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邊看他們幾個扭的扭鬧得鬧。
劉平川和趙應幾個為了給韓少意點歌,還争論了一番,引發了一輪石頭剪刀布的切磋,最後終于切了歌。
屏幕亮起來的時候“真的愛你”幾個字漸變着出現在屏幕上。恰巧這時韓少意朝她看過來,她莫名的心中一悸。
前奏響起,韓少意跟着唱了起來。
第一次知道他的嗓音、唱歌那麽好聽,聽得她簡直心率失常。
她咬着吸管,眼睛緊盯着他。
他站在背光處,暗淡的光線,在他的臉上勾勒了幾筆簡單的輪廓。
微蹙的眉頭、高挺的鼻梁,跟最初那副看到她就炸毛的那副幼稚的樣子比,已經沉穩不少。
盡管他的臉在黑暗中看不分明,可是林晚還是感覺到了他在看她。原本對他很自然的注目,因為他的回視,變得不自在起來。
她幹脆低下頭、不再看他,喝着涼汽水給自己的心髒降溫。
很快他一首歌唱完,贏得全場的喝彩。
劉平川幾個臭屁的一片奉承,韓少意卻不搭理他們,忽然對着麥克風朝她的方向低聲問到:“林晚,好聽嗎?”
林晚耳朵裏轟了一下。
他這一露骨的舉動,引得大家尖叫。劉平川還吹起了口哨,嫌熱鬧不夠大的歡叫:“林晚林晚……”
只是韓少意才起了個頭,等大家被挑起了情緒,他卻轉身點了下一首歌,終結了這個熱鬧。
大家夥滿胸高漲的熱情無處發洩,灑下一片不滿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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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因為那句詢問,半天腦子還有點發熱。
韓少意唱的第二首歌曲,在他唱到高g潮部分的時候,驚豔的歌聲引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林晚的心髒忽然一陣震顫,她驚覺前世在她被小混混侮辱的那個晚上,許多人聚在迪廳裏唱歌,那時她心裏很亂,沒有心思唱歌,也沒有心思聽人唱歌,第一次因為心頭難以撫平的落差,放縱自己品嘗烈酒。
而那晚,唯一引起她注意的就是有個人唱了這首歌,驚豔的歌聲引爆全場。她擡起頭時,只看到昏暗的燈光下一個模糊的人影。
她看着眼前的韓少意,仿佛與記憶裏那個驚豔的人影重疊。她的心頭掀起了一片波瀾。
這聲音同記憶裏的那個聲音如出一轍。
難道前世那天晚上,是韓少意?
☆、280,前世,是你嗎?
那晚的事情被這熟悉的歌聲勾起,清晰的在腦海裏放映。
她想起那晚她喝得大醉,神智不清的找了個角落就睡了過去。後來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吻自己,她驚醒過來。
黑暗的光線中,身上壓着的人、跟她一樣滿是酒氣。
她看不清他的臉,只記得他幽暗中火光一般滾燙的眸光。
他不理會她的抗拒,強勢的占有着她,混亂的說了很多話。
那時候她的心裏只有驚恐,身體的疼痛和心裏的恐懼,讓她除了抵死反抗根本不想聽他說什麽。
此刻,昏暗的包廂裏。同樣的場景,她的耳邊忽然浮現那時回旋在耳邊跟她一樣痛苦的聲音。
“我不想弄疼你的,你不要掙紮好嗎,我不知道除了占有你我還能怎麽辦……我就要走了……你是我的,你要等我……”
他反反複複的就只知道傾訴着,然後重複的呢喃着我喜歡你……
埋藏在記憶深處的畫面,忽然蘇醒,卻與原本設想的不堪回首的場面有了出入。
林晚的心湖陷入了一片混亂的震蕩。
那個晚上是她人生的噩夢,她刻意的去遺忘,她不願意再想起任何的細節。
