後門口就突然蹿出來兩個人，兩個大高個男生，其中有一個前天給許黔宸送過被子，叫師昱帥。
“宸哥，吃完飯打球去啊。”師昱帥朝着許黔宸喊道。
許黔宸瞥了他一眼，喝了一口水，放下手中水杯，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直言拒絕：“不了，吃完飯我要午休。”
“哦，對了，鑫隊讓你今晚把女朋友帶上。”師昱帥說。
許黔宸一怔，眯起了眼：“孔奕浩不是說不讓帶女生嗎？”
“是不讓帶，但是鑫隊......”
“讓你帶就帶，哪來的那麽多廢話。”師昱帥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旁邊的另外一個人一臉不悅的給打斷了。
整個高三一班正準備往外走的人群紛紛停下了腳步，就連教室外也駐停了一些隔壁二班三班的同學，這剛下課，大夥都準備去食堂吃飯呢。
“嘉嘉，閉嘴！”師昱帥都來不及阻止，上來試圖想捂住他的嘴，而然他的動作慢了一些，下一秒就被這個叫嘉嘉的男生給一巴掌拍開了：“我閉什麽嘴，鑫隊都說了讓他今晚務必把人帶上，他還叽叽歪歪什麽，他以為他還是隊長啊，現在球隊鑫隊說了算。”
霎那間，全場安靜如斯。
許黔宸挑了一下右眉，深邃的眼眸在這個嘉嘉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後居然什麽也沒再說，擡腳就往外走，只是還沒等他踏出一步，就被師昱帥給攔住了。
師昱帥見情況不妙，立馬放下姿态賠禮道歉：“宸哥，對不起，鑫隊不是這個意思，他就是聽說你有女朋友了，好奇，想認識一下，所以才讓我們......”
“他說想見我就要帶？他算老幾？”許黔宸停下腳步，突然間整個人氣勢如虹：“我答應去都是給他面子了，認識？我的人，跟他有什麽好認識的。”
“你.......”嘉嘉一聽這話又要沖上來，幸好這次師昱帥及時的出手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再火上澆油了。
許黔宸冷冷的掃了一眼二人：“少在這給我拿雞毛當令箭，我這還沒畢業呢，就在這給我擺什麽譜，他哪來的那麽大譜，回去轉告他澤大公子，今晚我還不去了，不，不光是今晚，是以後都不用再聯系了。”
許黔宸撂下這話擡腳就走了，只留下了一群面面相觑看熱鬧的衆人。
中午食堂
大概是因為今日下雨的緣故，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陰霾的味道，食堂裏人滿為患，幾乎是許黔宸剛打好飯找到位置坐下，就見數十個穿着校籃球隊球衣的男生沖進了食堂，一個個争先恐後的往高三一班的位置上小跑了過來。
全校的大高個，幾乎都彙集在校籃球隊，皓爾高中的籃球，連續三年蟬聯全市第一，這大概也是澤鑫選擇進皓爾的主要原因，學校方面對籃球也比較重視，所以對許黔宸也是格外開恩。
許黔宸自己是不打算走體育這條路，所以高三下學期就退下來了，這也才剛剛離隊一個多月，跟他同樣打算的幾個高三隊友，也退了下來，對于他們現在來說，高考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孔奕浩，那是意外，孔奕浩比許黔宸還早一些離開隊伍。
“宸哥！”
“宸哥！！！”
“宸哥，怎麽回事啊，我們剛聽說，你跟嘉嘉吵起來了？”
一群人走到了許黔宸跟前，都沒敢靠太近，很明顯是剛從室內籃球場過來的，一個個全身上下都是汗，個個身材魁梧，肌肉發達，比許黔宸高的也有一個，身高直逼兩米多了。
許黔宸坐在趙墨和李珂嚴的正對面，眼皮都沒擡一下，吵？他犯得着跟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吵，自顧自的吃着自己餐盤裏的飯誰也沒理，趙墨和李珂嚴都沒敢出聲，這氣氛太過于凝重了。
今日食堂菜品還不錯，西蘭花、韭菜炒雞蛋、紅燒排骨還有西紅柿雞蛋湯。
衆人見他不說話，都沉默了下來，直到一分鐘後，砰！砰！砰！籃球砸地的聲音襲來，一道高挑的身影從食堂入口處朝着隊伍走了過來，他所到之處，皆是圍觀，一群人叽叽喳喳的開始議論。
“啊啊啊啊......是澤鑫。”
“他怎麽會來食堂吃飯了？之前都沒見過他來食堂啊。”
“人家在外面五星級酒店包了餐呢，誰還來吃這些。”
“啧，果真是有錢人啊，長的真帥。”
“帥？還是宸哥好看吧，他哪有宸哥好看。”
“.......”
