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金榜題名、提前生子

鈴蘭同琴姑姑絮絮叨叨的搞思想滲透的時候, 白馳聽見?了。她不禁懷疑她什麽時候同鈴蘭說過“不要被男人的思想所操控”這些話了?又何時拿書本同兵刃做比較了?至于将腦花子?倒出來喂豬她是說過。那是罵張九郎的話。

她雖然大半時候都渾渾噩噩不大清醒,但也真不用張冠李戴的給她加戲,将她描繪成一個大徹大悟的隐士高人。

噢,想起來了, “不要被男人的思想所操控”這句話是出自《斬夫郎》裏姬後的名句——“作為女?人, 我們不能被男人的道德所操控”。

初聽此話,白馳曾驚豔了好?久。

時過境遷, 她的心早就腐朽成了一灘爛泥, 初時還?能記得自己許下的承諾,這一世對沈寂好?一點, 可随着?時間的推移, 厭煩嫌惡不滿種?種?惡劣的情緒重重堆疊。她已習慣了被人懼怕、小心翼翼伺候的日子?, 稍有不快,就用人命解恨, 然後再次輪轉。

反正不怕付出任何代價,随心所欲。

這一世,束手束腳太多。起初,離開懷安,擺脫地域禁锢, 她還?曾稍稍歡欣過。不過也不持久,越是希望越絕望,她體驗過太多次了。

現?在大多時候, 她都像個空腦人,行屍走?肉的活着?。

雍州的日子?在極致的平靜下, 無風無波的度過。初時, 琴姑姑時刻還?防備着?,生怕少夫人有任何異常, 生出事端。彭雙也一直未離開雍州,負責守衛大宅安全。

那郎子?君果然是有幾分古怪的,居然從平京追到?了雍州,幾次派人企圖混進大宅,都被門衛識破,連內宅的門都沒踏進去過,就被丢出去打了一頓以儆效尤。

後來她幹脆遞了拜帖,親身拜訪。琴姑姑謹遵公主之命,連大門都沒讓她進。

她也是個不死心的,居然搭起了戲臺子?怼着?大宅,唱了好?幾天的《斬夫郎》。整個一大病不輕。

在謝家的本家地盤上撒野,琴姑姑想派人拆了她的戲臺子?将人攆走?,不過一句話的事情。但是她近來越來越擔心少夫人的精神狀态。她現?在已經不說話了。除了吃一口飯維持活着?這一個事實,其他時候都是在睡覺。戲臺子?唱起來那天,少夫人難得出來了,站在院子?裏閉着?眼睛,也不知是在聽,還?是在養神。不管怎麽說吧,曬曬太陽總比一直關?屋子?裏強。

琴姑姑總是憂心忡忡,婦人生産的兇險,她雖沒經歷過,卻?比任何人都清楚深刻。多子?多福對某些人來說就像是母雞下個蛋一樣容易。對更多的人卻?是鬼門關?裏走?一遭,到?時候保大還?是保小還?得夫家來左右性命。

琴姑姑對白馳充滿了好?奇,所以她才會自請前來雍州照顧她。她身上有太多她看不透的地方。她總是會想,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擰巴的人?不認可“相夫教子?”的生活,卻?又甘願被設計嫁人懷子?。明明不喜歡肚子?裏的孩子?卻?又不一碗湯藥一了百了。喜歡自由不被約束卻?又甘願被圈禁。說她喜歡小殿下吧,好?像也尋常。說她多讨厭大長公主吧,似乎也不是。說她和郎子?君有舊,大概更喜歡和這樣風.流快活的女?人來往。可郎子?君在門口鬧過吵過,她也确真聽見?了,卻?又表現?的跟沒聽見?一樣。

老宅的下人們背地裏已有了不好?的傳言,說少夫人是個癡傻,主家送回老宅看管就是為了遮羞。這樣子?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孩子?一出生就是個命歸西天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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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說主家要親手弄死這個兒媳,以謝家的底子?養着?這麽個癡傻一輩子?又不算個事。還?是那句話,女?人生産兇險,傻子?好?吃懶做,整日也不活動?,你猜到?時候能不能生出來?主家會選擇保大還?是保小?

