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鄭晴見林婕停下來不走了，明顯是在等待自己。
她拿着手機任由它的鈴聲四處流轉，眼神飄忽不定，猶豫着是不是應該接這個電話。
林婕直盯着她的臉看，眼神像是一束火光，燒的鄭晴渾身燥熱，卻無處可躲。
電話鈴聲響得鬧心，鄭晴只能先挂斷了。對方不死心，不出兩秒鐘後，鈴聲又響了起來。
“神經病啊！”鄭晴又一次拒接，抱怨一句，對着林婕尴尬地一笑，“陌生號碼，應該是騷擾電話。我……”
話才說到一半，電話又再次響了起來。
鄭情的臉變成菜青色，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鼻子已經滲出了小汗珠，沒等再次挂斷，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小晴，你怎麽不接我電話？”
鄭晴被這聲音吓得原地蹦了起來，臉色由青變紅，眼睛裏差點噴射出火光，對着身後喚她的人大聲地嚷嚷着：“誰讓你上來找我的？滾下去！”
肖童被鄭晴如此訓斥，瞬間站立在原地。
肖童很尴尬，看到林婕也在，就把話題轉移到她身上：“林組長也在呢？”
肖童是辦公室裏的“老熟人”了，設計組的人都認識他。只要有空閑他都會過來看女朋友鄭晴，辦公室若是加班，宵夜奶茶基本都是肖童請客。
辦公室的女同事都挺羨慕鄭晴有個如此體貼的男朋友，只有鄭晴身在福中不知福，對肖童呼來喚去就不說了，心情不好了，肖童随時随地變成她的情緒垃圾桶。
肖童體諒女朋友身體不好，被莫名其妙地發了脾氣，也從來都是樂呵呵的哄着，從不氣惱。
男人能做到肖童這樣，能百依百順遷就女友的，也是難得的！
“鄭晴，肖博士好心好意來看你，幹什麽發這麽大脾氣？今天本就是公衆假期，你不陪肖博士，他都沒說什麽呢！”
“我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還有其他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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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婕替肖童解了圍，化解了兩人的尴尬。鄭晴卻一點也不領情，像是瘋狗似的，巴不得咬她趕緊走。
林婕理解鄭晴的心情，這時候她要多說幾句，她和肖童的關系也就完蛋了。但她這跋扈的态度，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我應該還有其他事吧！”林婕不願吃這個啞巴虧，冷笑着反問了一句。
林婕從來沒見過鄭晴這種女人，做錯事的明明是她，卻還能如此理直氣壯？
鄭晴心髒狂跳，眼神飄忽不定，不知道該怎麽應答。
鄭晴絕對不能接受，林婕現在告訴肖童事情的真相，他們三人在公司裏攤牌！
此刻，鄭晴腦袋像是一團漿糊，高血壓也犯了，頭暈頭疼的厲害，想不到辦法來搪塞林婕。
三人之間陷入沉默，連空氣中都夾雜着尴尬。
肖童先看看鄭晴，臉色難看，眼睛亂飄；林婕呢，臉上雖然帶着笑，但眼神卻是一股狠厲。
“她們倆又吵架了？”肖童心想着，他知道鄭晴和林婕關系惡劣，常因為工作的事情發生矛盾，這時候他也沒多想。
“林組，你也知道我家小晴的猴脾氣，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別和她一樣啊！”
鄭晴這次沒敢多說話，像只蔫茄子似的耷拉着腦袋。
“你們聊，我先走了！”
鄭晴肯放低姿态，林婕也不願意參合進去，她和肖童的事，自己解決去。
見林婕剛走，鄭晴又忍不住對肖童嚷嚷起來:“我不是讓你別出現在這裏嗎？”
“小晴，我實在不放心！怕你被……”
“閉嘴！”鄭晴環顧了一下四周見沒人，才小聲說道：“你趕緊走，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小晴，我……”
“你再不走，我永遠不見你了！”
肖童最怕鄭晴說絕情話，心裏雖然不願意，但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坐電梯離開了。
兩人簡短的幾句對話，被林婕一句不拉地聽在耳朵裏。她趁人不備，快速地鑽進走廊的衛生間。
林婕好像又找了一張拼圖的殘片，這張圖在她腦海裏漸漸清晰起來。
趕去咖啡館的時候，張碩已經給他發了十多個消息，見她進門，就迫不及待地沖到門口迎接她。
“怎麽這麽久，你們沒起沖突吧？”
張碩好像比她這個當事人還緊張，林婕笑笑，輕松地說道：“沒有，都是成年人，還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緒的。”
“鄭晴她承認了?”