曾經她痛恨無比的聲音,重新回放在耳邊,不知道是換了心境還是怎麽,她竟然在裏面聽出了痛苦到極致的絕望。
她有些發懵。
不知道是記憶裏哪裏出了錯,曾經在這場羞辱裏她只領會到惡意,現在竟然聽出了愛意。
她正失神的時候,耳邊忽然爆發一片笑鬧,她尚未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一個人影重重的朝她壓過來,她措手不及就被來人撲倒、摔在了沙發裏。
她驚回神來,尚不及看清壓住她的是誰,先被一股熟悉的氣息刺激的神經一顫。
他的氣息,混着烈酒,像極了前世那晚壓在她身上的惡魔。
“韓少意……”
她發出的聲音顫抖的自己都聽不清。
韓少意被人推得撞在她的身上,回過神來怕碰着了她,立即撐起了身子。
林晚擡起眼睛,就對上他昏暗中發光的臉龐。
他的衣襟上被劉平川幾個人嬉鬧時不小心灑上了酒,這熟悉的氣息讓她的神經一陣陣的抽緊。
韓少意聽到了她細微而淩亂的呼喚,原本要起身的動作不由自主停滞下來,呼吸也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只是與她對視着。
可是即使他屏住了呼吸,林晚仍感受到了他急促的氣息。
她的手就趴在他的胸口上,能感覺到他的咚咚咚的心跳。
他側躺在沙發裏,一動也不敢動,仿佛怕驚醒了什麽。
這樣隐忍的呼吸聲,卻再次讓林晚産生了錯覺,仿佛回到了前世那個晚上,男孩子的汗水不斷滴落,滴在她的眼睫上,混合着她的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
刻骨銘心的絕望席卷了她的心神,她忘了其他。只是有些顫抖的、夢呓般的問到:
“韓少意,是你嗎?前世……是你嗎?”
韓少意聽不懂她在說什麽,她脆弱的模樣攫住了他的心神。
感覺到她渾身在戰栗,他也有些戰栗。他失神的伸出手,朝她的臉頰撫去。
☆、281,親一個
“沒事吧,對不起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別廢話啊,趕快拉他起來!”
“林晚你沒事吧……都怨你,好端端的推韓少意幹什麽,林晚撞到頭了……”
旁邊的人的聲音無比嘈雜,韓少意感覺到身後有雙手拉住了他,他的手在即将碰觸到林晚的面頰時,被人拉開了。
林晚也很快被季岚扶了起來,她給林晚揉着後腦勺,一邊埋怨劉平川:
“你看你把林晚撞壞了!”
劉平川吓得雙手合十一個勁朝林晚拜着道歉:
“對不起林晚我這不是鬧着玩嗎,你說話呀,你別不說話,你真生氣了?你怎麽才能消氣,要不你推我一下?”
韓少意看着林晚,臉上失去了血色:“她撞到頭了,我帶她去醫院!”
他說着要上來背林晚,林晚回複心神,擡手推開他,看了眼大家喘息着說到:“我沒事。”
大家愣了一下,觀察了她兩眼,看她精神狀态都是正常的,這才都松了口氣。
劉平川拍着胸脯說到:“那怎麽不說話,吓死哥了,哥還以為你……”
他沒說完,撞到韓少意的眼神,他滞了兩秒,立即改掉了油腔滑調的口吻:“我還以為你真撞壞了呢……”
陳孝北笑着打圓場:“沒事就好……”
又寬慰了幾句,看她狀态不是特別好,就想早點吃蛋糕散場。于是召集大家都圍着桌子坐下來,給季岚切蛋糕。
林晚的思緒有些混亂,沒什麽心思跟大家玩樂,總是忍不住去看韓少意。
總覺得剛才他給她的錯覺,讓她感覺他就是前世那個侮辱她的小混混。
大家唱了生日歌,陳孝北抓着季岚的手兩人切了第一刀,在大家的歡呼中,陳孝北深情的把第一塊蛋糕送到了季岚的手裏。
“媳婦,生日快樂!”
劉平川這時從兩個人之間擠進來,意有所指的指了指蛋糕上面“18”的數字,擠眉弄眼的說到:
“18了,成年了。什麽少兒不宜的事情都可以做了哦。今晚不如先在大家面前親一個,讓我們長長眼?”