就是不知,這樣的傻子?母親會不會又生出一個傻小子??

實在是叫人擔憂啊!

在這樣一片愁雲慘淡中?,某一日,大長公主帶着?瑞雪一同來了。

時間如流水,琴姑姑看着?忽然出現?在眼前的主子?,恍然有種?山中?不知歲月的茫然感。

謝家老宅的大門一關?,裏不出外?不進,自成一片天地。

沒有了繁華世界的嘈雜喧鬧,也沒了東家長西家短的雞毛蒜皮。

琴姑姑很喜歡這樣平靜的生活。

琴姑姑隔幾日就會給公主去一封信,如實彙報少夫人近況,進食如何,睡眠怎樣。絕不參雜任何個人感情。她看不透的人,絕不妄加揣測,品頭論足。

但是身居高位的主子?又豈會放心只有一個眼線,有時候就算不用她開口,也自有逢迎讨好?者,主動?送上前遞上消息情報賣弄讨好?。從她們的嘴裏,公主聽到?了關?于白馳更生動?的描述,譬如她活得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大家都說她得了失心瘋。

公主會突然過來,當然不可能是她良心發現?突然想起來還?有個兒媳婦在這裏,根源還?是,沈寂要見?她。

琴姑姑同公主交談,這才驚覺,時間過的飛快,小殿下已過了會試,卷子?已批了出來,殿下衆望所歸的中?了一甲前十名。

周制,前十名将會殿試,由皇上親自考核,裁定名次。

對謝家人來說,能進一甲足以證明嗣子?的才學,個個面上有光,來道賀的人擠破門檻,名次未出,宴席已經不得不提前擺上了。似乎人人都認定,只要有資格入了殿試,那頭名狀元肯定是要落在謝無忌頭上。畢竟那段過往,誰人皆知。高宗帝欠着?謝家多年恩情,給個狀元桂冠也沒什麽大不了。有人心裏這麽想着?嘴上這般議論着?,且謝孝儒已經聽到?風聲了,還?是從新進的貢生那裏流傳來的。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是姬後嗎?這是要挑起謝家士族同寒門子?弟的矛盾?

這麽些年,姬後手中?無兵無人,雍州士族集團緊密相連,她根本插不進去手,因此不得不拉攏一批被士族官員所排擠的庶族官員,利用這種?不可調和的階級矛盾為自己鞏固勢力。而?謝家自謝孝儒擔任家主後,一直堅持家中?子?弟必須通過科舉入仕,就是想緩和朝堂這種?仇視敵對的情緒。畢竟世家大族若是想子?弟為官,自有捷徑可走?。

捷徑走?多了,自然會招人恨。

謝孝儒為官這麽多年,一直在官場上非常吃得開,受人尊敬,人人都肯聽他三分勸,不僅因為他性格和善,公平公正,最最重要的是他是真才實學,著書立說,利國利民。

他潛心教育兒子?,只希望他也和自己一樣,将全副心神用在朝政大事為國為民上,可沈寂剛得知自己中?了一甲前十,作為父親老懷安慰的同時問他想要什麽獎賞,他開口第一句就是想見?妻子?一面。

謝孝儒一時倒忘了白馳已被送去雍州的事了,滿口應下。等沈寂滿心歡喜的去公主府,又被他母親的人給攔住了。後來公主親自過來跟他解釋原委。

沈寂的反應沒想象中?的大,冷清清的,道了句,“果真如此。”

公主看他神色,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着?急慌亂的解釋、道歉。

就跟往常的很多次一樣,由這件抱歉他的事總能延申到?當初不得已将他抛下,虧欠了他很多很多,她想補償他,盡她所能的補償。殊不知,她每一次的道歉,都在一次次的提醒他,她是為了另一個更重要的孩子?曾抛棄過他。

