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宋時矜究竟為何會做夢得知那些事情暫且擱置, 如今最重要的的确是她的身體。

然還不等宋陵郅着人前去端親王府尋王妃,端親王就已經攜着幾人親自上了長公主府。

剛進門,容铖就盯着跟在最後的宋清吟。

目光淡淡,眼底确是深不可測的厭惡。

宋清吟剛一偏頭就與他對視上, 肩頭微微顫動, 以至于非要竭力保持, 那雙腿才能站穩。

“端親王怎麽來了?”容铖迎上來,面色沉重的與他行禮。

端親王聽見容铖這句話, 笑意稍稍僵硬些, 扯扯嘴角道:“聽說王妃那不成器的侄兒惹的禍事,本王便帶着人上門賠罪。”

容铖側了側身子,目光掃過他們幾人,半分禮數不見:“若只如此, 那為何不見罪魁禍首, 而是郡主随你們一道前來。”

這句話一句直接挑明了話頭, 端親王險些端不住。

宋清吟扶着丫鬟的胳膊戰栗着,輕咳一聲道:“我來看看嘉兒,怎麽了, 難道容将軍不滿嗎?”

“并未。”容铖收回眼懶得在與她閑聊。

偏開身子讓出一條路來:“王爺請。”

幾人往裏走, 行至裏間, 宋清吟捂緊臉上的面紗,慘白着嘴唇從王妃身後往裏看。

宋時矜雙頰泛紅,周遭沒有一絲一毫的人氣。

宋清吟瞪大眼睛,一時間不知該做何表情。

她本來就因為實在是嫉妒的緊,就像是先前的那夜一樣,鬼迷了心竅一般想要從宋時矜身上下手,只是可惜, 上次沒能得手,這回是得手了,卻也有了知情者。

Advertisement

這病是邊遠地區會得的病,她與姬榕決策商量的極好。

何秀母女對姬榕來說那可是最致命的存在,姬榕但凡想要在京中尋一門上等親事,那何秀母女這對外室,便不能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正巧這病被宋清吟知曉,兩人一拍即合。

姬榕讓何秀染上此病,又讓孩子與她密切接觸後患上,答應她只要把病氣過給宋時矜,就給她解藥救孩子,然後回家成婚。

如此一來,事情了了後,宋時矜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而何秀母女也不為人知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姬榕與宋清吟本商議如此,卻不料,人算不如天算。

到底是失了手。

現下好在他們只知姬榕是這事情的禍首,只要不讓他傳出去,那便無人知曉是宋清吟指示。

如意算盤打得飛快,宋清吟松了口氣。

容铖跟在幾人身後,眼神淡然的落在宋清吟後背上。

許是被這目光盯得難受,宋清吟無奈之下只能轉了身子看向他。

宋清吟僵硬的笑了笑:“容将軍怎麽了?”

“無事。”容铖移開眼,并未再說別的話。

宋清吟去看宋時矜:“原本還以為過些時日王府宴席,我能親自去接她呢,誰知道嘉兒竟就這麽病了。”

容铖不做聲,看着宋時矜的眼裏明顯帶了溫柔與擔憂。

片刻後這才緩慢道:“郡主親自迎接倒也不必,日後王府宴席,我會親自護送長公主前往。”

宋清吟笑容滞住:“你怎麽……”

容铖勾唇:“怎麽?”

他們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接上,容铖的眼明亮透徹到宋清吟不敢直視,她眼神躲閃,沒有接話。

站了一陣,端親王再次看了一眼宋時矜後,微微皺眉,轉身出門。

一行人站在長廊下,端親王道:“這件事情實在是對不起嘉兒,本王一定會四處留意,若有好的藥定會立刻送來長公主府。”

“有勞王爺。”容铖客套。

端親王看着他一副不好說話的模樣,心中那點子讓他放了姬榕的心思瞬間也歇散下來。

怎麽說也真是他的錯,該吃的苦都得吃下,宋時矜這邊才能過得去。

思及此,端親王帶着王妃姬氏離開。

還沒出門,姬氏拉住他的胳膊,眼角微紅問道:“王爺這是忘記了嗎,那榕兒他……”

“不會讓他受苦的,放心吧。”端親王回應,抽出自己的胳膊繼而攬住她的肩頭,安撫性的拍了拍。

姬氏見端親王這般說了,到嘴邊的話還是咽了下去。

馬車上,宋清吟正襟危坐。

端親王掃過她,思忖片刻吩咐:“待會兒跟我去書房。”

“有什麽話不能當着我的面說嗎?”姬氏神情瞬間緊繃起來,她瞪大眼睛。

端親王無奈嘆息,低聲哄着姬氏:“沒什麽大事,就是商量商量宋時矜那病的事情,你最近不是精神狀态一直不怎麽好嗎,回去以後就快休息吧,不要勞累了。”

這段話的态度與對宋清吟的态度完全不同,端親王熟稔的覆上姬氏的手背。

看着這兩人的互動,宋清吟眼神微閃,低下了頭。

她心思細膩,很早就發現了端親王心裏其實住着別人,甚至于,她從小的一舉一動都在模仿着那個人,為了能夠獲得更多的關注與寵愛,她絲毫不介意活成別人。

可偶爾也會羨慕宋時矜與姬氏。

這兩人都活出了自己原本的模樣,宋時矜明豔矜貴,姬氏嬌憨可人。

只有她,永遠都在為了往上走而努力着。

宋清吟忍不住攥緊了手心。

到底是憑什麽,這些人輕而易舉獲得的東西,是她努力小半生都無法得來的。

馬車抵達王府門口。

剛站定,端親王便吩咐姬氏的貼身丫鬟:“快将王妃帶回去休息。”

看着她離開,才回頭定定看向宋清吟:“走吧。”

“父王,那藥……”宋清吟語氣難掩不甘願。

端親王始終沒有搭理她的話,一直到兩人入了書房,合上門,端親王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她的臉上的那瞬間,宋清吟完全都還沒有準備好。

她往後退了退,“砰”的一聲砸在門上。

“父王……”宋清吟帶了哭腔。

端親王徹底失态:“本王再問你最後一次,那藥到底在哪裏?”

