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刻傻了,傻不愣登的望着她。

她就從錢包裏掏出一百塊遞給攤主,攤主反應過來,怕有人跟他搶似的伸手就拿走了錢,裝得一本正經的緊繃着一張臉孔。

飛快找給她二十四塊,半句話都不吭,生怕自己多說一句話,到手的錢就會飛。

林晚接過找來的錢,提了水果,這就沒有任何異常的向醫院裏走進去。

旁邊還有幾個攤位有推着個小冰箱賣飲料冰淇淋的,幾個人看到這一幕都很很是同情林晚。但礙于水果攤主為人強橫,也沒有人敢多嘴。

幾個人看到水果攤主等林晚走遠,拿出一百塊查看真假,發現是真的之後,他喜得都要笑出聲來,喜不自勝的自言自語說到:

“沒想到碰到個傻子,竟然讓老子白賺七十塊錢,要是每天都來這麽兩個傻子,老子做夢都要笑醒啊……”

幾個人都禁不住直搖頭。

林晚想着自己浪費掉的七十塊錢,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讓舒宏山和水果攤主打一架,要是打不起來就浪費了。

不過,她對舒宏山的為人很是了解。他要是知道她被人宰了,肯定會借機表現。

舒宏山雖然很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但他本性上非常狂妄自大,受不得挑釁,又愛出風頭。

在逆境裏還能忍,要是過了幾天順風順水的日子,立刻就原形畢露。就是一副地痞流氓的嘴臉,這也是他都三十多歲還找不到老婆的原因。

想到他能在母親面前掩飾的這麽好,林晚也真夠佩服他的。

能鬧起來最好,鬧不起來就算了,反正父親每個月都要白給舒宏山八百塊。相較于八百,這七十塊錢也不算什麽了,能給舒宏山找點不痛快花點錢也沒關系。

其實父親的工資也沒多少,每個月要家用,要給母親,還要給洋洋買奶粉,父親的壓力也很大。

就是這個舒宏山,白用着她爸爸的血汗錢,最後還反咬她爸一口,把她爸的性命拿去賤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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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來,她都恨得不行。

進了醫院,直奔住院部。前臺的兩個護士在旁若無人的嗑瓜子唠嗑,有人上前咨詢也愛答不理。她想想還是不問了。

她來之前母親告訴過她,舒宏山住在302病房,不用說,就知道是在三樓。小鎮的醫院沒有電梯,咨詢臺旁邊就是樓梯道,林晚就邁步踏上樓梯臺階,打算直接上三樓自己找。

誰知剛走上兩級臺階,就見一個女人扶着一個滿頭是血的男人急匆匆的走過,那鮮血順着臉流下來的悲慘畫面看得林晚心髒直顫抖。

兩個人走遠,林晚都不敢回頭看。

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珍惜眼前的一切。

她想起不知道是在哪裏看過的一句話:如果你不想活了,如果你覺得自己過得很慘,那就去醫院看看。

這個世界上比你悲慘的人和事簡直數不勝數,不管是什麽原因,那都不值得你悲觀消極自怨自艾。

你自認為過不去的那些煩惱,和別人連生命都保不住相比較,根本就不算什麽。

重來一世,她不僅要珍重自己,更要珍愛家人,不會再讓他們受到傷害。

☆、92,被人給宰了

她一路上樓,看着與她擦肩而過的各色行色匆匆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屬臉上的愁容,心想,健康至關重要,她應該分出一點精力好好鍛煉身體。打打球,或者跑跑步都可以。

她這麽想着,很快就上了樓梯到了三樓,住院部不大,一個樓層只有五六個房間,她按照房間號,一下子就找到了舒宏山所在的302號病房。

舒宏山跟過去一樣,面上裝得無比親切熱情,仿佛上次對她的不滿已經忘記了。

看到林晚進來他的臉上幾乎笑出一朵花:“小晚,你怎麽過來了?你媽媽呢?”

