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蔣嘉月,奮力撕打,把蔣嘉月打得嗷嗷叫。
她整個人都挂在他的脖子上,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在抱着他。
公車上混雜着各種難聞的臭味汗味,可是她身上只有一片柔柔的薔薇花的香味。
她的手臂在他脖子間磨蹭着,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耳邊的一切都消失了,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呆呆的看着她,無處安放的手,僵硬着,仿佛變成了電影裏被放慢的鏡頭,帶着不自知的失神,途徑了漫長的猶豫與小心才一點點的落下,終于覆在了她纖弱的後背。
掌心碰觸着那柔軟的衣料,卻不敢将所有的力道放上去,只是虛抱着她。
懷中的人軟軟的香香的,纖弱的讓人顫抖。
所有的心神都被牽走。
忘了要去扯開兩個人,也忘了蔣嘉月憤怒的拍打在他背上的鈍痛。
“別打了,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的呢……”
“再打就下車打去……”
公車上的乘客見越打越烈,這才過來阻止,好不容易将兩個女孩子拉開。司機也發了飙。
林晚和蔣嘉月這才消停下來。
蔣嘉月頭發被扯下一把,辮子也被扯亂,披頭散發,臉色紅漲,滿臉是淚,消停下來卻也還是滿眼怒火的狠狠瞪着林晚,整個人邊抖邊喘。
林晚也氣得直喘氣,手裏還攥着蔣嘉月的一把頭發,看到蔣嘉月被她打得狼狽不堪,蔣嘉月卻沒有碰到她的一根汗毛,她心裏這才痛快了一點。
恰巧這時車子也到站了,三個人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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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将頭發甩到蔣嘉月的臉上,惡狠狠的說到:“以後看到我繞道走!”
蔣嘉月個子比她小,又加上剛才因為韓少意的阻攔,她只有挨打的份,臉上被抓了兩條口子,嘴巴也被傘給捅破了。
渾身的痛讓她對林晚産生了恐懼,她也不敢再輕易跟林晚動手了,聽到林晚嚣張的話,只能含悲忍淚。只想快點走。
韓少意耳尖還紅着,看着兩個人還是劍拔弩張,都有些擔心她們再打起來。有些沒好氣的朝蔣嘉月說到:“夠了,能不能別吵了?”
林晚看到蔣嘉月要走,立即攔在了她面前。蔣嘉月吓得連退兩步,幾乎要哭出來,慌忙上前抓住韓少意。哭道:
“少意哥,不是我要跟她吵,是她在找我麻煩!”
韓少意立即甩開了她,皺着眉說到:“別拉我!”
林晚跟上去嗤笑道:“你的少意哥一看就不喜歡你!”
蔣嘉月看了看對兩個人的争吵無動于衷的韓少意,又氣又恨又不甘心,再次抱住韓少意的胳膊,用力抱住,一張臉幾乎扭曲的對林晚惡狠狠的說到:
“你以為少意哥就喜歡你嗎?不要臉的東西,我媽說了,我們兩個是指腹為婚。少意哥将來一定會娶我的。”
韓少意聽到這個話,臉漲得通紅,慌亂的看了林晚一眼,惱羞成怒的甩開蔣嘉月,沒好氣的說到:
“蔣嘉月,你不是三歲小孩子,你能不能別那麽幼稚?我媽和你媽那只是一句玩笑話……”
“誰說的,伯母明明很喜歡我,她們不是玩笑話!”
韓少意惱火的打斷了她:“好了,以後別再提這個了,煩死了,幼稚!”
他說完,健步如飛的走掉了。
林晚看着蔣嘉月,想到她曾經過得那麽幸福,卻不知足,還來勾-引別人的丈夫,現在也有她被男人嫌棄的一天。
要不是她現在需要學業為重,她一定會跟韓少意攪在一起,讓蔣嘉月好好嘗一嘗心愛的人被搶走的滋味。
她故意在轉身時狠狠将書包甩到蔣嘉月的臉上,蔣嘉月痛得差點跳起來:“林晚,你不要臉,你是個賤-貨!”
她哭着揉着被打紅的臉,咬牙切齒的瞪着林晚,已經恨到極致想要上來厮打林晚,卻不敢動手,只能用兇狠的眼神看着林晚。
林晚看到她的樣子,心裏舒服了一點:“說起賤-貨,我覺得你才是。我曾經以為世上沒有報應,原來佛經上說的沒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蔣嘉月,我這輩子沒別的目标,我跟你糾纏到底!”
