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張碩放下手機，慌張地向門口沖去，林婕緊跟在他身後，趁着空閑問了一句：“阿姨她怎麽了？”
“出了交通事故，她的電動車剎車不靈，我早就囑咐過她，就是不聽話。”
張碩急得邊跑邊說，林婕怕給他添亂，也不再多問。
張碩一路狂飙，連闖了兩個紅燈，找了個位置停下車，連車門都沒鎖，就向急診室的方向沖去。
林婕幫張碩鎖了車，跟着跑到急診室時，已經累得氣都喘不勻了。
一眼望去，急診外科，一群人堵在門口，男女都有，聲音一個比一個高，好像在吵架。
張碩撥開人群，直接沖大廳，被門口的護士攔了下來：“幹什麽的，裏面不能進。”
“我媽剛被送進來，她出了交通事故。”
張碩向護士正解釋着，剛才吵架的一群人中沖出一個老太太，對着張碩大聲嚷嚷起來：“大碩啊，你怎麽才來，快把這幫無賴都抓起來。”
“老太太，你怎麽說話的，我們怎麽就成了無賴了，傷者我是不是第一時間就送到醫院裏來了。”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聲音尖尖的，大聲嚷嚷着。
“怎麽着，撞了人你們還有理了是不？”老太太不甘示弱，中氣十足，嗓門更大了。
“明明是你們闖紅燈，還騎反道，不遵守交通規則……”
“你這姑娘怎麽……”
“李姨，我媽怎麽樣了？”張碩打斷了兩人的争吵，把老太太拉到遠離人群處焦急地詢問道。
剛剛就是老李太太給張碩打得電話，他母親的傷情一句沒交代，就聽她叫喊着“不得了，不得了”，張碩吓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好不容易奔到醫院，醫生還不許探視。
“大碩啊，這幫無賴你必須抓他們。”老李太太一句正題沒說，剛才吵架沒壓倒性勝利，心裏正憋着氣，有個警察撐腰，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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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着，警局你家開的啊！我可是個好人！”
“就你，還好人……”
“李姨，我媽她到底怎麽樣了？”張碩再次抛出剛才的問題，急得眼睛裏直冒火。
老李太太見張碩真急了，眼睛瞪得像銅鈴，手舞足蹈地比劃着，說：“小腿卡破了，估計得骨折，臉也腫了，估計也得骨折，還有多少內傷還不知道呢!”
張碩倒吸一口冷氣，她媽馬上就六十了，照着李姨的說法，這傷得可不輕，不知要受多少罪呢！
張碩瞬間開始自責起來，都怪自己太自私，每天都忙工作，對他母親的關心太少，明知道電動車有問題，也只是口頭提醒罷了。他所謂的孝順，也是面子工程。
“老太太，你太誇張了吧。什麽又是骨折又是內傷的，最多只是皮外傷，剛才吵架時聲音不是比我都大嘛。我沒叫救護車時，你們還不是說拿二千塊錢就私了了。說穿了，你們就是想訛人是吧？”時髦女人再次尖叫着發出抗議。
張碩心頭一松，希望時髦女人說的是真的。他才不在乎什麽錢不錢的，他媽媽沒大事才是最要緊的事。
“誰想訛你了？”老李太太差點沒蹦起來撓花時髦女人的臉，“別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瞧不起人。”
“老太太，你們這種人我不是沒見過，說得好聽，不就是倚老賣老，想訛幾個錢嘛。有錢怎麽了？老娘我就是不差錢，但錢不能白花，絕對不能助長你們這種歪風邪氣。”
老李太太氣的血壓一百八，一邊撕扯時髦女人的衣服，一邊不服氣地嚷嚷着：“放尼瑪屁，你不瞎眼撞人，我稀得搭理你不？”
“老太太，你別動手動腳的，我這衣服撕壞了，你可賠不起！”
“我今天就撕了，你能拿我怎麽着……”
時髦女人身邊的兩個陪同男人，見老太太氣急敗壞動了真格的，老人家罵不得打不得，拿起手機又準備報警。
“不用打電話了，我就是警察！”張碩拿出工作，阻止了這場鬧劇。
時髦女人抱着肩膀，斜眼瞧了張碩一眼，陰陽怪氣了一句：“怪不得這麽不講理，原來是警察家屬啊！”
“放心，你們沒有過失，一切都會按照程序辦理。”
“但願！”女人冷笑一聲，低頭玩起了手機！
肇事方和張碩他們隔着一段距離，雖然不說話，但氣氛就像炸藥桶上的火芯子，遇點明火立馬就能炸。
也不知等了多久，裏面的醫生終于出來報告情況：“誰是王玉琴家屬？”
“我是！”張碩箭一般蹿了出去。
“患者沒什麽大礙，小腿胫骨輕微骨裂，頭皮撕裂傷，已經進行了縫合，聯系了骨科病房，一會家屬去辦一下手續。”
“謝謝大夫!”聽到母親沒大礙，張碩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哼，我就說沒什麽事吧，後續的費用，走保險吧！”
時髦女人從鼻子裏冷哼一聲，從身邊男人手裏拿起自己的手提包，仰着脖子，剛準備離開，卻被老李太太一把拉住，“你可不能走，你走了，醫院費我們找誰負責去？”
時髦女人厭惡地甩來老太太的手，皺着眉頭說道：“說了你們自己先墊付，費用交給保險公司理賠。”
“你人跑了，我們找保險公司有個屁用？”
“我跑什麽跑，交警都出警了，車號車主他們都有記錄。老太太，你不懂能不能別瞎參和……”
“我就知道你絕對不能走……”
“你怎麽不講道理呢……”
……
沒消停兩分鐘，老李太太又和時髦女人吵了起來，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各持一方觀點，誰也不肯服輸。
時髦女人被老李太太抓住，限制住了行動，心煩得很。她家庭富裕，從小又嬌生慣養，被父母慣壞了，從沒受過這樣的窩囊氣，暴躁漸漸消融了她的理智。
正巧，一個小護士推着小車往診室裏走，時髦女人為了掙脫開老太太的糾纏，想也沒想，抓起小車裏的托盤就準備往老太太臉上招呼。
林婕正在旁邊拉着老太太，眼看着推盤砸了下來，本能地用手擋了一下。
時髦女人使出全身的力氣再加上托盤邊緣鋒利，瞬間，林婕的手被砍出一道口子，鮮血如柱地噴出來。
“啊！”林婕還沒喊叫，時髦女倒是先尖叫起來。
“殺人啦，殺人啦！”老李太太見這架勢，更用力地拽着時髦女人大的衣服，不讓她逃脫。
場面再度失控，急診室的走廊上瞬間變成菜市場，熱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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