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改變主意,是擔心我紅杏出牆嗎?出門都還派侍衛跟着,真是小肚雞腸,念絮一人叽叽喳喳。
因聲音太小,胤誐沒怎麽聽清楚:“其實你也不必受寵若驚,此去西寧,路途遙遠,有這些人跟着,我就放心了。”
念絮還處在被監視的不滿中,這不滿慢慢延伸:“好啦,現在見也見過了,我先走了。”
“這麽快就走,沒有什麽話跟我說嗎?”胤誐急忙趕來,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要分離。
念絮敲了下腦袋,返回來拍了下胤誐的肩膀:“對了,好好照顧我的表姐,或許回來,還有個小外甥女,真是不錯。”
這哪跟哪,真是和十四弟一樣不開竅,等胤誐擡頭時,馬車早已走遠。
宮內回廊上,胤禟和胤禩并排而走商量着泰山的事情,索額圖正好碰上他們:“八阿哥、九阿哥吉祥。”
索額圖行色匆匆往乾清宮趕去,胤禟扶起他:“索大人是我朝元老,您的禮胤禟愧不敢當,不知索大人有何要事,胤禟可幫得上。”
索額圖被急傳入宮,早已料到肯定與泰山祭頂有關,也就不加隐瞞:“皇上宣二位阿哥前來,應該也是商量泰山一事吧?”
胤禩一副禮賢下士地模樣:“既然都是一回事,不妨一同前行。”
索額圖明面上是太子的人,其它阿哥早已對他虎視眈眈,這些也是得罪不起的主,只好放慢腳步:“好吧!”
三人進入巅內之時,十三阿哥早已等候在旁,行禮之後,也站在一旁,等候康熙發話。
人已到齊,康熙直奔主題:“此次叫愛卿和幾位阿哥卻是為了祭頂一事而來,如今太子身子不适,這祭頂人選,不知各位有何推薦之人。”
所謂彈打出頭鳥,胤禩示意胤禟不要輕舉妄動,胤祥想起四哥交代過,一切随着索大人走,也寂寞不言,索大人在幾位阿哥未曾發言的情況下,也是不敢回答。
康熙掃視一圈,個個都低頭不語,也就說了自己早已定好的人選:“既然你們沒有更好的人選,那此次祭祖由十三阿哥胤祥全權負責,索額圖盡心輔佐。”
胤祥和索大人同時接旨:“兒臣(臣)定當竭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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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和胤禩雖有不滿,也默然不語。
康熙沒想到此舉如此順利,也是心中大慰:“其它人退下,胤禟留下。”
胤禟站在大殿內,面對皇上深邃的眼睛,渾然猜不透他所謂何事。
胤禟試圖猜他的心思,康熙一眼就瞧明白了,卻也不點破,只是說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宮外的府苑也将近竣工,也是時候為你定個嫡福晉了,此次朕打算宣董鄂七十進京任職,你就替朕去西寧宣旨吧!胤祯已經前去西寧祝壽,到時候你就和他一起回吧!”
皇阿瑪的意思,應該有意将董鄂七十的女兒指給自己,不過皇阿瑪還是對太子父子輕重,攆走自己和十四弟,八哥也掀不起什麽風雲,想起能見到雲依,不自覺見色輕友起來:“兒臣遵旨。”
胤禟退下後,李公公說道:“皇上真是心慈,既成全了一對佳人,也護了太子和念絮格格周全。”
“若是他們也簡單點想就好了”康熙背身嘆息道。
李公公不免嘆息,這個位置太誘人了,若是都多些父慈子孝,也不至于為了它,父子、兄弟自殘。
念絮一行已到洮州,雨後的河面水波潋滟,與周圍的山色盎然成趣。念絮忍不住向外奔去,時不時回頭:“亦詩,你瞧,這就是洮硯出産的地方。”
亦詩和随從在後随着亦詩走入洮州城,好不容易才追上念絮:“小姐,可是追上你了。”
念絮停在一座兩層的樓房旁,古色古香,有着江南的韻味,大有尋訪的意思:“亦詩,好玲珑別致的地方,咱們進去瞧瞧。”
亦詩剛應道“是”,念絮早已不見蹤跡,略微走過畫屏,亭臺樓閣,比比皆是,是個富饒的所在。走上臺階,繞過庭院,聽到一陣敲鑼打鼓聲,想着,格格定然是湊熱鬧去了。
