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迎娶側妃
三天後，策王納側妃一事便傳遍了整個襄州。
不少百姓紛紛湧至街頭觀看，熱鬧喜慶的氛圍絲毫不比迎娶正妃的差。
“今日是策王殿下迎娶側妃的日子。”
策王府的知語軒裏，若雪正耷拉着一張臉，不滿地看着面無波瀾的段挽月：“王妃怎的還這麽舒服地坐在這裏？”
段挽月看着若雪和若岚，莞爾一笑，語氣輕松歡快：“該我忙的都忙完了，我不坐在這兒歇着，去添什麽亂？”
段挽月說罷，瞥向了窗外正在忙裏忙外的人，悠悠道：“真是熱鬧啊……”
“王妃！”
若雪徹底急了，小腳用力一跺，咬牙道：“王妃明知這是賢妃娘娘故意的——您這不是自找苦吃麽？”
“苦什麽，有人來給我分擔照顧王爺的任務，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會苦呢？”
段挽月挑了挑眉，不以為然地應了一句，想了片刻後，又道：“以後就別叫我王妃了，還是叫小姐吧。”
若雪和若岚愣了一下，不約而同地皺眉。
段挽月輕輕一笑：“第一，我聽着不習慣；第二，我與他并沒有行周公之禮，如此随意就叫王妃，略有不妥。”
若雪和若岚一瞬間都沉默了。
“不過小姐如此，倒也得了一個大方的好名聲。”若岚輕笑，似乎在安慰着段挽月和若雪。
段挽月點了點頭，繼續擺弄着手上的青玉色小瓷瓶。
“……小姐，”若岚試探般地開口：“您也整理整理，一會去大堂吧——這種場合不到的話，怕是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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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妥？”
段挽月皺了皺眉，奇怪地看着若岚：“母妃不是在麽？”
段挽月明明記得，今兒一大早，賢妃便來了策王府，說是在行禮時，充當高堂的身份的。
“賢妃娘娘只是來送個禮的，沒多久就走了。”
若岚似笑非笑地看着段挽月，神色有些無奈——誰讓段挽月這麽快就躲回了知語軒呢？
“真是麻煩。”
段挽月拂袖站起，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不料卻被若雪又按了下去：“小姐總不能這個樣子出去受禮吧？還是先讓奴婢給小姐梳洗罷。”
段挽月無奈地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小瓷瓶，靜靜地看着銅鏡，不多時，便由若岚引着，往策王府大堂去了。
大堂裏裏外外都擠滿了人，雖是納個妾室，但好歹龍允晨是王爺，因此前來道喜祝賀的人也不在少數。
段挽月好不容易才進了大堂，找到了屬于自己的位置坐下，立刻就有一只青花釉裏鑲金紅瓷小茶碗遞到了面前來，與之映入眼簾的，還有一雙白嫩的纖纖細手。
“妹妹給姐姐敬茶。”
在段挽月怔了一下的時候，一道悅耳的聲音響了起來，段挽月又是一愣，循聲望去，這才看到了穿着紫紅色嫁衣、頭披鳳冠的白昕顏正端着碗熱茶，眨着大得可怕的杏眼在等她接茶。
“王妃？”
龍允晨輕佻的聲音響了起來，飽含着濃濃的諷刺之意。
段挽月猛地回過神來，看也不看龍允晨一眼，爽快地接過了白昕顏手中的茶，淺抿一口。
接下并喝了她敬的茶，就相當于接受了她為妾室了。
“禮——成——”
在段挽月咽下茶水的那一刻，包公公聲若洪鐘，在場的人的互相歡呼，好不熱鬧。
龍允晨為了表示重視這個側妃，也專門備了酒宴款待前來觀禮的相熟官員，他坐居中的主人席，段挽月和白昕顏在他左右分別落座，筵席桌上也是豐盛異常。
“策王納來這麽個可人兒，真是可喜可賀啊！下官敬策王一杯！”
某個官員端起酒盅，鬧起了龍允晨。
龍允晨笑着點了點頭，也痛快地一飲而盡。
“好！”
一時間掌聲四起，各種敬酒聲也紛紛響起：
“策王前幾日才迎娶了元帥府嫡小姐，如今，又納了個沉魚落雁的側妃，真是羨煞我等啊！”
“是啊，策王——今個兒要一醉方休！”
龍允晨也堆着滿臉的笑應着，舉起酒壺，于是你方敬罷我登場的車輪戰便轟轟烈烈地開始了。
段挽月悠悠地夾着菜送着飯，心裏冷笑着吧喝吧，喝多了酒精中毒，樂極生悲，反倒中了自己心意了。
段挽月想着，目光不經意地瞥向了龍允晨，卻意外地看到了白昕顏微紅着臉往龍允晨身上靠的情形，段挽月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白昕顏自然也發覺了段挽月的目光，像是理解成段挽月在吃醋似的，反而越發得勁了，幹脆整個人就倒在了龍允晨的懷裏。
段挽月一瞬間樂呵了——這是示威不成？
段挽月一邊笑着，一邊搖了搖頭，決定眼不見為淨，幹脆做只鴕鳥埋頭猛吃。
“王妃也來敬敬客人吧。”
不料龍允晨十分不客氣地給段挽月刷了一回存在感，在衆人的目光聚集在段挽月身上以前，段挽月狠狠地剽了一眼龍允晨。
