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在場其它三人都被玄淵的毒誓鎮住。

宋文彬很快點了點頭, 同意了玄淵的條件。他?反手伸進喉嚨摳去,摳的顧淩跟安岚海看的直皺眉,沒一會兒竟給他?從?喉嚨裏摳出一枚帶血的小芯片。

宋文彬嘶啞着嗓音:“這是原件, 其餘的備份一手交錢, 一手交網絡地?址。”

玄淵:“你也發個跟我一樣?的毒誓, 從?現在開?始交出的備份就是所有, 不再隐瞞。”

宋文彬眼神亂竄。似玄淵那樣?的毒誓可不興亂發。

玄淵一看他?那表情就懂了:“不止三個備份,到底備份了多少?”

宋文彬:“五.....”一跟玄淵那淩冽的眼神對上?,頓時也不敢再亂騙人:“六份, 六份,真的再沒有了。”說完他?也舉手發了個毒誓。

玄淵朝安岚海打了個眼色, 點了下頭:“安秘書, 準備價值三百萬星幣的現金,立刻。”

安岚海震驚的瞪大眼睛:!!!警方是有臨時的應急款, 可動用的話事後至少要寫幾十份報告。

宋文彬立刻:“我要金條。”金條雖然也很重,但?可比三百萬現金要輕多了。

玄淵又一聲:“安秘書。”

安岚海只得出門,十來分鐘後他?重新回來,手中拎着一個大帆布包, 裏面裝着一塊近三十斤的有帝都中央銀行Logo的金磚。

宋文彬被松了手铐, 以前?他?常出入賭/場, 對于黃金成?色十分敏感,掂量并檢查了下金磚沒問?題,這才說出備份的網址。

安岚海打了個通訊, 幾秒就收到回複:“所有備份都攔截了。”

玄淵朝宋文彬揮了揮手:“滾吧。”

宋文彬沒想到事情這麽順利, 他?拎起包連滾帶爬, 在安岚海指引下很快翻過別墅圍牆出去,一路果然沒有人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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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走了幾百米, 宋文彬完全放下心,對于玄淵一言九鼎這話深信不疑。人心不足蛇吞象,他?突然又重新翻回圍牆,對尚未離開?一臉錯愕的安岚海說:“我還有件事想再跟你們老板談談。”

重新回到小屋,宋文彬理直氣壯許多,他?說出自己?是糖糖的親生父親,先是聲淚俱下表演一番對糖糖父女情深拉扯一個人拉扯大孩子?有多不容易,緊接就開?始跟玄淵談新的條件:“就算是領養,也得給原父母一筆奶粉費吧。我保證,拿了這筆錢,一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糖糖面前?。”

在宋文彬承認自己?是糖糖生父時,顧淩就已經十分憤怒,暗自捏緊了拳頭。

玄淵臉色也一點點變得陰沉,這種變化非常微弱,只有坐在他?大腿上?的顧淩才察覺得到。

面對宋文彬,他?依舊保持文雅:“你想要多少?”

宋文彬眼珠轉了轉,他?指着顧淩:“你這小女朋友都值三百萬,我女兒成?了你女兒,那女兒總要比小蜜值錢得多。”

玄淵微笑着點頭:“有道理。”

宋文彬伸出五根手指,玄淵又一嘆:“可你畢竟是孩子?親生父親,我也要尊重孩子?的意見,這樣?,咱們問?下糖糖,你既然對孩子?這麽不舍,如果她願意跟着你,我把孩子?還給你就是。”

“不不不”宋文彬慌忙搖頭:“孩子?跟着我受苦,我跟警方有些誤會沒解開?。”

玄淵和藹表示:“那我也不勉強你,不過還是要問?下孩子?的意見。”他?讓顧淩去叫糖糖起來,自己?則親自送宋文彬離開?別墅,并再次讓等?候在門外的“安秘書”給他?拿金條。

......

糖糖做了噩夢,夢裏有個怪獸一直在追她,她一直逃一直逃,好不容易看到玄淵在前?面,剛心中一定抱住他?的大腿,腦後就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糖糖,我是爸爸呀,你親爸爸。”

糖糖聽到宋文彬的聲音,驚恐扭頭,就看到父親張開?血盆大口?,仿佛要從?她身上?咬下一大塊肉。

女孩滿頭大汗的驚醒時,正?逢顧淩來到她床邊接人。

聽到玄淵有重要的事找她,糖糖也沒多問?,乖巧的穿衣起床跟着顧淩出了別墅,一路來到別墅花園背面通往紅燈區那條沒有監控的無人小徑,哈哈就是死于那個區域的圍欄。

小徑荒涼,兩側都是野泥塘,這個天還能聽到蛙鳴。但?更遠數百米處,卻是又亮起無數霓虹燈火,站着高矮胖瘦不一的風俗男女,一輛輛夜間出沒得大貨車偶爾壓過馬路,地?面的鐵皮井蓋就發出叮鈴哐當的聲響。

