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比試

近水閣是昌州最大的一家首飾鋪子,這周圍街上人山人海,仔細一看婦人頗多。

茶樓就在近水閣對面,雲霄定下的位置對着那頭正門。

宋時矜上樓時,聽見長廊下吃茶看戲的座椅上傳來對話聲。

“不是說近水閣宵禁前才打烊,今日怎的這麽早。”

“你剛來吧,我夫人最喜他們家的首飾,都得避開每月二十號,因為這天要提前打烊一個時辰。”

“這我倒是不知,只能明日再來了。”

宋時矜随耳聽了一句,不動聲色的從他們身側經過入了隔間。

裏面燃着香爐,宋時矜有些聞不慣,剛進門就将香爐挪到窗口将氣味透出去。

落座後,看着對面緊閉的大門,宋時矜下意識摸摸腰帶裏塞着的彈弓,單手托腮漫無目的的盯着對面。

若是不留意,其實沒人能察覺的到,知府夫人每月前來與近水閣提前打烊的日子是同一天。

宋時矜輕抿一口茶,剛偏頭時,她看見對面近水閣二樓窗戶裏閃過一道身影,宋時矜身子往前傾了傾,眯眼看過去,可那頭再無動靜。

眼神移開,她看見了從巷子裏出來的雲霄。

偏頭等了一陣,隔間門被推開,雲霄快步入內:“小姐。”

“怎麽樣?”宋時矜給她斟滿茶水遞過去。

雲霄坐在宋時矜對面,喝口水潤潤嗓後道:“跟丢了,奴婢從那條巷子進去,一直跟到對面河堤邊的小路上,在後面過了橋,人就不見了。”

“應該是察覺到有人在跟蹤她。”宋時矜擺手,溫聲道:“最近多留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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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矜單手托腮看着窗戶外,她神色淡淡,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着對面。

等雲霄用完水,宋時矜聽見她問:“小姐沒看見葉公子嗎?”

宋時矜神色稍作停頓,才反應過來雲霄所說的葉公子是容铖。

她搖頭,還未出聲就聽見木門再度被推開,詫異看過去,只見容铖反手合上門朝她們這邊走過來。

“你怎麽在這兒?”宋時矜滿臉茫然。

容铖徑直坐在宋時矜身側的軟墊上,擡眼看雲霄:“你适才去追人了嗎?”

“是,姚皇後身邊的那位姑姑。”雲霄雙手置于膝頭,神色規矩。

容铖明了,這才偏過頭看向宋時矜回應道:“剛去查了件事情,霜姑那邊不用去追查了,她來昌州多日,我已經安排了人去盯,此人行事詭異,我懷疑有問題。”

宋時矜給他斟茶,又問:“你去查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嗯。”容铖偏頭,捏着茶盞的手指微頓,目光定定落在近水閣角門處,示意宋時矜道:“你看看,記清楚那人模樣,到時宴席上應當能接近此人。”

宋時矜順着視線看過去,角門半敞,一襲墨綠華服的婦人從裏出來,踩上木凳上了馬車。

“知府的這位夫人倒是個奇女子,與男子獨處,知府卻還能不生疑。”

容铖收回視線,垂眸盯着茶水,緩聲開口:“若這一切都是知府應允的呢。”

“你這話……倒是說的不假。”宋時矜頓了頓,倒抽口氣笑起來。

“明日上清苑那邊有馬賽,你要不要去玩?”容铖吹了吹水面。

宋時矜眨眼:“去。”

上清苑等同于京中東苑,有大片草地。

宋時矜跟着容铖抵達場地時,裏頭已經擠滿了人。

作為葉大公子的容铖剛回到昌州就能有邀約,宋時矜也實屬佩服。

跟着容铖剛進門,宋時矜一眼就看見了她想要拉攏關系的錢莊沈老爺之子,好在先前雲霄得來幾幅他的畫像,宋時矜能直接認出來。

那人看見容铖身後跟了個明豔動人的大美人,牽着缰繩就朝這頭過來。

“葉公子,好久不見啊。”男人一臉憨笑。

宋時矜偏過頭,懶得搭理他。

容铖客氣的彎彎唇,渾身都是疏離:“好巧。”

“這位小姐我倒是未曾見過,不過聽聞葉家最近來了位京城裏頭的小姐,應該就是這位吧。”男人翻身下馬,笑吟吟的往宋時矜面前湊。

盯着他的臉,宋時矜的手指微動,容铖擡手在她後背輕輕拂過提醒,防止宋時矜揮拳砸過去。

男人見宋時矜不回話也不惱,笑着介紹自己:“在下沈銀。”

這名字果真符合錢莊少東家的身份。

宋時矜嘴角抽動,點點頭冷淡道:“甄晚。”

“甄小姐的脾氣有意思,我喜歡。”沈銀一揮手,身後就有人牽了兩匹馬過來,沈銀讨好的彎腰:“甄小姐會騎馬嗎,不如讓在下教教你?”

宋時矜靈動的眸子微轉,心裏面就有了念頭,伸手拉住容铖的袖口猶豫道:“可是我已經讓阿緒哥哥教我了,沈公子這……怕是不大方便。”

葉家大公子在外頭的名聲向來孱弱多病,縱然如今面前這個看着人高馬大,半分當年的影子都沒有,但沈銀也沒将容铖放在眼裏。

“葉公子怎麽會騎馬,還是我來教……”

話音未落,宋時矜笑着開口:“那不如這樣吧,沈公子同阿緒哥哥比一場,若是沈公子贏了,那我就讓沈公子教我騎馬,如何?”

