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佘桔是第一次看到顧眠真正的姿态,圍着顧眠看了一圈,先是表達了一下自己對顧眠皮膚顏色的羨慕,然後又好奇地問:“精靈真的不能吃肉,連雞蛋都不能碰嗎?”

顧眠搖頭:“不能。”

精靈只能吃蔬菜水果,吃肉會吐,體質要是脆弱一點的話,吃肉吃死也不是不可能的。

佘桔看向顧眠的眼神帶上了同情。

從一開始就不能吃肉還好,但她聽老師說了,顧眠是中途覺醒的血統,要是顧眠原本愛吃肉,現在被硬生生改了食譜,那該多慘?

她們越過人群走到711的宿舍門前,剛打開宿舍門,就聽到男生宿舍的走廊那邊傳來了一聲——

“喂——新來的。”

聲音不小,明明是少年音色,音調卻格外的低沉,顯得有些來者不善。

随着這一聲不算友好的聲音響起,喧鬧的走廊也安靜了不少。

一個身高看起來一米八左右的少年雙手插着口袋,一步步走向顧眠,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格外有氣勢。最後少年在男女生走廊分界的邊緣站定,仗着身高的優勢,就這麽居高臨下地看着顧眠。

少年一頭淩亂的紅色短發張揚肆意,看着很是兇惡的表情帶着駭人的煞氣,可卻又因為少年的臉好看得太有攻擊性,讓人怕的同時,又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少年金黃色的豎瞳像蛇的眼睛,兩只眼睛眼角下面的紅色鱗片也很像蛇鱗,但是少年身後甩着一條大尾巴,尾巴尖還燃燒着鮮豔的紅色火焰。

讓一走廊學生們安靜下來的不是他兇惡的外表和一身反派的氣質,而是他身上毫不掩飾的,屬于龍的威壓。

他是龍族。

顧眠看着少年,絲毫沒有身處陌生環境的緊張與局促,本就是澄淨如水的精靈,此刻這樣安安靜靜不說話的模樣,更是夢幻得如同一幅精美的油畫。

他們兩個一人站一邊,一邊像是能焚燒一切的烈火,一邊像是波瀾不驚的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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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事嗎?”顧眠問。

少年挑了挑一邊的眉毛,因為表情很兇,他挑眉的動作一點都沒有小說裏描述的那樣狷狂邪魅,反而顯得煞氣十足:“提醒你一下,如果不在特殊班上課,就收好你的耳朵,別給我們特殊班找麻煩。”

顧眠有些意外,并且心直口快:“明明是好心提醒的話,為什麽非要擺出一副反派的樣子讓人誤會?”

原本還有點聲音的走廊瞬間陷入了死寂。

少年眼角一抽,如同被撒了水滴的油鍋——炸了:“啊?!你說誰在好心提醒你?!”

随着少年的咆哮聲響起,死寂被打破,少年身後立刻有同學滿頭大汗地上前拉着少年:“冷靜,班長你冷靜啊。”

但更多的學生是發出笑聲,以及調侃——

“這也太心直口快了。”

“那是高二特殊班的班長吧?怪就怪他長得太兇了。”

“居然有人能透過封見覺那一臉殺相看穿他其實有顆善良的內心?”

“別逗了,封見覺要是善良,那我就是聖母在世。”

“封見覺是真的兇,只是再兇他也記得自己是個班長,要履行班長義務,和善良沒有半毛錢關系,你們還有那個新來的到底是怎麽看出他善良的,瞎了嗎?”

随着議論聲入耳,封見覺額頭青筋暴起,身體也因為憤怒值的暴漲,微微顫抖,終于,他張開了嘴……

正面面對封見覺的顧眠将舍桔拉到了自己身後,男生宿舍那邊也有一只魔物擡起了自己的手。

下一秒,封見覺口中吐出兇猛的火焰,火焰排山倒海而來,如同長着血盆大口的怪物,要将所有人吞噬殆盡。

火焰染紅了整條走廊,令人窒息的熱浪迎頭撲面,傷害似乎不可避免,然而結果卻是——這只火焰形成的怪物并沒能傷害到任何一個學生,因為在它出現後的下一瞬,它就化作了滾燙的蒸汽,消散在了空中。

