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各揣心思

“王爺就這樣随姐姐去了?”

白昕顏看着段挽月頭也不回地走了,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那日段挽月爽快地答應了龍允晨納側妃一事,被人們當成正室的模範而傳得風風火火的,為她贏了大度的好名聲。

這事自然被賢妃知道了,白昕顏也或多或少地猜到了賢妃的心情,于是趁着昨夜龍允晨在惜煙閣裏過夜一事,本想着嗆一嗆段挽月,好讓她把女子善妒的本性給露出來,豈料她竟是真的不在乎。

白昕顏窩在龍允晨的懷裏,咬了咬牙,擡起頭看着他,低聲抱怨道:“姐姐也真是的,怎麽這麽任性呢……”

龍允晨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消失在拐角的段挽月,輕輕笑了:“她不礙事就好。”

白昕顏不明所以地看着龍允晨,怔了片刻後,也跟着笑了起來,更是親昵地蹭了上去。

而即将到達策王府大門的段挽月,心突然救莫名地忐忑了起來——方才自己那般對龍允晨,他會不會不讓自己出去了?

“小姐這是怎麽了?”

若岚見段挽月一瞬間停下了腳步,又看了看那幾個守門的侍衛,納悶地問道:“小姐不會是怕了他們吧?”

“倒不是怕,”段挽月在原地轉了兩圈後,有些無奈地看着若岚:“只是突然想起方才那樣對他,他反悔了怎麽辦?”

“……小姐才知道錯啊?”

若雪的嘴角抽了一下,無奈地看着段挽月,輕輕搖了搖頭:“奴婢早就和小姐說過了,策王府不比元帥府,小姐可不能這麽任性了。”

“小姐莫怕,奴婢上前問問即可。”

若岚淺淺一笑,款款走到那幾名侍衛面前,只是幾句話的功夫,那幾個侍衛便乖乖地把策王府的大門給打開了。

“有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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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挽月禮貌地笑着,習慣性地道一句,那幾名侍衛微微一愣,也笑道:“王妃客氣了,這是屬下應該做的。”

段挽月才出了門,便又聽見了身後的一名侍衛道:“請王妃務必在傍晚前趕回來,還望王妃一路上注意些。”

段挽月淺笑着點了點頭,再次道了謝,離開了策王府,順着門前的大街一直走着,進了一家點心鋪子裏坐下,一邊點着東西,一邊打聽着這周圍的藥房。

從進店坐下,到吃完起身離開,落在段挽月身上的目光就不在少數,有普通百姓的,也有一些衣着華貴的商人,而且幾乎都在低聲議論着,無非就是段挽月對待妾室的大度和對待外人禮貌。

段挽月的臉上始終挂着一絲淺笑,權當聽不見那些人的議論,而若雪和若岚卻是聽了進去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出了點心鋪後,若雪忍了許久的雀躍一瞬間爆發了出來,腳步也跟着變得歡快了起來:“沒想到小姐竟是這般受歡迎,賢妃娘娘知道了,估計也要生悶氣了吧?”

若雪那天是有跟在段挽月身邊去枕霞殿的,賢妃不喜歡段挽月她也是看得出的,而且白昕顏進策王府的目的她也是猜到了幾分的,只是沒料到段挽月竟然處理得如此好,雖在策王府裏有些委屈,但在策王府外頭,可是倍受尊敬與贊揚。

“我只知道,白昕顏已經在生悶氣了。”

段挽月冷冷一笑,賢妃的心思她也是知道的,雖然還不清楚賢妃為何不喜歡自己,但可以肯定的是,賢妃把白昕顏放進來肯定是有目的的。

“雖然如此,但小姐還是收斂點兒為好,韬光養晦才是良計。”

若岚點了點頭,低聲道,一邊往前走着,卻是和段挽月一樣,莫名其妙地回過了頭,不約而同地看向身後的一家賣蒸饅頭的小攤。

“小姐可是覺得不妥?”

若岚的眉頭皺了皺,目光轉向了段挽月,段挽月點了點頭,輕聲道:“我好像感覺到……有人在跟蹤我。”

“奴婢也感覺到了。”

若岚眉頭松了開來,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輕聲道:“小姐先走,奴婢這就去看看。”

“不用。”

段挽月見若岚轉身就要走,趕緊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拽了回來,低聲道:“我們才到襄州,人生地不熟的,還是不要主動去招惹的好。”

“可是……”若岚的眉頭皺了起來,似乎有些不願意,咬了咬牙低聲道:“保護好小姐是主子的命令……雖然主子已經不在了,但奴婢不能違抗。”

“沒事,”段挽月轉回身去,拽着若岚繼續往前走:“左右我還是策王妃,他們不能把我怎麽樣。”

