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掉入第二個循環的開始，張碩就利用資源，第一時間調查了鄭晴和上一個循環死去的王靜。
王靜原籍是外省的農村戶口，戶口本上只有她和母親兩人。大約八九個月，獨自來到本市生活，目前沒有繼續求學，也沒有工作，三個多月前租住在林婕家所在的小區。
張碩查看過網上的中介，林婕家所住的地段屬于本市的高中檔小區，小區內最小面積一廳一房的租金大約在4000元左右。
張碩早上去過房産中介打聽過，王靜交了一年的租金和押金，大約五萬多。
王靜是個剛進入社會的年輕姑娘，暫時還是無業狀态，沒有生活來源，這邊也沒有親屬。
從她老家的情況來看，也不是什麽富裕家庭。可她哪來的錢租住這麽高檔的房子？
張碩又側面打探了中介業務員很多問題，當時負責接待的業務員回憶，王靜從看房子到繳款都非常的順利，幾乎是一眼就定下了要租住的房子。
業務員記得，當時王靜也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一位年齡大一點的女士陪同，交錢也是這位女士給房主轉的賬。
張碩讓業務員找出了王靜的租房檔案，從轉賬信息查到，給王靜交付房租的人正是鄭晴。
鄭晴那邊，張碩也有了新發現。
從鄭晴的通訊記錄中，張碩調取到一個特殊號碼，這幾個月以來，鄭晴頻繁聯系一家幫人調查隐私的私家偵探事務所。
保護委托人的隐私是私家偵探的職責，張碩的同事費了好大勁，又是威脅又是吓唬，才幫張碩打探出來，鄭晴要調查的人就是林婕。
林婕聽完張碩在她睡覺期間調查到的事情，張着嘴半天合不上。
林婕使勁抓了抓頭發，忍不住又是三連問：“鄭晴為什麽要找人調查我？王靜為什麽要住在我家樓下，她們到底要做什麽啊？”
鄭晴被灌入太多的信息量，一時之間大腦像是漿糊，什麽理性思維都沒有了。
她只是覺得很可怕，知道的越是清楚越是恐怖，她的四周都埋着炸彈，不知哪一個随時就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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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警官，那我現在該怎麽辦啊？”林婕真的一點主意都沒有了。
一切重啓，王靜還好好的，鄭晴也沒什麽劣跡能讓張碩抓過來好好審審。
當事人林婕自己都不清楚被“殺”的原因，留給他們時間又太短。
案子還沒發生，調查也只能是回溯歷史問題，鄭晴和王靜的作案動機更是不好推測。
張碩當警察這麽久，“死而複生”的謀殺案，還和“死者”一起坐下來研究案情的事，他也是平生第一次遇見，經驗不足。
張碩咬着小拇指思考了一會兒，他每次焦慮都不自覺地咬小拇指，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剩下的時間太短了，要不我們變暗為明，主動出擊吧！”
“主動出擊？”林婕重複着張碩的話，眼睛亮起來又暗了下來。
“主動出擊，是我要先把鄭晴殺掉來保護自己？”林婕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又覺得不妥，“那我不就犯法了嗎？”
“犯法當然不行，主動殺人就更不行了！”張碩又用嘴叼住小拇指，他覺得自己更焦慮了。
“張警官，你救說說你的想法吧，我照着做。”
“有句話叫做賊心虛，狐貍總會露出尾巴的。你去和鄭晴把話挑明了，看看她到底有什麽反應？”
“把話挑明了說？”林婕學着張碩的樣子，也咬住了小拇指，她思考了一會，覺得這個辦法，好像比殺掉鄭晴更不靠譜。
“鄭晴怎麽會告訴我實話呢？她總不能讓我先準備準備？再來動手吧！！？沒有這麽蠢的兇手吧？”
“當然不是讓鄭晴把具體的事都說出來，而是聲東擊西，想辦法探她的底細。”
張碩從衣服裏拿出一個別致的小紐扣，交給林婕，“我不方便出面，這個任務只能你去。這是竊聽器，你和鄭晴的談話，我都聽得到。下一步該怎麽辦，我會教你的。”
林婕小心翼翼地把張碩給的東西收好，兩人臨別前，張碩又想到一件事，特別囑咐她，要留意這一天接近過鄭晴的男人。
“男人？”
“你第二次遇害，法醫推測，兇手應該是個男人。所以我懷疑，鄭晴還有個同夥。”
一提到男人，林婕突然想到第一次在天臺上，她的确看見一個男人出現在現場，他一直沒有回過頭，林婕沒有看清男人的面貌。
“看背影是熟悉的人嗎？”
林婕努力回想當天的情節，确定性地搖了搖頭。
林婕對自己的觀察能力還是有點信心的，她從小就學畫畫，如果她曾見過那個男人，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晚上的拍賣會正常去參加，我會想辦法混進去保證你的安全。”