他的提議立即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大家的情緒前所未有的激昂,異口同聲的歡呼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來的人不少,齊齊的歡聲浪潮幾乎要掀翻屋頂。
季岚含羞的想躲,劉平川幾個很不厚道的把她堵住了不讓她走。
陳孝北倒是落落大方,看大家逼的急,親昵的将季岚攬進了懷裏,詢問她的意思:“我吻了?”
“噗……”
大家全都大笑起來,男孩子跟着起哄:“直接親啊,還問這些屁話幹什麽,是不是個男人啊!”
陳孝北笑了一下,真的低頭親住了季岚。
“啊……”包廂裏爆發一片驚叫。
身邊的人影錯動,歡聲如潮。
林晚轉頭看向距離她不遠的韓少意,他雙手随意的插在褲兜裏,眼睛含着淡笑,看着人群中心的陳孝北和季岚。
像是察覺到了她的注視,他忽然偏過頭來看她。
林晚忙移開視線,心想可能是自己腦子混亂了,才會産生這樣的錯覺,以為他是前世那個侮辱傷害她的人。
☆、282,想哄她高興
可是,盡管理智讓自己不要胡亂下定論,可是看着他,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
那段不美好的記憶,也是她前世的禍不單行中的一樁。
即便此刻她記起那個人曾對她存着愛意,她也不想去原諒他。
她渾渾噩噩的跟着大家鼓掌,臉上忽然一涼。她驚得回過神來,就看到劉平川手裏還殘留着奶油,舉着雙掌對着她哈哈大笑。
“哈哈,林晚你的反應也太遲鈍了吧,我都提醒你了,你還不知道躲開!”
林晚伸手摸了下臉,手掌抹下一大塊奶油。
“你找死?”韓少意擠過來,朝他腿窩踹了兩腳,劉平川雙膝一軟險些跪倒,幸虧及時扶住了趙應。
他瘸着腿都快要跳起來,不滿的哀嚎到:“靠,你要不要這麽用勁啊,老子的腿被你踹斷了……”
韓少意接過趙應雙手捧上來的紙巾,大力抽出幾張,涼飕飕的眼神劃在劉平川的臉上。
劉平川感覺到他的怒火,縮了縮脖子,立刻轉怒為笑:“哥我錯了我錯了……”
“擦一擦。”韓少意沒搭理他,轉頭把紙巾遞給林晚。
林晚接過紙巾,往臉上擦拭。
趙應替韓少意去揍劉平川,兩個人打鬧着跑開了。
角落裏就剩下林晚和韓少意。
周遭都是熱鬧的笑聲,唯獨兩個人的角落裏安靜的有些窒息。
韓少意的目光盯着她心不在焉的動作。
感覺到她的沉默和不走心,他終于忍不住伸手奪走了紙巾,替她擦拭起來。
只是他的手才落到她的臉上,林晚就猛地退後兩步。
韓少意懸在半空的手僵住了,怔怔的看着她。她的閃躲讓他眼裏閃過了一點打擊。
他注意到她看着陳孝北的方向,他順着她的視線看向被包圍在人群中間的陳孝北和季岚兩個人,兩個人擁抱在一起,那麽甜蜜。
他猜測着林晚忽然不高興的原因,許多念頭在腦子裏盤旋,他甚至荒唐的想着她該不會是喜歡陳孝北吧?
心裏湧起一陣無法抒解的尖銳。
只是他也沒有将心底的情緒表現在臉上,一如既往的保持平靜,不洩露自己眼裏的熱切。壓着嗓音問了一句:
“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林晚默然的搖了搖頭,不想與他多說:“我去吃塊蛋糕。”
她已經感覺到,她的情緒影響了大家。她不想好好的生日會因為自己的情緒破壞,将往事壓回心底,重新露出笑臉。
走到陳孝北和季岚的面前,笑着沖陳孝北說道:“剛才我沒唱生日歌啊,現在我單獨給你媳婦獻唱一首,祝你倆白頭到老。”
劉平川還有點擔心她,所以才往她臉上塗蛋糕,想哄她高興。
現在看到她笑了,還主動提出唱歌,劉平川開心的不得了,立即狗腿的把麥克風拿過來雙手捧給她。
林晚就在熱烈的氣氛下唱了首生日歌。
歡快的曲子唱完,往事帶來的陰霾也被驅散。她重新恢複了歡脫。跟大家笑鬧聊天。
一行人玩的差不多才散場。韓少意把大家各自送回家,最後車裏只剩林晚和他兩個。
☆、283,買藥備着
因為林晚刻意的疏遠,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車裏安靜的令人窒息。
“我是不是碰着你那裏了?”
