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瘋狗主母

“什麽?”

白绮整個人怔在了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段挽月:“三小姐明知這藥是……”

“讓你送就送,哪來的這麽多話?”

裴氏瞪了一眼白绮,低聲喝了一句,用欣賞的目光看着段挽月,微笑道:“害人不成終害己——三小姐的心思還真細。”

裴氏顯然對段挽月的計謀十分滿意,要是把這藥送過去給段雨辰喝下,在保住了自己的胎兒的同時,一來讓嚴氏嘗嘗她自己種的惡果,二來也給了段雨辰重重一擊,如此一來,就算東窗事發,自己并未有半點兒損失,反倒是挑撥了嚴氏和段雨辰之間的關系。

段挽月淺淺一笑,并沒有說話,靜靜地抿了一口茶,擡起頭看着白绮:“你可留意到這些藥是長什麽樣的?”

“奴婢只記得那包東西是有些香味的,一粒粒白色的小東西……”

白绮歪着腦袋想了一陣,搖了搖頭:“具體的奴婢已記不清了,到底是沒有多注意的,不曾想它竟是有問題的……”

“那叫滑胎藥,與安胎藥有幾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顏色上有幾分不同,若不仔細辨別,根本看不出來。”

段挽月點了點頭,一臉淡然地繼續道:“煎過以後方能辨別,因為兩種藥散發出來的氣味是不一樣的。”

段挽月猜到了嚴氏會用藥讓裴氏流産,本想着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借裴氏受害的機會,找到當初嚴氏害安氏的證據,沒想到還真是找到了。

段挽月只感到一陣好笑,嚴氏好歹也是經歷過不少的人了,怎的害起人來竟還用與以前幾乎一模一樣的手法,還真不怕叫人起疑。

裴氏和白绮也點了點頭,似乎都聽進去了,而裴氏也倒是聰明人,段挽月這麽一說以後,立刻就吩咐道:“你看觀月閣裏頭有沒有眼熟的人,就說是藥送錯了,然後偷偷讓她送到二小姐裏頭去——記得莫要被大夫人知道。”

白绮點了點頭,把藥放回了托盤裏,轉身便快步出了去。

白绮剛走,裴氏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神色有些擔憂:“這一回是三小姐在才看出那藥有問題的,可這日後……”

“三姨娘放心,挽月在觀月閣裏頭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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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挽月莞爾一笑,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給裴氏:“挽月讓她把藥都換過來不就好了?”

裴氏的臉色立刻就變得好看了起來,起身正準備謝過段挽月一番時,突然想起了以前自己待她的一舉一動,不由得尴尬了起來,神色也有些難堪:“以前三姨娘待三小姐并不好,但眼下三小姐卻是這般……三姨娘向三小姐賠不是。”

裴氏說罷,起身便行了一禮,段挽月也沒有拒絕,一禮過後,也伸手去把裴氏給扶回了椅子上,輕聲問道:“挽月近來被一個問題給難住了,思來想去,能幫挽月的也只有三姨娘了。”

裴氏突然明白了為何當初段挽月會如此爽快與自己合作,于是趕緊點頭道:“三小姐盡管說。”

“三姨娘可還記得挽月的生母安氏?”

段挽月突然掏出帕子來,擦了擦眼角,偷偷地看着裴氏:“挽月最近一直夢到安氏去世時的場面,甚是害怕……但仔細一想,想必是安氏還有心願是未完的,這才托了夢給挽月。”

“安氏為人和善,也是老爺最愛的人……”

裴氏的眼眸突然沉了一下,輕輕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開始陷入了回憶之中,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她生子時我正在她身邊,可以說得上是看着她死去的……但讓我感到有些不妥的是,那生出來已夭折的孩子好生奇怪。”

雖然時隔多年,但裴氏對安氏難産而亡時的情景既然記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安氏臨終前那不甘與自責的眼神。

裴氏又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從那段記憶中緩過神時,不解地看着段挽月:“三小姐的意思是,安氏的死也是嚴氏做的?”

段挽月從裴氏方才的話裏,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于是點了點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只是還未找到證據。”

裴氏滕地一下起了身,在屋子裏開始轉起圈來。

裴氏明白段挽月的用意,若是找到了證據,讓段景閻知道安氏的死是嚴氏所為,以他對安氏的情,就算嚴氏不死,嚴氏也沒有好日子過了,那主母一位也自然是自己的了。

裴氏走回到段挽月身邊,抓起她的手,堅定道:“三小姐大可放心,這事兒三姨娘定會好好計劃。”

段挽月微笑着應下,見白绮已經事成回來,便也不多打擾,帶着天珞便離開了。

“天珞,你曾是觀月閣的人。”

才出了倚馨園,段挽月就瞥到了身側天珞有些不妥的神色,低聲道了一句。

雖然天珞和天珑是一夥的,而天珑又和自己是一條船上的人,只是天珞對自己依舊是生疏,眼下若是她轉過頭去把這件事提前告訴了段雨辰她們,只怕日後的事,就難辦多了。

天珞明白段挽月的意思,為表明自己的立場,也免去和段挽月親近的必要,擡起頭定定地看着段挽月,堅定道:“奴婢只對大小姐有情。”

“那你可知大姐姐的遺願?”