蔣嘉月聽不懂她的話,只是用更加兇狠的眼神瞪着她,順着她的話反口罵道:“不要以為我怕你,你爸爸再厲害,也厲害不過韓伯伯,我們兩家關系好着。你就等死吧!這輩子,我也跟你沒完!”
林晚又甩了一下書包,她吓得一個踉跄,差點從山道上滾下去。她抓住山道旁的一棵松樹,又哭起來。邊哭邊罵:“林晚你這個賤-人!”
林晚轉身看着她,兩個人已經從岔路走到了主山道。她的目光落在蔣嘉月身後幽僻的岔路,心裏突然好像有無數鋼針在紮。
那天晚上,蔣嘉月就是和程風在這條路上偷-情。她被車子撞上的那一刻的痛感,想起來便覺得撕裂般的痛。
“蔣嘉月,你來一中吧!”
蔣嘉月聽到這話,驚訝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紅腫的眼睛裏露出了兇光:“你以為我不敢來嗎?”
林晚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你最好早點來!”
她忽然揪住蔣嘉月的袖子,蔣嘉月以為她要打她,吓得抱住頭尖叫一聲:“賤-人,你再敢打我,我就跟你拼了!”
林晚沒有打她,只是尖利的指甲掐入她的手臂。
蔣嘉月痛得臉都扭曲了,擡頭看到林晚沉靜得如同萬丈深淵般的目光,她渾身都發起抖來,磕磕巴巴的說到:“放開我,你你……”
林晚上下看了她一眼,又說到:“如果不能早點來也沒有關系,你現在窩囊的樣子,讓我感覺很沒意思。那就等程風來了,我們再新仇舊恨一起算!”
她說完用力一推,蔣嘉月一屁股跌坐在地,恨得沖她的背影痛罵:“神經病!不知道你說什麽,你就是個神經病!我不會怕你的,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林晚的腳步停了停,回頭看她:“哦,對了,這輩子你都別想找男人了,只要是你的男人,我都會橫插一腳。”
蔣嘉月氣得再次放聲大哭。
☆、49,讓少意作證
林晚看着她這個樣子,只覺得解氣。都說什麽男人之所以會外遇,是女人留不住男人的心。
我留不住,就輪到你來搶了?
對待這種插手別人的感情,還覺得理所應當,還覺得是別人的錯的小三,直接親手兩耳光扇上去,比什麽都實在。
要不是顧忌着會把事情鬧大,林晚真的想再揍她一頓。
以後再慢慢收拾她,也不想再看到蔣嘉月,以免影響自己的心情。
她懶得再搭理蔣嘉月,轉身向山道走上去。
蔣嘉月一直等她走遠了,才戰戰兢兢的爬起來,看着她在山道上黑點般的背影,眼神如同毒蛇的尖牙。
“賤-人,你給我等着!”
她推開家門就高聲大哭:“媽,我被人打了!”
母親聽到她的哭聲,從房間跑出來,一看她臉的被人抓花了,頭發也被抓得亂七八糟,震驚的嘴唇發顫,跑過來将她拉到懷裏,從頭到腳的看:“月月,你這是怎麽了?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
蔣嘉月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把和林晚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母親頓時氣得渾身亂顫,臉色鐵青的說到:“少意也在旁邊是不是?”
蔣嘉月邊哭邊抽紙巾擦眼睛,一聽就哭得更兇了:“少意哥都不管我,任我被人欺負。”
蔣母名叫郭慧君,平日裏很寵愛這個女兒。聽完女兒的話,臉色十分難看,胸口氣得一陣起伏:“沒有教養的東西,走,我們去你韓伯母的家裏,讓少意跟過去作證,去看看林海天是怎麽教女兒的!”