車速漸漸放慢,韓少意看着路面,慢慢的開口問她。
林晚側過頭看了他一眼。
月輝勾勒着他挺拔的鼻梁,他望着前方的瞳孔沉得似水。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了掩飾不住的低落。
他養尊處優,走到哪裏都是被人捧慣了,很少能體驗到低落的情緒。
扪心自問,他對她好的真的沒話說。
現在,因為一己猜測而給他臉色看,怎麽看都是忘恩負義。
她扯了扯唇角,輕松的笑了笑:“……沒有。”
不過,不管他是不是前世那個傷害她的人,她都不想回應他的好意。
她現在不想早戀,所以只能跟他保持距離。
第二天,林晚早起跟張姨去了市場。購置了許多種子,以及薄荷、迷疊香等幼苗。打包好,她就直接返回外婆家。
張姨把她送到車站的時候,說今天的天氣悶熱的反常,可能要下暴雨。
果然不出所料,車子走到半路上就下了起了暴雨。
雨勢太兇,盡管帶了傘,她也被澆了個透濕。
進了門,外婆忙不疊的給她遞毛巾擦水,一邊絮叨:“就說今年天氣反常,這暴雨下的只怕是要出事……”
林晚接過毛巾,剛蓋到頭上,就聽到一聲悶雷,在烏沉沉的天空發出“轟隆”一聲巨響,房頂仿佛被掀掉了似的,叫人心驚膽戰。
洋洋被小俊帶到後院去玩,聽到這聲驚雷頓時吓得放聲大哭起來。
林晚聽到洋洋的哭聲,吓得趕快丢下毛巾往後院跑。
小俊抱不住受了驚吓翻騰的洋洋,半是抱着半是拖着,趕快往屋裏跑:“洋洋你別哭了,我奶會揍我的,求你別哭了,男子漢大丈夫,怕什麽打雷啊……”
林晚看到洋洋的衣服濕了一半,驚得不輕。
前世弟弟就是這個月裏發了高燒,她一向是小心再小心,沒想到就是這麽一個不注意,洋洋就被小俊帶到院裏淋了雨。
她急得三步做兩步,搶到表弟跟前,将洋洋抱回了懷裏,拍着洋洋的背心疼的哄着:“洋洋不怕,洋洋不怕。外婆,毛巾快給我……”
外婆也急得不得了,朝小俊屁股狠給了兩下:“洋洋這麽小,你怎麽能帶他淋雨?要是洋洋病了,看我不讓你爸媽揍你……”
小俊急得辯解:“是他自己跑出去的,不管我的事啊……”
外婆卻沒空理他,對林晚說到:“來,把洋洋給我,我去給他換衣服。”
林晚也知道馬虎不得,趕緊把洋洋給外婆。兩個人這就帶洋洋回房換了幹衣服。
關上門隔絕了外面的雷聲,外婆抱着哄着,洋洋才不怕了。
換上了幹淨衣服,林晚又去泡了一瓶牛奶給洋洋,洋洋抱着奶瓶吃了一半,大概是受驚加上哭累了,就睡了過去。
林晚有些不放心,探手摸了摸洋洋的額頭,說到:“我還是去買點藥備着。萬一發燒就不好了。”
外婆知道她是個有主意的,便任她去,叮囑到:“你先換身幹衣服,待會出去帶大傘……”
☆、284,退燒
林晚應下了,先回房換衣服。換衣服的時候,看到雨點豆子似的砸在玻璃窗,噼裏啪啦的跟爆豆子似的。
雨絲從窗戶的縫隙流淌進來,将地面打濕了一大塊。
她望着窗外模糊的遠山,心裏暗暗的祈禱這場大雨能早些停。
換好了衣服,她拿了幾個臉盆放在窗戶下面接漏進的水滴。随後撐着傘去街買藥。
買完藥回來,大雨還是沒有消停的趨勢。
這場暴雨一直下了一天都沒有停。
到了半夜,洋洋果然如她所料發起了高燒,跟前世一樣。
林晚真的很慶幸,自己将弟弟帶到了外婆家。要是留在舒家,只怕弟弟又要跟前世一樣燒壞腦子。
也幸好下午提前買了退燒藥準備好了。給洋洋吃過藥總算是沒事了。
只是,事态超出了林晚的想象。弟弟的高燒吃過藥退下去了,但是随後又燒了起來。
外面下着大暴雨,鄉下的衛生所晚也不開門。除了吃藥,只能配合其他法子給洋洋退燒。
林晚除了買退燒藥,還買了一瓶酒精。退燒藥也不敢用太大的劑量,用酒精擦身子。
只是,這些法子都用了。洋洋的高燒還是反複發作。
林晚不放心,趕緊給父親打電話。
可是沒想到張姨說發洪**了,父親接到任務去搶險了。
林晚急的不得了,外婆、舅舅也都急的不得了。
舅舅提議送洋洋去南湖鎮的醫院,舅媽不同意,說現在下着大暴雨。山間的路車子不好走,太危險了。而且洋洋也經不起折騰。
“那怎麽辦呢,這樣反複的燒,可怎麽得了?”
