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林婕多次發呆沉默，讓張碩越來越捉摸不透。
雖然他倆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前幾次的接觸，張碩并不覺得林婕是個性格沉悶的人。這次循環，她整個人性格大轉變，變得沉默寡言起來，難道是她丈夫的事，對她刺激過大？
“你想什麽呢？”張碩見林婕一直不說話，又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沒什麽！”林婕大夢初醒的樣子，慌亂地搖了搖頭，問：“他們倆吵什麽了？”
“鄭晴指責你丈夫什麽事都自己決定，不夠尊重她之類的。”
“唐輝呢？他說什麽了沒有？”
“唐輝？他也反問鄭晴，做事之前有沒有和他商量過？”
“倆人吵了多久？”
“大約兩三分鐘！”
“後來呢，他們又講和了？”
“沒有，鄭晴先離開了。唐輝結了賬，也走了。”
“做事之前沒有商量？”林婕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突然坐直了身子，特嚴肅地問張碩，“他們倆會不會是争吵王靜中毒的事？這事到底是誰的主意？下毒的是他們倆其中一個？”
張碩托着下巴想了一會，才說話：“我的直覺，王靜中毒和這兩人脫不開關系。至于是誰把飲料給王靜的，我判斷不出來。王靜中毒那段時間，你有沒有見過你丈夫，他是在家還是？”
“早上我和唐輝大吵了一架，就去了父母家，他後來又去了哪裏，我不是太清楚。”
“這麽說，唐輝和鄭晴都沒有時間證人？”
張碩說完這句話，兩人又都陷入了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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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張碩拿起手邊的電話，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眼睛發着亮光，說：“我打電話去調查一下，如果鄭晴和唐輝合謀，兩人一定會電話聯系。查一下兩人的通話記錄就都清楚了。”
沒等林婕說話，張碩已經翻起了通訊錄，沒找到要找的人，門口傳來一陣躁動。
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和門口負責收款的小姑娘吵了起來。
“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這真的沒有鮑魚粥！您可以去別家店問問。”收銀的小姑娘聲音諾諾的，拼命向客人解釋着。
“我……我憑什麽……要去別家問，沒有，你他媽的就去……想辦法！”
一個男人磕磕巴巴地回複着，聽聲音舌頭直打結，看來喝了不少酒。
周圍有不少看熱鬧的，但酒蒙子的事，沒人願意給自己找麻煩幫小姑娘出頭解圍。
“我靠，大白天就有耍酒瘋的！”
張碩實在看不下去，把手機放在桌上，走過去準備幫忙。
“喂，飯店不賣鮑魚粥，你是過來找茬的事吧？”
“關你他媽的什麽事！”
喝醉的中年男人，酒壯英雄膽，看有過來挑事的，拉起張碩的衣領子，就要和他比劃比劃。
張碩雖然瘦，但身高不吃虧，加上刑警職業，過硬的散打防身術，兩下就把中年男人放到在地。
中年男人癱在地上，大聲嚎叫着：“打人啦，打死人啦，我要報警！”
林婕聽到男人的慘叫聲，連忙拿起張碩的手機和自己随身的東西沖到前面，希望別出大事，人不要被打傷。
沖到看熱鬧的人群中間，林婕看見醉酒男人身上沒一點表面傷痕，就是躺在地上轉圈圈，看來非準備訛人不可了。
張碩壓根沒理男人的哀求，一只腳踏着他的肩膀上問：“你光天化日之下，喝點貓尿，出來欺負女人，還好意思報警？”
“我欺負女人怎麽了？關你屁事，怎……怎麽着想英雄救美？你打傷我，醫藥費最少二千，要不咱就派出所見。”
“這男的我認識，他經常在這附近飯店和人找茬，遇到氣不公的，只要碰他一下，就訛人家醫藥費。”一個圍觀的群衆揭開了中年男人的老底。