若岚無奈地點了點頭,不放心地回過頭,又瞥了一眼那小攤,這才跟着段挽月進了一家像茶樓那般大的藥房。

段挽月才進了藥房,立刻就吸引了不少藥房裏頭的百姓的目光,當段挽月一邊在巨大無比的藥櫃前踱步,一邊讓掌櫃的把藥材全部取下來時,連在藥房最裏頭坐診的大夫也跑了出來看,目光裏滿是驚訝與疑惑。

“請問姑娘是何許人也?”掌櫃的取完了藥材以後,來到段挽月跟前,打量了片刻,又看了看已經被取下來的一大堆藥材,忍不住輕聲詢問道:“不知姑娘要這麽些藥材作甚?姑娘可知其功效?”

“自然不是拿出去倒賣的。”

段挽月仔細地清點了藥材的種類後,滿意地點了點頭,付清了賬後,這才回答掌櫃的話,同時也微笑道:“不知掌櫃的可否知道附近可有苦力?否則這麽多東西,小女子确實不方便帶回家裏去。”

“自然是有馬車和車夫的。”

那掌櫃的收了錢,樂呵着一張臉看着段挽月,哈腰點頭道:“不知姑娘家住哪兒?”

“策王府。”

段挽月悠悠地把碎銀子塞回了腰上的荷包裏,幽幽地吐了一句話出來,藥房裏的人皆是一懵,然後便炸開了禍,一時間驚訝不已的議論聲充斥在了藥房裏。

“掌櫃的,請吧——”

段挽月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被人圍觀的場面,淺淺一笑,用眼神示意着那掌櫃的引路,好盡快離開。

那掌櫃的本以為段挽月只是個闊綽之人,只待她如尊貴的大客,然而當段挽月亮出身份時,他就不得不更加恭敬了——敢情這是尊佛啊!

掌櫃的連撲帶滾地去備了馬車,又把藥房裏打下手的小厮們都叫了出來幫忙,好不容易把段挽月連人帶藥地送到了策王府大門以後,掌櫃的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段挽月摸了一把碎銀子出來,讓若雪交給那掌櫃,禮貌地道了謝後,才吩咐着策王府裏面的下人把馬車上的藥材一包包地往知語軒裏扛,動靜大得連白昕顏也跑了出來看熱鬧。

段挽月瞥了一眼白昕顏,見她沒有要和自己打招呼的意思,也不多搭理,當最後一包藥材擡進了策王府裏以後,段挽月也往知語軒裏去了。

知語軒裏,段挽月再次清點了藥材的數目,确認無誤後,這才打發了下人,同時也從房間裏取出早已備好的壯陽之藥,陰森森地笑了一聲。

段挽月沿着曲折的游廊一直走,經過了大大小小許多房舍後,又從一拱門中穿過,順着腳下由石子鋪成的路一直走,走到了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的後院,這才看到坐在這後院中的一間明亮典雅的屋子。

段挽月走近了屋子,在門前停了下來,正想着伸手敲門時,忽地害怕了起來,猶豫了片刻後,轉身打算往回走,卻聽見了龍允晨的聲音:“你來做什麽?”

段挽月一瞬間怔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轉回了身去——他怎會知道她來了?

段挽月咬了咬牙,既然龍允晨已經開了口,她也只好硬着頭皮進去了。

“來和你說一件事——關于她的。”

段挽月的手已經擡了起來,正想着推門而入時,卻聽見了龍允暮的聲音。

原來他說的是別人……

段挽月猛地松了一口氣,再次轉回了身,準備離開。

“關于她的?”

龍允晨的聲調上揚了幾分,似乎有些感興趣。

“我那天去救她時,留了活口,”龍允暮的聲音響起了起來,聲音有些低沉,聽上去似乎不太高興:“回去以後我便嚴刑拷打一并審了那些賊人,發現他們不是一般的山賊,而是……殺手。”

賊人……莫非是出嫁那天遇到的賊人?而且按龍允暮的描述,“她”不就是自己麽?

段挽月才走了兩步,被龍允暮的話給吸引住了,轉念一想後,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蹑手蹑腳地退了回去,輕輕地挨在門邊,豎起了耳朵聽他們的對話——盡管她知道這樣做并不好。

“是她的人?”

龍允晨的聲音響了起來,同樣帶着沉重嚴肅的意味,段挽月似乎已經想到了他此時此刻正皺着眉頭,一臉嚴肅的樣子。

“不是她的人。”

龍允暮很快就接過了龍允晨的話,頓了片刻後,低聲道:“但他們是她花了錢雇來的,目的不過是要除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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