段挽月挑了挑眉,笑道,卻看到天珞茫然地看着自己,搖了搖頭。

“讓她死。”

段挽月唇角一勾,冷冷地吐出三個字來,忽地往前走去,天珞卻是整個人怔在了原地。

段挽月本想着再多侯幾天,好想想自己也設個藥房一事,不料第三天早上,若雪急急地從外頭闖了進來:“今日一大早,二小姐便去了劍淩軒,沒多久時,老爺往和她一同往觀月閣裏去了,似乎是出了什麽事。”

段挽月停下了手頭上的事,暗暗算了一下時間,猛地起身:“去告訴三姨娘一聲,我先過去看看情況。”

若雪點頭應下,和段挽月一同急急地往外走,出了拱門便一個往西,一個往東的去了。

段挽月到觀月閣時,最先看到的是站在院子一個角落裏的天珑。

“裏頭可是出了事?”

段挽月朝着天珑走去,走近時才發現天珑的手臂上多了幾道紫色的淤痕,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怎的惹了她?”

“奴婢沒有。”

天珑委屈地看着段挽月,搖了搖頭:“大夫人這些日子裏也不知怎的,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動不動就發怒,尤其是二小姐與錦王殿下私會一事被揭發以後,她就開始動不動就把奴婢們打上一頓了。”

段挽月在心裏冷笑,正想着給天珑解釋嚴氏性情大變的原因正是那些藥的緣故時,一道滿是憤怒的聲音猛地插了進來——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小賤人!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可你竟然還反過頭來咬我一口?”

嚴氏的聲音從屋子裏頭傳了出來,緊接着便是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似乎是在摔東西,緊接着,便聽到了段景閻飛的低聲斥責。

“父親怎麽也來了?”

段挽月把視線轉回了天珑身上,裝作一副驚訝的樣子問道。

天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大夫人昨日發了一整天的脾氣了,二小姐實在受不了,便去老爺那兒告狀了。”

段挽月含着笑點了點頭,正巧看到裴氏也匆匆地走進了觀月閣,拍了拍天珑的肩膀,低聲道:“真是苦了你了,再忍幾天就好了。”

段挽月說罷,見天珑點了點頭後,便迎着裴氏上前了去,一同往屋子那邊去。

才推開屋子的門,段挽月和裴氏便被地上一堆的碎瓷片給吓得怔了一下,不約而同地看向嚴氏。

“你們也是來看戲的是嗎?”

嚴氏本來就在氣頭上,見段挽月和裴氏又不請自來,怒火一下子燒得更旺了,卷起袖子就往裴氏的方向沖了過去。

段景閻被嚴氏的舉動吓得一怔,一想起裴氏有孕在身,趕緊就竄到了裴氏的身前護着,而段雨辰也被嚴氏吓到了,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保護裴氏,于是整個人往嚴氏身前一欄,含淚道:“萬萬不可啊母親,三姨娘可是有身孕的!”

“有身孕又如何?還不只是個妾!”

嚴氏似乎是被憤怒沖昏了腦子,也不管段雨辰是誰,認定了就是她擋了自己的路,于是伸手出來鉗住段雨辰的手臂,猛地往一邊扯去。

段雨辰尖叫着被嚴氏甩到了一邊去,天玉和天漾的臉色也猛地變白了,下意識地朝段雨辰沖過去,防止她撞上桌子的一角。

然而已經遲了——

在天玉和天漾還沒抓住段雨辰時,便眼睜睜地看着段雨辰的腹部撞上了桌角,整個人痛苦地嚎了一聲,便坐在了地上。

段雨辰一聲凄厲的嚎叫,讓屋子裏一瞬間靜了下來,嚴氏也被吼住了,整個人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似的清醒了過來,怔怔地回過頭,不安地看向段雨辰。

只見段雨辰捂着肚子,坐在地上,五官因疼痛而扭成了一團,冷汗嗖嗖和往外冒着,然而讓段雨辰感到驚恐的事,往外流着的不止是來自全身的冷汗,還有從下身緩緩地往外冒着的溫**體。

“二姐姐……”

段挽月驚訝得捂住了嘴,瞪得如銅鈴一樣大的眼睛裏滿是驚訝和恐懼,而裴氏也吓得臉色發白,只覺雙腿一軟,便靠在了段景閻的身上。

“還愣着做什麽!快去請大夫!”

段景閻也緩過了神來,趕緊喝道,天漾也顧不上把段雨辰扶起來了,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跑去。

段雨辰的不安越放越大,顫抖着低下頭去,當她看到身下的粉色羅裙被血染紅了一大片時,雙眼往上一翻,幾乎暈死過去。

嚴氏的臉色也變得一片慘白,一瞬間放聲大哭:“我的雨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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