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借船過河
若岚咬了咬牙，思索再三，只能跪下應道：“奴婢向小姐發誓，絕無下次。”
????在若岚的印象裏，段挽月一直都是前幾年入宮時見到的傻乎乎的樣子，只是笑起來特甜特天真；沒想到今年奉命去接段挽月時，卻發現她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全然沒有了以前的天真可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警惕與冷淡；然而來到她身邊以後，卻發現清醒過來的她心思卻不是一般的細，而且似乎還有別的能耐，很多事她也看在眼裏，但說與不說，那是另一回事了。
????段挽月點了點頭，讓若岚捎了一封信去給天珑，打發了若雪，回到床上躺下睡了。
????段挽月從進宮那天龍惠連和段雨辰之間的眼神交流裏，已經發現了這兩人有點兒不對勁；後來段雨辰被貴妃留了一晚，第二天回來時臉上竟是有潮紅的，這讓段挽月更加疑惑了，心中有了猜測；直到若雪幾天前經歷了被段雨辰滅口的事以後，這件事才算是完全落實了。
????段挽月醒來以後，整個腦子裏都在想着應該用什麽辦法來拆穿這件事，直到若雪推門進來時，段挽月才停下了在屋子裏頭轉圈子的腳步。
????段挽月走上前去，拉起若雪的手，細細地看了兩眼，微微點頭：“看你臉色還不錯，感覺身體如何？”
????“多謝小姐挂念，奴婢已經沒事了。”若雪揚起一抹笑容，正想着說些什麽，若岚推門而進了：“剛聽說老爺的身體出了點兒問題，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段挽月點了點頭：“我和若雪去看看，你就留在這兒吧。”
????若雪怔了一下，神色有些擔憂：“奴婢跟着小姐去……沒問題嗎？”
????段挽月明白若雪指的是能不能在段雨辰的眼前晃悠，段挽月想了想，拍了拍若雪的肩：“左右你都是跟着我，沒事的。”
????若雪松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若岚，低下了頭，跟在段挽月身後出了門。
????在拐進池塘邊的一條小路上時，段挽月看到了從小路的另一頭晃悠着過來的段雨辰，然而段雨辰卻像是沒看見段挽月似的，依然在開心地和天玉說着笑。
????但再走近了點兒以後，段雨辰似乎發現了段挽月身後的若雪，緊接着，段雨辰的臉色就白了。
????“三妹妹……這麽巧。”
????段雨辰在看到毫發無損的若雪時，笑容僵在了臉上，眼神中也有些驚慌。
????“先前勞煩二姐姐去找的若雪，挽月已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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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挽月淺淺一笑，故意強調了一下若雪的存在，還把若雪推到了段雨辰的眼前，好讓段雨辰看個仔細，挑了挑眉，微笑道：“勞煩二姐姐了，挽月真是過意不去。”
????“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
????段雨辰讪笑着答道，一雙桃花眼瞪得老大，直盯着若雪的看，看得若雪頓時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直到段挽月帶着若雪走過了，段雨辰才回過了神來，回頭瞪了一眼已經走遠的若雪，咬着牙淬了一口：“該死的！她怎會還活着……”
????而若雪與段雨辰擦肩而過，在走遠了以後也回頭瞥了一眼段雨辰，輕輕扯了扯段挽月的衣袖：“小姐，方才……”
????“放心好了，”段挽月側首用餘光瞥見段雨辰在遠處瞪着若雪，輕輕一笑：“她若敢上門找麻煩，自然會有好東西侯着她。”
????“若岚嗎？”
若雪側眸想了想，輕聲道：“她好歹是公主身邊的人，而且公主還把她送與你，那她絕非是簡單之人。”
段挽月點了點頭，垂了垂眸，呢喃道：“只可惜，她還在為他做事。”
段挽月和若雪有一句沒一句地扯着，沒一會兒就到了劍淩軒，若雪正想着在門外候着時，卻被段挽月也拉了進去，但讓段挽月沒料到的是，嚴氏正在給段景閻把着脈。