林晚做出一副沮喪的垂着頭,緊抿着唇沒有說話。

舒宏山看到她這個樣子,臉上露出了奇怪,坐直了些問到:“這是怎麽啦?誰欺負你啦?你怎麽還買了這麽多水果?快放下吧,來來來……”

林晚看到他這麽做作也不知道他累不累,他不累,她聽着都替他累。

她心中冷笑,面上依然一臉懊喪。把水果放到舒宏山床上,委屈氣急的說到:“宏叔,你看。”

舒宏山不解的看了看她丢到他面前的水果袋子,驚疑的愣怔了一下,才解開塑料袋子,一看就發現一袋子爛水果幾乎沒有一個好的。

現在天氣本來就熱,水果也存不了多久。焉不拉幾的蘋果上全是累累的斑痕,這根本就不能吃!

“怎麽回事?怎麽這些蘋果都是爛掉的?”

林晚聽到他的聲音都覺得惡心,逼着自己演戲,想到前世他喝醉酒追着她毒打,她一下子就紅了眼睛,卻沒有說話。

如果她直接說被是攤販強賣給她的,萬一到一起對質的話,舒宏山會對她起疑。說多錯多,她就做個樣子,讓舒宏山自己去意會就行了。

舒宏山見她不肯說話,只紅着一雙眼睛。等的有些着急,把另外兩只塑料袋子也打開來看了看。這一看,他眼睛瞪大了來,吃驚的說到:“怎麽都是爛水果啊?”

他驚疑的看向林晚,看到她擡起頭腥紅的眼睛朝他看過來,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他瞬間想到了一種可能。

一定是攤販見她是個小女孩子,欺負她,把爛水果賣給她。

他下意識就問到:“這些水果花了多少錢?”

林晚正想要怎麽才能告訴他這些水果的價錢,聽到他主動問起,正是求之不得。她将頭低的更低了,嚅嗫着說到:“七十多塊錢。”

“什麽!”舒宏山的聲音忽然拔高。

旁邊兩個床的病人及家屬聽了也都驚奇的看過來,這麽點爛水果竟然要七十多塊錢,他們都跟着直咋舌。

“唉喲,這也太貴了吧?天價吶!”

“是啊,全是爛的還要這麽多錢吶,啧啧,這是被人給宰了啊……”

舒宏山也即刻就認定林晚這是被人給宰了。

他看了看林晚,林晚名義上可是他的侄女,現在林晚被人宰了,這可正是他表現的時候了。

他這時帶病去給林晚讨個公道,不僅林晚會喜歡他這個叔叔,林海天和趙慈知道他把林晚當成親侄女,也會更加感激他。

“到底怎麽回事?賣水果的人呢?是不是他逼着你買的?”他憤怒的提起水果,往床上一貫,以顯示自己的憤怒。

☆、93,把錢要回來

林晚看他有上當的趨勢,立即虛指了指醫院大門的方向:“還、還在樓下……”

說完就垂下頭,咬緊嘴唇又不說話了。

旁邊幾個病人家屬看不過去了,有個老太太插嘴說到:“是醫院門口那個賣水果的吧?那人不行,黑心。稱不準。人要是開口問一句了,那就非買不可,不然都別想走了。”

“他一定是看這小姑娘年紀小好欺負,就逼着買了這麽多爛水果。還要七十多,這真跟搶沒什麽分別了!”

舒宏山一聽更加憤怒了,馬上就從床上要起來,瞪着眼睛說到:“簡直是不像話,太過分了!小晚,別怕,叔叔帶你去找他評理去!”

林晚一聽,使勁搖頭,擺出一臉惶恐說到:“叔叔你千萬別去找他,他有水果刀。他也沒有逼我買,是我自己要買的,真的是我自己要買的……”

老太太看着林晚又是一陣咂嘴:“太黑心了,都把你們家閨女給吓成這樣了。這真的太不厚道了。要去工商局舉報他啊!還拿水果刀威脅這麽小的小姑娘,這閨女都吓壞了啊,要是我閨女,我得報警咧!”

