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今天在街頭上救下的那個人, 你應該知道是誰的吧。”宋時矜閉着眼輕聲問。

容铖手上動作未停頓,懶散回應道:“昌州來的?”

宋時矜勾了下唇:“看來容将軍也不是神通廣大啊。”

聽聞宋時矜的打趣,容铖輕哼笑起,準備換個方向擦拭時, 容铖手上的力道沒控制住, 就那麽捏着宋時矜的發絲往旁邊帶去。

她疼的扯起嘴角, 往後靠去“啊”了聲。

宋時矜被這猝不及防的疼痛感折磨的眼眶紅紅,回頭看向容铖手心捏着的布子裏, 夾雜了幾根漆黑的頭發。

“……抱歉。”容铖一時心虛, 喉頭發緊。

宋時矜哀怨的擡眼瞪他,一把拽過布子:“疼死了。”

容铖想了想,伸手輕柔的按着适才拽掉頭發的地方,“實在抱歉。”

殺伐果斷的大男人彎腰站在她跟前, 雙眼平視, 他的眼睛裏似乎還夾雜着小心翼翼的抱歉與讨好。

看見這一幕, 宋時矜莫名就心軟不少,繃着嘴角低聲笑起。

“今日我同陛下說了留意霜姑。”容铖将她發梢上的幾滴水珠拭掉,低低道:“我在想, 端親王的手腳裏姚皇後有沒有在內, 畢竟霜姑……”

宋時矜回頭, 篤定道:“不會。”

“嫂嫂不會背叛哥哥的,我以人頭擔保。”宋時矜語速很快的解釋,她抿抿唇稍作冷靜,才提起別的事情:“你之前不是說過霜姑曾在姬家出現過,那就查一查霜姑的身份,我懷疑她根本不是嫂嫂的人,而可能是別人安插來的。”

容铖的大掌覆在她的頭頂輕輕搓了搓, “我會去辦的,眼下回京,你就好好休息便可。”

“過些時日端親王妃的生辰宴,你會去嗎?”宋時矜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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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铖淡笑點頭。

兩人在屋子裏聊了好一會兒,容铖才離開。

宋時矜鑽進被子裏,單手攏着被角抱在懷裏,将下巴擱置在手背上,閉着眼睛再次進入夢境。

七月十六,端親王妃生辰宴。

王府門庭若市,京中但凡有些臉面之人都收到邀約,帶着賀禮前來給王妃祝壽,宋時矜也毫不例外,與容铖宋陵啓一道抵達王府。

宋清吟這日穿的很是清純可人,跟在端親王妃身後,瞧見她來了也只是笑着眨眨眼睛,并未迎上來。

端親王妃就在門口,宋時矜上前問了好,又将賀禮給她,才被人帶着入了前院。

往那頭而去時,宋陵啓與容铖被人叫住,宋時矜只得獨自漫步往前走,剛走到亭邊,還沒有出聲,宋時矜就聽見旁邊幾棵樹後有人在說話。

正巧要等人,宋時矜索性站定了腳步。

“過些天西涼使者就要來了。”

“西涼新王剛登基不久就要向咱們大宋表示友好了嗎,看來比先王要明白事理的多呢。”

“聽說是來求娶宗室女聯姻的。”

聽到這話,一邊偷聽牆角的宋時矜終于擡了擡眉頭,朝那邊看過去。

是端親王府的兩個婢女。

“宗室女?長公主嗎?”