“挽月來了啊，”嚴氏一見段挽月來了，趕緊起身，給段挽月騰了個位子出來：“不必行禮了，趕緊給老爺看看吧——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流了鼻血。”
段挽月點了點，道了一聲謝，就在段景閻的對面坐下，右手掐在他的脈搏上。
“父親最近可是吃了煎炸類的東西？”
段挽月擡起頭，看了一眼段景閻的面容，發現他的眼裏竟是布了不少血絲，似乎十分勞累，接着問：“父親近來睡得可好？”
段景閻眉頭微皺，思索了片刻後回道：“睡得倒是挺好的，只是并未吃那麽些熱氣的東西。”
嚴氏聽了，十分納悶：“挽月的意思，可是老爺是燥熱過頭了？”
“正是。”
段挽月點點頭應道，起身把位置還給嚴氏：“父親并無大礙，只是父親似乎是多日操勞，在飲食和休息多加注意便可。”
段景閻點了點頭，嚴氏的眉頭卻是擰了起來，冷不丁地冒了一句話出來：“等等。”
段挽月正準備退下，卻聽見嚴氏叫住了自己，只好又站了回去，不解地看着嚴氏：“母親可是有異議？”
嚴氏臉色陰沉，搖了搖頭後，猛地站了起來，往外走去，還厲聲喝道：“挽月，随我到倚馨園一趟！”
段挽月和若雪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看向段景閻，見段景閻點了點頭後，才跟在嚴氏後邊去。
倚馨園裏，裴氏正半躺在窗邊的藤椅上，半眯着眼，惬意地曬着太陽，直到破門聲響起時，這才看到嚴氏帶着兩個丫頭進了來，身後還跟着段挽月。
“姐姐這是為何？”
裴氏許是見多了這種場面，臉色絲毫沒有變化，還微笑着道：“莫不是無聊了，到妹妹這兒尋開心來了？”
嚴氏瞪了一眼裴氏，往前一步，一手抄起桌子上的一個茶壺。
裴氏的眼睜開了，緊緊地盯着嚴氏的一舉一動：“別怪妹妹沒有提醒姐姐，那是昨夜的茶，喝了會壞肚子的。”
“要的就是這個。”嚴氏冷冷一笑，打開茶壺看了兩眼，轉手就給了段挽月：“挽月，你看看這茶可有問題。”
段挽月接過茶壺，打開蓋子看了看，又晃了晃裏面的茶水，撚起一只杯子，倒了些下去，忽地問道：“府裏可有牲畜？”
“倚馨園的後院裏有一只貓兒。”裴氏身邊的一個媽媽回了話：“但似乎是病了，這幾天都沒什麽精神勁。”
“捉過來。”
段挽月放下茶壺，命令道，那個媽媽怔了一下，小跑着去了。
不多時，那個媽媽就回來了，懷裏抱着一只有氣無力的花斑貓兒。
段挽月端着茶杯走了過去，那貓兒許是太久沒喝水了，還沒等段挽月把它嘴掰開灌下，那貓兒就乖乖地伸了個頭過來，伸出小舌頭一點點地舔着那茶水。
“三小姐這是幾個意思？”裴氏有些不樂意了：“姐姐來我這兒尋開心也就罷了，只是三小姐拿我心愛的貓兒做實驗，這是為何？”
段挽月不說話，走到門邊把房門關上，又讓那媽媽把貓兒放到地上，靜靜地看着。
過了片刻，那只原本躲在椅子底下歇息的貓兒漸漸來了精神，從一開始的圍着桌子和椅子腿團團轉，到了圍着段挽月和若雪等人的腳轉了起來，還邊轉邊蹭，很是親昵的樣子。
就在裴氏忍不住開口問段挽月到底想做什麽時，那只貓兒突然興奮了起來，喵喵直叫，還一邊叫一邊在地上打起滾來，一會兒又從地上站了起來，上蹿下跳的，很是活潑興奮。
“母親，茶裏有……別的東西。”
段挽月見狀，總算開了口，但礙于不知該如何表達那種**藥物的名稱，段挽月只好用“別的東西”來替代了。
裴氏一聽，臉色沉了下來，從藤椅上下來，站到段挽月面前，瞪了她一眼：“三小姐莫要血口噴人！”
“住口！”
嚴氏厲聲喝了裴氏一句，一手拍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杯子噼裏啪啦地響了幾下，只聽見嚴氏繼續道：“裴氏，你為了得老爺之寵，竟在茶水裏下這種見不得人的東西，害得老爺身體不适——你到底安的是什麽心！”
段挽月算是聽懂了，難怪方才去給段景閻看病時，先前還抵觸自己醫術的嚴氏怎的突然這麽積極地給自己讓位，原來就是為了借一個旁人的公正來找收拾裴氏的理由。
“方才還以為是三小姐血口噴人，到頭來，原來是姐姐找妹妹尋仇來了。”
裴氏倒也不傻，見段挽月往後挪了一步，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樣子，立馬就明白了過來，笑道：“若真是那茶水有問題，妹妹又怎敢留到現在？而且，方才最先碰那茶水的是姐姐，莫不是……”
“你還敢狡辯！”
嚴氏徹底怒了，眼睛裏幾乎都要噴出火來，指着嚴氏就道：“來人！把裴氏給我綁起來——家法伺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