容铖沉默不語的偏過頭盯着她,兩眼都寫着“你說什麽”這幾個大字。

沈銀神色微有困頓,看了看眼前的葉緒,心中猶豫。

倒不是怕比不過葉緒,而是擔心若是他非要跟自己争個什麽,一個不小心從馬上摔下去,那可就是大事了。

葉家家境殷實,葉緒還有個嫁進英國公府的妹妹,要是真出了什麽事情,他擔不起。

他的猶豫被宋時矜看在眼裏,皺眉揚聲道:“沈公子是怕比不過阿緒哥哥嗎?”

“怎……怎麽會呢!”沈銀看着周遭望過來的眼神,一咬牙道:“比就比,不過我可話說在前頭,葉緒,你要是比不過我可別哭。”

容铖眼神冷淡的掃過他,輕嗤:“來吧。”

“別讓我丢人啊。”宋時矜捏緊他的衣袖,趕緊道:“到底是我喜歡了這麽久的人,你可別連個門外漢都比不過。”

容铖垂眸看她:“你在質疑我不行?”

“不行這話可不能亂說,呸呸呸。”宋時矜看了眼沈銀的方向,低聲道:“我能不能跟沈銀他爹扯上關系,可就看你的了。”

容铖明知她是什麽意思,卻又在拉過缰繩聽見她這句話後,輕笑反問:“有我還不夠?還想養個老頭子當面首?”

“面……”宋時矜愣了愣卻又說不出口,深吸口氣道:“我也不至于用老頭子來糟踐你,面首最起碼也得是以你為最醜标準來選。”

聽見前半句容铖還在笑,誰料後半句直接一口氣嗆在喉嚨裏。

他連着冷笑幾聲,踩着馬镫長腿一邁翻身上馬背。

宋時矜摸了摸腰間随身攜帶的彈弓,思忖片刻,找了個無人的地方坐着看賽。

眼下還未開始,宋時矜的腳尖在地面上摳着,不一會兒将幾顆小石子踢到面前堆好,再擡頭,只見兩人手裏頭都拿了把弓。

宋時矜微愣,下意識往前頭看,不遠處有個木跨欄,木跨欄再往前有箭靶。

小的時候宋時矜曾經在馬球場上見過,兩位兄長與容铖比試過這種類似的游戲,從原地策馬往前奔去,馬兒跨過木跨欄,與此同時馬背上的人要射出羽箭,往返五次,五箭全中紅心者勝出。

宋時矜垂了垂眸,聽見旁邊有人說話:“沈銀這不是為難葉公子嗎?”

“可不是沈銀逼着葉公子上場的,他自己二話不說就答應,輸了能怪誰。”

聽着這話,宋時矜偏頭好奇地問:“沈公子很厲害嗎?”

被問話的那兩人點頭,其中一人解釋道:“跨欄射箭這把戲就是他研究出來的,在這昌州,還沒人敢與他一較高下呢。”

“甄小姐,你要是與葉公子無私仇,還是去勸勸他吧。”

宋時矜清楚了身影的底細,笑着接話道:“我相信阿緒哥哥會贏的。”

那兩人對視一眼,往旁邊讓開:“瞧着挺漂亮的小姑娘,怎麽心思這麽歹毒呢,要葉家那小子的命就直說呗。”

這話一字不落的落入宋時矜耳裏,她翻了個白眼,捏着石子站起身往遠處走去。

前面有棵大樹,宋時矜靠在那上頭,幾乎沒人看得見她。

開始之際,宋時矜與容铖對視。

宋時矜勾唇笑起,揚了揚手中彈弓,容铖擰眉,還未表達什麽,只聽身側的沈銀猶豫道:“葉緒,我們換個位置吧。”

容铖看着沈銀那邊靠近宋時矜的跨欄,遲疑:“為何?”

“我是左撇子,站在右邊不太習慣。”

“哦。”容铖這一聲引得沈銀看了過去,在他的注視下,容铖漫不經心的換了捏弓的手,“不好意思,我也是左撇子。”

沈銀氣得咬牙。

臨時的比賽并沒有準備全套,沈銀身邊的小厮喊了一聲,兩人就已經開始了。

宋時矜定定望着不分上下的兩個人,沈銀這側靠近她,但宋時矜仍然能夠從間隙中看見容铖。

馬兒在跨欄上縱身躍起,容铖夾緊馬腹,與此同時搭箭射出,待馬兒四肢落地後容铖又穩穩地抓住了缰繩。而沈銀這邊也差不多,兩人同樣中紅心。

這一箭下去,倒是有人看着容铖的眼神變了不少。

宋時矜眼底滿是驕傲,擡手丢着石子又将其接住的動作克制小心,就像是恨不得告訴所有人,這是她喜歡的很多年的男人一樣隐忍。

往返四次,沈銀已經落後了一大截,甚至四根箭有兩根都射空。

停歇片刻最後一次的狂奔時,宋時矜看見沈銀偏頭對小厮做了個手勢,她便明白了是什麽意思。

那小厮手裏捏着東西往人群後而去,宋時矜緊緊盯着他,走到容铖那側的小厮在她斜對面,他擡手将飛镖扔出的那一瞬間,宋時矜繃緊下颚也将石子射了出去。

石子與飛镖在空中碰撞,落後一步的沈銀遭了災。

飛镖方向突然逆轉,直直紮入欲要跨欄的馬腹上,容铖射箭時,沈銀朝後仰去從馬上摔下,後背狠狠砸在了木跨欄上。

那小厮吓得面色慘白,剛一偏頭,耳邊是沈銀殺豬般的痛呼,眼前則是眼神冷漠的盯着他的宋時矜。

她緩緩擡手,點點脖子做了個殺人的手勢。

作者有話要說:  被保護的容小甜甜:瘋狂心動.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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