外婆急的要抹眼淚。
舅媽拉着外婆勸道:“媽你別瞎想自己吓自己,能有什麽事兒啊,小俊小的時候有一次不也這樣子發高燒呢,後來不也好了嗎?”
外婆一拍大腿:“那個時候我記得我給小俊喝了香紙灰才好的。洋洋這怕不是撞了邪,得給洋洋吃些。”
外婆說完心急如焚的要去找香紙,林晚吓了一跳。
都什麽年代了,還喝香紙灰,別沒事也給喝出事來。
“外婆,你別急啊,不能給洋洋吃這種東西,會吃壞的。”
外婆急道:“你小孩子不懂,不喝好不了。”
外婆本來信佛,平時這樣的信仰是沒什麽,只是生病了可不能用信仰來解決。
她拉着外婆勸說了好久,才打消了外婆堅持給洋洋喝香紙水的念頭。
幾個人都被折騰的一夜沒睡,萬幸的是,如舅媽所言,第二天早洋洋的高燒自己退下去了。
虛驚一場,大家都是心有餘悸。
外婆還不放心,趁着舅舅、舅媽第二天剛好休假,讓他們照顧洋洋。帶了林晚、小俊去南湖寺香。還特地求了塊平安符回來,給洋洋帶。
雖然不發燒了,但洋洋因為病了一場,精神沒有從前好了。讓舅舅帶着去醫院看了一回,說是淋雨加受了驚吓,給開了些藥。
只是,洋洋不舒服會哭鬧,總要人抱着。外婆抱洋洋久了一下子沒注意給閃了腰。
一家人都吓死了,趕緊把村裏的赤腳醫生找過來給外婆推拿,又買了跌打損傷的藥回來用。
☆、285,快刀斬亂麻
醫生叮囑外婆要好好休養,注意身子骨。
林晚也怕外婆身子不好,不敢再讓她照顧洋洋。
母親打電話回來,她就把洋洋生病的事說了,母親吓壞了。趕緊就回來了。
母親回來這天,林晚也過來了舒家。因為舒宏山也跟着一同回來了。
現如今,舒宏山眼睛瞎了,只怕他會賴上母親。
這次洋洋生病,讓她想清楚了,洋洋的戶口雖然在他的名下,但是這樣一直拖延下去就沒有個頭了。
所以林晚只想快刀斬亂麻,趕緊讓母親跟他把離婚證給領了。
舒宏山的左眼球已經被摘除,眼睛上還貼着紗布,眉眼間的得意不複存在,只餘滿臉衰敗。
林晚看着他頹廢的樣子,只覺得無比痛快。
雖然他瞎了眼睛一半少不了她的功勞,但一半也應該歸結于他自己的報應。
左鄰右舍得知舒宏山眼睛瞎掉一只,全都吃驚不小。消息傳開,附近的人都跑來看熱鬧。
在鄉下瞎眼什麽的也算大事了。
特別是曾經輸過錢給舒宏山的,都有些幸災樂禍。
張老五更是集結了家裏人上門嘲笑,舒宏山眼睛瞎了,脾氣也沒改多少,兩方險些又打起來。
好不容易把左鄰右舍打發掉了,幾個人回到屋裏,舒母看看兒子,又哭嚎起來。
趙慈聽到她哭,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這些天,舒母每天以淚洗面,都快把眼睛給哭瞎了。怎麽勸都不聽。
她想想還是勸了一句:“媽,你仔細眼睛,別哭了。宏山這不是沒大事嗎?”