這是一條絕佳的逃亡路。

糖糖跟着顧淩走了幾十米遠,就發現不遠處左右小徑邊各站了一個男人。

左側的是穿着睡袍的玄淵,右側的人則讓她微微遲疑,但?糖糖很快就認出那是她的生父宋文彬。

就算易容,就算帶了美瞳,就算父親化成?灰,基于血緣的關系也讓糖糖第?一眼就認出了宋文彬。

糖糖定住腳步,整個人都震驚的瞪大眼睛,不敢再往前?走。

宋文彬看到她滿面尴尬,卻還是朝糖糖招手:“糖糖,是爸爸,爸爸錯了。”

糖糖渾身發抖,連牙齒都在打顫。顧淩察覺到她的不安,本想立刻抱起小姑娘,誰料糖糖卻忽然拔腿狂奔,竟徑直飛跑到左側的玄淵身後,一把抱住他?的腿。

玄淵蹲下身,廢了好大力才把小姑娘的爪子?從?自己?腿上?扒拉下,将她一把抱起在懷裏,指着宋文彬問?她:“他?是誰?”

糖糖大口?大口?的喘息,又想起剛才那個恐怖的夢。

“那個男人說是你親生父親,他?是嗎?”

糖糖眼眶紅了,宋文彬又在叫她的名?字:“宋糖,宋糖,我是爸爸呀。”

糖糖搖頭,小聲在玄淵耳畔說:“他?不是我爸爸。”

宋文彬急了,他?大步走向?玄淵,卻被顧淩飛快往前?兩步張開?雙臂攔住:“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清楚,糖糖根本不認識你。”

“宋糖,我怎麽不是你爸爸,你連爸爸都不認識了?”宋文彬急了,立刻去抓自己?的假發,又去蹭臉上?貼的僞裝膠水:“你看清楚,你看看清楚,真是爸爸。”

糖糖不想看他?,玄淵輕聲問?:“他?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爸爸?”

糖糖看向?玄淵,眼眶一點點盈滿淚水:“極淵海出來後,我只有一個爸爸,就是你。你是不想養我了嗎?”

玄淵微微一怔:“可,當我女兒并不輕松。其實我是個看不到自己?未來的人。”

糖糖:“我讨厭他?。讨厭那個男人,永遠都不想再看見他?。”

宋文彬聽見了小姑娘的話,越發着急,可顧淩虎視眈眈擋在前?面,他?過不去,只能伸着脖子?朝對面喊:“糖糖,寶貝,你怎麽能不認爸爸呢,你不要聽信那些傳言,所有的壞事都是楊阿姨幹的,跟本不關我的事。”

玄淵轉過頭,對宋文彬說:“糖糖說不認識你,你走吧。”

宋文彬臉上?露出一絲獰笑,這條路只剩下玄淵,顧淩,還有糖糖三個人,宋文彬對自己?的武力值多少有些自信。剛才那名?“安秘書”已經去提黃金,即将到手的金子?怎麽能放過?

他?的想法沒能逃過糖糖的眼睛,盡管十分害怕,糖糖還是沖顧淩大喊:“顧阿姨,小心!”

顧淩閃身躲過宋文彬用裝黃金的袋子?攻擊,宋文彬沖向?抱孩子?的玄淵,一邊沖一邊伸出十根手指朝糖糖抓來:“不給錢,就還我孩子?。”

糖糖終于崩潰,尖叫一聲埋頭在玄淵脖子?邊哭喊:“他?是豬,是狗,是蛤ma,臭蟲,他?不是人,是鬼!”