蔣嘉月一聽要去韓家,連忙就要去洗臉梳頭,卻被母親給拉住了:“不要洗臉梳頭,讓你韓伯母也看看,這樣才知道你被人欺負的多狠。”
蔣嘉月聽了覺得母親的話有道理,胡亂點點頭,幹脆将自己的頭發弄的更亂了,讓自己看起來非常慘,這才跟着母親去韓家。
韓家在靠山的豪華別墅區,要進去還需要過一道崗哨,不過蔣家和韓家關系好,經常往來,所以警衛員都認識蔣家的人,也沒有阻攔就讓她們進去了。
保姆給開了門,看到是郭慧君和女兒,臉上立即露出熱情的笑容說到:“是慧君啊,快進來吧。”
保姆月琴是韓家的遠房親戚,深知郭慧君和少意的母親是一起長大的好閨蜜,兩個人的關系非常好。
少意的母親還曾說嘉月臉盤大,是個旺夫相,且又是她看着長大的,跟少意青梅竹馬。這樣知根知底,也不用擔心婆媳關系處不好。話裏話外都透着将來要讓少意娶嘉月的意思,所以月琴對蔣家的人一向視為上賓。
只是這個蔣嘉月在少意母親面前裝得乖巧溫順,對她這個保姆卻是極其瞧不起,小小年紀就極其的勢利眼,月琴很是不喜歡她,卻也不能說什麽。
說完讓兩個人進來的話,她就看清了蔣嘉月灰頭土臉的樣子。
月琴吃了一驚,随即就看出來蔣嘉月這是跟人打架了。
蔣嘉月在少意母親面前乖巧,在外面可是個驕橫跋扈的主兒,估計是遇到比她更強橫的主兒了。
郭慧君表面看着通情達理,卻對她女兒的任性妄為不以為杵。
人說三歲看到老,這個蔣嘉月長大了估計也并不能做個好媳婦。
但是這些話,月琴也不敢往少意母親面前說,雖然她是韓家的遠房親戚,但并不如郭慧君與少意母親的關系好。
而且兩個母女在少意母親面前又很會表現,貿貿然跟少意母親說兩個人的不好,估計少意母親還覺得她喜歡搬弄是非,搞不好會辭退她,所以她也懶得管閑事,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
雖然不喜蔣嘉月,月琴還是故作震驚,假惺惺的問到:“哎呀,小月這是怎麽了?跟人打架了嗎?”
兩個人聽她一問,勾起了心頭恨,郭慧君臉色頓時發青,蔣嘉月也哽咽起來。
郭慧君氣憤的說到:“你是不知道,我女兒今天放學去找少意一起回家,沒想到被林海天的女兒給打了。沒有媽的孩子真是沒有教養,你看看!”
她一邊激動的說着,一邊把女兒拉過來,将她的臉上的傷痕指給月琴看:“你看看,竟然把我們小月的臉給抓成這樣,這要是留疤了可怎麽得了?”
月琴配合的跟着連連咂嘴:“啧啧,怎麽給打成了這樣呢,這臉都抓破了,這真是……哎,來來來,先進來,我去找藥膏來給小月擦傷,這天氣熱,要是等傷口發炎了就不得了了。”
“可不是嗎,這才是最讓我生氣的地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野蠻的女孩子,就因為看到我們小月和少意講話,就把我們小月給打了。我們小月可是跟少意一起長大的呢,真是可恨可氣……”
郭慧君一邊說着一邊跟着月琴進了門,月琴拿了拖鞋出來給兩個人換,郭慧君邊說邊道了句謝,這就接了鞋子。可是蔣嘉月卻沒有拿手去接,而是直接甩掉鞋子這就擡高了腳,就着月琴的手就直接穿進去了。
一副把她當成保姆,理所應當被伺候的派頭。
月琴差點氣得血壓飙了上去,就是少意母親也沒有讓她伺候過穿鞋,她暗暗的用刀片般的眼神剜了蔣嘉月兩眼,心裏更加不喜歡她。
只是面上還得跟母女兩個維持着熱情客套。
請兩人坐下,她就去打開冰箱給她們拿西瓜汁,笑着說到:“上午新榨的果汁,就是準備給少意放學回來喝的,放冷藏室裏冷藏了兩個多小時,現在吃正好解暑又解渴……”
她說着就要拿出來,蔣嘉月卻三步做兩步跑過來,險些把她手裏的果汁打翻,将腦袋塞進冰箱裏嘟着嘴說到:“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看她一點禮貌也沒有,完全把自己當主人的姿态,月琴對她很是反感,卻也不好說什麽。反正少意母親喜歡蔣嘉月,她那裏管得了?