顧眠背後的女生們都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封見覺會這麽做她們并不奇怪,她們也不是吃素的,平時上課訓練什麽沒見識過,這點攻擊不過是家常便飯,而且同學一年多,她們都知道封見覺看似暴虐的外表下藏着些許詭異的冷靜,能把握好攻擊的度,所以她們面對封見覺的突然暴走,并沒有多意外,也沒有多害怕。

正真讓她們意外的是,這種距離越近越危險的攻擊,全都在瞬息間,就被顧眠擋下了。

男生那邊沒有女生這邊看得清楚,但他們都看到了他們這邊一個人魚出手,救下了剛剛拉住封見覺,離封見覺最近的那個男生。

于是男生們紛紛上前拍了拍那個出手的人魚的肩膀——

“不愧是人魚,水系果然是火系克星啊!”

“克不克也要看實力,如果實力不夠,就算是水系對上火系,也澆不滅火,只能說我們高一班長了不起,不比高二的學長差。”

混亂的聲音中,剛剛出手的人魚并沒有說話,而是視線越過封見覺,看向顧眠。

封見覺也在看顧眠,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麽,他的所有攻擊,全是眼前這個精靈一手抵消的,比他身後的人魚還快了一步。

而且看起來輕輕松松,游刃有餘。

封見覺甩開那些拉住自己的手,往前朝着顧眠邁了一步,聲音帶着幾分嘲諷:“雷以澤說,你是今天才覺醒的精靈血統?”

顧眠面不改色:“是。”

封見覺嗤笑:“騙鬼去吧。”

再強大的實力都需要使用者的磨合與适應,半個月做到這個地步……

——開什麽玩笑!

封見覺擡起手,手心噼裏啪啦炸開火花,似乎在醞釀着什麽,兩邊走廊上的衆魔物心生不妙,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半步。

下一秒,男生走廊那邊響起了他們宿管的聲音:“幹嘛?嫌走廊上的防禦魔紋畫得不好,想毀掉重新畫?”

所有人都看向了說話的宿管。

女生宿舍的宿管和男生宿舍的宿管是兩個極端,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很矮。

男生宿舍的宿管是一個看起來才十一、二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腳下蹬着雙厚底牛皮小靴子,身上穿着做工考究的灰色小短褲、白色短袖襯衣以及一件格子馬甲,板起的小臉上還戴着一枚複古的單邊鏡片,連着鏡片的古銅色防滑鏈垂落在頸邊,彎出一道好看的弧線,最後隐沒在煙灰色的短發之間。

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跟着媽媽去漫展結果走錯地方的軟萌小酷哥。

但是在場并沒有哪個人會真的把他當做小孩。

這不是危言聳聽,而是血與淚的教訓。

最後,高二十三班特殊班班長封見覺,因為在宿舍走廊上噴火,被罰打掃男生走廊并給宿舍門邊的每一盞玻璃油燈添燈油,一個月。

聽到這個懲罰,衆學生反應各有不同。

有不滿的:

“就一個月?太少了吧?這一屆高二學弟是不是也太受寵了?”

“聶小哥哥(宿管)最近改信佛了?慈悲為懷?”

“好笑,習婆婆天天都要打掃走廊,放封見覺身上就是懲罰了?”

也有幸災樂禍的:

“什麽時候開始打掃大家記得叫我一聲,錄下來群發哈。”

“別這麽過分,拿你那部渣像素手機錄像你對得起誰?”

還有心疼的:

“心疼油燈,希望不會被失手打碎。”

“我比較心疼習婆婆,就怕封見覺打掃完習婆婆還要再打掃一遍。”

——雖然被心疼的對象并非是封見覺。

封見覺氣得牙齒咯吱作響,一身低氣壓令人退避三尺。

除了封見覺這個小小的插曲,顧眠入住七樓的第一晚姑且算是尋常。

回到寝室,顧眠一邊整理從教室帶回來的卷子,一邊眉頭微蹙,似乎是在思考什麽十分困擾她的問題。

佘桔回頭想問顧眠她們誰先洗澡,看到顧眠這幅模樣,就好奇問了一句:“怎麽了?”

顧眠也沒藏着掖着,直接說明了自己的困惑:“特殊班的班長,到底是怎麽選的?”

封見覺看起來,并不得“民心”。

這個佘桔還真就知道:“打一架,最後站着的就能當班長。”

顧眠:“... ...”把全班揍過一遍的人當班長,你們特殊班到底什麽脾氣?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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