另外床的胖女人急忙接了話頭:“你不知道啊,那水果攤在醫院有熟人,橫着呢。別的水果攤都不許在門口擺,就擺了他們一家。來醫院探望病人,總要買水果吧?就只能在他家買,他家水果貴還不止,又不新鮮。看了一眼就必須買。”

“你去告他?這麽點屁事,哪個管哦?你當沒人投訴這個事啊?投訴管什麽用?工商局的來個人随便問問,有醫院熟人給他做靠山,第二天他照樣開……”

胖女人看到舒宏山一只眼角還貼着紗布,好心的勸到:“我看你們還是吃了這個啞巴虧算了,又搞不過他,回頭給自己找一頓氣受。”

舒宏山聽得心頭冷笑,在醫院有熟人算什麽?他還怕一個賣水果的?林晚的爸爸可不是平頭百姓,別說醫院的人,就是院長,那也得低頭。

他現在出去搞那個賣水果的,是給林晚撐腰。

林海天還會不管他嗎?就為了把他打一頓的事,林海天親自去了派所,派所所長當即就拿着果籃過來給他道歉。

現在就是派所所長來了,還要看他臉色了。這小攤販在他面前能橫到哪裏去?敢招惹他,把派所所長叫過來砸了他的攤子!

“大姐,不瞞你說,我可是當過兵提過槍的人,搞不過他?我今天還就非要把錢給拿回來!不把錢要回來,我舒宏山三個字倒着寫,媽賣披的!”

“走,林晚,叔叔帶你去找他去!”

林晚可不想去現場被殃及,給舒宏山找頓氣受也是好的,她就不過去趟渾水了。

她用力掙開舒宏山,搖頭說道:“不去,算了吧宏叔,我爸爸不讓我在外面惹事,我不想讓他不高興。只是七十塊錢而已,算了。”

“你這傻孩子,這怎麽是惹事呢?你這明明是被人欺負了,就是你爸在這裏,那也只有過去找他算賬的道理,怎麽會怪你?走,叔叔今天非得給你這個錢要回來不可。太欺負人了!”

林晚躲開了他伸過來拽拉的手掌,很堅決的不肯去:“我怕,我不去!”

“沒事的,有叔叔在,你怕什麽?走啊!”

“……”

☆、94,幹什麽打人?

旁邊的老太太看不過去了,說到:“這閨女是吓壞了吶,你沒聽見她剛才說,那攤販拿水果刀吓唬她嗎?她不願意去就算了啊,你拿着這個水果去找他對質,旁邊那麽多人,總有人看見,是他的東西,他還能賴賬?”

舒宏山一聽,覺得有道理,他一心急着表現,看到林晚死都不願意去,他便道:“行,那你留在這裏,叔叔去找他!”

說完他就迫不及待的出了病房走了。

林晚看他健步如飛的背影,心裏松了口氣,不枉她忍着惡心跟他廢那麽多話。

最好是跟攤販打起來,讓他再多住幾天醫院。反正爸爸要給錢給他,把錢給他逍遙快活,不如拿來給他住院用。

那個攤販也不是什麽好人,仗着自己有關系就吭來往的顧客,受點教訓也是應該的。

這麽想着,她心裏沒有絲毫負擔。将飯盒拿出來,蓋子都掀開,一一在桌上擺放好。讓他白吃媽媽做的飯,等他回來,這些飯就冷掉了,讓他吃冷飯去!

老太太看到她把飯擺出來,還笑着誇獎她:“小姑娘可真懂事,那是你叔叔呀?”

舒宏山能上當,多虧了這個老太太在旁邊插嘴,林晚給了她一個善意的笑容,和和氣氣的回了她的話。

老太太一看就是個話匣子,又問起了舒宏山眼睛是怎麽回事等等,林晚跟她客套了幾句,說到:“大娘,我去看看我叔叔,我不放心他……”

從窗戶看,水果攤前面已經圍了一圈人,很顯然是已經起了沖突,老太太連忙說:“去吧去吧。”

林晚這就離開病房,出了住院部,直奔醫院大門。她不想趟渾水,所以打算先走。

這邊,舒宏山上來就把水果全都掼到了賣水果的小攤販的頭上,小攤販正叫了外賣在美滋滋的吃着,忽然被人砸一臉水果,這些水果雖然爛了,砸在頭上還是很痛的,他當即就怒了,把飯盒往地下一扔,跳起來指着舒宏山就罵:

“媽個賣批,你幹什麽打人?!老子惹你了?”

舒宏山挽起病服袖子,他最不怕的就是跟人動手。因為當過兵,他的體格比大部分都強悍。一般跟人動手,都是他把人打得跟孫子似的倒在地上起不來。他最享受的就是打得別人無力招架的感覺了。

“你自己看看,剛才我侄女在你這裏買了這麽一大袋子爛水果,你竟然訛了她七十塊錢,我告訴你,你今天不把這個錢拿回來,老子就砸了你的水果攤子!”