她拿了果汁要走過去給郭慧君倒一杯,就聽見蔣嘉月驚呼到:“咦,柳橙汁!我要喝這個!”
月琴回頭一看,頓時急了。
☆、50,不懂事(加更)
“這個是給少意榨的……”
這柳橙是進口的,貴的要命,特地給少意買的。三顆幾十塊錢,就打了這麽小小的一杯。要是被蔣嘉月喝了,她可怎麽給婉儀交待?
“小月啊,這個是少意點名要喝的……”月琴臉上非常的為難,可是蔣嘉月卻一點也不以為意,嘟着嘴說到:“我就要喝這個嘛,少意哥又不會跟我計較的。”
月琴看她已經拿走了橙汁,又沒辦法阻攔,求助的看向郭慧君。
郭慧君卻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還在義憤填膺的說着林晚的不是。
月琴眼睜睜看着蔣嘉月把果汁送到了唇邊,又急又氣,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而蔣嘉月喝了一口,就差點噴出來,皺眉說到:“怎麽這麽難喝,苦死了,沒有放糖嗎?你去給我拿點糖來。”
月琴聽到她這把人當奴隸指使的語氣,氣得嘴唇都抖了抖,喝了人家的東西還有得嫌!
就算是少意都不會用這種指使命令的語氣跟她說話,簡直把她當她家的傭人了!
她忍着怒氣沒有發飙,自然不可能去給蔣嘉月拿糖,轉身有些氣憤的走到樓梯口朝樓上喊了一句:“婉儀啊,小郭過來了。”
樓上正陪着韓少意寫作業的卓婉儀聽了,聲音裏立即染上了喜悅:“好,我就下來……”
說完沒一會,卓婉儀很快下樓了。蔣嘉月接到母親暗示的眼色,連忙放下果汁,一臉委屈的垂着腦袋。
卓婉儀才剛走下樓梯,就看到蔣嘉月一臉狼狽的抹眼淚,吓了一大跳,快步走下樓梯就過來問到:“這是怎麽了?”
蔣嘉月哽咽道:“就因為我和少意哥說話,林海天他女兒就跟我動手,把我打成這個樣子……”
卓婉儀一聽,吃驚的追問到:“到底是怎麽回事?”
郭慧君就颠倒黑白、誇大其詞的将女兒與林晚的糾紛複述了一遍:
“……你說至于嗎?年紀小小的,不好好讀書,盡想着亂七八糟的東西。還為了争風吃醋竟然跟我們小月動起手來。真的是沒有媽的女孩子就是沒有教養……”
卓婉儀聽了也很是憤慨,想到那天還在校場上見過林海天的女兒,看着乖巧漂亮,沒想到心思這麽不單純。還跟她兒子扯上,這事要是落到丈夫耳朵裏,兒子肯定又少不了一頓打。
“這事別往少意他爸面前說,他聽了,又會不分青紅皂白就先揍我們少意。”
郭慧君喝了口果汁,氣憤道:“這個我當然知道,我來呢其實就是想讓少意跟過去,給我們做個證。要讓林海天好好管教管教他的女兒,不然這樣下去遲早是害人害己。”
卓婉儀猶豫了一下,兒子正在寫作業,她不想讓這種事情影響到兒子。
不過郭慧君跟她是多年的好友,兩個人小時候還經常換裙子穿,交情不是一般。
郭慧君都跟她開口了,她也不好拒絕。
再說,看到嘉月的臉被抓成這個樣子,她也很看不過眼。覺得林海天的女兒确實太過分了,确實應該好好管教。她想了想,就說到:“行,我讓少意下來。”
說完,她朝樓上喊到:“少意,少意啊……”
喊了兩聲沒有回應,她就轉頭對月琴說到:“月琴,你去把少意叫下來。他房間的門關着聽不見。”
“哎,好的。”月琴應下來這就走上樓梯,噔噔噔的上樓了。沒一會就領着韓少意下來了。
韓少意懶洋洋的下了樓梯,看到了蔣嘉月和她母親,也沒說什麽,就直接走到冰箱面前打開冰箱。
月琴看他在翻找,估計是找橙汁,忙焦急的走過去對他耳邊低聲說到:“柳橙汁給小月喝掉了,要不我給你倒杯西瓜汁吧?”
韓少意不滿的皺起了眉頭:“不是說了我要喝橙汁嗎?”