見她半天不說,也不顧及究竟是不是吓的,端親王冷笑:“你若是想讓姬榕一輩子呆在裏面,那便死咬着這事情不要說出來。”

宋清吟情緒崩潰,捂着臉哽咽哭出聲:“父王,女兒到底是做了什麽罪無可恕的事情,您為什麽要這樣對待我,我只不過……只不過是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

“幸福?”端親王笑了聲,“什麽幸福?”

兩人氣氛一時凝固,端親王笑意漸隐,眼神陰冷:“我給過你機會,可你自己沒有把握好,現如今卻來怪……”

“你到底是什麽父親,從小到大,你總是拿那個人的要求來衡量我,我是你的女兒,我不是她。”宋清吟嘶吼出聲,“我只不過是在按照你曾經交給我的,去做而已,我有什麽錯。”

話出口,端親王的神情明顯松動開來。

宋清吟難過的環抱着胳膊蹲下去:“你不愛我,為什麽不能一直瞞着我,非要掰開我的眼睛告訴我,讓我親眼去看讓我知道你不愛我,為什麽不能像騙母妃那樣,永遠騙着我。”

說完,宋清吟拉開門轉身跑出去。

宋時矜的情況時好時壞,傍晚時分醒來一次。

看她一天都油鹽未進,就連喝藥都會下意識的吐出來,雲霄沒了法子只好做了些鹹粥,配着清爽可口的小菜伺候着宋時矜用了些。

她手肘抵在桌子上,單手撐着太陽穴,另一只手小心攪着碗裏的粥。

思忖片刻,宋時矜緩聲問道:“容铖呢?”

雲霄給她夾了一片青筍,低聲道:“何秀母女倆現如今已被容将軍囚禁在公主府後院呢,陛下知曉了此事,說是要先給其治病,再嚴懲不貸。”

宋時矜腦子昏昏沉沉,垂下眸子低聲道:“不必這樣。”

“為何不必?”雲霄擰眉反問。

這件事情中傷到宋時矜那便就已不再是小事情,能被宋陵郅親自過問,此事無法草草解決。

宋時矜手指抖了一瞬,半晌後才慢吞吞開口:“姬家那邊?”

“應該已經開始準備查了。”雲霄按了按宋時矜的穴位,猶豫道:“不過到底是端親王妃的娘家,恐怕陛下與端親王還要有的周旋。”

宋時矜低垂下眼眸未在說話。

用過些飯食,她感覺渾身疲憊的緊,重新褪了鞋子回到被子裏躺下。

雲霄為她染了安神香,這才去收拾東西。

本想睡下,可誰知這麽躺下後卻又不困了。

宋時矜盯着帷幔怔忡許久。

她夢裏面的場景如約而至的出現在腦海中,不似只是一場簡單夢而已。

就像先前,她夢見河堤有問題,查出來河堤果然被動了手腳,此事剛解決,随後龍堂水庫上方便下了大雨。

若是此事她只草率揭過,只怕是又要死傷數百老百姓。

思及此,宋時矜眼底的情緒稍稍認真了些。

現下已經開始準備西涼使者入京的儀式,若夢境中西涼王求娶為真,那除卻在秋狩中西涼使者與她在林中的接觸可以避免開外,便是那副她的畫像了,得提前準備好要随時可以換下。

想到這點,宋時矜無端想起容铖來。

為什麽在夢裏面,西涼王求親到她出嫁的這麽長段時間裏面,容铖都沒有做過任何為她努力的事情。

甚至于,宋時矜都找不到容铖愛她的痕跡。

可眼前這個人生,容铖對她的态度明眼可見是不一樣的。

那是哪裏出現的問題。

是今生軌跡變化?還是容铖刻意的改變?

宋時矜突然抱着被子坐起身。

雲霄在外間聽到動靜,趕緊進來問:“殿下怎麽了?”

“容铖在後院?”

“是。”雲霄又補充了一句,“容将軍、三殿下跟太醫都在。”

宋時矜撐着胳膊穿鞋:“你随我去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三分鐘:

起初是吃壞東西引發腸炎,拉肚子到脫水,挂水吃藥後本以為會好,誰知道當夜着涼引發上呼吸道感染外加支氣管炎,然後就一直在吃藥挂水,本打算休養到20號開始更新,然而第二天鄰床舍友确診傳染性肺結核,一整個宿舍開始集體跑醫院拍片做檢查。因為我的情況比較嚴重,所以還抽血做了血常規。排除肺結核後,确定慢性支氣管炎,現在一直在持續用藥,每天都咳得生不如死。

如果身體再有異樣,會作話告知,真的很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對不起,我看看還有沒有人留下在等我,這章一直支持我的都請冒個泡吧,給你們發個紅包。

謝謝你們,感謝之卿。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