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兔子糖
今天是裴宜年入學的第一天,在門口,母親謝蘭月摸了摸裴宜年的額頭,“宜年,要好好上課,知道嗎。”
被喚作宜年的小孩子似懂非懂,他乖巧地點點頭。
裴宜年的身高很高,進入教室的他直接坐在了最後面。
而此時的譚語薇正在家中扒拉着桌上那碗粥,許如初實在是看不下去她如同小雞啄米的行為:“薇薇,你能不能認真吃飯,你知道小裴哥哥在你這個年齡已經能夠默寫出乘法口訣了,你知道嗎?”
“知道了,媽媽,小裴哥哥天天被你說,也很累的,你要不然再生一個,生出一個像小裴哥哥的兒子好了。”譚語薇接着小雞啄米地吃着碗裏的飯。許如初看着這個女兒,朝着廚房喊道:“老譚,你看看你女兒什麽樣?”
譚建平走出廚房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薇薇就是這樣,她機靈得很。”
“機靈沒用在正道上,你看看她,一句頂個一萬句,聽寫的時候什麽也寫不出來。”許如初此時掐了掐譚語薇的臉頰。
譚語薇被揪得有點難受,她看着譚家平,一臉無辜模樣。
譚家平說道:“老婆,你這樣揪着薇薇,怎麽讓她好好吃飯呀。”雖然是看似埋怨許如初的話,但是其中滿滿都是寵溺的口吻。
“這是我生的女兒,我揪揪她的臉怎麽了。”
“是是是,可是老婆啊,現在你上班快要遲到了呀。”
“啊。是嗎。那我先走了。”許如初拎起了包就離開了。
“薇薇,現在已經七點五分了。”譚家平坐在了譚語薇左邊的椅子,不緊不慢地說道。
啊,對了,今天是上課第一天可不能遲到,譚語薇接着三倆下除五地吃完飯,對着父親承諾道:“爸爸,放心,我一定不會遲到的,薇薇可喜歡學習了”,譚語薇說完之後背上自己的小書包就往門外跑。
譚家平看着譚語薇奔跑的動作,眼睛裏面流露出欣喜,我女兒這麽熱愛學習,之後肯定有大出息。
到達學校,譚語薇下了車就往門口跑去,譚家平急忙叫住了譚語薇:“薇薇,爸爸早上和你說什麽你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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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遇到老師要叫好,要禮貌對待同學。”
“對啦。”
譚語薇走了幾步,譚家平發現了譚語薇的口袋裏面什麽東西在閃閃發光,他攔住了譚語薇,“薇薇,你口袋裏面是什麽呀?”
“是兔子糖。”譚語薇繼而說道,“媽媽說這是幸運糖。爸爸,我就帶了兩顆,發給同學。”
譚家平點點頭,“薇薇,好好上課,爸爸媽媽在家裏等你。”
“爸爸,我知道啦。”譚語薇接着向爸爸揮了揮手,接着向教室走去,兩條小腿有力地擺動着,顯得嬌小可愛,譚家平在心裏感嘆,怪不得是他的女兒,這麽可愛。
譚語薇來到教室,已經七點五十六了,快要遲到了,班主任是語文老師,臉圓圓的,年齡很小,面對學生也十分友好,她指了指後面的一個位置,讓譚語薇坐在那裏。
一個教室四組,她坐的位置正好是第四組的位置,陽光微暖,懶懶洋洋地蜷在她和小男孩的座位上,她看着旁邊的小男孩,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照耀下很長很長,讓她想起買過的洋娃娃,他的眸子在陽光下呈現出一種淡淡的褐色,好像瑪瑙一樣,媽媽說過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個人心靈的窗戶好美啊,譚語薇不禁感慨道。
“同學們,我是你們的老師,我叫蘇熙安,大家都很棒,在沒有家長的陪同下在學校學習沒有哭鬧,相信之後我們一定能夠努力地把自己的學習任務給完成了。”語文老師的聲音很溫和,如同這個時候的陽光一樣和煦,她鼓動着小群小學生的積極性,“接下來的課,大家都要認真學習哦”。
語文課上完就是美術課。美術老師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這是他帶的第一屆學生。
“同學們,我是你們的美術老師,我想要了解一下你們,所以現在讓我們每個同學來說一下自己的名字。”
輪到譚語薇同桌的時候,那個小男孩沒有反應,老師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裴宜年今天沒戴助聽器,什麽都聽不到,但是剛剛前面一個個人站起來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些不妙,他朝着老師搖了搖手。美術老師忽然想起來這個班級的班主任告訴過她,班級裏面有一個聾啞小朋友,她覺得自己考慮不周了,她的視線掠過了裴宜年,轉向譚語薇,之後的同學按部就班地回答自己的名字。