卓婉儀連忙跑過來問到:“月琴,你不是買了柳橙嗎,怎麽還沒榨嗎?”
月琴忙不疊的解釋:“榨了啊,剛才小月要喝……”月琴翻了個白眼,很是窩火,淨給她找事!
她頓了頓才說完下半句,“……就給她了!”
卓婉儀從月琴臉上的郁悶裏猜到了可能是蔣嘉月要喝,畢竟來者是客,客人點名要喝月琴也不好拒絕。
她明白過來,看了蔣嘉月一眼,又看了一眼茶幾上只喝了一口就被丢在一邊的橙汁,心裏突然對蔣嘉月有些不喜。
郭慧君也意識到了問題,跑過來驚疑的問到:“這是怎麽了?”
卓婉儀連忙朝她擠出一個笑容說到:“沒事沒事……”
雖然有些不愉快,但也不過是一杯橙汁而已。只是因為兒子喜歡,又只有這麽一杯,她才過問的。她又不是小氣的人,不至于為了一杯橙汁去讓客人難堪。
可是她沒意見,韓少意卻有意見。月琴給他倒了杯西瓜汁,他雙手插在褲兜裏,接都懶得接,冷冷的說到:“我不喝別的!”
郭慧君看到小孩子說翻臉就翻臉,絲毫沒有顧忌,臉上很是挂不住很有些尴尬,連忙道歉:“都是我們小月不懂事。少意你別介意,回頭阿姨就給你買……”
卓婉儀也連忙摟着他哄到:“哎呀行了行了,就是一杯橙汁,別生氣了啊,馬上就讓琴媽去給你買了重新榨……”
韓少意很不喜歡母親在外人面前把他當成小孩子一樣又摟又抱,他推開母親,冷冷的坐到了沙發裏。
卓婉儀這時注意到他眼角的傷口還有點發炎,就跟上去,又将他拉到懷裏察看他的眼角,一邊給月琴使眼色。
月琴接到她的眼色,也連忙附和:“對對對,我馬上就去買……”她回房拿了錢包,這就趕快去了。
韓少意看琴媽已經去,臉色這才好了起來,不耐煩的推開母親,擡頭問她:“叫我幹嘛?”
卓婉儀看着他的眼角很是憂心,聞言才轉頭指了指蔣嘉月說到:“小月被你同學欺負你知道嗎?”
郭慧君也連忙把垂頭喪氣的蔣嘉月拉過來,和顏悅色的對他說到:“少意啊,我們小月被林海天他女兒欺負了,這件事你知道吧?”
☆、51,這教養真不行
“下次看到這樣的事,你也照顧着點小月,她跟你一起長大,你們兩個的感情不比一般人……”
母親也跟着哄着他,本來想摟着他,但是被他拒絕了,只得作罷。
又将風扇拉過來對着他吹,一邊拿了手帕給他擦汗,說到,“林海天的女兒跟你一個學校吧?你和小月以前跟她也沒有來往,怎麽就動起手來了呢?”
蔣嘉月聽他們說着,想起剛才的事,又委屈的哽咽起來,因為韓少意不管她、丢下她走了,她更覺得委屈。
挨到卓婉儀的旁邊委屈的訴苦:“就因為我和少意哥講話,林海天他女兒就打我,一路追着我打。”
卓婉儀看她挨着自己哭得這麽委屈,立即心疼的把她拉過來,又拿了帕子給她擦眼淚:“好了好了,別哭了。啧啧,怎麽把臉都抓成這樣,這得趕緊擦藥才行!”
她擔憂的說完,俯身拉開茶幾下方的抽屜,翻出一盒藥膏,這就細細的給蔣嘉月臉上抹了起來。蔣嘉月也不哭了,緊緊挨着她,一副乖巧溫馴的模樣。
她這副把她當成母親依戀的樣子,讓卓婉儀心都軟了,卓婉儀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給她上藥的動作更輕柔小心了。
蔣嘉月也跟她挨得跟近了,破涕為笑親密的摟着她的胳膊說到:“伯母您對我真好,我媽都不管我呢,從小就您疼我,我将來不嫁人了,我就跟着你……”
一句話說得兩個女人都笑了起來,卓婉儀逗趣的往她鼻尖上抹了一點藥膏,笑道:“你那麽喜歡伯母,那将來嫁給我們少意就好了啊。”
郭慧君頓時笑得合不攏嘴,故作生氣的往女兒頭上戳了一下嗔道:“個小沒良心的!”
