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顏府本就開銷緊張,我可招待不起你家的挑剔鬼。”
就這樣,一番說辭之後,完顏府又成為了江南一處最寂靜的地方。
回到別院,依雲已然忍不住:“為何不跟念絮說實話,我發現你今日有些不對勁?”
不得不說女人的第六感很強,胤禟覺得這便是最好的解釋:“念絮本在将養中,若是知道十四弟的全部事情,對她的病情有害無益。”
“那我們明天就回京城了嗎?”想起江南的美景與美食,依雲有些不舍。
“我們在江南待越久,念絮的行蹤就暴露了,很明顯完顏大人不想有人找到她。”既然她已然心許十四弟,那我定然要護她周全,胤禟在心底堅定的許諾。
“好吧!還是我們睿智的九爺考慮周到。”依雲貼在他的心上,說着這樣一番話。
傳入心中的那份暖意,消散了秋意的蕭索。
雲汐
這日,風光霁日,念絮徘徊在李府後院,被湖面上泠泠波光吸引而去,亦步亦趨地走去,卻被一位年逾古稀的花白婆婆拉住,一個勁兒喚着念絮:“汐兒,你可知道,祖母一直知道你會回來的。”
聽着她真摯的呼喚,念絮軟下心來,明知不是所喚之人,卻任由她抱着,隐約中感覺婆婆的情緒漸漸平緩下來,背後被用力一拉,緊接着是警告:“誰家的姑娘,竟然敢冒充雲汐姐姐。”
冒充她口中所說的雲汐姐姐是事實,表面上顯得毫無底氣,連連往後退,腳後一空,往湖面倒去,閉着雙眼等待與水接觸的結局,卻在隐約中感覺後勺一強有力的手臂往上一扶,緩緩睜開雙眼,熟悉的面容出現在面前。
還未脫離沉浸中,那位姑娘還是不依不饒:“表哥,你若是知道她冒充表嫂,肯定會後悔救她。”
韓嵩此刻不怎麽理會那位姑娘,視線全在被忘記在一旁的祖母身上,無形中升起一股怒氣:“雲栖,你太放肆了,來人是客,太過斤斤計較,就過于小家子氣。”被兇的雲栖盯了一眼念絮,不在言語。
韓嵩見她如此沒有覺悟:“還站在這幹什麽,還不扶祖母回去。”
眼見這位刁蠻大小姐,滿身心地不服氣,倒是對這表哥多有敬畏,還是扶着老祖母沿着河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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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浮來,帶有淡淡的桂花香味,念絮很享受地閉着眼睛,貪戀這這份獨來的清新,一句很喜歡的詩句脫口而出:“無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原來姑娘喜歡木樨”之前匆匆一別,就覺得她的神色中與雲汐很是相像,沒想到她們的愛好也相似,難怪祖母會認錯,韓嵩頗為驚奇地瞧着她,心裏卻是想着這些。
“只是純粹喜歡這句詩,我最鐘愛地是栀子花。”念絮想到那天在栀子花田的事情,很堅決地說道。
“栀子花,倒是很符合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的意境,看來姑娘早已心有所屬。”總覺得她的身上帶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哀傷,原來也是為情所傷,不由得記起雲汐說過的話,只是她不求一生一世,覺得那是奢望,只想争得朝夕,與心愛之人晨夕相伴。
“韓公子也是情深之人,可知你沒有做到雲姑娘的囑托”幾番交流,念絮可以确定,他不是胤祯,胤祯眉宇不會常皺,而他很明顯連裝潇灑都裝得很累,唯一的緣故就是情感羁絆。
“那倒是和姑娘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感覺,不知姑娘是否嫌棄有韓某這樣一位朋友。”碰到念絮這樣一位豁達的姑娘,竟想與她結交,以訴說心懷。
念絮穿過小道,回頭說道:“是否與公子結交,就可聆聽公子心事了。”說完展顏笑對。
“原來姑娘無形之中給韓某下套了啊!”幾乎有多少年沒有碰過這個傷疤,但是韓嵩并不是那麽無法釋懷,只是擔心罷了。
“無所謂下套之說,唯願公子早日醒悟,惜取眼前人。”說完念絮微微一福身,轉身離去。
這翩然的背影,韓嵩似乎若有所悟,念絮所說之事,又何嘗不是汐兒最大的遺願。