“誰知道呢,也有可能在大臣家中選取一女,封公主也是照樣和親的呀。”

宋時矜擰起眉頭,打算找個時間前去宮裏問一問宋陵郅。

這幾日來宋陵郅的身子越來越不好,很多時候都會出現夢魇的症狀,偶爾□□還會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就像是被人控制住了一樣。

宋時矜擔心他身子,尋了太醫號脈,喝下藥又會恢複正常。

容铖與宋陵啓沒有耽擱太長時間,三人一道離開。

許是宴席上的酒醉人,宋時矜沒喝幾杯就暈了頭,宋清吟将她扶着入了廂房,前前後後打理的井井有條。

一直到宋時矜酒氣散盡,醒來後在屋子裏走了兩步準備除去,卻看見珠簾後若隐若現似乎亮着光。

她扶着桌子往前走,站在角落裏朝那裏偷看。

亮光并不存在,但似乎是木門邊的夜明珠。

宋時矜循着光亮追去,撥開珠簾往裏而去,再往前,隐蔽的木門後似乎是條密道。

她回頭看了看,最終還是好奇大過理智。

她在密道裏,手指拂過繁複的花紋牆面,隐隐感覺這花紋很是熟悉。

心中某個不好的念頭呼之欲出,終于在拐角處,宋時矜看見了一間小型儲物間。

宋時矜眯着眼睛看不清楚,又往前走了幾步才看見密道裏的東西到底屬于誰,瞬間大驚失色。

而夢境外的宋時矜用力去看,渾身一顫醒了過來。

宋時矜驟然驚醒,看着帷幔大口吐氣。

到底是什麽,讓夢裏的她露出那樣惶恐的神情,又為什麽會在廂房裏設密道,而密道口還會安置一顆夜明珠。

是端親王?

還是宋清吟。

翌日清晨,宋時矜被雲霄喚醒。

她擡手擋了擋眼前的陽光,啞聲道:“怎麽了?”

雲霄稍稍彎腰,湊近:“救來的那對母女晨間試圖逃跑,被咱們發現,眼下正在鬧自殺。”

被雲霄這麽一提起,宋時矜才忽然記起來昨日救下的那兩人,夜裏夢境繁複,宋時矜睡醒都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她動了動胳膊,慢慢直起身子坐起來。

“人沒事吧?”宋時矜掀開被子踩上鞋。

雲霄扶起她的胳膊:“無礙,所幸被咱們的人攔住,并無礙。”

宋時矜嗯了聲,而後道:“更衣吧,去看看。”

利索的更了衣裳,宋時矜只來得及喝下一杯水就出門前去別苑。

別苑距離公主府還有些距離,乘坐馬車須得半個時辰,抵達門口時,宋時矜腳步略微虛浮,面色隐隐發白。

“殿下,您無礙嗎?”雲霄看着宋時矜,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

宋時矜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胃裏隐約泛着酸澀感,她想很可能是昨夜睡得不是很舒服。

低聲道:“我沒事。”

宋時矜率先推開門往裏走,別苑裏安插的暗衛快步迎上來:“殿下。”

“人還好嗎?”宋時矜避開雲霄的手,挽了挽袖口走進主院。

暗衛應聲:“已經被制服了,女人脖子受了傷,不過還好。”

宋時矜輕輕應下,暗衛推開門她往裏走。

還沒等走幾步,屋子裏忽然竄過來一刀人影沖到宋時矜跟前來,是那日的那個婦人,她手裏捏着很長一截的碎瓷片。

瓷片上沾着血跡,宋時矜頭腦發暈,還沒看清那人就已經蹿到了跟前來。

宋時矜不等身後的暗衛反應,她下意識地迅速伸出手,一把截住婦人的手腕将人推開,瓷片的邊緣堪堪劃過宋時矜的耳側,她偏了偏頭,刮上一絲傷口。

暗衛擡腿踹向婦人的小腹,宋時矜松開手,蹭了蹭傷口。

伸出舌尖舔舔嘴:“不為你女兒想想嗎?”

話音落,婦人眼神一變,捏着瓷片的手也慢慢松開。

宋時矜任由雲霄上來看她的傷口:“你是姬家公子的什麽?夫人還是外室?”

婦人面色變化。

宋時矜輕笑,她竟猜對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接近兩周內都是工圖課,尤其是昨天,A3圖紙和A4圖紙各一張,我實在是沒時間碼字,今天又是一張A3圖,還沒畫完,但是更新只能寫兩千,明天我盡量多寫點。

抱歉寶貝們,這章發紅包表達一下歉意。

再次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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