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林婕接起電話只是“嗯嗯嗯”地應承着，聽不出她和鄭晴談話的內容。
張碩急的抓耳撓腮，在林婕身邊轉圈圈，電話剛一放下，就迫不及待地問：“鄭晴找你做什麽？”
“問我為什麽沒去公司，晚上的拍賣會還去不去？”
“就這些？”
“就這些！”
“沒提你丈夫的事？”
林婕瞥了一眼張碩，搞不明白他怎麽也八卦起來了，她和唐輝的事，林婕後悔這麽早宣揚出去，搞得她現在就像個小醜似的，大家都等着見她笑話。
林婕搖了搖頭，故裝鎮定，“沒提，我得先回一趟公司。”
“你要去參加晚上的會?”
“我什麽都沒準備，估計去不成，但假都沒請，怎麽也得去公司交代一下。”
林婕早就和領導請好了假，她對張碩說了謊。
事情躲着總歸不是辦法，她目前産生了一種強烈的願望，必須要去和見鄭晴一面。
“用不用我陪你同去？”張碩看林婕的臉色不太好，怕她應付不了。
“不用，我知道怎麽處理！”
“我還在樓下的咖啡館等你，有任何事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林婕本想拒絕的，她一個成年人，可以控制自己情緒，處理好和鄭晴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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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張碩過于熱情，開口拒絕，又怕傷害他自尊心。謝過他之後，自己先上了樓。
林婕剛一進入辦公區域，就聽見鄭晴在大聲地訓斥着下屬沒達到她的創作要求。
一切照舊，熱熱鬧鬧，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
鄭晴見到林婕站在門口，擡腕看了看時間，陰陽怪氣了一句：“你有沒有點時間觀念啊？讓大家都等你一個人？”
“我向總監請了假，晚上我不去了！”
鄭晴癟癟嘴，有點只讨沒趣，拿起桌上的設計草圖做掩飾，“那你還來做什麽？”
“找你談談啊！”
鄭晴手一抖，設計草圖又重新掉回到桌面上。
王靜死了，鄭晴的春秋大夢落空了。所有事都沒朝她所期望的那樣發展，像個停不下來的陀螺，她也只能接受。
事态發展到這個階段，鄭晴覺得自己也沒什麽好顧慮的，大不了就是名譽掃地罷了。
既然想得到唐輝，總是要有點犧牲。
林婕能跑到公司和她攤牌，也就不顧及她和唐輝的夫妻關系了，他們倆維持不下去了。
這結果，曾是鄭晴日思夜想的，既然來了，結果好與壞，她全盤接受。
“你想在哪兒談？”鄭晴氣勢洶洶，不自覺地手掐着腰，仿佛她才是受害的那一個。
“去走廊吧！”
鄭晴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走廊離辦公區域有段距離，大廈的隔音又好，就算她們倆吵起來，同事們也不見得會聽見吵架的內容。
鄭晴表面無所謂，但內心的感受卻不會騙人，說到底，她還是在乎臉面的。
林婕特別回公司一趟，并不是和鄭晴談唐輝的，他們的事，現在她沒興趣知道。
林婕一直走在前面，到了走廊的盡頭，她突然轉頭，迫不及防地問了鄭晴一句：“王靜喝的飲料是不是你下的毒？”
鄭晴表情一僵，竟不知該怎麽回答了。
走廊短短的一路，鄭晴都在籌劃着怎麽回答林婕突然提出的問題，她設想了很多林婕想知道的事，但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突然提到王靜中毒的事！？
“不對啊？”鄭晴在心裏暗叫。
她臉色大變，恍惚間弄明白一個問題，“林婕是怎麽知道王靜的？連她的名字都了解得這麽清清楚楚？這個忘恩負義的丫頭，看來真的出賣了她？”
鄭晴按捺住躁動的心情，繼續裝傻充愣反問林婕，“王靜是誰？”
“鄭晴，事到如今你沒必要再裝了。警察早上不是剛來調查過王靜的事嗎？”
“我是認識王靜，那又怎麽樣？我認識的人多了去了，出了意外，難道都要算在我頭上嗎？”
鄭晴見林婕了解得這麽清楚，的确沒必要對她再僞裝下去了，最壞的結果她都做好了打算。
“鄭晴，她才是個小姑娘，你真下得去手啊？”林婕故意激化鄭晴，把王靜的死賴到她頭上。
“你和她的關系不錯嘛，看來這丫頭什麽都和你說了吧？”鄭晴的嘴唇直抖，內心受到不小的沖擊。