房檐的銅鈴玎珰想起,流雲紗中,傳來凄美的樂聲,別有一種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的無耐,念絮踏在青草從中,風吹起輕紗那刻,倒是看清了亭中之人,正是雲栖姑娘。
雲栖一向心高氣傲,如此柔美動人的時刻卻是少有的,被外中看中這一幕,不免又穿上刺猬殼,走出紗外半夾諷道:“你來幹甚,別以為你有幾分像雲汐姐姐,就能取代她。”
念絮輕輕走上臺階,繞過她坐在琴旁,挑斷了一根琴弦,不顧雲栖一句“你要作甚。”抱起琴放在雲栖面前:“雲栖姑娘,我不小心弄壞了您的琴,下次我讓府上的人給您送一架一模一樣的來,作為賠罪可好?”借故往外走去。
雲栖追出來,一把搶過念絮手中的琴:“你太過分了,這是我最心愛的琴,其它的都代替不了。”
念絮逼進她:“不就是紫檀木的材質,最多就是有韓公子的名諱,找人雕刻一個就好。”
雲栖緊緊抱着琴:“你……你可別忘了,這是李府,還容不得你在此撒野。”
念絮不再追進雲栖,只是轉身說道:“雲栖姑娘,韓公子也是只鐘情雲汐姑娘,其它任何容貌相似、年齡相仿的姑娘都是無法取代他心中的位置的,剛才多有冒犯,是念絮僭越了。”
看似在解釋表哥不會喜歡她的理由,但也在警告自己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面對一個如此執着的有情郎,為何不給自己一個重生的機會,想到此,雲栖說道:“念絮姑娘,之前的咄咄逼人,卻是我太過情切,多謝你不再計較。”
念絮倒是不覺得如此,雲栖是性情中人,能與她如此淡然詳談,倒是有機會知道雲汐的事情:“念絮口風向來甚嚴,雲栖姑娘不妨将一些事情說與念絮聽?”
雲栖一直活在姐姐的光環之下,所有的心事都壓在心裏,就連對表哥的愛慕也是深藏不露,在府中也是驕橫無禮,很少有人願意讓她傾訴,除了表哥之外,也許就只有這個才認識幾個時辰的人,但心底卻很相信她,微微點點頭:“在杭州,李府是路人皆知的,其中最家喻戶曉的就是我的姐姐雲汐,同出一母,同出一師,可雲汐的長相姣好,才華橫溢,她的光芒,不是我可以遮住的,因此,雲汐衆星捧月,可直到一天晚上,我不再羨慕她,本來我們非旗族子女,不用參加選秀不知為何,她的名字上了選秀的名單。”
念絮想起李知府的名氣,原來真有想借女兒迎風直上的狠心父親:“是您們父親吧,其實借你們祖母生日,請我過來,不過是為了撮合我和韓公子,這也是你對我莫名讨厭的緣故吧!”
雲栖也知道,父親正是知曉念絮的名氣,才想着故技重施,只是這女子可并非他能掌控的:“是啊,若是當年雲汐姐姐有你半分骨氣,也不至于離家出走而噩耗傳來了。”
就憑離家出走這事,念絮就比不上這位故去的雲汐姑娘:“雲栖姑娘,你言重了,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堅強,其實韓公子很像我的心上人,剛開始我還以為他來找我了,可是深入接觸之後,才發現并不是。”
雲栖當初就覺得念絮看表哥的眼神有些癡迷,原來竟是這麽一回事,心防也悄悄散去:“念絮,作為過往人,我勸你還是主動一些,不然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念絮似乎被點醒一般,既然喜歡為何要留這麽長的等待:“我明白了,謝謝你,雲栖,我打算明天就回京城。”
念絮說完,就往完顏府奔去,似乎一切都又沒發生一樣,卻又好像清楚了一件事情,明明清楚心中的情意,而徘徊不前,明明知道困難重重,而不願開始,最終的結果只會是錯過。
重逢
康熙四十二年十一月,白雪紛飛,念絮回京已經十餘天,她沒有立刻去找京中的好友,而是去準備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了,那就是打理雨落小築。
這段時間她刻意隐瞞自己的行蹤,只是費盡心思地打理着自己的小院——雨落小築,這個名字是她取得,亦詩問她為何取這麽一個意境悲涼的名字,她只說沒什麽特別含義,就是興起想起這麽個名字。
雨落小築位于十四府的東北角,以前只是個廢棄的院子,盡管高牆聳立,但它卻依山伴水,北邊四扇房、西邊三扇房、房屋之間有短廊相連,東邊有一閣樓。昔雪讓人在門口不遠處開了一個明處的荷塘,周邊柳樹婆娑,為了使活水流淌進來,在暗處修了一個圓形的渠道,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