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通過設備我們清楚看到了新月飯店內部的一切,但是畫面有點搖晃,我猜這一定是軍用單兵針孔攝像頭,沒準現在就帶在張海杏的身上,因為我看到鏡頭周圍全是霍家夥計的身影。
“解家花兒爺、吳家小三爺到!”一進門就有夥計在門口招呼着,“花兒爺,小三爺,請。”說着就推開了大門,喧鬧一下就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和小花的身上,畢竟這次主場是衆所周知的解家小九爺,而吳家小三爺和他的關系最好,這也算是“我”沾了小花的光,不然他們見到“我”哪裏有如此恭敬!(說實話這樣看着張海客扮演的自己還是挺別扭的。)
“我”和他一進門就扯起了一個标準式的微笑,小花眼睛最尖,一下就從人群裏面抓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喲,孫爺,解某主場的拍賣沒想到您也來捧場。”一見面小花就丢了一句諷刺的話過去,表示他對琉璃孫是沒有什麽好感的。
在場的人也都聽出了小花的不待見,想到為了一個琉璃孫而得罪了解當家,那可是得不償失的事,一瞬間便少了好多和琉璃孫寒暄的人。正所謂“珍愛生命,遠離琉璃孫”。
琉璃孫一看衆人都從他身邊不動聲色地散去,臉上有些挂不住,向小花扯了個牽強的笑“花兒爺這話可就折煞我了,誰不知道您解當家的寶貝多,更別提您早就放出消息,這次的拍賣會中有稀世珍寶,孫某這回就算是拍不到也可以飽飽眼福,長長見識啊!”
是盤算着怎麽從別人手裏搶過來吧,細數前幾他次想要的東西沒得到,其他買主好像都“意外身亡”了吧,那這東西到頭來......小花只是微微一笑對琉璃孫說道,“那真是解某的幸運,就看您能不能如願拍到了。”
那琉璃孫點點頭“好,借您花兒爺吉言,孫某定能抱得寶物歸。”伸手不打笑臉人,小花的話是在諷刺他,他不會不知道。其實這就是在道上混的規矩。在私底下怎麽陰險都行,但是在大面上必須過得去,這事理琉璃孫還是明白的。
小花又笑了笑,放開嗓門,“今兒個大家既然來捧解家的場子,那也別拘束了去,沒有那麽多的規矩,但解某也希望不要過了底線。”前半句是說給別人聽的,而說那後半句時掃了眼琉璃孫,大家都心知肚明。人家解當家都已經提醒到了這個地步,也沒必要再多做什麽了,安分守己就好,他和琉璃孫之間的恩怨只要他們不插手,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小花見衆人神色各異,滿意的笑了笑,擡步向二樓走去,坐到了之前霍老太太坐的那個房間。
那些人一看小花帶頭上二樓更是驚訝,因為新月飯店歷來是沒有主場的人坐在底下拍賣的,頂多是在後臺看看。而對于大家驚訝的目光小花只是微微一笑,“今日解某主要是為了陪吳小三爺而來,并無競争之意,大家盡可放心。”
下面的的人都按着松了一口氣,不過看樣子心裏也在猜測“我”這個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個字的吳小三爺和解當家到底有怎麽樣的關系。臺下衆人帶着探究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蕩着,看得我這個本尊都有些不自然,可是張海客這厮居然完全沒感覺似的,在那和小花喝茶聊天,好不自在的樣子。
悶油瓶看出我的不自在,主動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又給了我一個無比堅定的眼神。說來也奇了,只要身邊有他在,心裏莫名的就覺得安心,于是我偷偷握住了他的手......
“咚......” 随着悠遠古老的鐘聲就響起,已經八點半,拍賣正式開始了。
所有的暗波洶湧都在鐘聲中銷聲匿跡,衆人落座,主持人的聲音從前面傳來,簡單介紹了下出席這場拍賣的德高望重的人有哪些,又講了耳朵都聽出繭子的老規矩,最後請小花親自去介紹了關于這場拍賣的物品。“我”一直都坐在二樓的包間裏享受着,偶爾端起茶杯輕啜幾口,接着又有有眼力見兒的夥計添上來,可謂是惬意。
“你這當家的倒是清閑,”小花剛講完緩步走過來,端起桌上的茶猛喝幾口,又皺了皺眉頭,“我說小邪,這麽差的茶,你還真喝的下去?”
