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麻煩精
自從李嬷嬷出事兒之後，老太太消停了好一陣子，每天都安安靜靜的，失去了這個左膀右臂，她嚣張的氣焰頓時減少了一半。
顧婉清倒是神清氣爽，重生回來這一樁樁事情讓她信心大增。原來一切竟是可以改變的。
如今的楊氏經歷了這兩件事情之後變得自信幹練，再不像記憶中那樣唯唯諾諾，只會唉聲嘆氣的女人。
這是個好的兆頭。
顧婉清心情不錯，身邊的小丫頭最能感覺的到，香秀見狀笑道：“小姐有什麽喜事兒這麽高興，不如說出來也讓我們陪着樂一樂。”
香秀這人能忍能狠，又擅長察言觀色，在整個顧府都是出挑的。上一世她不太倚重香秀，覺得她太聰明太能幹了，怕是駕馭不了。可是直到油盡燈枯的時候香秀所表現出的勇敢讓顧婉清也自愧不如。
如今很器重她。
“沒什麽，就是想着明兒聞嫣就要來了心裏頭高興，對了，廂房收拾出來了沒有？”顧婉清笑着轉移了話題。
香秀抿嘴笑道：“早就收拾出來了，小姐已經念叨一天。小的們不敢不盡心。”
“就你嘴兒好。”說這話的是香芹，話雖然是笑着說的，可總有一種說不清的敵意。現在香荷每日都出府，一回來就去小姐房裏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兩個人在說些什麽。這倒也沒什麽，香荷是家生的奴才，跟顧婉清又是從小到大的情分，原來雖然有些不忿，但時間長了也習慣了。
只是那香秀是個什麽玩意？來顧府才不過幾個月，就把小姐哄的溜溜轉，如今小姐越來越器重她，反倒是自己，跟在小姐身邊最久，可是地位卻漸漸的被一個小丫頭給取代，心裏不痛快。
香芹今年也才十四歲，難免有些嫉妒心。每次看到小姐對這個丫頭和顏悅色的心裏就像燒了一團火。無論香秀怎麽讨好，都無法抹平心裏那嫉妒。如今說話也開始夾槍帶棒的。
香秀自然聽出了她話中的含義，微微有些尴尬。顧婉清對香秀道：“聞嫣愛吃甜食，你去小廚房裏做幾樣糯米甜糕來。”
香秀答了一聲就退出了房門，走的時候還不忘把門輕輕的掩上。
顧婉清對香芹道：“你是怎麽回事兒？如今說話怎麽這樣？”這幾個丫頭都對她忠心耿耿的，在她最窮途末路的時候都沒有放棄過她，這份情誼讓她永世難忘，今生雖然不知道命運會變成什麽樣？但往後的困難絕不會比現在少，可不能起內讧。
香芹酸溜溜道：“小姐如今對那個香秀越發上心了。哪裏還注意的了我？”
顧婉清道：“我不過才說她一句，你就這樣？”
平日裏顧婉清并非十分厚此薄彼，只是香秀這人嘴甜，逢人就笑盈盈的，才來幾個月就比在這裏呆幾年的香芹人緣好。這種反差讓她有了危機意識。可她雖然心裏不喜，但沒想表現在出來。這種奴婢之間的争寵鬧出來也不好看，再加上大小姐剛處理了李嬷嬷。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恐懼，香芹委委屈屈道：“是奴婢不好。”
香芹這人有些內秀，顧婉清生怕她陷入死胡同道：“你們都是我的人，将來都是要獨當一面的。我不希望你們之間鬧出任何的不愉快。香芹姐姐你跟了我多年，我的心裏都有數。你若不實在不喜歡香秀，我打發她出去就是了。”
香芹一聽這話，心裏那份不舒服立刻煙消雲散了，原來小姐還是有她的，對自己之前的小心眼有些不好意思：“不用，其實她人也挺好的。”其實只是個小別扭，只是她自己想的太複雜，陷入了死胡同，幸虧顧婉清及時解開這個心結，不然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顧婉清又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就讓她出去了。
自己則是帶着銀子和香荷去找楊氏，拿出了那二十畝的地契，道：“娘，如今哥哥大了要娶媳婦兒。爹爹的職位逢年過節還要上下打點，咱們家衆多雜役要發銀子，樣樣都是要精打細算的。女兒上次機緣巧合買到了地契想着交給娘來打理最好。”
楊氏一見這東西詫異了一下，尋常人家的孩子，這會兒都在繡花，學規矩，尤其是大家閨秀們，骨子裏厭惡金錢，好像那黃白之物能玷污了她們的清高似得。
