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與悶油瓶的幸福生活(八)
在小花他們環游世界的蜜月旅行結束之前,我們首先迎來了爺爺的十年祭日。這個十年祭日可是大日子,于是我帶着悶油瓶跟随着我爸,我爸還帶着張海瓊,二叔帶着我媽,還有三叔一起回了老家。(奇怪的組合,我真心想說!)
說實話,自從爺爺奶奶相繼離世,真的很久沒有回過老家了,吳家老宅已經有很多年都沒人住了,原本還有幾個仆人和旁支親族住着,後來也搬走了。但是其占地面積很大,加上吳氏的祠堂又在老宅裏,所以逢年過節的時候,村子裏留下的吳家人還是會在老宅裏舉行祭祖儀式。而我們進村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了,所以站在老宅門前未免感覺有點寂寥。
“走吧,還杵在這裏幹什麽?”我爸這個時候完全一副當家人的派頭,叫我都有點不适應了。雖然我早就知道我爸他才是吳家的當家人,可是第一次見他用這種口氣發號施令,還真是不習慣呀!
就在愣神的時候,二叔、三叔他們都進去了,只有悶油瓶留在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了一聲,“走吧。”就拉着我走了進去。
其實,我們回來之前,我爸已經和老家的親戚聯系過了,所以老宅裏面明顯是被打掃過了,而且祭祀用品都已經準備齊全了。就在我剛剛想開口贊嘆一下老家的親戚就是靠譜的時候,忽然從正屋的方向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你們都進來吧。”
“起靈”我下意識抓住了悶油瓶的胳膊,“爸,你聽見了嗎?這個聲音是誰呀?怎麽那麽耳熟呢?”
我爸看我那害怕的樣子,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說,“進去看看就知道了!”。說完就拉着張海瓊大步走了進去,随後二叔帶着我媽也走了進去。三叔呢,則玩味的看了看我,“小邪,你有小哥撐腰怕什麽!走,跟三叔進去會會她。”
“誰說我害怕了!走就走!”說完我就大義淩然的跟随着悶油瓶和三叔走進了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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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非要形容我此時的心情的話,那就是還不如讓我被我爸他們擠兌死的好。你問我為什麽這麽說?答案就是,此時端坐在正屋那個徐娘半老的女人長得一張和我奶奶一樣的臉(雖然我見到的奶奶已是老年狀态,可是有照片呀,所以青年、中年時的樣貌我還是認得出來的。)面對這詐屍一樣的場面,我爸、二叔、三叔都是無比的鎮定,但是眼神中依然流露出疑惑的神情。至于張家那見慣了大場面的姐弟更是一個賽一個的面無表情,而且連一個眼神變化都沒有,不得不讓人佩服呀。雙方僵持了幾十秒後,還是那個女人打破了寂靜,“小邪,你過來。”
“我嗎?”他奶奶的,為什麽總是我?為什麽粽子、禁婆、海猴子都要找我,連你這麽一個奇怪的女人也要找我?我就那麽好欺負嗎?想到這,我就拿出了吳小佛爺的氣場,老子是黑社會還會怕你個裝神弄鬼的!
“咳咳,您好,我是吳邪,不知您來此有何貴幹?”
“呵呵,小邪的确長大了。怎麽長大了就不認識奶奶了?”
聞聽此言,我和我爸、二叔、三叔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說,“證明您的身份。”
那女人搖了搖頭,沒有做任何回答,反而走到悶油瓶近前行了大禮,并說,“屬下參見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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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靈?”
悶油瓶給了我一個堅定的眼神,然後就示意張海瓊去摻起那個女人。而那女人卻連聲說着不敢不敢,就自己站了起來。
最後解釋的工作還是落在了張海瓊身上,而事實上從一進門她就認出了這個女人确實是我的奶奶,當然也就是她母親曾經的貼身丫鬟。至于她為什麽死而複生,其實就更加簡單了,因為她根本沒有死,只是用假死來的一招金蟬脫殼而已。而這麽做的原因就更加簡單了。當初她和我爺爺的結合完全是一項任務,是計劃的一部分,後來終極、汪家、張家的叛徒都消滅了,她也就自由了,不需要再在這裏堅守了,所以她就選擇了詐死的方式,重新開啓自己的人生。至于今天,完全是看在數十年夫妻情份上來拜祭一下我爺爺的。(而且張家人本來長壽,所以現在這徐娘半老才是她真正的樣子,之前那老婦扮相才全是僞裝而已。)
“诶呀媽呀,您是要吓死我們嗎?”三叔不愧是小兒子,第一個就和老媽撒起嬌來。
“三省,你還有怕的?我記得你十幾歲就自己出去倒鬥了,還是那個有血屍的兇鬥對不對?”