水果攤販一聽,就知道是剛才小姑娘的家長來了。頓時就心虛了,還以為天上掉餡餅,白叫他賺七十塊錢。沒想到錢還沒捂熱,人就找來了。

他氣得直咬牙,心裏掂量着這事不能這麽爽快就承認。怎麽也得拖拖,這男人看着不好惹,錢可以還回去。但是要是馬上就承認那不就是他沒道理了嗎?

他做出一副回憶了一下的樣子,突然恍悟,立即反駁到:“你是說那個小姑娘啊?你這樣我可不開心了,這些爛水果是那小姑娘自己要買的,是她說沒錢買,只要買便宜的。我可沒有強迫她買,現在你們拿着爛水果來說事,這是存心來找事怎麽的?”

☆、95,厮打

他說着,從攤位後面走出來,走到旁邊賣冰棒的攤位,拉起賣冰棒的小哥說到:“你給做個證,剛才那個小姑娘是不是她自己要買爛水果的?”

賣冰棒的小哥對他很是看不過眼,雖然不想給自己招事,但也絕對不會給他作證的。

他連忙用力擺擺手:“我沒看見,我剛才不在,我什麽都沒看見……”

攤販懵了一下,沒想到這些人平時在一起聊天也給他笑臉,現在有事居然就當沒看見。

他氣得不輕,立即又走到旁邊賣零食的小推車前面,剛要開口,賣零食的女人突然拿起草紙,捂着肚子這就飛快跑了。

舒宏山一看大家都不肯給攤販作證,認定了百分百是這個攤販想抵賴,大家看不過眼,不想給他作證。

沒理還敢給他嚣張?

他幾步走到攤販面前就揪住了他的領子:“你還想賴賬?!我侄女要是沒錢,能給你七十塊錢買這些爛水果?說混話不打草稿!”

“你今天不把錢給我拿回來,我就掀了你的攤子!快點,把錢拿回來!”

攤販平日裏也是耀武揚威慣了,本想拖他一拖再給他,現在看到他這麽橫,他也火冒三丈。

看他眼角貼着紗布,一個病號也敢來和他較勁。當他是泥捏的呢?

“嗎的,老子都說了是你侄女自己要買爛水果的,你現在把水果給我搞一地,還想要老子把錢還回去?你他媽給老子把水果撿起來,這錢老子就給你了,不撿起來,要錢沒門!”

舒宏山一聽他敢威脅他,他哪裏肯受這個窩囊氣?

欺負了人還有理了?

他擡起拳頭就打到攤販臉上:“嗎的,不還錢老子就打死你!”

“哎喲……”攤販被打中鼻梁,痛得眼前一黑,随即就感到鼻子裏熱氣往外一湧,他擡手一抹鼻子,擦,流血了!

“嗎的!敢打老子?!老子弄你個三級殘廢!”

他尖聲罵完,反手就是一拳頭朝舒宏山的眼睛上打過去。舒宏山雖然只有一只眼睛好使,但是他到底是練過的,只一偏頭就躲過了這眼睛上的一拳,但眼睛躲過,肩膀上挨了一拳,他心裏的火氣瞬間蹿高三丈。

“老子今天不打的你作狗叫,老子舒宏山三個字倒過來寫!”