他永遠都是不重要的一個,在需要做出選擇時,只有他會被抛棄。這樣的幽怨情緒無關?大局,僅是他沒有安全感的情緒發洩。

沈寂從寫第二封信收到?回禮就疑心了。他的小馳更多的時候只願意當一個傾聽者,她不是很溫柔的人,不算細心體貼,可在她那裏,他能感受到?他這個人是獨一份的特殊。如果有人要害他,她絕對第一個沖上前将他護在身後。

謝國公和公主不知道的是,從他發現?他們聯合起來騙他,他對他們的心門就死死焊上了。他将他們視作好?師長好?長輩去恭敬的對待、孝順,可永遠做不到?當成親生爹娘那樣依戀親近。

公主的道歉并不足以打動?他,他心裏很清楚,這樣的上位者有很多種?手段陽奉陰違。他們有太多門路和手段了,甚至會迷惑你,讓你不辨真僞。他一直堅持寫信,沒有戳破,無非是想利用兒子?的身份側面敲打他們,他很在乎白馳,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她。

他不知道這樣的敲打有沒有效果。可笑,他現?在竟然也有拿自己威脅別?人的資格了?

他一直知道依賴別?人的憐憫同情寵愛去獲得某些東西是不長久的,因為依靠就意味着?将主動?權交到?旁人手中?。他若想獲得足夠的話語權,必須要自身強大起來。否則永遠只能任人擺弄。

所以,他潛心刻苦,裝作一切都不知道的樣子?,直到?他考進了一甲前十。

他看着?謝家長輩們歡欣快活的樣子?,他知道他有了談判的資本。

公主告訴他,當初将白馳送走?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後來聽說她在那邊靜心養胎住的很舒心,再加上月份越來越大,就沒敢再折騰了。如果他的很想她,做娘的願親去一趟,将白馳給接回來。

沈寂當然不肯,他心裏一直算着?日子?,白馳臨盆在即,這樣來回颠簸,還?真是一點不顧及她的身子?啊。

沈寂心中?冷笑。

公主當然在乎,可是面對兒子?的時候,她總是自私的先将兒子?的需求放在第一。可憐她一腔老母親的苦心。可悲的是,沈寂并不領情。

沈寂想去雍州,不用公主說什麽,謝家長輩也是不允的。如今每日都有人上門道喜,還?要設宴款待,他不在,像什麽樣子?。說什麽娘子?懷身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大丈夫當以家國仕途為重,作為嗣子?,謝門一族榮辱皆系己身,責任重大,切不可能犯了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臭毛病。當年大禹治水,還?三過家門而?不入呢,他這算什麽!

族中?一位老太爺就說了,他爹就是太重夫婦之情了,差點叫嫡系一脈絕後。好?在公主媳婦是個極好?的,懂事孝順識大局,處處為夫君着?想,時時規勸,也為謝家犧牲了很多。他爹也争氣,為了不叫公主受苛責,才一心仕途,強大自身。謝氏一門,雖有遺憾,也确真沒人敢說什麽了。要知道妻子?的榮光可都是丈夫給的。

這時還?有人擊掌笑道:“等小金孫出世,無忌摘得狀元郎,那才是雙喜臨門,要痛飲一番呢。”

因為還?要準備殿試,當着?文武大臣的面被考校學問,想着?姬後必會刁難,朝中?的庶族官員也都看着?呢,他們必會傾全力出謀劃策獻計姬後。

雖然士族官員也會幫襯維護,可作為他謝孝儒的兒子?,所有人嘴裏沒說,心裏都在暗暗評估他能不能擔得起下一代領頭羊的責任,面子?上都會維護他,可真正心裏上的認可才最最重要。

這一場權力的鬥争,老父親牽着?兒子?的手,才算是剛剛領進門而?已,如果這一仗贏的漂亮,不僅能堵住寒門庶族的嘴,也能平息這一屆考生的不滿。有些暗潮湧動?的流言自會不攻自破。