時間仿佛在這刻靜止,小姑娘跟顧淩都聽到一聲遙遙嘆息。那嘆息好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又好像近在遲尺。

宋文彬如僵屍般朝前?伸直的雙手定在玄淵半米之外,他?整個人被一片白光定住,雙目圓瞪,十分驚恐,就是不能再前?進一步。

玄淵不知何時已經解下脖子?上?的異能鎖環,宋文彬周身白光連在他?垂下的五指間。

“你剛才說他?是什麽?豬?”玄淵輕聲說:“來,看爸爸給你變個戲法。”

糖糖緩緩擡起頭,臉上?還帶着淚珠,卻發現不遠處光芒裏的宋文彬正?在變化,他?像一座蠟像般融化,縮小,胳膊上?裝金條的帆布袋咚的掉在地?上?,竟突然變出四根蹄子?,成?了一只在地?上?拱鼻的大白豬。

大豬滿眼驚恐,他?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只能發出豬的嘶鳴哼叫。

他?想沖向?玄淵,卻只能在白光限定中瘋狂刨動四蹄。

他?想即刻磕頭認錯,請求原諒放過,卻只能将腦袋一上?一下,甚至腿彎都曲不下。

大白豬只能拼命哼哼,表達的意思是:你發過毒誓,說過放我離開?!

玄淵似乎聽懂了大豬的嘶鳴,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冷意,用極低的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蠢豬,那個誓言對我而言是獎勵,不是懲罰。”

顧淩跟糖糖都驚呆了,這是人力所能做到的嗎?

玄淵卻像沒事人一樣?:“豬至少能活十幾年,太便宜你了。對了,糖糖說你是狗。”

他?一手抱着糖糖,另一手像拆玩具那樣?對着白光裏的豬一轉,那頭正?在瘋狂點頭的豬瞬間又融化,改變,成?了一條禿頭缺牙的癞皮狗。

癞皮狗眼睛都睜不開?,甚至無法在地?上?站穩,搖搖欲墜仿佛生命正?在倒計時。

玄淵問?糖糖:“解氣嗎?”

糖糖搖搖頭,咬着牙憤怒的盯着白光中的癞皮狗,恨聲說:“還是臭蛤.ma。”

“好,臭蛤.ma。”這大概是玄淵用最多耐心哄孩子?的一刻。

他?五指再一轉,白光中的癞皮狗再次變化,這次成?了一只滿身肉疙瘩的醜蛤.ma,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發出難聽的呱聲。

糖糖的眼淚一顆顆落下,滴在玄淵胳膊上?。

玄淵問?:“這樣?夠了嗎?”

糖糖哭着說:“還是臭蟲子?。”

玄淵:“好,臭蟲子?。”五指再次一轉,蛤.ma變成?了一只蟑螂,在地?上?舞動觸須跟腹足,想跑卻怎麽也逃不開?那白光。

糖糖抹了抹眼淚抽着鼻子?,不再說話。

恰逢此刻遠處傳來一陣腳步,是安岚海重新打了報告取了黃金送過來,他?扛着兩袋黃金大步流星沖到玄淵面前?,玄淵五指一收,白光熄滅。

安岚海一腳不偏不倚,啪叽一聲踩在半米外的蟑螂身上?。

“咦,那逃犯人呢?”在宋文彬暴露身份時,安警官便已勢要捉拿逃犯,此條路前?後都已經堵滿便衣,宋文彬就算拿了金子?也插翅難逃。只是上?頭有令,一切都要先配合玄淵為?主。

一旁的顧淩指了指安岚海腳下:“你剛踩死了。”

安岚海:“啊?”慢慢挪開?皮鞋,看到地?上?已經踩扁成?了一灘稀泥的蟑螂殼子?。安警官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一個大活人就這麽沒了?

但?這種事安警官不是沒有聽爺爺的爺爺說過,所以安岚海立刻跳到一旁聯絡同僚問?情況并察附近監控,他?寧可宋文彬是攜款跑路,也希望顧淩說的情況不要是真的。

糖糖神經質的笑了一聲。

玄淵蹲下身放下糖糖,卻在重新站直的瞬間突兀噴出一口?血。

“爸爸!”

“玄淵!”

“玄老師!”

三聲驚呼同時響起。

“啊,我沒事,很爽。”男人伸出大拇指,慢慢擦掉嘴邊的血漬,牙齒縫裏都帶着血,卻笑的十分滿意又隐含瘋意:“我很久沒有這麽随心所欲。”

顧淩腦中瞬間閃過玄淵常說的那句話:“宇宙中,一切能量都是守恒的。”

說到底,再大的精神力和異能,不過是能量的一種轉換。玄淵從?極淵海出來後,一直在努力去做一個平凡人,這是第?一次真的用異能傷人。

傷人必定付出代價,神到了“命運”二字跟前?,也不過是天意手中的棋子?。

她神色複雜的看向?玄淵。卻見男人笑着摸了摸糖糖的頭:“走吧,玄糖,回去繼續睡你顧阿姨的床。”

“那你呢?”

“我?”男人慢慢擡起頭,看向?怔然的顧淩,語氣又輕又軟:“我要跟你顧阿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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