他揪住攤販的頭發,跟他厮打在一起。

旁邊幾個攤子的人都驚恐興奮的跑過來看熱鬧,嘴裏在勸着別打了,卻沒有一個人去拉架。

大家都很讨厭水果攤販平日裏坑人的嘴臉。

兩個人很快扭打在地上,引得醫院裏的人都跑出來看熱鬧,很快周遭就圍了一大圈人。

林晚擠到人群裏,看到舒宏山将水果攤販按在地上,兩個人正打的不可開交。

舒宏山雖然占了上風,但他也沒有落着好,攤販一看就是個打架有經驗的,專挑着舒宏山的傷眼痛處打。

舒宏山的眼角流了血,林晚心裏暗暗祈禱,最好讓他眼睛被打瞎,這樣他就沒辦法再出來禍害人了。

她在一邊冷眼旁觀着。

很快有人報了警,派所的人當即就趕了過來。

☆、96,先告他一惡狀

警看舒宏山才沒消停兩天,又跟人打架鬥毆,簡直被氣得不輕。二話不說,将兩個人都帶走了。

舒宏山這個時候慌了,想找林晚趕緊去找她媽來,可是人群裏哪有林晚的身影?不甘的被警帶走了。

林晚看着警車揚長而去,很是開心,真是不枉此行。

她回了家,也沒有跟母親說,一直過了兩個多小時,派出所打電話來,母親得知舒宏山打架又進了派出所,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林晚趁舒宏山還沒在她媽媽面前賣好,先告了舒宏山一惡狀:

“宏叔真是的,我都說那個小商販沒訛我,他偏偏要去找人家打架。還滿醫院炫耀我爸的身份,跟人打包票說,就算他打架進局子,我爸一句話就能保他出來。”

“我原本還當他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真去找人打架了。現在又鬧進派所,該不會給我爸惹麻煩吧?”

趙慈脾氣再好,也忍不住要發火了。

聽到林晚說舒宏山四處炫招搖,就更火大了。

上次丈夫就為了他動用關系,本來就是風聲緊的時候,很容易落人把柄。

這才消停兩天,他竟然又給丈夫招事,竟然還四處炫耀。

林晚看母親變了臉色,鎖着眉頭嘆息道:“宏叔再這樣,我爸的前程肯定會栽在他手裏。”

“我舅我姑他們誰往外炫耀過我爸的身份?宏叔不僅用我爸的身份開賭場,還用我爸的名義四處惹事打架。”

“如今,你和爸爸對他的感激,已經成為他所欲為的資本了。”

“都說父母什麽樣子,孩子就有樣學樣。讓洋洋跟着他受教養,洋洋将來若也整天賭博打架,可怎麽得了……”

趙慈聽得心頭一顫,他們從前只想着必須要同時保得兒子和丈夫的前程,卻沒想過兒子的教養問題。

此時聽林晚這一說,趙慈忽然發現,他們關注的方向好像有問題。

她越想就越愁。

孩子生出來,若是沒有教養好,長成了社會敗類,那還不如不生。她對舒宏山的感激,慢慢的瓦解了。

她自認對舒家掏心掏肺,可是舒宏山只知道借着丈夫的身份整日裏賭博玩樂,不幹正事。

別說給洋洋換尿布,就是泡奶都沒有過一回。

想到這些,她對舒宏山越發沒有好感了,只要想到兒子将來跟着舒宏山,她就不放心。

她憂心忡忡的看了女兒一眼,心裏一陣柔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林晚的頭發,第一次打從心底裏覺得女兒長大了,而且比他們拎得清。

“我知道了,我先去趟派所。”雖然心裏頭已經對舒宏山有了很大的想法,不過,她還是得去走個過場。

她叮囑了林晚幾句,這就走了。

林晚看到母親不緊不慢的背影,心裏舒服多了。她已經先告狀了,要是舒宏山再在母親面前賣好,或者是把打架的根由推到她的頭上,那就只會讓母親更加反感他。

林晚心情愉快極了。

想到舒宏山眼角都被打破了,又被帶到派出所那麽久,天氣這麽熱,如果他眼睛發炎瞎掉了才好!

她這麽暗搓搓的想着,看家裏沒菜了,幹脆去幫母親買菜,免得母親待會那麽晚回來,還得去買菜。

只是,等她買菜回來。才一進門,就被錢紅梅給攔住了。

☆、97,無事獻殷勤

錢紅梅自上次被舒宏山撩了兩句,就一直心癢難耐,現在看到趙慈回來了,把舒宏山勾到手上的念頭就更強烈了。

她上下打量林晚說到:“你不就是趙慈的大女兒嗎?”

林晚看着她的臉,想起來她叫錢紅梅,似乎對她有成見。自以為自己戴條粗金鏈子就是了不起的有錢人。态度很惡劣。

林晚不知道她有什麽事,也不想跟她多費唇舌,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她的碰觸,冷聲問到:“你有事?”