舒母根本聽不進,使勁哭嚎:“這是造了什麽虐啊,老天沒眼啊,這以後日子可怎麽過呀……”
趙慈就說到:“這開棋牌室,只用收收錢,只是一只眼睛看不見,另外一只眼睛還能看見,也不防事的……”
舒母聽了,還是哭個不停。
舒宏山本來就心煩氣躁,看到母親又哭,一拍桌子怒吼到:“別嚎了,我又不是斷手斷腳,小晚在這兒呢,趕緊去燒水煮茶!”
舒母吓得哽住,看了眼林晚,趕緊手慌腳亂的抹掉眼淚去了廚房。
舒宏山轉頭就對林晚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聽說你期末考試進了年級前十名?小晚可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回頭叔叔必須給你包個紅包……”
林晚看到他虛僞的嘴臉就覺得膈應。
洋洋生那麽大病,父母親都不在身邊。如果這次她不在,洋洋就完了。所以,她不想再顧忌這個顧忌那個,畏手畏腳、怕東怕西了。
如果舒宏山願意老老實實的離婚,那就完事了。
如果他拒不離婚,那就正好讓父母親看清他的真面目。
剛好他喜歡作秀,林晚就打算直接跟他撕破臉皮,回頭讓他自打嘴巴子
因此,心裏有了計較,林晚就擺出往常一樣歡欣說到:“謝謝宏叔,宏叔真好!”
舒宏山聽到她的贊揚,心情好轉,禁不住繼續作秀,拍着胸脯說到:“那當然了,宏叔最疼就是小晚了,能不對小晚好嗎?”
他說時,還想過來摸林晚的頭。
林晚立即借着給他搬凳子的舉止避開了,把凳子搬給他,先把高帽給他扣上,不忘戳暗刀子:
☆、286,去把離婚證給領了
她滿臉心無芥蒂的說到:“宏叔,你眼睛瞎了,你趕緊坐。”
舒宏山聽到眼睛瞎了幾個字,眼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下意識摸了下被包住的眼睛,臉上的笑容幾乎挂不住。
林晚看到他表情如此精彩,非常滿意,繼續說道:
“宏叔,你知道吧,我六月份就要高考了,需要我媽媽在身邊照顧我。所以,你趕緊跟我媽把婚給離了,這樣我媽就能回市裏照顧我了。你看我吃學校的飯菜,沒有營養,這麽瘦,你不會不願意把我媽媽還給我吧?”
舒宏山聽到離婚兩個字,眼中閃過一抹錯愕,臉上的笑容瞬間褪了個幹淨,随即就去看趙慈。
趙慈乍然聽到女兒的話,也驚愕了一下。
原本她就想跟舒宏山提這個事情了,可是舒宏山在醫院裏,眼睛瞎掉了,情緒不穩定,她一直沒好意思提。
此刻,女兒忽然提出來,她也有點沒有防備。
不過,轉念她就想通了,她本來還不好意思提,可是現在既然女兒已經開口提出來了,她也不想再拖延。
這樣拖延下去,對大家都不好。
尤其是女兒和兒子都需要她,她不能再耗在舒家了。
因此,看到舒宏山吃驚的朝她看過來,她也沒再藏着掖着,就順着女兒的話,點點頭說到:
“是啊宏山,我也一直想跟你提這個事情,只是一直沒機會提出來。”
“之前小晚在學校出事,我心裏就很難受。她現在正是學習的關鍵時候,身邊離不了人照顧。現如今,我們就去把離婚證給領了吧。”
舒宏山聽到這話,怒容自臉上一閃而過,沒壓住激動騰地站了起來,無法接受的拔高了聲音說到:“那怎麽行?!”
