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拜見母妃
“盡力了就好，”太後最終只是擺了擺手，并沒有多說什麽，和藹道：“快些吃吧，否則就涼了。”
“多謝皇奶奶。”龍允晨微微颔首，卻沒有要吃的意思。
段挽月微笑着搖了搖頭，婉轉地拒絕了，并道：“皇奶奶身體才好，馬蹄糕屬寒涼之食，還是少吃為好。”
太後的眼裏閃過一絲驚訝，龍允晨瞥了一眼亭外的天色，把段挽月的手從太後手裏搶了過來：“時候也不早了，允晨還得帶挽月去看看母妃，先告辭了，改日再來陪皇奶奶。”
太後也明白，段挽月畢竟是龍允晨的正妃，新婚第二天，怎麽也得去見一見婆婆的，于是也不多留，很體貼地囑咐身邊的姑姑：“這裏去枕霞殿有好一段路，給他們備個馬車罷。”
“多謝皇奶奶。”
段挽月和龍允晨異口同聲道，太後見此也笑了起來，随後便起了身，把段挽月和龍允晨送了出去。
從碧湘亭到懿祥宮的這段路上，太後一直拉着段挽月的手說個不停，除了懷念以前段挽月和龍淩簫經常到這懿祥宮裏玩的情景，更多的還是千叮囑萬吩咐地讓段挽月治好龍允晨。
段挽月一陣無奈，只好向着龍允晨投去求救似的目光，而龍允晨每一次的回應，都是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氣得段挽月直咬牙。
好不容易上了馬車，在與太後揮別了以後，段挽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力地掐了一把龍允晨的手，并皺眉低聲道：“松開！”
龍允晨非但沒有松開，反而握得更緊了，挑了挑眉，笑容更深了幾分，似乎再說你能把我怎樣。
“你不嫌丢人，我還嫌惡心！”
段挽月憤憤地瞪着龍允晨，咬牙切齒道，更加用力地甩着他的手，不料被他用力一拽，反而給拽到了他懷裏。
“都演了差不多一天的戲了，還差這一陣子麽？”
龍允晨不怒反笑，眼裏多了一絲玩味，故意湊近段挽月，在她耳邊輕輕地吐着氣。
“松開！”段挽月別開頭，狠狠地咬着牙：“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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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我今天已經聽了好幾次了，”龍允晨點了點頭，笑得更燦爛了：“所以我很好奇你能做些什麽。”
段挽月猛地一用力，推開了龍允晨，正想着摸出銀針來紮他一回讓他安分點兒時，那駕車的太監就拉開了車簾，剛好看到了方才的一幕，清了清嗓子道：“策王殿下，枕霞殿到了。”
龍允晨點了點頭，而段挽月已經嗖地一下下了馬車，黑着一張臉就要往裏走，卻聽見龍允晨很是委屈道：“你又要扔下我了？”
段挽月的嘴角抽了一下，在心裏把龍允晨從頭到腳都罵了一遍後，憤憤地回過頭，很不情願地和那太監一同把龍允晨從馬車上擡了下來。
在推着龍允晨往枕霞殿裏頭的大廳裏走時，段挽月一便咬着牙，一邊在心裏不斷地勸着自己不要生氣，這才把笑容又堆回了臉上。
賢妃雖不是貴妃，但因為誕下雙子而得了皇上寵愛，段挽月才進了大廳，便看到了不少用珠寶點綴的擺設，貴氣十足，雖然還比不上皇後，但絲毫不比靖貴妃的氣勢差。
而大廳之上，正入眼簾的是端正地坐在正座上的賢妃，一身深紫色袍子映襯着一張與龍允晨幾分相似的臉，顯得十分莊重嚴肅，目光冷冽，尤其在看到段挽月推着龍允晨信步進入大廳後，目光更是寒了幾分。
而賢妃的座位旁，正立着一名女子，牡丹粉裙映襯出她白皙的肌膚，一雙潋滟大眼明亮而透徹，閃着獨特的風采，美唇呈淡淡的粉色，鼻高挺精致，一對峨眉略顯秀氣，青絲被高高束起，用嵌着五彩寶石的釵子固定，散發着耀眼的光芒，同樣不失貴族之态。
段挽月暗暗驚嘆女子的容貌，一邊環視着四周，一邊信步走到賢妃面前五步遠之處，微微低頭：“兒臣段挽月拜見母妃。”
段挽月微屈着膝行禮道，賢妃卻是一動不動地看着段挽月，絲毫沒有要她起身的意思，一時間氣氛就變得僵硬了起來。
龍允晨見狀，頓了片刻，也微微彎腰，恭敬道：“兒臣見過母妃。”
“起來吧。”
又過了片刻，才響起賢妃那壓抑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可以在大廳裏回蕩。
賢妃的臉色沒有絲毫緩和，連聲音也是冰冷至極：“在府中住得如何？”
“承蒙母妃和策王殿下的照顧，一切都好。”
段挽月面帶微笑，彬彬有禮地回答道，餘光一掃，不經意看到了身側的龍允晨，恰好看到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粉衣女子的身上。
賢妃似乎也發覺了龍允晨的目光，神色這才緩了些許，語氣有了一分柔和：“昨夜過得如何？”
雖然已經是第二次被人問起新婚之夜，但段挽月還是低下了頭，客套地回答道：“甚好，多謝母妃挂念。”