“我”愣了一下,端起茶又品了一口,詫異道,“沒有啊,小花,上好的西湖龍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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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茶葉,你的是真的特級西湖龍井,而我的這杯呢?雖說形态差不多,但這口感可是蒙不了人的。”小花轉着手中的杯子,茶葉在水中打着旋兒,“濫竽充數嗎?阿輝,查一下。”
小花說完身後那人便領命而去,看着小花帶着冷笑,手指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着桌角,總覺得他這個解當家當的太辛苦了些,有數不清的陰謀詭計包圍着他。
随着時間的推移,下面的寶貝一樣一樣的被拍走,其中一件即是已經叫到了八千萬小花也只是挑了挑眉,沒有一絲驚訝的神色,一直注視着從開場到現在都沒有舉牌的琉璃孫。剛才有一件罕見的龍吐水琉璃孫都沒有下手,看來這魚可不好釣啊。
小花看了一眼手機,然後輕輕對“我”說了一句,“小邪,好戲已經開場,看看幾人能聽到曲終吧。”
這種在新月飯店舉行的拍賣會是有一個規矩的,那就是每當拍賣進行到一半時要暫停二十分鐘,誰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只知道自打有了新月飯店後就有這規矩,沒有人敢違背,多少年了一直如此。
此刻正恰好到了這一環節,當主持人剛一宣布暫停就看見琉璃孫趁衆人還沒有離開,把茶盞往桌上一放,向我們道,“花兒爺,”衆人一聽停下了離去的腳步,似乎在等着琉璃孫接着往下說,好看好戲。
小花示意他繼續說,琉璃孫就把桌子上的茶盞拿起來向我們一舉,“花兒爺,這茶,味道可不太對呀!”
“哦,好像是有些,”小花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把人帶上來!”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帶上來什麽人?
琉璃孫自以為他自己做的天衣無縫,自信滿滿的轉過身去,可臉上的笑卻在看見來人時僵住了,強裝着鎮定疑惑道,“花兒爺,您這是?”
“阿輝”
阿輝應聲站出來,恭敬的應了聲是,開口道,“回花兒爺的話,這次的事是我的失誤,沒能及時對好賬目才讓此人有可乘之機,請花兒爺責罰,”說到這兒這他頓了頓,推了一把那被押着的人,“我已經把他抓回,請花兒爺發落。”一個是責罰,一個是發落,在場的人都聽出了這兩個詞的輕重。
“嗯,”小花漫不經心的轉了轉手中的杯子,“說下去。”
“此人是我解家的新夥計,剛招上來不久,人稱外號猴子。”
“猴子?到真是合了這名字,毛手毛腳的不幹淨,”小花身後的黑瞎子突然出聲,臉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不過腦子倒還不如猴子機靈呢,解家的主意也敢打。”笑意越發明媚,可卻讓人覺得仿佛置身于冰窟中。下面猴子的腿早就抖個不停,含混不清道,“當家的......我再也不敢了......花兒爺......饒命......”
“此人把特級西湖龍井偷偷換成了四級的,故茶開始有粗味,不清冽了。特級龍井茶價位在三千元每斤左右,他報的是三千二百元,買了十斤,實際買的是兩千五百元左右的四級茶。”阿輝有條不紊的把猴子犯下的種種罪行一一向大家作了陳述,最後又重申了一遍,“是我沒有及時查清賬目,請花兒爺責罰。”
小花揮了揮手示意他先退下,自己則帶着黑瞎子走下樓來,最終站在猴子身前。本來猴子聽到自己犯下的罪行都一一被查透,腿一軟就跪了下去,這下小花帶着一身的威壓一下來,他身子像篩糠似的抖的更厲害,口中只剩下求饒的話。
“十斤,當飯吃麽?”小花睨着猴子冷笑一聲,回頭問黑瞎子,“依着解家的規矩,該怎麽辦?”
黑瞎子顯然沒想到小花這麽不按常理出牌,居然問自己,得虧昨天自己閑的沒事看了遍解家家規,心裏暗自抹了把冷汗漫不經心道,“哦,虛報賬目,該斷手。”
“我解家雖然不缺這區區的茶葉錢,但是規矩不能破。”小花看向一直在一旁滴冷汗的琉璃孫,“您說是不是,孫爺?”