“你叫什麽名字?”譚語薇心生好奇,直接問裴宜年,然而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冷冽的黑眸,薄而輕抿的嘴唇,緊繃的下颌線無時無刻地不在凸顯着他冷漠的臉色。
“對了,你剛剛幹嘛不回答問題啊,是不是喉嚨咳嗽了,我有時候也會這樣。”
那人沒有回應,看也不看譚語薇。
他孤僻的氣質中帶着與世隔離的冷傲,如果讓譚語薇來形容一種與他相似的動物,那麽一定是鷹這種動物,冷靜孤獨。
譚語薇微微嘆氣,這個人一點也不好相處嘛,真是的,一句話也不說怎麽交朋友呀。
下午有一節數學課,譚語薇先前學過了數學,因此對于這門課輕車熟路,她洋洋得意地做着作業本,爸爸媽媽說了,做作業的孩子才是好孩子,她寫完之後扭扭頭,瞥見了裴宜年正在專心致志地聽老師上課,嘿嘿,還是不如她聰明嘛,還需要聽課。
然後裴宜年記了筆記,她赫然看着他的作業本,他已經把今天和明天的算法題都寫完了,“……這麽厲害的嘛。”
剛剛在譚語薇心中升起的優越感蕩然無存,她洩了一口氣,課堂過去了一半,她發現自己的同桌有點不對勁。裴宜年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他雖然還是專心致志地聽着老師上課,但是手已經不止地往肚子上面移動。
他面色微沉,想要從抽屜裏面拿餐巾紙,只是等到餐巾紙包裝上藍色的一角呈現出來的時候,他痛得似乎已經沒有了力氣,然後緩了好一會兒,才從抽屜裏面拿出了餐巾紙。藍色的包裝在譚語薇的眼前晃了好幾下,譚語薇拍了拍裴宜年的肩膀,“你是不是肚子難受?”
裴宜年的神色僵了一瞬,他仔細辨別着譚語薇的口型,但是無果,他不知道她在說什麽,他神色有異,但是不願意讓譚語薇看出異常,下意識地點點頭,又覺得不太對勁,又搖搖頭。譚語薇很無奈,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嘛。
底下的波濤洶湧沒有逃過老師的眼睛,老師的神色一凜,“那個女孩,上課說什麽閑話?”
譚語薇此時吓了一跳,她又看到了裴宜年捂着肚子,臉色有點蒼白的模樣,譚語薇覺得可能是因為裴宜年覺得不太好意思,所以不和她說,沒關系,媽媽說要學會幫助別人,她一時間想不起來爸爸說拉粑粑那個地方文明的叫法,她朝着老師回應道:“老師,他要拉粑粑。”
譚語薇的聲音帶着小孩子的稚嫩,聽着那聲音潺潺如水,讓人聯想到棉花糖香甜的食物,但是此時說出來卻中氣十足,許多小孩子不僅被這種口吻和說話的內容逗得哈哈大笑。譚語薇和裴宜年不明就裏,裴宜年一看老師舒緩的态度,和擺手的手勢,大概猜到了譚語薇說了什麽話,裴宜年從教室後門離開。
裴宜年從廁所回來之後,看着譚語薇的眼神,雖然不冷不淡,但是神色不明之間多了幾分感激。雖然是這樣,但是裴宜年也不免好奇她剛剛說了什麽,讓別人哈哈大笑。
他在紙上寫明:“你剛剛講了什麽?”
裴宜年字如其人,十分娟秀清爽,擺在紙上如同美食珍馐羅列整齊,規矩十分。
譚語薇認字還認不全,她看着裴宜年遞過來的字,仔細地看了那個“講”字,然後想起來爸爸說過言加井,就是說的意思。譚語薇如實地說道,她同時也覺得奇怪,為什麽要用紙寫,不能用嘴說,裴宜年指了指紙,示意她寫下來,譚語薇接着在紙上回複道:“我說,你xiang要lababa”
裴宜年看着她遞過來龍飛鳳舞的字體,以及沒有标拼音的英語字體,仔細地拼音,在心中念着念着,他的臉色通紅,抿唇如線,眼中猶帶寒意。
譚語薇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從兜裏面拿出了兔子糖,放到了裴宜年的桌子上,小小的桌子似乎因為譚語薇拿過來的兔子糖,變得有生機了起來,不再那麽死氣沉沉。
裴宜年看了看那個兔子糖,透明的包裝包裹着純白的奶糖,長長的耳朵樹立起來,簡直活靈活現,可愛喜人。裴宜年看了看那個兔子糖,氣不打一處來,眼淚感覺就要落下來了,他極力阻止自己留下眼淚。
下一秒,譚語薇聽到咯噔一聲,一道白色的弧線劃過自己的上空,她扭頭一看,發現兔子糖被扔到了垃圾桶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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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開文,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