段挽月話音剛落，卻發現有四道冰冷的目光直直地射在她的身上，一瞬間讓她怔了一下，幾乎喘不過氣來，再小心翼翼地擡起頭，卻發現那幾道目光分別來自賢妃和那女子。
“此話當真？”
賢妃冷着一張臉問道，目光轉向了龍允晨，卻是一樣的冰冷。
片刻未語的龍允晨淺淺一笑：“母妃真是好眼力，如母妃所猜測，兒臣昨夜并沒有在挽月房中。”
段挽月的臉微微紅了起來，立刻把頭低下了，卻不是因為新婚之夜夫君未在自己房中度過的羞恥，而且因為謊言被當場揭穿的尴尬。
段挽月默默地白了龍允晨一眼，本以為今天見皇後和太後都能蒙混過關，卻不曾想在賢妃面前卻是實話實說了——這人果然是有問題的。
“晨兒，”賢妃收回了冰冷的目光，冷聲道：“你可知這意味着什麽？”
龍允晨點了點頭，一對劍眉微挑：“兒臣與挽月只是被賜婚的，并非情投意合——在那之前，兒臣不想負了挽月。”
賢妃的眉頭皺了起來，正想說些什麽，旁邊的粉衣女子輕輕地拉了拉賢妃的衣袖，似乎是在示意她思量過後再說，賢妃倒也順從地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段挽月輕笑，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靜靜地看着這一場戲——原來他演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放下戒心來，只在最後一刻給她一擊。
這種人還真是可怕。
“難道母妃不贊同兒臣的做法？”
龍允晨見賢妃遲遲不言，疑惑地問道。
“非也，本宮只覺得你懂事了。”
賢妃和女子對視了一眼，收起了鋒芒，滿意似的點了點頭，用柔和的聲音回答道。
賢妃說罷，輕輕牽起了女子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龍允晨：“這是本宮的侄女，也就是你的表妹——白昕顏，不知你可還記得？”
“原來是表妹，”龍允晨輕笑，一直盯着女子看的眼裏突然就放了光：“多年不見，表妹越發動人了，表哥還真是沒認出來。”
白昕顏的臉一紅，微微低下頭去：“表哥過獎了。”
“那你可願意納她為你側妃？”
賢妃的眼裏也跟着放起了光來，完全無視了段挽月的存在，立刻就追問道。
龍允晨微微一怔，目光幽幽地瞥向了段挽月，似乎在暗示賢妃要聽一下段挽月的意見——畢竟新婚的正妃在此，如此光明正大地納側妃，似乎是在挑戰她的底線，只怕白昕顏進了府後，會被段挽月想方設法地欺淩。
“自古婚姻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王爺為何還不應下？”
出乎意外地，段挽月的臉色并未出現半分不情願，相反地，似乎還很樂意的樣子，這倒是讓賢妃和女子都怔住了，就連龍允晨也愣了一下。
“此話當真？”
賢妃一愣一愣地回過了神來，眉頭直皺，不放心地看着段挽月，哼了一聲：“你我都是女人，怎會不懂‘口是心非’的含義？”
白昕顏也回過了神來，眼圈微微泛紅，拉了拉賢妃的衣袖，眼中寫滿了傷心：“姑母別再說了，昕顏……不強求。”
段挽月見狀，連連搖頭：“挽月只是覺得，以王爺的身體，多一個人來照顧也不為過。”
段挽月說罷，還往龍允晨身上瞪了一眼，怒道：“白姑娘都這樣了，王爺怎的還是這般狠心，不肯應下？難不成是想違抗母妃之命？”
龍允晨一瞬間又愣了，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眼裏滿是驚訝，最終點了點頭：“兒臣願意納表妹為側妃。”
“表哥不用勉強的。”
白昕顏聽罷，淚水忽然就往下掉了，看得人一陣心疼，賢妃也放緩了臉色來安慰道，同時也不忘瞪段挽月一眼。
“王爺已經願意納白姑娘為側妃了，白姑娘怎的還是這麽傷心？”
段挽月皺了皺眉，好奇地問道，轉念一想，納悶道：“難不成白姑娘是想坐正妃之位？”
“放肆！”
賢妃的臉色鐵青，氣得怒喝了一聲，目光如利劍般直直地朝段挽月身上投去，恨不得讓她碎屍萬段。
段挽月自然沒有誤會到賢妃的意思，于是在心裏冷笑一聲，只道母子同心，兩人都是不待見自己的。
“為表挽月心意，挽月将以策王正妃之名，讓策王府向白家下聘禮，以迎娶白姑娘。”段挽月莞爾一笑，柔和道，真誠而懇切的目光直看着白昕顏：“包括白姑娘出嫁那天，也是按正妃的禮數來操辦——白姑娘可還有別的要求麽？”
段挽月的話讓白昕顏和龍允晨不約而同地愣了一下——段挽月能答應這事已經是出乎意料了，如今又提出這樣的要求，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相比與龍允晨和白昕顏，賢妃這一回倒是淡定多了，趕緊點頭應下：“一言為定——三天後便是昕顏與晨兒的大婚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