“媽,您別在小邪面前揭我的老底好不好。多沒面子呀!”
“三叔您還知道要面子嗎?我還以為您早就放棄了呢!”
三叔一個暴栗打在我頭上,“你他媽的少沒大沒小的!”
“吳邪沒說錯。”悶油瓶一邊幫我揉着腦袋一邊瞪着三叔說道。
三叔還是忌憚悶油瓶的,于是趕緊轉移話題,”這不像話,你們一對一對的欺負我是沒人疼的了。媽,您看見沒有,他們都欺負你的小兒子呢!”
奶奶輕輕打了三叔的鼻子一下,笑着說,“都多大了還撒嬌,你要是羨慕也趕緊找個人結婚就是了。”
“切,結婚這種事可不适合我。我們還是趕緊給老爹上香吧。”
“三省你呀!”我爸無奈的搖了搖頭說。
就這樣我們依照次序給爺爺上了香,然後就悶油瓶、張海瓊和我媽就去後面收拾房間(吳家的媳婦都是上得廳堂下的廚房的,哈哈哈,這樣想着心裏美死了!),今天晚上我們就住在這了,這樣明天一早就能給爺爺進行祭祀了。
這下就剩下我們吳家自己人了,奶奶終于又開了口,“一窮、二白、三省還有小邪,我其實這次回來真實的目的是把這封信交給你們。”
“信?”
“對,小邪,你放心,這是你爺爺留給你們的。”
爺爺?那為什麽現在才給我們?難道是時機?難道只有等到塵埃落定才能看這封信?這裏面不會又要揭露什麽吧?我真是有點惴惴不安,不過看過這厚厚的一封信後,我終于安心了。而且安心的不光是我,還有我爸、二叔和三叔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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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裏面講述了兩個男人的愛情故事,以及他們為了毀掉終極、消滅汪家不得不承受的隐忍和飽受的艱辛.。下面我就一第三人稱來講述這個有關我爺爺和張啓山的愛情故事:
故事開始的階段基本上就是兄友弟恭的狀态,雖然爺爺心裏面對張大佛爺很是依戀,可是他并不認為這有什麽不合适的地方。畢竟那是他的張大哥嘛。這樣的狀态直到長沙城裏面傳來了一個好消息,即一直獨身的張啓山張大佛爺前段時間為了一個姑娘用半年的收成點了三盞天燈,現在終于要迎那位姑娘過門啦。
爺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眼睛都瞪圓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滿臉怒容,“他給老子娶嫂子竟然不告訴老子!”
解九爺在一旁勸道“興許是覺得讓你從杭州去長沙太過麻煩。”
爺爺哼一聲,吩咐下人們收拾些東西,又回頭問解九爺該送什麽賀禮。
解九爺問他你這是要去長沙?可人家沒有給你寄喜帖呢。
爺爺一臉的不在乎,說有沒有喜帖很重要嗎?要是當初沒遇上他,老子早就屍橫遍野了。就算活着,也不可能活得這麽好。就沖着這份恩情,不給他送上份大禮,老子自己都唾棄死自己。(爺爺其實你是妒忌心發作吧!哪裏是去祝賀!分明是想去搶親吧!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悶油瓶突然打算結婚,我可能二話不說就會炸平整個張家,再把悶油瓶這小子逮回來拴在床頭,哪都不許去!此處亂入,還是看爺爺的故事。)
張大佛爺看着臉上洋溢着笑容眼底卻藏着怒火的爺爺笑了笑。事實上,他根本不想吳老狗過來。更加不想讓他參加自己的婚禮,至于原因不說大家也明白。
“恭喜佛爺。”爺爺笑眯眯地說道。
都叫上佛爺了,想來氣得不輕,張大佛爺心中暗想。
爺爺不給張大佛爺說話的機會,随後就舉杯敬了他一杯,說了些祝福的話,嘴上是一直笑着,眼裏明擺着的是等會走着瞧。
張大佛爺并不惱,面不改色地喝了爺爺的敬酒,見他又要敬自己,伸手攔下了他,“不要多喝。現在你要是喝醉了,我沒空去打昏你。”(爺爺酒品相當不好,一喝多就鬧事。我嘛,這方面盡得爺爺的真傳,只要喝多了,就不管不顧的。)
爺爺聞言頓時老臉一紅,氣惱地瞪了張大佛爺一眼,撅着嘴說,“你少瞧不起人,我現在酒量比以前好多了。”
“從一杯醉變成五杯醉了嗎?”張大佛爺用一種悠閑地口氣說出爺爺丢臉的過往,被後者狠狠瞪了一眼。
一旁的二月紅看在眼裏,心裏一直在搖頭。
這缺心眼的狗五,什麽時候才能明白老大的苦心呀!不過現在......