“這事既然是孫爺發現的,那就孫爺來斷吧。”小花做了個請的手勢,琉璃孫不是要找茬嗎,那就讓他把事情搞大,然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聽到這話後馬上就有小夥計把刀拿來,那刀是專門用來斷手的,常年血的浸染讓它微微泛着妖冶的淡紅。誰想琉璃孫根本就沒打算接刀,而是飛速的從腰間拔出了一把裝着□□的沙鷹,在衆人沒反應過來時給了那猴子一槍,正中眉心一點紅,瞬間倒地,只剩下眼睛瞪得老大,“這樣的人留着也沒什麽用,孫某就替花兒爺解決了吧。”
衆人還沒從琉璃孫堂而皇之的掏槍殺了解家夥計的震驚中緩過來,只見一道黑影閃過,瞬間奪下了琉璃孫的槍,帶着玩世不恭的痞笑,“孫爺,難為您了,為了幫我們當家的殺個人,即使瞞過層層安檢也要帶槍進來。”
琉璃孫一心只想着要除掉猴子,因為他手裏有自己的把柄,完全忘了在進入新月飯店是不準帶武器的,這一着急露了槍。
“孫爺,解某好像沒讓您用槍殺了他呢,這底下衆人皆可作證。”小花皺了下眉頭,“本來呢,殺個吃水的夥計沒什麽,用槍也沒什麽,可您能解釋一下為什麽用槍在新月飯店殺了我解家的夥計嗎?”小花咬重了槍,新月飯店和解家這幾個字,雖說臉上還帶着笑,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這是處在暴怒的邊緣了。本來嘛,解家的夥計在當家的未同意下被外人所殺,他這當家的臉上也過不去,對手下的人也沒法解釋。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是小花不再追究他殺了解家夥計這件事,那老九門也不會放了他,因為是他違反規定帶槍進入新月飯店為先,沖着一點他今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更別提這次吳,解,霍三家當家都在場,想要魚目混珠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孫爺,您這是不放心我們九門嗎?非要親自帶着槍進來。”“霍秀秀”(張海杏)冷聲道。
“霍當家,您這說的是哪門子話,有您和解當家還有吳小三爺在場,定是能護孫某周全的。”琉璃孫陪着笑臉道。
“那您......?”“霍秀秀”拉長了聲音,等着他的解釋,身上當家的威壓一點點放了出來。
“這......”琉璃孫知道這回自己是栽進去了,怪就怪自己太粗心大意,太沖動了。今日本來是想擺小花一道的,沒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損失了個暗線不說自己也難逃一劫。不過,現在自己的人應該已經得手了吧,他們是自己最後的底牌了萬不能出差錯,不然自己這一輩子就翻不得身了,琉璃孫這樣想着。
小花的手機短信鈴聲響起,打破了寂靜,他摁亮後瞟了一眼,眼裏的吃驚沒有躲過身旁的“我”。“我”見狀也知道是出事了,也沒打聽,直接就上去幫小花脫身,“小花,不是說今天約了人嗎?這兒就交給我和霍當家,沒問題的。”
“那好,小邪,霍當家,拜托了。”小花扯了一個算的上是溫和的笑,之後轉身走出大門,黑瞎子現狀也笑着追了出去。
“霍秀秀”幾乎微不可聞的輕嘆一聲,開始慢慢收拾局面。今天這拍賣會看來是進行不下去了,所以和小花通過氣後“我”就讓衆人散了,成交的交易直接辦手續,沒拍到的就只能等下次了,誰讓倒黴的碰到了琉璃孫這個找死的呢。
在“我”和“霍秀秀”等人的整頓下(其實是張海客兄妹),很快偌大的大堂就只剩下琉璃孫和霍、解和吳家三家的人了。“霍秀秀”這邊夥計偏多,所以圍人這是幾乎全權交給了解家夥計,霍家的負責外圍。
裏面,“我”坐在椅子上,端起夥計新換地茶,輕啜一口,眯起了眼睛,沒有搭理已經站的腿腳發軟的琉璃孫,自顧自的品着茶。
“我”的無聊讓琉璃孫看來卻是胸有成竹,終于忍不住開口道,“小三爺,這解當家的意思是?”
“哦,花兒爺的意思是,等。”“我”轉着手中茶盞的蓋子,看着琉璃孫越來越驚慌疑惑的神色解釋道,“他已經通知了其他幾門的當家,看看他們打算怎麽解決您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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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兒,出什麽事了?”黑瞎子跟着小花氣喘籲籲的跑進車庫,坐進駕駛座,回頭問正盯着手機,眉頭緊鎖的解語花身上。
“好一招聲東擊西!”小花合上手機,冷笑一聲,“去家家大院轉一圈。”
“好嘞,花兒可坐穩了!”黑瞎子扯出一抹嗜血的笑,“瞎子我好長時間沒活動筋骨了。”
“不用着急,開慢些,我倒要看看他們能鬧成什麽樣。”小花坐在後排眯起了眼,“到了叫我。”
看着後排已經半睡的小花,黑瞎子自覺的放慢了車速,挑了平穩的道路走。夜晚的月光透過車窗灑在小花好看的面容上,為這寒冷肅殺的冬日添了一抹溫暖。
花兒,這輩子我瞎子是被你吃定了,陪着你到處收拾爛攤子去,黑瞎子這樣想着,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打完電話後,黑眼鏡扯出了一個溫柔的笑輕輕道,“花兒,解家那邊張海傳他們已經解決了,新月飯店那裏有張海客他們。現在啞巴他們也回來了,你歇會,我們這就過去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