蔣嘉月朝母親梗了梗脖子哼了一聲,引得兩個女人又笑起來。郭慧君就感嘆道:“唉,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卓婉儀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所以說我們兩家結親是最好的了,住的也近,就跟一家一樣……”
兩個女人越說越覺得好,蔣嘉月在一邊聽得也是滿懷期待,她看了看拿起游戲機在玩的韓少意,臉都漲紅了,眼睛裏亮起了光彩。
挨到他旁邊低聲說道:“少意哥,我沒說錯吧,你媽媽和我媽媽說了,我們兩個将來是要結婚的!”
韓少意面無表情的敲着游戲機,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只是從他手指敲擊的聲音變重,能感覺到他不愛聽這種話。
蔣嘉月看着他愛答不理的樣子,心裏很有點挫敗。小時候韓少意對她很好,上哪兒玩都帶着她,後來慢慢長大了,他就開始跟她疏遠起來。
有時候她稍微挨他近點,他都會嫌棄的避開,還跟她說男女有別什麽的,叫她離他遠點。
碰到跟他玩的好的朋友或同學,別人好奇的問起他們的關系、問她是不是他的女朋友的話,他就會鄭重其事的撇清說她跟他沒關系。
郭慧君和卓婉儀兩個暢想了一會兩個孩子的未來,很快想起了正事。卓婉儀轉身拿了藥膏給兒子的眼角上藥。
而郭慧君看了看女兒被抓花的臉,臉色又沉了下來,将女兒拍了拍,叫她讓開,她坐到了韓少意旁邊說到:
“少意啊,待會你跟我們去林家走一趟,給小月做個證。林海天的女兒簡直是太不像話了!你待會也不用說別的,就只管實話實說,林海天的女兒叫林晚是吧?等會我們去她家……”
韓少意一下子從游戲機裏擡起了頭,母親手裏的藥膏一下子弄到他的臉上了,但他也沒在意。
他的目光從郭慧君和蔣嘉月的臉上掃過,最終落在了母親的臉上,問到:“你們去她家幹什麽?”
卓婉儀看他語氣有些不好,愣了愣,剛要答話,郭慧君已經先開口了,說到:“當然是給我們小月讨個道理了!”
“竟然把我們小月打成這個樣子,聽說還追着我們小月打,你說這個女孩子是有多猖獗?要是不讓她爸媽好好管教管教她,她下次只怕還會欺負我們小月!”
韓少意的眼神裏透了一點譏诮:“你确定要我說實話?”
郭慧君氣憤的點頭說到:“嗯,阿姨知道你跟她是同學,也不難為你,你只要說實話,給小月做個證,別的也不用你多說什麽。”
“是啊。”卓婉儀拿了帕子給他擦拭臉頰,一邊跟着哄勸,“媽媽知道你要寫作業,本來不想影響你,不過我們也不能看着小月這麽被人欺負。是吧?”
“對啊。”郭慧君也說到,“也不耽誤你寫作業,我們快去快回,待會回來讓小月和你一起寫作業。”
說着,她帶着蔣嘉月站了起來,就表示要馬上就走。
卓婉儀也哄着他要拉他起來,韓少意卻坐着沒動,臉上閃過一抹緊張和別扭,不太樂意的問了一句:“真的要去嗎?”
“當然了。”郭慧君回過頭來言之鑿鑿的點頭。
母親也用力拉他起來:“走吧。”
韓少意這才站起來,起身時,下意識的整了整衣角,确保自己衣衫整齊,頭發也沒什麽問題,才默不吭聲的跟在幾個人的後面出了門。
幾個人出了別墅樓,走了幾步迎面碰上三個中年軍嫂。
蔣嘉月的頭發還沒梳,臉上的幾條傷痕擦過藥膏顯得更顯眼了,又見她母親郭慧君一臉怒氣。幾個軍嫂都是大吃一驚,忙追問到:“這是怎麽了?”