二月紅看着屋內喜慶的紅綢,心裏于是一嘆。
狗五呀,狗五,老大是希望你能遠離這一切,希望你能過上正常人的日子才這樣做的,你什麽時候才能明白呀?不過,也許還是永遠不要明白的好。
張啓山婚禮的第二天,爺爺就迫不及待地上張府串門,把張大佛爺新過門的妻子哄得合不攏嘴。張大佛爺見狀就示意爺爺出去走走,爺爺自是屁颠屁颠地跟了出去,一路上念叨着嫂子真漂亮,難怪張大哥你願意點了三盞天燈娶她過門雲雲。
張大佛爺一直當自己沒聽見。拉着爺爺走到了院中,爺爺還在念叨着張大哥你要好好對嫂子明年生個大胖小子讓我做他幹爹。
張大佛爺聽了心裏暗嘆一聲,微一偏頭就吻了上來,淺淺的吸爺爺的下唇。爺爺也不矜持直接伸了舌頭給他含着,他顫了一下,呼吸一下子重了,整個人欺上來磨吮。吻的深了耳邊一時都是啧啧的水聲,爺爺覺得全身發燙,挺了腰往他身上貼,他也不客氣直接撕扯開爺爺的上衣。這個時候什麽終極、什麽家族使命、什麽汪家、什麽倫理道德都他媽靠邊站,這個時候只有兩個相愛的人、兩個渴望對方的靈魂、兩具肉*貼*肉的身體......
一場激烈又瘋狂的*性*愛*運動之後,爺爺依偎在張大佛爺的懷裏,喃喃的說,“啓山,不要趕我走,求你了。你就算娶妻生子,我還是一樣愛你。更何況,我看得出你根本不愛她。”
張大佛爺像以前那樣揉了揉爺爺的頭發。“我愛你。哪裏都不要去,就留在我身邊。” 張大佛爺很想說這句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小狗,你回去吧。好好過日子,不要出什麽岔子。”
爺爺的眼圈紅紅的,他很難過。不過他更不明白,他都這樣委曲求全了,為什麽張大佛爺還要趕他走。為什麽就不能讓他幫他分擔呢?為什麽他非要自己抗下一切呢?
張大佛爺也很難過,因為他真正想說的話,沒有一句說得出口。再愛也好,也不能把自家小狗兒往死裏逼。畢竟張家與汪家越發熾熱的鬥争,內憂外患都在等待張大佛爺去獨力承擔。沒有人知道他做這麽多是為了什麽,他們說他是難測的佛爺心腸,他們說他高深莫測。最熟稔的二月紅不明白,吳老狗也不會明白。
要做的事情,總要有人去做的。在這個年代,愛情只能敬陪末席。不讓對方為愛犧牲,也忘記自己曾經愛過。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現在已經是最好的局面了吧。
一晃數年過去了。張大佛爺的夫人早已病逝,而且并沒留下一兒半女。張大佛爺只好過繼了三個張家族內的男孩當兒子。而我爺爺也娶了奶奶,并對外宣稱生了我爸他們兄弟三個。而實際上他和奶奶不過是有名無實的挂名夫妻,我爸、二叔、三叔他們三個其實是吳家本族的堂兄弟,他們的父親都是跟随爺爺打江山時死在鬥裏的。要問爺爺為什麽這麽做,還不是因為他愛張大佛爺嘛。娶奶奶除了掩人耳目以外,還可以進一步了解張家、掌握消滅終極的計劃,以便他能在張大佛爺需要時助他一臂之力。(看到這裏我和我爸諱莫如深的看了彼此一眼。确實我們倆個又何嘗不是這樣呢!為了能有機會和心裏那個人在一起,拼盡了全力。就像白素貞,為了和許仙那片刻的癡戀,被鎮雷峰塔也在所不惜。)
可是命運就像沼澤泥潭,你越是掙紮就陷得越深。這不,史上最大的盜墓行動開始了。
“二爺!”二月紅聽到聲音擡起了頭,看到爺爺正向他走來。
他的步伐很急,面上也帶着混合着恐懼的急切。
二月紅大概知道爺爺想問什麽,可是他也不知道答案。
“二爺”急匆匆地走到二月紅跟前,爺爺開口就問,“這些年都是您陪在佛爺身邊,他這次人呢?”