這男的就是純純的無賴，估計是靠這招騙吃騙喝的主。張碩沒想到在他們的管區內，還窩藏着這等的人渣。
“快快快，你趕緊打電話報警，誰不打誰孫子！”
這一片派出所民警張碩都認識，他倒想看看，派出所的同事到底是怎麽管治安問題的，怎麽能讓他這麽放肆，三番五次胡作非為。
中年男人躺在地上，仰視張碩，被他這麽一僵，酒醒了大半。他最怕碰見這種不怕見“官”的，什麽好處都撈不到，到了派出所還得挨民警們一頓數落。
“快打！”張碩又踢了一腳地上的男人。
男人“哎呦，哎呦！”大叫起來，裝成重傷，就是不拿手機打電話。
張碩沒功夫和這種無賴糾纏，他摸了一下衣兜，自己的電話沒帶，放飯桌上了。他回頭對圍觀的人群說：“誰幫我報個警？”
張碩話音剛落，幾個人同時拿出手機撥電話。醉酒男人躺在地上，臉色大變，出師不利，這次看來又要栽。
演戲演全套，狐貍尾巴都被人揪出來了，男人還做戲似的，躺在地上“哎呦”着！
三分鐘不到，接到消息的附近派出所出警，一個警察帶着兩個輔警，大搖大擺地進了飯店。
其中一個輔警看見地上躺着的中年男子，無奈地搖搖頭。他可是個慣犯，一個月能被報警四五次，每次出警，見到他那張臉，筆錄都不用問，接下來的流程門清。
帶頭的警察李大民見癱地上是“老熟人”，連問都沒問報警的是誰？發生了什麽事？數落了男子幾句，就讓他趕緊起來回家。
“你們出警就是這麽處理問題的？怪不他能三番五次的跑出來訛人？”
一直站在旁邊沒說話的張碩，對派出所民警的處理方式相當的不滿意，就是他們敷衍了事，才慣得這些混混無法無天，犯錯的成本太低。
“我們辦事用不着……”李大民話沒說完，一轉頭看見穿着便衣的張碩，連忙改口，一臉讪笑，“張副，你怎麽也在？”
張碩和李大民同屬于一個管區，職責不同，但工作中經常有接觸，相互挺熟的。
“李哥，你這差事當得真是越來越順溜了，王所是不是最近會開的少了？”
張碩諷刺了李大民一句，李大民不敢還嘴，張碩這小子歷來盡忠職守，不搞人際關系那一套。他跑去王所面前告他一狀，這果子可絕對不好吃。
李大民改變策略，對“酒蒙子”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不僅嚴肅審問了他，還決定把他帶看守所關上三天，小懲大誡。
兩個輔警把中年男人押走，李大民拍着張碩的肩膀稱兄道弟，繼續一臉讪笑：“張副，這個處理方式你算滿意了吧？”
張碩扒拉開李大民勾在他肩上的手，正正經經地說：“李哥，應該每次都這麽處理才對嘛。你們的治安問題管不好，将來轉手到我們手裏，就成了大問題了。”
“對對對！”
李大民繼續陪着笑臉，見張碩沒提去王所告狀的事，才放心地先離開了。
走到門口，李大民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嘴裏罵罵咧咧地嘟囔了一句：“就你他媽的正義！”
林婕親眼見到李大民的小動作，她笑了笑，李大民起碼年長張碩十歲，被一個小年輕當衆拿捏，他的心情也算能理解吧！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張碩處理完剛剛的一場鬧劇，回到林婕身邊，摸了一下衣服，手機還放在桌子上。
“糟了，手機丢了！”回到吃飯的桌子上，桌面早被收拾了，桌子上空空的，什麽都沒有。
“張警官，你手機在我這裏！”
林婕從張碩身後遞出他的手機，他才算松了口氣。
丢掉手機倒不是心疼錢，只是裏面的資料太多，重新整理尋找太浪費時間和精力了。
“張碩，當初你為什麽要當警察？”林婕笑着，問了他一句莫名其妙的問題。
“尋求真相，維持法紀！”
“恭喜你，至少在我看來，你仍然保持着初心！”
就這樣被表揚了，張碩的臉一紅，倒不是接什麽好了。
兩人剛走出快餐店，林婕的電話響起，她看了一眼屏幕，是鄭晴打來的。
“是誰？”張碩發現林婕的臉色大變，猜到沒好事。
“鄭晴!”
“她打來做什麽？”
“聽聽就知道了！”
沒等張碩說話，林婕已經接通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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