錢紅梅看到她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态度,扁了扁嘴,将原本要抓她的手收了回去,不高興的說到:

“你媽去哪兒啦?把你舒姥娘丢在家裏不管,她剛才在裏頭叫了半天,連水也沒得喝,還是我去幫着倒的呢。”

“真的是,都什麽人吶,婆婆病倒在床,都不伺候的,有沒有良心啊這是……”

林晚看了她一眼,也不跟這種故意找茬的人客氣:“大媽,這是我們家的事。麻煩讓路。”

錢紅梅一聽林晚居然叫她大媽,她肺都氣炸了,她最讨厭別人說她老了。

她朝前走兩步,用胖胖的身體将林晚整個人都壓在她的陰影裏,有些惱怒的說到:

“你叫誰大媽,做媽的不孝,做女兒的沒教養。上梁不正下梁歪,合該你們全家叫人戳脊梁骨!”

林晚看她竟然來勁了,她往裏走的腳步就停了下來。

這人對她如此不客氣,她自然也不會慣着她,她淡淡道:“既然你覺得我稱呼你大媽沒教養,那我稱呼你老女人,是不是比較有教養?”

“你!”錢紅梅氣得渾身一顫,拿手指着林晚,“你再叫我老女人試試!”

她才說完,旁邊幾個打牌的男人哄笑起來:“錢紅梅,這小姑娘也沒說錯啊,你本來就老啊,還不讓人說!”

“就是啊,你跑人家家裏來欺負人家家裏的小孩子,虧你嗓門還能叫這麽大!”

另一桌打牌的幾個女人平時就跟錢紅梅不對付,也跟着說風涼話。

錢紅梅氣得不輕,丢下林晚就跑幾個女人面前,指着說話的那個女人說到:

“琳芬,你這是什麽話?你針對我啊?我怎麽欺負人家小孩子了?你沒看到她沒教養,我好心照顧她姥娘,她還對我這個态度,我說她兩句怎麽了?”

林晚冷笑了一下,接口說到:“你和我姥娘都是鄉裏鄉鄰的,幫忙照顧一下,那是你應該做的事。難不成你還想我感謝你嗎?”

錢紅梅險些被她這句話氣得把高血壓給發作了,幾步又搶回來指着林晚,拔高聲音說到:

“你說什麽?鄉裏鄉鄰就合該給你們家姥娘端茶倒水了?”

林晚扯了扯唇角:“既然你覺得這事不應該,為什麽你還往上湊?你無事獻什麽殷勤?我們家的事輪到你指手畫腳評頭論足了嗎?”

錢紅梅一下子被她這話給堵啞了,瞪大眼睛氣怒的瞪着她反駁不上來。氣得臉色紅漲,指着林晚一個勁的重複:“你、你……沒教養!不像話!”

大家看到她在一個小女孩手裏吃了癟,都跟着哄笑起來。

☆、98,沒事找事

她只覺得自己的臉都丢光了,恨不得上來給林晚兩個耳光。可是看到林晚冰冷的眼神和渾身自帶一股高高在上的城裏人的氣場,她又不敢動手。

“你、你……你給我等着,我回頭告訴你媽!讓你媽……”

林晚冷笑了下:“不用告訴我媽,我媽肯定聽我的,不會聽你這個外人的。你要明白,說話不中聽跟教養沒關系。對你這種沒事找事、上人家家裏說三道四人的人,誰都不會對你客氣。”

“以後到別人家裏,勸你不要說主人的不是。你喝的茶,坐的凳子,踩的地,那都是主人家裏的。說幾句不中聽的話,那還是對你客氣了。要是換了別人,早就趕你出門了!”

錢紅梅簡直被她的話給氣炸了,可是她卻找不到話反駁,只氣得嘴唇直抖:

“好你個牙尖嘴利的丫頭片子,我就看你長大有沒有男人敢要!”

“有沒有男人要,那都不關你的事!你管好你自己。”

林晚不想再和她吵,說完就掀開簾子要進去,錢紅梅卻別她氣到了,快走幾步沖她的背影罵道:

“我呸,誰愛管你家的破事。還不是你姥娘說你媽懶,說你媽不孝。說你媽去玩不管她,連水也不給她喝。我好心給你姥娘倒水我還做錯了還?一家子不是東西!”