二月紅搖搖頭,說他不知道。
他靠着樹,輕聲道,那個人做事哪是我們能知道的?他總是一個人在扛,什麽都扛在自己身上。為了那個目的,哪怕是被所有人包括昔日好友仇恨都不在乎。
他想起了二丫頭。他的二丫頭。為了二丫頭,二月紅不肯把命交出去,那個人說二丫頭必須死。他應該要恨他的。二丫頭是他唯一愛着的人,可是作為多年好友,他不肯救她,讓她年紀輕輕就去了。
可也是他為了國家,不惜帶着全家老小給他跪下,只求他唱哪一出戲。
兩人年的交情,他陪着他走過多少年的風雨,二月紅也說不清自己對他還有沒有恨,他只知道自己起碼是敬佩他的。
爺爺聽完沒有再追問。
他的懷裏有一封被他胡亂塞進去的信,是悶油瓶轉交給他的,上面就兩句話,卻看得他膽戰心驚。
到底張大佛爺想去做什麽事?什麽讓他好好過一輩子?張大佛爺到底去了哪裏?
爺爺問悶油瓶,想都不用想,悶油瓶一定跟個啞巴似的什麽都不肯說;他問二月紅,二月紅也說不知道。
爺爺該怎麽去追尋他張大哥的情況呢?
爺爺失魂落魄地靠着樹,兩人之間的氣氛冷得可怕。
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的二爺是個很随和的人,對待九門中年齡最小的爺爺總是笑着,好像在看着弟弟的大哥哥。每次跟二月紅在一起,爺爺總覺得很舒服。張大佛爺也會時常帶着他去二月紅的戲院聽戲,聽完了就跟他們閑聊,二爺夫人還會端來自己做的小點心。很好吃的味道,外面買不到的。而如今,一切都不一樣了。
爺爺掏出懷裏的信,被他胡亂塞進去的信現在皺巴巴的,全是折痕。爺爺把信攤在手上,用指尖一點點地撫平折痕。爺爺覺得信上這兩句話刺眼得很,刺眼得他連眼淚都掉出來了。
“張啓山,你太奸詐了,我永遠是你的手下敗将。不管是哪一方面,永遠都是。這輩子我們要承擔的太多了,無論想要的是什麽,都不能随心而為。我會聽你的,我會好好的過完這一生。不過我不會認輸的。下輩子,我會連本帶利地讨回來,也會補償曾經虧欠你的所有。張啓山,你等我。你欠我一生的幸福,我愛了你一輩子,決不允許你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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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婆娑的雙眼,奶奶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好了,小邪,別替你爺爺難過了。我和你爺爺雖然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可是我之前已經幫你爺爺完成了心願,他和張大佛爺的骨灰已經合葬了。他們終于在一起了。”
我抹了一把臉,強扯出一個笑容,“奶奶,謝謝你。”
“傻孩子,謝什麽。你爺爺留這封信給你們,不是為了讓你們可憐他或同情他,而是希望你們牢牢抓住自己手裏的幸福,知道嗎?”
“嗯,奶奶您放心,我絕對會和起靈白頭到老的。”
“小邪最乖了。奶奶放心你。你呢,一窮?”
“我?”我爸有點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唉,你是怎麽做大哥的!難怪兩個弟弟都這麽不成器。唉,看來還是要我出馬。哦,對了,二白,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就好了。”
二叔聞言趕緊點了點頭。
奶奶轉臉又對三叔說,“至于三省嘛,拿去看看。”說着就将族譜遞給了三叔。
三叔不明所以的瞎翻了幾下,突然兩眼含淚的看着奶奶,“媽?”
“嗯,你父親早就知道了。并吩咐我在适當的時候給他一個名份。現在雖然晚了點,可是總好過沒有,對不對?”
“嗯,我替潘子謝謝你們。”三叔抱着族譜潸然淚下。
(原來三叔和潘子,唉,要不是我,潘子也不會死,三叔現在也不會是孤家寡人了。想到這我就又郁悶了。)
第二天祭拜完爺爺,奶奶告訴我爸,張海瓊已經答應嫁給他了。我爸興奮的就跟一個毛頭小夥子一樣,抱着奶奶一個勁的轉圈......(其實張海瓊之前已經和張海客談好了,雖然這樣說有些不敬,可也是事實,畢竟我爸已經60多歲了,而張家人長壽,張海瓊、張海客再活上100多年都不成問題。所以張海瓊本就打算送走我爸以後,再和張海客一起,張海客也答應了。)
就這樣,我們順利完成了祭拜之後,就各自帶着各自的媳婦兒回家了。而奶奶則決定去巴乃安享晚年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已經接近完結了,我下面打算自己原創一篇《一米偵探社》,等到文出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