“宸哥。”澤鑫沒有理會衆人的打量，一手轉着自己的限量版籃球，一手插兜，邁着大長腿朝着許黔宸靠近，站在了他的正前方位置，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的餐盤上嘴角含笑道：“你就吃這個啊，讓你每天跟我中午一起吃，你還不願意，我聽說你有女朋友了？怎麽從來都沒聽你提起過？”
許黔宸鳥都沒鳥他，依舊低着頭在吃自己的飯。
随着澤鑫的出現，整個食堂的人，幾乎都在圍觀他們，甚至還有好多都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沒幾秒，高三一班的用餐區域，就聚集了黑壓壓的一大片，男生居多。
澤鑫見他不搭理自己，一雙鷹眼微眯，也沒再和許黔宸講話，他現在身高體型都與許黔宸相比，稍稍遜色了一些，但是也是人群中那抹不容忽視的存在。
随着兩人的沉默，現場氣氛就這樣冷卻了下來，瞬間凍結成霜，周圍離他們最近的一群人，當真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都不敢發出什麽聲音。
施槿比許黔宸他們都晚到一些，壓根就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麽事，排隊打完飯，端着餐盤朝着自班的區域走了過來，擡頭望着這一大群高個的背影，他都看呆了，這一個個人高馬大的，一起出現，簡直不要太吓人，他就搞不懂了，這些人到底是怎麽長這麽高的，由于身高問題，他不打籃球，但是他最喜歡的就是偷偷看許黔宸打球，籃球隊的人，跟許黔宸一屆的他幾乎都認識，就像孔奕浩，他清楚的知道他的軟肋。
“讓....讓...麻煩讓一下。”施槿見前面的人擋住了他的必經之路，小心翼翼的開口。
站在他最前面的一個男生，聽到動靜回了一下頭，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施槿，随後就給他讓開了路，随着他的退讓，他前面數十個人也都下意識的一一給施槿讓了一條道。
施槿倍感壓力，都沒敢擡頭，眼角的餘光瞥到了一個空位，立馬就想往過鑽。
幾乎是他剛穿過人群，突然不知被誰給伸腿絆了一下，随着慣性連人帶餐盤朝着他正前方的一道身影撲了過來，衆人只聽咣當一聲響，餐盤落地，湯汁四濺，全場瞬間鴉雀無聲，他自己倒是毫發無損的撲到了一個炙熱的大腿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施槿吓的夠嗆，驚慌失措的趕忙從這人大腿上起身，幾乎是一擡眸就驚恐般的瞪直了眼。
是許黔宸，他居然當衆把菜湯全部撒在了許黔宸身上，他怎麽能這麽魯莽呢，怎麽可以呢。
施槿剎那間就紅了眼眶，滾燙的淚水就差奪眶而出了，卻又趴在許黔宸腿上一動不敢動，就連道歉的話語都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開口了，整個人完全傻了。
許黔宸一身狼藉，外套上、頭發上到處都是雞蛋湯，內心在瘋狂咆哮，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居然還敢這般挑釁他，正準備出聲訓斥，低頭一看，盛怒的目光觸及到那雙通紅的眼，瞬間懵逼了，這吖的在幹什麽？這是......開始轉變戰術，故意來投懷送抱了？
現場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許黔宸的滔天怒火，包括澤鑫，誰知等了半響，滔天怒火沒等來，卻等來了一聲讓人琢磨不透的嗤笑：“哭什麽哭，我都沒哭呢。”
“我沒哭，是他拿腳絆我。”施槿見他居然沒生氣，而且終于肯跟自己說話了，立馬氣憤的将真相說了出來，擡手指向了身後的澤鑫，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是他，就是他！”
許黔宸冰冷的眼眸順着施槿的手指直射澤鑫。
“你胡說，我......我什麽時候絆你了，明明是你自己走路不長眼。”澤鑫對上許黔宸這雙冰冷的眸子，內心深處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望着還趴在許黔宸腿上的施槿，當真是震驚無比，這家夥底是誰，都這樣了，許黔宸居然都沒發怒。
“就是你絆的。”施槿以理力争，都忘了從許黔宸大腿上起來：“不信咱們可以調監控，食堂四個方位都有監控，北邊的監控正巧就對着咱們這個方位，你要是你沒絆我，我怎麽可能走路都摔跤。”
做賊心虛的澤鑫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施槿說的位置，果真有攝像頭，他幾乎沒有怎麽來過食堂，哪裏會知道食堂到處都是監控器。
“我真不是故意的。”施槿怼完澤鑫，随即又回過頭，腿軟的跪在許黔宸的兩腿之間，擡起腦袋，可伶兮兮的看向他，剛好他的腦袋就卡在了餐桌下方一點位置，正對着許黔宸的褲/裆。
許黔宸低頭垂眸看着身下的人影，心髒猛地漏了一拍，大腦頃刻間都被炸成了煙花，耳朵都不由自主的紅了，他媽的，這是什麽鬼姿勢，操！！！
這小綠茶怎麽這麽奸詐狡猾、膽大無邊，狗日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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