此時念絮早已到了大堂內,唱戲臺上,那尊洮硯擺在桃木彩盒上,誰說綠葉都是配紅花的,到了這綠得純粹的洮硯,或許就是綠葉勝過紅花了,無數目光盯着,也不知花落誰家。
此時鑼鼓聲停,梳着朝雲近香髻,穿着綠野墜珠色的襦裙的女子,拿着團扇,步履輕盈,微微施禮:“鄙人姓淺,單名一個硯字,感謝各位客官親臨鄙館,近日我館用新尋來的綠漪石打造了一方小硯,今日與各位有緣之人碰面,我家主人認為,千金以求的大多是俗人之法,故此,尋求有緣人,兩人一組,以硯作詩,意境最配者得。”
堂下一陣歡呼,也有不少人有些許疑問:“那請問姑娘,自由組合,還是抽簽決定。”
淺硯目之所及,正是發言的那位公子,她美目似盼,倩然一笑:“這位公子問得卻是一方面,在我的右手邊有一個瓷瓶,裏面有着相同數字的紙條,只是我們只取壹到拾,若是壹到拾沒有人抽到,那洮硯會收入我館,等下一年的有緣人。”
這數千紙條,倒是像在尋冥冥之中的有緣人,衆人雖有嘆息,繼續問道:“若是一組得勝,畢竟硯只有一塊,要如何決出最終獲得者。”
想起主子的安排,不得佩服,只是這也着實讓人為難,淺硯抿嘴一笑:“鄙館不定最後獲得者,若一組勝出,此硯由兩人共有,我們不予幹涉,共有者自行分配,好了,各位還有什麽疑問,沒有,就請抽紙團。”
人群簇擁着在四處花瓶模紙團,念絮也興起拿了一個,翻開之時,恰好是個“拾”字,心底對十哥哥是滿心的感謝。
花瓶旁漸漸寥無人跡,淺硯輕搖團扇,甚是妩媚:“好,請安靜,現在有請抽到壹的客官分別進入左右兩旁的小屋。”
話音落後無人從兩旁進入,直到念到玖的時候,才有兩人徐徐進入,一炷香後,淺硯念到拾,巧的是,“拾”竟然也是雙雙而入,看身形是位公子,因兩邊兼有畫簾遮住,未曾見得那位公子模樣。
又一柱香的時間後,四位小童捧着托盤出來,淺硯一一閱過:“剛才第九組的情況是,左邊的王公子寫的是洪适《江城子》中的‘底事遠煩骐骥足,梅嶺外,硯臺邊’。右邊的陳公子提筆之處是李白《草書歌行》中的‘箋麻素絹排數廂,宣州石硯墨色光’。兩位公子一個定景,一個定物,很是可惜。
第十組左邊的顏小姐的詩句是“‘質禀山川秀氣生,良工砥砺體因成。濡毫時注冰壺水,方寸池中徹底清。’關于詩人并未提及。右邊尹公子的詩句……。”
臺下響起尹公子的詩句如何,淺硯拿着兩張紙比較,除了字形一個秀氣,一個俊逸外,一字一句皆是一模一樣,不可思議時,已被挑簾而出的胤祯抓住手,他拿過另一張紙,上面所寫卻與自己并無不同,可這是臨場而做,抄寫絕不可能,也不由驚奇。
淺硯去請顏姑娘時,簾內早已空無一人,據小童而言,那位顏姑娘被另一位姑娘拉走了,由于不見蹤跡,淺硯只好宣布:“今日,這硯的得主是尹祯公子。”
念絮早已被亦詩拉到了大街上,念絮眼看着到手的名硯就如此不翼而飛,甩開亦詩的手:“亦詩,你拉我作甚,到手的東西都不見了。”
亦詩卻是感覺好險,幸好沒讓格格看到那位尹公子的模樣,自己剛瞧到的時候也是大驚,他竟然就是格格救的那位公子,只是現在要作何解釋,見格格在往回走,亦詩假意擦着眼睛:“小姐,亦詩只是聽随從說大街上有表演雜耍的,就沒想,一把就把你拉出來了,讓你失去了洮硯,對不起。”
看着抽泣的亦詩,亦詩自打随自己入京城,都是在高牆圍繞的地方,哪如以前,時常可以瞧些有趣的雜耍,名硯何處沒有:“好啦,此處好像也沒有什麽雜耍的,咱們去那邊瞧瞧吧!”
亦詩瞧格格已經不計較,就随着她一起在街上閑逛,難得的惬意悠閑。一抹藍色的身影從相反的方向飄過,正是拿着宣紙的胤祯,故而擦肩而過時,有種熟悉的味道,再回頭,依舊是熙熙攘攘的人煙。
花瓶
臨風居,洮州城特色上房,集聚各地來此經商、游玩的富庶子弟或是達官貴人。念絮算是平白無故享受了回貴客的待遇,這一切是皇上的特意安排,故而欣然接受。
臨水而居則是這處客棧最大的特色,庭院将兩樓分落兩處,皆沿河而建,此時,念絮捧着一束花從外面回來:“亦詩,沒想到這洮州城還有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