郭慧君一看有人追問,心裏的火氣正無處撒想找人發洩發洩,巴不得把林家女兒的刁蠻說給大家聽一聽。
當即就停下來,拉着幾個軍嫂又萬分憤慨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你說就因為我女兒念二中,不讓我女兒進一中的門,你說這個學校是她家的嗎?真當她爹有多大官吶?像話嗎?無緣無故欺負我女兒。”
“還辱罵我女兒,我說你們別不信,真的是沒媽的孩子沒教養,你們兒子将來長大娶媳婦,可千萬別娶沒有爸媽的女孩子,這教養真不行……”
她自己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也不提女兒所說的是因為韓少意争風吃醋的原因,不然卓婉儀會不高興。
☆、52,思想教育
幾個女人平時閑着沒事幹,最愛管閑事。聽她這麽一說,頓時都感到義憤填膺,都氣憤的不行。
“可不是嗎,沒媽教的女孩子就是沒教養。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嫌人家礙眼就打人啊?還有沒有王法了?這才多大點年紀啊就這麽嚣張跋扈?這不好好管教怎麽行?遲早惹出大禍來的啊……”
“就是啊,不管教好來啊,将來長大嫁到人家家裏那就是害人!禍害!我看我們也沒有事情,就跟着一起去林家問問。這個小孩子的教養一定要重視起來,養出個禍害來,害了自己不說,還害了社會!”
“走走走,我們都去,把小唐叫上,把老李家的也叫上!我們多點人去,才能叫林海天知道他女兒的惡劣!”
郭慧君喜得要笑出來,越多人去她越有底氣,不把林海天逼得當場給他女兒兩個耳光,她是不會罷休的。養出這種嚣張跋扈的女兒簡直是害人!
蔣嘉月看到這麽多人支持她,她也激動的不得了。
她驕傲的擡起了頭,想着待會林晚被這麽多人圍攻再也擡不起頭的樣子,她心裏只覺得無比痛快,只恨不得現在立刻就出現在她面前,最好是給她兩個耳光,把她打她的都還給她!
韓少意在旁邊看着郭慧君不滿足,還招呼大家去叫更多的人來撐腰,他只想冷笑。
都沒問過他實情是什麽,就在這裏颠倒黑白,他看了眼蔣嘉月,看到她滿眼倨傲得意之色,突然覺得她很讨厭,越長大就越讨人厭!
沒一會,幾個大嗓門女人就召集了十來個女人過來,本來有幾個女人不想多事的,看到卓婉儀在,大家立即都跟了過來,想着借着這個機會巴結卓婉儀跟她拉關系。
于是,本來只有四個人的隊伍一下子就壯大到了十幾二十個人。
一群人叽叽喳喳憤慨萬千的走在路上,非常的紮眼,別家的人不由紛紛側目。
還有喜歡看熱鬧的直接也跟了過來,還好奇的出口追問:
“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你不知道吧,林海天的女兒把慧君女兒給打了,你看,打成這個樣子……”
一看蔣嘉月臉上的抓傷,大家瞬間無語了。看到這麽大個隊伍,還以為出了什麽天大的事情,就為了個小孩子打架,搞這麽大個陣仗上門問罪,至于嗎?
不過,大家都愛看熱鬧,雖然覺得不是什麽大事,但看着這個陣仗不是大事待會估計也能搞出大事來。立即都興奮的跟上了。
郭慧君看追随的人越來越多,心下也越發激動,逢人都說一遍林晚的劣跡。
很快,幾乎整個家屬區全都知道了林海天的女兒嚣張跋扈打人的事。
走了十來分鐘,浩浩蕩蕩的人群總算來到了林家的門前。林家住的是套房區,不過跟蔣家的套房區又不一樣,這邊房子是新建的,房子面積大,各處都是全新的,檔次完全不是蔣家的房子能比的。
蔣嘉月被這麽一大群人簇擁着,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麽風光過。上樓梯的步伐都有些飄飄然。
她又亢奮又緊張的牽着母親一路上樓,看着林晚家住的這邊的房子這麽新這麽漂亮,想到自家的房子又破又舊,心裏的嫉恨就直往外冒。
心裏暗暗的想,林晚你給我等着!
到了門前,郭慧君帶了些氣怒連按了幾下門鈴,很快,門開了。林晚探出頭來,乍一看到面前黑壓壓的一群婦女,她吓了一跳。
卓婉儀就站在最前面,不過林晚一時沒有認出她來。
林晚只是驚訝了一瞬,随即就平靜下來,平靜的開口問道:“請問你們找誰?”