“對，她什麽都告訴我了！”
林婕和王靜唯一的交流只是聊些無關緊要的事，她盡量保持平靜，希望謊言不會被鄭晴看穿。
“呵呵呵……”
鄭晴忽然冷笑起來，手指甲陷進自己的肉裏，她整個身體像是失去了重量，靠在牆上，眼睛茫然地望着前方。
幾個小時內，她經歷了兩次背叛，聽話的妹妹居然倒戈向她的情敵，如珠如寶的情人居然只把她當“消遣”。
她機關算盡，籌謀了幾個月，花費了大量的精力和金錢，原來就是一場鬧劇，一個笑話。
“你為什麽要那麽做？”林婕小心翼翼，她底氣不足，不敢問得太具體，生怕鄭晴發現端倪。
“為什麽？呵呵呵……”鄭晴再次冷笑，她情緒徹底失控，任何言語都無法表達她此刻壓抑憤怒的心情。
“因為你是唐輝的老婆！”鄭晴紅着眼睛，全身都在顫抖，歇斯底裏地對着林婕吼出了這句話。
這個狀态的鄭晴，林婕還真是第一次見。
她自負，高冷，自信到從不服輸，從不認錯。
就是這樣一個驕傲的女人，也會為了一個男人，失去理智，甚至不惜設計殺人？
唐輝老婆這個稱呼，林婕也曾引以為傲過。但知道唐輝背叛的那一刻起，所有的美好都成了泡影，她不再稀罕這個稱呼，甚至是厭惡。
“所以你就設計謀殺我？”話剛到嘴邊，就被林婕生生咽下了，不能這麽問，她不能做任何結論性提問。現在她的每一句話都是試探，猜錯了，就是露怯，不能讓鄭晴找到破綻。
“就因為我是唐輝老婆？”林婕沒提出具體問題，只是把鄭晴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對，你們的夫妻關系續存一天，我們就沒辦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林婕沒吭聲，靜靜地等待着鄭晴接下來要說的話。
“唐輝說和你早沒感情了，只是怕你想不開，才遲遲沒提離婚的事。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對你的個性比誰都了解。你這個人表面上軟糯糯的，看着沒什麽主見，可心裏的主意可正着呢，你的婚姻出現問題，絕對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類型。”
“既然唐輝不願意做個惡人，就得讓你主動提出離婚。王靜這丫頭，一定什麽都告訴你了，我也不必藏着掖着了。不錯，我的确想利用王靜破壞你的婚姻，但又不想自己當惡人出醜。”
“這丫頭表面答應的好好的，私底下卻在出賣我。我給她錢租房子，給她媽拿醫藥費。到頭來，換來的就是背叛！”
“林婕，看來你也破費了不少，才得到這些消息的吧？這丫頭，貪心不足，死有餘辜！”
林婕聽得暈頭轉向，鄭晴話裏的意思很明确，只是想利用王靜讓她和唐輝離婚？
并沒有一丁點想謀殺她的打算？
仔細想想，鄭晴的确沒有必要謀害她，她只是想得到唐輝而已。
殺掉她，事情的真相早晚都會敗露。鄭晴是個聰明人，好不容易才和情人終成眷屬，怎麽會那麽蠢，犯法的事代價太大了。
“那丫頭不是我殺的。我不是法盲，我再讨厭她，也不會斷送自己的人生。”
鄭晴再次向林婕申明，一副無所謂的态度：“你要是抓到我把柄，随時可以向警察舉證我，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林婕沒說話，她直覺上，鄭晴并沒有說謊！
“林婕，雖然事業和男人現在我都輸給了你，但我是不會承認你比我優秀的，只是我時運不濟，你運氣太好罷了！”鄭晴依舊是那副盛氣淩人的态度。
眼前的鄭晴，真是讓林婕覺得可悲又可笑，也許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如此迷戀唐輝，是因為他這個人，還只是為了和她較勁。
林婕沒證據說鄭晴是殺害王靜的兇手，但這次談話對她卻很有意義，她想知道的事都已經了解了。
樓下張碩催促她的消息一條接着一條，林婕和鄭晴也沒什麽可說的，越過她身旁，準備先走。
剛離開她不足一米遠，鄭晴的手機鈴聲響起。
林婕本能地停下腳步，向後張望。
鄭晴看到屏幕，臉色煞白，慌張地擡頭看了眼林婕。
林婕暗忖，心也随着緊張起來，“鄭晴為什麽如此緊張？電話是誰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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