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德行，拽什麽拽！”
張碩看不慣唐輝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準備把他拉回來重新理論，卻被林婕攔住。張碩人高馬大的，林婕費了好大力氣，才制止住他。
“你幹嘛答應賠錢給他？大不了內部處分，我才不在乎呢。”
張碩一口惡氣還沒咽下，繼續嚷嚷着要替林婕出頭，他平生最讨厭欺負女人的男人，尤其是唐輝這種表面正人君子，內心卻龌龊貪婪的真小人。
“張碩，我很感謝你的仗義，但這是我和唐輝之間的事，你能不能別管了，交給我自己處理好嗎？”
林婕禮貌而又拒人千裏的态度，終于讓火氣上頭的張碩冷靜下來，他怔在原地，偷瞄了一眼林婕，失落地點了點。
林婕沒再多說什麽，他拍了拍張碩的肩膀，算是感謝他。
林婕并不是怪張碩多管閑事，而是他太了解唐輝了。
林婕知道唐輝是故意這麽做的，他拿話刺激激怒她和張碩，巴不得張碩把他打成重傷才好呢！
唐輝和鄭晴的事僞裝不下去，好男人的人設立不住了。以他的心思，隐忍了這麽多年，美夢一場空，絕對是不甘心的，他是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唐輝總是要想辦法從林婕這裏得到些好處，林婕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不怕花心思和唐輝糾纏，但拉外人下水，這不行。
林婕知道張碩是個熱心腸的好人，但缺點也太明顯，性格太沖動，很容易被人拱火做些不理智的事。
張碩被林婕拒絕了好意後，整個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許久不動，眼神不聚焦，像被人點了穴道，不知他在想什麽。
林婕和他沒話找話聊了幾句，張碩都像是聽不懂似的，望着她出神，可就是什麽都不回答。
“張碩，我真不是怪你，只是你不了解唐輝這個人，對不起啊……”林婕以為張碩是生了她的氣，忙着向他道歉解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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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沒怪你，為什麽要向我道歉！”再次提到唐輝，張碩總算緩過神來，他勉強地牽動了一下嘴角，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今天真是謝謝你，你快回去看阿姨吧，我留在醫院陪爸爸。”
林婕和張碩道別，他還是站在原地沒走，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躊躇了許久，終是什麽都沒說出口。
“你有話對我說？”林婕歪着頭觀察着他，張碩欲言又止的樣子，把她的心也撥弄得七上八下地不安。
“我……沒事！”
又是尴尬地一笑，張碩與林婕告別，剛準備轉身走，卻被林婕又叫了回來。
“張碩，還有不到兩個小時，今天就過去了。如果你不介意，可不可陪我渡過這個循環？”
張碩本想拒絕的，繼續留在這，他身份尴尬。但他無法回避林婕那熾熱懇求的目光，說不出拒絕的話，三秒鐘的猶豫時間都不到，張碩就點頭同意了。
林婕讓母親先回家，她留在醫院陪護。林宇生挂着點滴，昏昏沉沉地一直睡着。
林婕和張碩肩并肩各坐在一張椅子裏，想着心裏的事，誰也沒先開口說話。
時間像是被加裝了加速馬達，兩個小時的時間過得飛快。林婕看了眼手表，還差一刻鐘就要到十二點，新一輪的循環馬上就要開始。
這一循環，不出意外，她是安全的，小麻煩雖然不斷，但也沒出什麽大事，她還安然無恙地活着。
借着病房裏微弱的光，林婕看了看身旁的張碩，巧的是張碩同一時間也碰巧回頭看她。兩人四目相視的瞬間，誰都沒有刻意回避，雙方都試圖在彼此的眼中探索出一些東西來。
林宇生突然咳嗽了兩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視，林婕先收回了目光，走到床邊替父親掖了掖被角。
見林宇生呼吸平穩地繼續安睡，才放心地重新回到座位裏。
“真沒想到，你能這麽短的時間內錄到鄭晴和你丈夫出軌的證據？”黑暗中，張碩突然問了林婕這麽一句話。
林婕抿嘴笑了笑，鄭晴“大方”承認，這本在她意料之中。可能連唐輝都沒料到，自己看似精明能幹的情人會幹出這麽“傻”的事，在林婕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會老老實實地承認關系。
林婕和鄭晴同事這麽久，雖然合不來，但對彼此的脾性卻十分的了解。
林婕知道，鄭晴一向是個心高氣傲的女人，她會選中唐輝，和別的女人分享男人，說到底就是不甘心總是處于她的下風。
工作競争中鄭晴總是露怯，那麽就來攪亂林婕的家庭。鄭晴想讓唐輝心甘情願地娶她，和她在一起。但唐輝的搖擺不定，逢場作戲，讓鄭晴煩躁，甚至惱羞成怒，不擇手段。
林婕早就預料到，只要她問起鄭晴和她丈夫的事，她一定不會否認，等着“惡心”她這件事，鄭晴已經等了太久了。
毫無理智，做出格的事，只為在林婕這裏争口氣，這才是鄭晴的一貫作風。
鄭晴閉口不認，才是件意外的事！
“鄭晴是個很會掩蓋情緒的人，你是用什麽話‘刺激’到她的？”見林婕一直不說話，張碩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沒什麽，你不是女人，你是不會明白的！”
林婕并沒有解釋給張碩聽，而是用“女人更了解女人”的說辭敷衍了他。
張碩本想再多問幾句，但看林婕的态度，也問不出什麽了。
不想林婕太難堪，張碩又安靜下來，不再說話了。
“快十二點了！”林婕又看看手表，一想到又要“重啓”，即将又要面對“無事發生”的唐輝，心裏就堵得難受。
冷靜下來，林婕覺得在“循環”裏鬧離婚，一點都不理智，就是吃力不讨好的找虐，浪費時間感情。自己傷心就不說了，還連累父母跟着受累生病。
折騰下來，下個循壞還要重新來過，這種無用功，林婕不準備再後兩個循環再嘗試了。
了解枕邊人是個什麽樣的人就好了，剩下的帳不着急清算。
這次“循環”留給林婕剩下的時間不多了，還有兩次，她還有更重要的事。
“我出去洗把臉！”
最後的五六分鐘，林婕離開了林宇生的病房，她來回地再走廊裏渡步，思考着接下來的循環，她應該怎麽做？
還有不到一分鐘，林婕重新回到了父親的病房。她沒有立馬推門進入，而是透過病房的透明玻璃，看見張碩正坐在林宇生的床邊陪他聊天，他父親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醒了。
看兩人聊天的狀态，像是認識很久的老熟人似的，林婕正對着林宇生，能清楚地看見他臉上的表情。
林宇生向來不是個很健談的人，提前退休以後，話就更少了。他不願意出門，不願意會朋友，每天最大的愛好就是在書房裏研究他的字畫。
林婕看到林宇生一直再說話，手舞足蹈異常亢奮，雖然聽不太清兩人說的什麽，但看父親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情緒非常激動。
也許是和張碩很談得來，林婕很久都沒見林宇生這麽興奮開心過了。但他的血壓一直不穩定，林婕怕他情緒太激動會影響病情，欲推門打斷兩人的交談。
林婕把門推開一條小縫，卻發現林宇臉色突然大變，他從沒看過林宇生這種表情。
他臉色蒼白，驚恐地看着對面的張碩，眼睛睜得大大的，仿佛見了鬼一般。
發生了什麽大事？
林婕沖進去想一看究竟，眼前卻一片黑暗襲來。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已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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