某些人不怕挑起矛盾,只怕在矛盾中?不能獲利。

謝孝儒嘆氣,他雖是士族集團中?心,卻?深刻明白,平衡的重要性。尤其是朝政大權上,任何的一言堂,一家獨大都不是好?事。适當的争執,監督,不合,才能督促官員檢省己身。人的貪欲是無窮的,而?對手就是最好?的治貪良藥。

衛中?丞曾嘲笑他人傻心軟,明明可以一呼百應,有手段有能力,在姬後還?不成氣候的時候将她一拳擊垮。又在英王之亂後,趁着?人才凋敝不大量安插自己人,非要進言陛下自下而?上選拔賢才,開了庶族官員向上晉升的通道。這下好?了,那群白眼狼是上來了,他們自怨自憐,抱團取暖,他們永不知足!他們攻擊士族官員,他們想得到?更大的權力,他們可曾感謝過你一句?

謝孝儒不被士族理解,亦不能被庶族接納。他時常覺得自己游走?在這二者之間,小心翼翼維護這兩?者之間的平衡。

他沒有那通天的本事改變這一切,不能讓人人都滿意,他唯一所希望的不過是國運昌隆,百姓安居樂業。

姑且,這些都只能算作家事和利益集團之間的內部紛争吧,他尚且還?能游刃有餘。

真正叫他憂心的則是,北邊一直不太平。自前朝始,匈奴百餘部落,逐水草而?居,一直內鬥不止,時有騷擾邊境。當初李朝覆滅,除了末帝昏庸民不聊生之外?,與匈奴大舉進犯牽連兵力也有幹系。後來李朝分崩離析,群雄逐鹿,高祖脫穎而?出,建立大周。建國初期,也同匈奴結結實實打了幾仗。高祖悍勇無雙,自聯盟大可汗被高祖親手射殺後,匈奴退兵。自此後雖小戰不斷,卻?從無大戰。

近十幾年卻?聽說匈奴也和部出了一位大枭雄,經過十幾年的吞并,匈奴百部竟被吞并大半,此人自立為王,揚言要做草原唯一的王,自封“天可汗”。

謝孝儒早就注意到?了,也曾提過先下手為強。匈奴不可統一,否則周國必危。然而?英王之亂使大周國幾代人的休養生息盡數折半,國庫空虛。所有人都盼着?太平,自上而?下,無人願戰。

再加上英王是武将,反叛的時候,聯合的也盡都是武将。事後被清算,不論是罪有應得的,還?是無辜被牽連的,武将折了大半。就連名将吳近憂、蒙達也被牽連身死。有段時間,朝中?簡直跟中?了邪一樣,打擊報複,互相诋毀,排除異己。

周朝元氣大傷,經過這十幾年重文輕武的發展。謝孝儒随手一劃撥,心頭比壓了一座千斤鼎還?沉重,朝中?竟無良将可用。

而?就在這時,天可汗竟手書一封國函給大周高宗皇帝,說要和大周商議北地十二州的歸屬問題。說從祖上開始,十二州就是他們的地盤,是被李朝奪了去,開墾耕地。如今他們要向開明的大周朝要回自己的土地。

這話簡直是無稽之談!

兩?國從年前就開始交涉,最終決定由也和部派使臣前來當面商議。如今使臣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謝孝儒暗自憂心,日夜苦思應對之策。

他滿心的家國天下,又豈會在意家宅裏的那點子?小事。

而?兒子?考進了一甲前十,也算是對他近幾個月來寝食難安的一些安慰了。

**

在白馳的這件事上還?沒有下文之時,公主府內又發生了一件腌臜事,簡直讓公主差點嘔出一口血。

沈寂中?了進士,只等殿試後皇帝親自授官,他去不了雍州,便同母親請求去看看白馳之前住的屋子?,公主無有不允。當夜沈寂歇在靜心苑,不許人打擾。誰知半夜裏,香如這狗膽包天的小蹄子?,竟偷偷爬了床。