可自家閨女卻有如此打算，還真是讓她始料不及。不過楊氏從老太太接過賬本，細細的查了這幾年的銀子。全部現銀加在一起能湊夠八千兩。瞅着是不少，可是老太太要善名每年捐助的就是流水銀子好幾百兩。再加上去廟裏上香，鄉下的莊園要年年都要翻修和銀子錢，都是不小的數目。
如今顧志恒已經在從九品的宣課大使位置上做了十幾年。楊氏還想要再往上給丈夫買個八品的官當當。這官字兩張口，各個地方一打點，只怕銀子還不湊手。再加上顧家是書香門第，出門還要排場，這些加在一起楊氏頭都痛了。
看見自家女兒如此體恤自己，心裏十分感動：“清兒，這是如何得來的？”
顧婉清讓香荷把這事兒說了一遍。隐去了一小部分，只說是一個故人捎來的信。
楊氏不疑有他，完全相信了。她在這城裏住了半輩子，也知道這田地位置很好，每年種棉花都能豐收。楊氏心裏十分驚喜。她道：“清兒竟有如此天賦。真是娘的小福星。”
楊氏不像許多迂腐婦人那樣，覺得商家就低人一等，反而受到手裏銀子的限制。之前想的許多事情都放不開手腳去做。正所謂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如今當了家了，月月的銀子就像是流水一樣花出去，實在心疼。
偏偏家底子還不是那種豐厚的。眼瞅着顧易峰就要說親了要準備聘禮，接着兩個女兒的嫁妝，作為母親，楊氏想要給她們最好的。這時候若是能湊上來一筆銀子就好了。
顧婉清看出了母親的想法，其實她跟楊氏想的也差不多。曾經的憤世嫉俗的她伴随着上一世消失殆盡了。
常言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再過幾年爹爹在官場上被人陷害，這時候要是有銀子上下打點，不會是家業敗落的後果。
在李家當媳婦，她對李嚴慶的買賣多少有些了解，再加上耳濡目染，也看出了些門道。只是讓她這樣一個新手操刀，怕會惹人懷疑，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楊氏出面。
顧婉清道：“娘若信我，可不可以把華衣坊的鋪子給我打理。再給我找幾個趁手的人。”
楊氏愣了一下，要不是女兒提起，她機會都快忘記了那個賣布料的鋪子。這些年一直都半死不活的。也不賺錢勉強湊個本。是當年她的陪嫁之一。老太太一直嫌棄它不賺錢，也沒讨要，這些年一直在楊氏的手裏。
“你要那個做什麽？若真的有心，娘把另外米糧的鋪子給你打理。”楊氏還算開明，想着反正将來女兒嫁到旁人家也是要管家的。雖然有了這地契，但骨子裏并不十分相信顧婉清的能力，只當她喜歡，就索性讓她去玩玩。這米糧鋪可比布莊生意好多了。
“我就要那個！”顧婉清十分堅決。
“好吧。”楊氏直接把二百兩銀子給顧婉清道：“這些銀子就給你了。做生意少不了本錢，一開始總不會太順的。也別着急上火就當是鍛煉一下自己的能力。”
“我不會賠的。”顧婉清有這個自信。
楊氏像是哄孩子一樣：“是……是……我家清兒是最優秀的。”
顧婉清：“……”
楊氏道：“明兒一早叫掌櫃的去你那報道。”
顧婉清心中一喜道：“如此甚好。”
出了楊氏的院子，外面的陽光真好，空氣中有股暖洋洋的氣流，舒服的讓她想要把眼睛眯上。心中有一個堅定的信念，日子會好起來的。
第二天顧婉清起了個大早，把香荷喚道身邊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去鍛煉一下嘛，待會兒掌櫃的來，我會跟他說，讓你在鋪子裏學徒一段時間。”
“真的嗎？”香荷的眼睛一下就亮起來了，滿臉是興奮之色。
“恩。”顧婉清點了點頭：“只是此去要辛苦你了，那裏的各方面條件都不如這裏好。”
“奴婢不怕……”香荷還沒說完。
外面香秀匆匆忙忙就進來了。道：“小姐，快收拾一下自己吧，老太太今兒讓你們都到正廳去訓話，說是有個小姐來了？”
顧婉清心中一喜：“是聞嫣嗎？”
香秀皺着眉頭道：“不是，聽說是老太太的親戚。只來了一個小姐，東西就帶了兩個馬車。聽說是來投奔老太太的。好像要過來長住。”
顧婉清腦袋嗡的一下炸開了，居然是小董氏……
上一世這會兒自己只顧着跟李嚴慶談情說愛，也不記得她到底是什麽時候來的。
顧婉清正在發呆的間隙，香芹就喜滋滋的來報：“小姐日日盼的聞嫣小姐來了。”
顧婉清頓時一個頭有兩個大。她們怎麽會這麽巧，居然撞在同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