一個二十來歲的灰衣男子率先端起了酒杯，微笑着看着段挽月道：“王妃也是國色天香，難得還賢淑若此，竟如此爽快地策王納妾，這份雅量令我等欽佩不已啊！”
段挽月眯了眯眼，禮貌地笑了笑：“男人納妾也算是一種本事——我又為何不答應？”
段挽月話音剛落，龍允晨就驚訝地看着段挽月。很快地，敬酒聲又響了起來，只是這一回，敬的是段挽月。
段挽月禮貌性地喝了幾小杯後，便以身體不适為由，趁着那些人正一股腦地給龍允晨和白昕顏敬酒時，匆匆地溜走了。
段挽月離開大堂後，第一時間就為成功逃離了這種喧鬧不已的場合而長嘆一聲，快步往知語軒走去。
只是才拐了個彎，段挽月便吓得幾乎魂飛魄散——一個少年正靜靜地站在拐角處，定定地看着段挽月，似乎在等她多時了。
段挽月定了定神，這才發覺是龍允暮。
“這麽巧啊。”
段挽月扯着嘴角笑了笑，她明明記得，龍允暮方才還是坐在桌末的，怎麽一轉眼就到了跟前了？
龍允暮并沒有回話，擋住了段挽月的去路，劍眉緊蹙，目光有些複雜，終于在段挽月幾乎沒耐心的時候，龍允暮沉聲道：“四嫂莫要難過，王爺納側妃，有時也是被逼的。”
“是啊，”段挽月贊同似的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歡快的笑來：“不就是被我逼的麽。”
“為何要這樣做？”
龍允暮的眉頭擰緊了兩分，神色有些不解，也有不滿，低聲道：“我不相信你真如此大度。”
“沒有原因，我就是如此大度。”
段挽月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繞過還在皺眉沉思的龍允暮，疾步回了知語軒，并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大堂內也酒酣客散，龍允晨體貼地讓缃素把白昕顏帶進洞房裏，他則是留下把剩下的客人都送走。
惜煙閣裏，白昕顏正端坐地梳妝臺前，因酒氣而染上了幾分誘人紅色的臉，帶着如沐春風般的笑意，唇角更是流露風情無數。
一席紫紅色的嫁衣襯出肌膚勝雪之膚，眸中僅是無盡的雀躍。
“小姐今日真是美豔呢。”
缃素面帶喜色，小心地梳理着那及腰青絲，眼裏的雀躍絲毫不比白昕顏少：“難怪策王殿下會被小姐迷住。”
白昕顏的臉上盈出些許的羞澀，嬌嗔一眼，卻別過頭去暗自欣喜。
正如段挽月所說的那般，策王府的确按了迎娶正妃之禮來對待白昕顏，屋內紅绫羅帳，仔細裝點着偌大屋子，每一扇窗上都粘着喜字，可見布置新房的人用心不少。
缃素偷偷地打量着白昕顏的神色，暧昧地看向她，輕聲道：“小姐的新房裝潢的如此華麗，不難看出策王殿下對小姐的用心。”
白昕顏佯作生氣的樣子，瞥了缃素一眼，別過臉去，不再看她。
從小時候見龍允晨的第一眼，白昕顏早已芳心暗許——哪怕他身體羸弱，只能坐在輪椅之上。好在和姑母賢妃的關系不錯，這才常有了機會見到龍允晨。
從前白昕顏只想着能多看龍允晨一眼便好，就連在他身邊照顧他也足夠讓她欣喜好一陣了，然而當得知段挽月要成為他的正妃時，她傷心不已，卻也無法割舍——直到賢妃告訴她，她才是她最中意的人，只有她白昕顏才能當他的正妃，這才讓她重拾了希望。
缃素好歹是跟了白昕顏多年的，對于白昕顏的表現，缃素心中自是有數，于是咧嘴一笑，不再多語，細心地給白昕顏整理着妝容，描畫着眉。
“可是小姐也別忘了，賢妃娘娘的交代……”
妝成以後，缃素滿意地看着白昕顏，秀眉忽地皺了皺，低聲提醒道。
“放心好了，定不會忘。”
白昕顏淺淺一笑，有些得意，也有些無奈——她知道，她之所以能有今天，全是因為她對賢妃的一句承諾。
缃素點了點頭，暗暗松了一口氣，正巧房門被人打開了，緊接着便看到了一身紅裝的龍允晨轉着輪椅進了來。
缃素與白昕顏相視一笑，白昕顏兩眼中滿是幸福，缃素眼裏也滿是欣慰，識趣地退了下去。
龍允晨看着白昕顏自覺地回到了床沿邊上，滿意地看着那雙飽含風情的杏眸，薄唇勾起一抹笑意。
白昕顏的臉又紅了幾分，杏眼顧盼生輝，靜靜地看着龍允晨正緩緩向她靠近。
龍允晨輕笑，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着白昕顏姣好的面龐，幾縷青絲不适時地垂下了白昕顏的額前，讓面龐添了幾分妖媚。
“晨……”
白昕顏只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不由自主地輕聲喚着龍允晨的名字，眼裏的期盼又多了幾許。
龍允晨了然一笑，把白昕顏放入帳中，吻住了她的唇。
在一片暧昧得幾乎讓人窒息的小空間裏，白昕顏那勾魂攝魄的聲音飄了起來：“晨……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龍允晨的笑意深了幾分，不作停留，再次吻上了白昕顏的唇，漸漸加深，笑意吟吟的眸裏滿是玩味：“我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