林婕坐下來，先向服務員要了一杯咖啡，一口氣喝了半杯，才不緊不慢地問：“你是指哪方面的？”
“她給王靜下毒的事？”
“打死都不承認！”
“那她承認什麽了？”
“她和我丈夫唐輝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訴我了，一點都沒隐瞞。”
林婕抿了一小口咖啡，不知此刻她該做何種表情，微笑？可她真的笑不出來。
張碩再次咬住小拇指，支吾了半天，不知勸她什麽好。
張碩雖不是個不善言辭的人，但他和女孩接觸的少，三十歲還是母胎單身，不會說安慰的話，憋了半天，最終說出口的，是一句極不恰當的話語：“你別難過了，節哀！”
“啥？！！！”
林婕先是一愣，随後情不自禁地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唐輝人雖然還在，但在她心中的确已經死了！
張碩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臉憋得通紅，連忙轉移了話題：“鄭晴會不會和唐輝合謀？”
“完全有可能！”
林婕回答得很肯定，她一直不願意懷疑唐輝，這次和鄭晴見過面後，轉變了不少。
“你試探出了什麽？”張碩問。
“嗯！”林婕點點頭，才繼續說道：“以前我一直想不通，鄭晴和唐輝為什麽容不下王靜，現在我知道了，鄭晴做了個局，想讓我主動提出和唐輝離婚，王靜是這個局中重要的棋子。”
“本來打算的好好的，王靜卻在關鍵時刻突然變卦。現在鄭晴懷疑我收買了王靜，王靜背叛了她！”
“鄭晴這人一輩子都不服輸，她花費了大量的精力和金錢培養了一個叛徒，這口惡氣，以她的性格，是絕對咽不下去的。”
“所以鄭晴就動手殺掉王靜出氣？”
“很大可能，但也許不是!”
林婕的話把張碩徹底地繞暈了，她一會說是，一會又不是，雲裏霧裏的，不知她想表達什麽。
林婕見張碩眉頭緊鎖，主動解釋：“鄭晴是個利己主義者，殺人犯法這麽大的事，她考慮利弊後，不見得會去做。”
張碩嘆口氣，林婕說來說去，話又回到原點，等于什麽都沒說。
“但從鄭晴那裏，我得到了一個重要線索，王靜同樣是個利己主義者。她從鄭晴那裏得到好處，鄭晴又懷疑我能用金錢籠絡王靜。一個四處賣‘消息’的人，怎麽肯輕易收手……”
“所以唐輝可能也受到了王靜的威脅！”張碩把林婕沒說完的話搶答出來。
“我是這麽懷疑的。唐輝和鄭晴交往的時間應該不短，鄭晴很想公開關系，可唐輝不太願意，也許他并不願意和我離婚，又不願意受到王靜的‘威脅’，所以……”
提到“離婚”的話題，張碩偷偷瞄了林婕一眼，她很淡然，沒什麽大的表情流露出來。
“張碩，即便是王靜想法偏激，但罪不至死。下個循壞，你能不能暗中派人保護她，別讓悲劇再發生了。”
林婕的要求讓張碩很是意外，她想到去保護別人，為什麽不先考慮一下自己？
“冤有頭債有主，我連想殺我的人是誰都不知道！”沒等張碩主動提問，林婕先給了他合理的解釋。
“不用猜了，我敢肯定，想殺你的人也是唐輝。下次循環，我派人盯住鄭晴和唐輝，你和王靜就都不會出事了。”
這次林婕沒反駁，她努力擠出一個不至于尴尬的笑容，點了點說：“好，你來決定吧！”
兩人又陷入一陣沉默，良久，張碩發問：“下一步準備做什麽？”
“我回家等着，估計這次循環，不會出什麽意外了。”
“這世上哪有什麽絕對的事啊，要不你今天就和我在一起吧，我來保護你!”
話一出口，張碩就後悔了，林婕又不是他什麽人，這話在彼此間顯得太過暧昧。
小鹿亂撞的心跳，張碩低頭偷瞄了一眼林婕，補充道：“我的意思是……其實，回家也是……”
“那我今天就拜托給張警官了！”
林婕也不扭捏，痛痛快快地答應了張碩。
“會不會耽誤你的工作，給你添麻煩？”
“不會，不會！”
張碩咬了咬小拇指，此刻，他和林婕的身份像是做了對調，他更像是一個愛害羞的姑娘。
“一會我們去哪？”林婕像是準備去郊游，抑制不住興奮地準備着。
“我們……”
張碩話還沒說完，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喂！”
張碩聽着對方的聲音，越聽臉色越難看，一分鐘後直接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林婕被張碩的焦躁情緒傳染，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出什麽事了？又有案子了嗎？”張碩剛放下手機，林婕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句。
“醫院打來的，我媽媽進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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