林晚聽到這話,心裏頓時一陣火大。

她回頭看向錢紅梅。

錢紅梅不甘示弱的朝她昂了昂頭,臉上仿佛在說“我怕你啊!”

林晚不想再跟她多費口水,只是有些被舒母給氣到了。

她母親這些天忙得腳不沾地,伺候完了舒母伺候舒宏山。這個舒母竟敢在外人面前說她母親的不好?

錢紅梅這句話還真沒說錯,這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

她一陣氣惱,快步走進庭院裏,才走進去,就聽見舒母的聲音在叫嚷:“小晚啊,是小晚回來了嗎?發生什麽事了外面在吵什麽?”

林晚聽到她的聲音,簡直要被她氣笑了。

舒母最可氣的地方就是,她明明做錯了事,她還不覺得。

性格雖然懦弱,可是跟人說起閑話來,那都是不帶腦子,什麽話都說。

她又想到父親被她兒子出賣的事,越發覺得是舒母大嘴巴,把她母親和舒宏山不同房的事情說出去,才引來了父親的政敵。

要不然他們平白無故怎麽會知道母親和舒宏山有問題?然後想到要找舒宏山來害她父親?

最可氣的是,這麽忙這麽亂的時候,她還躺在床上裝病,完全拎不清。

跟她兒子一樣,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別人對她好一點,她就開始蹬鼻子上臉。

蹬鼻子上臉就算了,別人伺候她,她沒有感激,還在背後說人閑話!

林晚幾步走到舒母的房間門外,房間的門沒有關,只是虛掩着。走進去就看到床尾擺了兩個風扇,呼呼的對着躺在床上的舒母吹着。

一定是母親臨走前把風扇給她搬過來的,母親心裏把舒家的人都當成一家人。

可是舒家的人卻一個個都不知好歹。

☆、99,消停些

舒母看到她進來,臉上露出一臉愉快的笑容說到:

“小晚啊,你回來啦?你媽呢?哎喲,我這個手啊痛死了,腳也痛,渾身都痛,都起不了床。小晚,你去給姥娘買瓶汽水行嗎?這兩天,你媽媽每天都給我買汽水,我這一天不喝,就感覺好像要中暑……”

林晚本來不想說她的,畢竟她年紀這麽大了。

可是聽到她還要指使她去買汽水,她冷冷的就說到:“我媽去看你兒子了,你消停些。”

“你要是真起不了床,那就好好躺着。要是精力過剩,就起來照看你家的棋牌室!”

“你們棋牌室賺的錢,跟我媽沒有半毛錢關系,這些天卻都是我媽在打理。”

“我媽這麽辛苦照料你,給你做飯、端茶倒水,你竟然在外人面前說她不好。”

“我媽是哪裏對不起你和你兒子了?你下次再在外面說我媽閑話,我立馬讓我媽跟你兒子離婚!讓你去找個稱心如意的兒媳!”

舒母愕然瞪大了眼睛,仿佛沒料到林晚會說這樣難聽的話。

她過了好半刻才反應過來,非常委屈的辯解到:“小晚,你這是什麽話,我什麽時候說你媽閑話了。我現在病着,起不了床,我我……”

“我不就是讓你給我買瓶汽水嗎?你要是不買就算了,這樣指着我這麽一大把年紀的人罵,我這我這……”

她說着說完就抹起眼淚哭了起來,她越哭還越大聲。

一看她就是想把外面的人給引進來給她評理。

這個段位見長,根本不可能是老實愚鈍的舒母能想到的,也不知道是受了哪位高人的指點。

林晚想到剛才找事的錢紅梅,心裏想冷笑。十有八九是錢紅梅教她玩的花招。

可是這點段數,那跟程母簡直比的資格都沒有。在她面前玩這個,給她塞牙縫都不夠。

她可跟程母鬥了多年。雖然她總在忍辱負重,那也是因為她心裏顧忌程風的感受,才忍着。

前世她都已經忍夠了,現在她可不會再忍了。

“舒姥娘,你別哭了,我馬上去給你買汽水。”

舒母一聽,哭音一滞,臉上不由自主浮上了得意。

林晚說完就走到房間的抽屜桌前面,蹲下來從第一個抽屜拉開就開始翻找。一邊說:“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你兒子剛才又在醫院和人打架,已經被帶去派所了。我回來是你兒子讓我拿錢去給他交罰款。你存的錢不少吧,我正好拿去給你兒子交罰款,順便給你買汽水。”