張碩把自己的聯系方式留給林婕，林婕覺得身負重任。下一步，她真要去和鄭晴一決雌雄了。
林婕回公司的途中，腦袋想得直準備撞牆，鄭晴到底和她有什麽深仇大恨？
如果只是工作上的不和睦，至于下這麽大血本，又是花錢找私家偵探，又是找了好幾個同謀，一定要“除掉”她嗎？
東家不做西家，鄭晴作為設計師，業務能力可不是捧出來。離開這家公司，也會有很多家公司願意聘用她。
何苦一棵樹吊死，還搭上自己的前程。
林婕一直覺得鄭晴是個聰明人，不會出現犯這種得不償失損人不利己的錯誤。
想來想去，林婕已經基本上确定，鄭晴針對她，一定不是工作上的競争。
可她什麽時候得罪過鄭晴，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兩人井水不犯河水，私下裏連一杯咖啡都沒喝過。
帶着種種疑慮，林婕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進入到設計部的辦公區域。
這裏安安靜靜的，加班的同事們都低頭忙着自己的事。
林婕向鄭晴的辦公桌望去，辦公桌是空的。
鄭晴一向積極，上班早到晚走。這個時間段她還不出現的情況可不多。
林婕拉了一把椅子，轉到同組小張的身邊，悄悄地問：“鄭組長還沒來呢？”
小張正忙着在數位板上畫畫，擡眼向B組的區域看了一眼，“可能還沒到吧，我今天還沒聽到鄭組長的聲音。”
鄭晴上班就訓人的，大家都聽慣了。
這麽安靜，靜的林婕心裏直發毛。
時間像是凝固住了，林婕不停地看時間，可鄭晴的座位上還是空空的。
林婕終于忍不住了，跑到衛生間，偷偷給張碩打電話：“張警官，鄭晴還沒來上班？”
“你就叫我張碩吧！”張碩偷偷捂着手機話筒，告訴她別着急，再等等。
張碩和林婕分開後，自己也沒閑着，此刻他正坐在私家偵探的辦公室，和負責人鬥智鬥勇。
“警察同事，我這是小本買賣，我能說的都說了，再透露委托人過多的信息，我在這行就真的沒法混了。”王偉哭喪着臉，對着張碩訴苦。
平時門可羅雀的辦公室今天意外熱鬧起來，剛送走一個警察，沒多一會兒又迎來一個。
張碩也不急着向王偉要資料，他擺弄着手裏的打火機，看向王偉牆上挂着的資格證書。
“我國不允許開設私家偵探事務所，這事你是知道的吧？你這些資格證書是從哪裏來的？”
假證老底被揭穿了，王偉咧咧嘴，立馬變了笑臉，他主動給張碩遞上一根好煙，解釋着：“警察同志，你看我就是養家糊口混口飯吃，也沒做什麽犯法的事啊！”
“侵犯公民的隐私權，還還不算犯法嗎？”張碩板着臉反問。
“這……？”
王偉支吾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麽合理的解釋，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他好不容易鼓搗出來的事業，看來又要黃了。
張碩見王偉這副表情，知道他是害怕了，借坡下驢地給他個機會：“行業違法這事也不歸我管，我也沒資格操這心。這次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警察同志，您說，我知道什麽都告訴你！”王偉見張碩願意放他一馬，熱情地願意百分百配合他。
“鄭晴委托你調查什麽事？”
王偉翻出鄭晴的檔案，翻了兩頁就了解了，“她委托我調查一個叫林婕的女人。”
“調查林婕什麽？”
王偉用食指揉了揉鼻子，把全部資料和照片擺到張碩面前展示。
“這事我也挺納悶的，一般委托我們的事主，大部分都是讓我們去偷拍老公出軌的照片，說穿了就是抓小三。可鄭晴這位事主，怎麽說呢，有點奇怪!”
“怎麽個奇怪法？”
“她沒有明确告訴我拍什麽，只是給了我們林婕的照片和地址，告訴我們隔幾天，随便拍幾張照片就行。”
“随便拍幾張照片？”
“是啊，鄭晴給的委托費還不少。當時我還真的以為天下掉餡餅了，這錢也太好掙了。沒想到，也這麽麻煩！”
王偉嘆口氣，一想到鄭晴給她招來了警察，心裏就隐隐不安。
張碩把照片一一擺在桌面上看，真的都是林婕平時上下班，回家的路上很普通抓拍照。
他又把小拇指叼着嘴上，疑惑。
這個鄭晴，花大價錢請偵探，拍生活照片？
腦子有毛病？搞什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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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同學，你把警察叔叔都搞蒙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