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快到午飯時間，老板的會都開完了，鄭晴也沒有出現。
林婕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真是諸事不利。
甲乙方剛準備“談判”，乙方卻不出席，自己和自己談，又談不出什麽所以然。
臨門一腳了，林婕可不想在自己這裏掉鏈子。
處理謀殺案，是刑警的工作，猶如家常便飯，多一件少一件案子，對張碩并沒有多大影響。
張碩願意犧牲掉“個人時間”，傾囊相助，幫她找真相，林婕很感恩。
這個時候，她更得自己争氣，完成好張碩交給她的任務。
林婕組織了一下語言，決定主動出擊，給鄭晴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另一端鈴聲響了許久，馬上就要自動挂斷，才從話筒裏傳來一聲懶洋洋的“喂！”
林婕認得這聲音，是鄭晴的。
可聲音卻有氣無力的，像是剛睡醒似的。
“你怎麽沒來公司？”
“我不舒服，晚上自己去會展中心，和總監請好假了。”
“你哪裏不舒服？”
“你是醫生嗎？告訴你，你能給我看病？”
這怼人的技術，确信鄭晴本人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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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婕也不生氣，裝成好同事關心她說：“你不舒服，會展中心那麽遠，你一個人去，我也不放心。一會兒我去你家，我們一起去也能做個伴。”
“喂，我可用不着你陪……”
鄭晴話還沒說完，對方已經把電話撂下了。
鄭晴拿着手機愣了半天，自言自語一句：“張碩沒說錯，你還真是做賊心虛。”
“誰打來的電話？”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B組的大傻X要來家裏看我。”
男人聲音低沉地幹咳了一聲，“那不是正好的機會，我們……”
“不要！”鄭晴阻止了男人接下來要說的話，“我還是不想連累你，我們還是按原計劃來，你先走吧！”
……
林婕放下電話，胸腔裏像是藏了個大馬力發動機，狂跳不止，有一種英勇就義使命感！
鄭晴的家離公司很近，步行也就十五分鐘左右。林婕心急，連走帶跑，十分鐘後已經到了鄭晴家的樓下。
她拿出張碩給的竊聽器，擺弄着看了半天，警方的裝備真是高級，竊聽器又小又薄。
林婕把它放進手機殼裏，套上手機，如果不出意外事件，沒人會發現端倪。
林婕在樓下買了探病的水果，摁了很久的電鈴，鄭晴才過來給她開門。
鄭晴還穿着居家服，頭發亂糟糟的，也沒化妝。但氣色看起來不錯，也不像生病的樣子。
鄭晴倚在門口，沒打算讓林婕進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滿臉的戒備,“你還真來了，說了我自己去，不用你陪。”
林婕違心地笑笑，說：“主要是來看看你！”
“看我死了沒？”
“怎麽會，你不是計劃要我死在你之前嗎？”
林婕輕描淡寫故意遞話給鄭晴聽，同時仔細觀察這一刻鄭晴臉上的表情變化。
鄭晴牽動嘴角冷笑了一下，把身子讓開，給林婕放行進屋。
鄭晴的反應讓林婕直納悶，她怎麽這副樣子？
她的暗示相當明顯，鄭晴為什麽一點都不震驚，不意外？
林婕一邊向裏走，一邊巡視着鄭晴的家，這是她第二次到這來。
上一次是林婕剛來公司不久，鄭晴還是她的前輩，她和同事幫着送東西，只是到了家門口，沒有進屋。
鄭晴還沒結婚，目前是獨居。她的家衛生情況真是讓林婕大跌眼鏡，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門。
鄭晴是個很注重外表的人，穿的衣服，背的包包，佩戴的飾品，化的妝容都是精心搭配過的。
而她家的樣子，卻完全是随時所欲。
沙發了堆滿了雜物，衣服扔了一地，茶幾上堆放着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外賣餐盒，茶幾下的垃圾桶早已經溢滿了，部分垃圾已經躺到了地上。
林婕皺着眉，用兩根手指撿走沙發上鄭晴堆放的內衣，總算有個能坐的地方了。
“我要洗澡化妝，沒工夫招待你。”