舒母看到她在她抽屜裏亂翻,臉上的得意霎時變成了驚恐,她平時就愛借着買菜什麽的藏點私房錢,平時沒人進她房間,兒子沒空搭理她;

趙慈很尊重她,不會進她房間亂搜。所以,她的私房錢藏的到處都是。

聽到林晚要拿她的錢去交罰款、買汽水,簡直跟要她的命一樣。她差點就犯高血壓了,眼看林晚從第二層的抽屜裏搜出了一個小本子,她頓時急了。

那裏面可是有一張大錢,絕對不能讓林晚搜走。

☆、100,教訓

她再也顧不得什麽,從床上跳起來,幾步撲過來就從林晚手裏搶走了小本子,又慌又氣的說到:

“小晚,家裏的錢都是你宏叔管着,我哪裏有錢啊?你怎麽能在我房間亂搜呢?”

林晚見她這麽沉不住氣,一下子就忘了裝病,她也不再搜了,站起來,冷笑着上下打量舒母。

舒母搶回了夾着錢的小本子,緊緊攥在懷裏,戒備的看着林晚。

察覺到林晚眼裏帶着冷意與諷刺的打量,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裝病的事露餡了,頓時羞得老臉一紅。

渾身的戒備都垮了下來,有些手足無措的捏着小本子,很蹩腳的拿手扶住頭,顫顫巍巍想坐下來。

林晚輕輕擡腳,擋在了床邊,她沒能坐下去。

她驚慌失措的看着林晚又是一陣羞愧,垂下頭支支吾吾道:“我……我真不舒服,我我……”

林晚看着她,淡淡的問到:“你不是說膝蓋痛的下不來床嗎?跑的這麽快,像是走不了路嗎?”

舒母頭壓的更低了,老臉更紅了,支吾着說不出話來。

林晚也不想慣她,繼續慣着她,只會讓她更加蹬鼻子上臉,最後家裏所有事情都要落到她母親頭上。

她的目光依然直直盯着舒母,看得舒母不敢擡頭,她才慢慢的說到:

“舒姥娘,你兒子在醫院待這麽多天,你去看過他一次嗎?你的孫子,還剛剛斷奶,就被丢到外婆家沒人管。你過問了嗎?”

“上次醫生就說你沒什麽大問題,你現在回家養幾天反而養出病來了?”

“你知不知道每天住院費就要好幾十塊?你就算不心疼錢,也應該心疼你兒子吧?”

“在這樣的時候,你不給兒子分擔,反而躺在床上裝病……”

舒母聽到這裏,急忙反駁:“我、我沒有裝病……”

她老實巴交慣了,一撒謊就眼睛直眨,雙手無意識的絞成麻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看就知道她在狡辯。

林晚也懶得戳穿她,繼續說道:

“你兒子今天又跟人打架,我媽去給他擦屁股。家裏一大堆事情,你都不做,還悠哉悠哉躺在床上享福。你這樣子做母親,難道沒有一點慚愧之心?”

舒母聽了林晚的教訓,這才慌的要哭。再也不裝病了,手足無措的就要出門去:“我我……我去看看我兒子……”

林晚看她說風就是雨的,立即叫道:“站着!”

舒母一聽,立即站定了,回過頭自慚形穢的看着她,眼裏又帶上了畏懼,細聲細氣的說到:“怎麽了……”

林晚走到她面前說到:“我媽在,不用你過去。你在家裏看着家,看着棋牌室的生意,收收錢,看地髒了給掃掃,沒水了就燒壺水。如果覺得身體沒問題,就把晚飯給做了。”

“我媽肯定要很晚才回來,醫院的飯菜你兒子又不樂意吃。她回來再做飯,那就晚了。你做好飯,她回來剛好給你兒子送去。”

舒母看着林晚冷冷淡淡的神色,心裏有些發怵,拘謹的搓着手半分不敢吭氣了:“好好,我都曉得了。”

☆、101,偏愛

林晚看了她一會,又說到:“以後別在外人面前說我媽的不是,我媽沒有哪一點對不起你們家。你吃的喝的那些錢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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