沈寂受了驚吓,公主勃然大怒,莊嬷嬷氣個半死。

出了這樣的事,公主更覺臉上無光,一時無法面對兒子?,帶了瑞雪一起,趕緊去了雍州。

沈寂不能前往,只能退而?求其次,讓侍書同行,這次悄悄寫了一封信讓侍書藏在裏衣。侍書被香如傷了情,整個人恹恹的。沈寂想起什麽道:“這事千萬不能跟夫人說,聽見?沒?”

侍書只覺綠雲罩頂,喪得不行。自從鈴蘭走?了後,每日和他對接取信的就成香如了。香如漂亮又熱情,很快二人就打的火熱。侍書甚至都暢想好?了,等公子?步步高升,他也跟着?水漲船高,到?時候就能跟莊嬷嬷求娶香如了。

誰曾想,人家志向高啊!自己只是個踏腳石罷了。

**

言歸正傳,且說公主到?了老宅。先問了琴姑姑情況,誰曾想,正說着?話呢,忽聽仆婦大呼小叫的跑來,說少夫人要生了。

琴姑姑大驚失色,因早有準備,倒不慌亂,一面吩咐去請穩婆女?醫,一面讓人趕緊燒水準備白布。

公主也是又驚又喜,攥住侄女?的手,想起她還?是個姑娘,又不許她去南廂房,将她留在外?頭。誰知穩婆女?醫還?沒到?,公主和琴姑姑前後腳剛進院子?,一陣響亮的啼哭傳來。

二人愣在原地,一時回不過來神。

同樣有些怔愣的還?有白馳。

按照日子?,她應該還?有五日才生産,她不想經歷生子?之痛,有在考慮要不要殺個人結束這一世。輪回不過是無聊的重複,也不在乎多一日少一日。她懶勁發作,也不急于一時。

半夜裏肚子?就開始疼了,她沒放在心上,以為晚膳吃壞了肚子?。

用過早膳,墜痛明顯。

初次産子?的痛刻骨銘心,她沒當這是生産痛。

直到?腰酸的實在受不了,陣痛明顯,走?幾步停一會,被仆婦發現?異常,大呼小叫而?去。

她還?是有些疑惑。

後來躺床上,鈴蘭問她怎麽了?

她擦了一把額上冒出的汗說:“鈴蘭你過來。”

鈴蘭上前。

白馳單手掐住她的脖子?。

比起生孩子?,還?是殺人比較快,大不了下一世好?好?補償鈴蘭。

白馳心裏如是想。

念頭未落,下身呼嚕一下,有什麽東西整個落了出來,絲滑的不像話,身體一下子?輕盈了。

她手上一軟。

一股血腥味彌漫開來。

鈴蘭壓根沒意識到?主子?要殺她,趕忙攙扶住她。

白馳撥開裙子?,亵.衣,就這麽看到?了一個孩子?。

“呀!”鈴蘭驚叫。

白馳實難相信,一巴掌抽在嬰兒身上,“哇”得一聲,哭聲嘹亮,中?氣十足。

她竟然又生了這個孩子?,她揣在肚子?裏的時候尚且能當成一塊贅肉,習慣了,也不妨礙她什麽。可生産的鎮痛,瀕死感,滿身穢物纏身的感覺,她是一點都不想再體驗了。

她已經好?多世沒将這孩子?生下來就提前結束了。

這一世也沒想過要生下他。

她一直忍耐到?現?在,讓沈寂多些日子?待在親生父母身邊享受天倫之樂,她覺得她對他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就快了,在她快要動?手的時候。

小娃子?他自己出來了!

還?是這樣的輕松容易,絲滑的不像話!

求生欲這麽強!!

公主和琴姑姑跌跌撞撞的沖進門,公主絆了門檻,剛進門就給親孫子?行了個五體投地跪拜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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