郭慧君看到她,臉色一瞬間染上了怒氣:“你是林晚吧,我們找你爸!”
林晚聽她說完,就看到了她身後的蔣嘉月和韓少意,再看看這麽黑壓壓的一群人,她皺了下眉頭。目光在郭慧君和卓婉儀的臉上掃了一眼,這才想起來卓婉儀看着有些眼熟,正是韓少意的媽媽。
難道是來為蔣嘉月讨回公道的?
看這個陣勢,都可以誇張點說是“百人大團”了。
林晚明白過來,心裏只想冷笑,她的內心已經不是十五六歲的小女孩了,面對這樣的場面沒有絲毫畏懼。
說起來也不過是女孩子間吵吵架,就為這點小破事搬了這麽大一群人沖上門來興師問罪,也真是可笑至極。有這種父母,難怪蔣嘉月會是那個素質!
郭慧君怒氣沖沖的問到:“你爸呢?”
另外有人說到:“估計她爸不在家。”
“不在家不要緊,先替她爸好好對她進行思想教育……”
“對呀,我們等她爸回來就行了,她爸五點估計會回來!”
“……”
林晚看到這麽多人七嘴八舌的嚷着,隔壁的幾家鄰居都被他們驚動了,都打開門出來追問情況。
“怎麽回事啊?發生什麽事了?吵什麽呢?”
郭慧君又憤慨起來,指着林晚說到:“林海天他女兒太沒教養了,走在路上無緣無故打我女兒,把我女兒的臉都抓花了,還說她爸了不起,要她爸把我們小月爸趕出軍區,你說這個像話嗎?”
鄰居聽得驚疑不定,平時看着林晚挺有禮貌挺乖巧,不像會無緣無故找人打架的性格。
再者,兩個小女孩吵架犯嘴,說些氣話也是正常的,至于就要集結這麽多人上門來問罪嗎?
又不是多大的事!
鄰居幾個多是年紀大的,平日裏跟林家處的也算可以。看這個情況就對郭慧君有些不滿,知道林晚爸爸不在家,怕她被人欺負,都走出來打算給林晚主持公道。
林晚料這些人也不敢動手打她,因此,她也沒有表現出什麽害怕或者委屈一類的情緒,面子上做得周到客氣,也不讓人挑錯。
她很平靜的将門打開了一些,說到:“我爸爸不在家,各位阿姨都請進來吧。”
她的平靜和禮貌讓原本因為郭慧君的控訴對她産生了極大反感的幾個女人都是一愣。
卓婉儀也非常意外,因為郭慧君的話裏已經把林晚描述成了一個嚣張跋扈惡劣的女孩,能想像到她面對這麽多人的質問、會吓哭或者暴跳大罵反駁,卻沒想到她會這樣心平氣和。
那古井一樣幽沉寧靜的眼神,讓人感覺她與郭慧君嘴裏所說的惡劣形象相去甚遠。
☆、53,颠倒黑白
幾個軍嫂都有一瞬的愣怔。
而這個時候林晚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給了蔣嘉月一個挑釁的笑容。
只是一瞬,她就做出禮貌的樣子,打開門請大家進門,從容不驚的說到:“請進吧,不用換鞋……”
她剛轉身要準備先進去,蔣嘉月突然發出一聲尖利憤怒的尖叫:“林晚,你這個賤-人,你少給我假惺惺!”
蔣嘉月看到林晚那眼挑釁,猛地推開母親,幾步蹿到了林晚面前。現在有這麽多人給她撐腰,她才不怕林晚。
她看到林晚對着她挑釁,轉頭面對長輩又做出乖乖女的模樣,她簡直要氣壞了。
“林晚,你擺出這樣一副規矩禮貌的嘴臉是想給誰看呢?”
她的手才要打落在林晚的背上,張姨已經從洗手間出來了,幾乎是幾步就沖過來将她給攔住了,氣憤的吼道:“你幹什麽打人?”
“嘉月……”卓婉儀急得就要去拉她,卻沒拉住。
蔣嘉月現在只想着報仇,只想把林晚僞裝的面具給撕碎。被張姨給攔住,用力掙開她,轉手又朝林晚臉上扇去:
“林晚,你這個賤人,你倒是裝啊!你剛才打我的時候,你剛才說要搶我的男人的時候那麽嚣張,你現在倒是嚣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