鄭晴給林婕扔下一句話，就跑到衛生間，随後就聽到了花灑的水聲。
林婕坐在沙發上四處觀察，這屋子的牆角都挂上了蜘蛛網，像是許久都沒住過人了。
身邊還環繞着一股怪味道，林婕鼻子嗅嗅，是茶幾上堆放的外賣盒裏散發出來的強烈的食物變質的酸腐味。
林婕捂住鼻子，五官皺到了一起，這是多久之前的剩飯？大冬天能變質成這樣？
林婕打心裏佩服鄭晴，這種環境下，她是怎麽住下去的？
平時像個潔癖，自己身上總是香香的，住的屋子能臭成這樣，都是窮講究的！
人還真是不可貌相。
鄭晴洗澡的速度很快，林婕沒覺得過多久，她就出來了，頭發也吹幹了，連衣服都換了，不過沒化妝。
“我們走吧！”
“你不化妝了？”
“路上再說！”
林婕巴巴地趕過來，一句有用的話還沒問呢，鄭晴就急着要走。
不過林婕也不怕，從這裏到會展中心，少說兩個小時車程。出租車上只有她們倆，鄭晴沒機會逃避。
“你喝不喝？”臨出門前，鄭晴從林婕帶來的東西中拿出兩盒牛奶。
“我不喝！”
林婕還記得“上次”喝牛奶腹瀉暈倒的慘狀，她這個肚子真的無福消受。
一上車，鄭晴就開始化妝，出租車停停走走，前後晃動，一點都不影響她手上的動作。
終于等到鄭晴忙完，林婕開始進入正題，“鄭晴，有些話，我想和你聊聊。”
鄭晴斜眼瞄了身邊的林婕一眼，拿出牛奶晃了晃，不知什麽時候，牛奶已經被鄭晴打開了。
鄭晴用高高在上的口氣說道：“有事回公司再聊，我不習慣占用個人時間聊工作。”
“不聊工作，聊聊我們私人的恩怨！你是不是很讨厭我？”
鄭晴咽了一大口牛奶，沒想到林婕能這麽直接，她也不隐瞞，點了點頭承認：“說實話，我的确不喜歡你。”
“不喜歡到什麽程度？恨不得殺死我對嗎？”
林婕的話一出，密閉狹小的車內空間，瞬間安靜了下來。
司機師傅通過後視鏡瞄了林婕好幾眼，心裏暗自罵着這女人是不是神經不太好？
林婕自己也覺得唐突，可正如張碩說的，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沒功夫賣關子了。
這個循環結束，一切歸零。
正規途徑辦不到的事，嘗試一下“歪門邪道”也未必不是個方法。
車內的氣氛比冰箱裏還冷，鄭晴面對林婕的問題一直沒說話。
林婕轉頭看看身邊的鄭晴，她先是鄒起眉頭，随後開始龇牙咧嘴，手捂着肚子眼睛緊緊地閉着。
問題太尖銳了？不願意回答？就搞這出？
林婕可不信鄭晴偏偏在這個時候身體不舒服，她沒太當回事，還繼續問她問題：“我已經知道了，你在我家樓下安排王靜随時監視我對嗎？”
林婕故意說出了女孩的姓名，有證有據，鄭晴想抵賴都不成。
身邊突然伸出一只手來，死死地攥住林婕，指甲都伸進了她的肉裏。
林婕疼得想大叫，她回轉頭瞪着鄭晴，卻看着鄭晴臉色鐵青，半張着嘴想對她說什麽，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鄭晴的臉色由青色轉成青紫色，大口喘着氣，額頭的汗珠一顆接着一顆滾落下來，卷曲着身子，上半身直抖。
這裝病裝的也太像了吧？
“你沒事吧？”
“肚……疼……疼！”鄭晴好不容易才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
“司機師傅，麻煩你去最近的醫院。”
林婕慌了神，抱着鄭晴的身子，不停和她說話，讓她堅持！
在司機師傅的幫助下，終于把鄭晴送進急診室。急診的醫生簡單地給鄭晴簡單地量了血壓後，就立即被推進搶救室。
三分鐘後，林婕就收到主管醫生給下的病危通知書。
醫生告知，鄭晴的呼吸循環都出現了嚴重問題，血壓還在持續下降，狀況不容樂觀。
“怎麽會這樣呢？剛剛還好好的？”
“你是患者的家屬嗎？”主管的醫生看着林婕，一臉的惋惜。
“是同事！”
醫生見狀，覺得和林婕交代太多患者的情況也沒大必要，很多簽字她并不能做主。
醫生建議林婕盡快聯系患者屬，剛準備回去繼續工作，卻被她攔了下來：“醫生，鄭晴她到底是得了什麽急病？”
“不是急病，從血液指标來看，患者更像是中毒。”
“中毒？”
林婕腦袋裏面嗡嗡響，鄭晴好好的怎麽會中毒呢？
她努力回想過去的每一個細節，鄭晴是喝下牛奶後才不舒服的。
牛奶有問題？！！！
可牛奶明明是她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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