他忽然暴躁的模樣,吓了趙慈一跳。
他在外人面前沒少發脾氣,但是在趙慈面前向來克制着,表現的寬厚大度。
突然看到他露出如此陰鸷的眼神,趙慈都驚得退了兩步。
林晚跟舒宏山站的近,舒宏山激動的拉開椅子就跳起來的時候,她險些被飛來的椅子撞到腿。
她反應飛快,幾乎是同時就反應過來,故意做出被他丢開的椅子砸到的樣子,彎腰痛苦的扶住了腿。
趙慈就站着她對面,看到她被舒宏山粗魯的丢開椅子砸到,原本心裏只是對舒宏山的脾氣有點受驚,可是看到舒宏山砸到女兒,心裏頓時就很不快。
尤其是舒宏山砸到了女兒,他竟然還視若無睹。
她就更加不滿了。
這兩年來,她在舒家做牛做馬,一應開支都是她出,而且還格外給了舒宏山生活費。
舒宏山對洋洋不聞不問,每天吃飽飯筷子碗一扔,就去打牌。
還隔三差五的鬧出個事來,要讓丈夫給他善後。
原本覺得他人蠻好,就是愛賭的毛病給耽誤了。所以也都包容着。
結婚的事,先前也說好了的。生完孩子,就離婚,只要走個戶口就行。
可是現在,提出離婚,他竟然這個反應。
難不成,他還不想離婚了?
趙慈将女兒往身後拉了拉,皺起眉頭,仍然好聲好氣的說到:
☆、287,以後不給生活費了
“宏山,我很感謝你這兩年對我們的幫助,現如今,你歲數也這麽大了,我不想再耽誤你,所以,我們趁早把離婚證給領了。你也早點找個合适的人結婚正經過日子。”
“你放心,我們不會虧待你的。該給的補償我會讓海天給的,以後我們也還跟一家人一樣。”
舒宏山看到趙慈話雖說的客氣,可是臉上已經明顯有了不虞。他好不容易才恢複理智,把眼中的驚怒給壓下去。可是臉上還是禁不住陣陣發綠。
他要是能找到老婆,早就找到了。
這些年來,那些女人開始都跟他好好的,可是沒過一段時間,就不願意跟他了。就算把身子給了他,都不願意跟他結婚。不是嫌他脾氣不好,就是嫌他好賭。
他也不耐煩慣着那些利欲熏心的臭女人。
自己一個人過,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天天打牌、睡覺,有需求就去找個女人玩玩,多潇灑快活?
他從來沒有覺得不結婚沒有什麽不好。而答應幫助林海天兩夫妻後,他的日子就更順心了。
家裏一切事情都有趙慈兩夫妻給他操心,他每天只管吃喝玩樂,什麽事都不用理。
而且趙慈每個月都會給他一筆不錯的生活費。
他早習慣了這樣舒服自在,潇灑無邊的日子。他怎麽能甘心跟趙慈離婚,結束這樣順心如意的日子?
更何況,如今他瞎了一只眼睛,離開了趙慈,他要怎麽辦?
他絕對不能接受!
舒宏山壓下內心的激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勉強擠出笑容,極力保持和從前一樣大方寬厚的做派,懇切的說道:
“海天晉升的事還沒确定下來,這個時候離婚不是要橫生枝節嗎?”
他提到這件事,趙慈一下子猶豫起來。
過了年底考核,丈夫就要晉升了。兒子長得這麽像丈夫,要是在這個時候離婚,被有心人發現做什麽文章,那會給丈夫惹來麻煩。
林晚她現在恨不得父親馬上退役,父親的晉升已經不在她的考慮範疇。
看到母親猶豫了,她立即說到:“宏叔,你該不會是為了每個月的生活費,才不肯跟我媽領離婚證的吧?”
舒宏山心裏的小九九被她挑破,臉皮霎時一陣紫漲,心裏破口大罵。
面上忍着扭曲的表情,打着哈哈大笑道:“你這傻孩子,你胡說什麽呢?宏叔哪裏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啊?宏叔哪會在意你媽每個月給的那點小錢啊?”
林晚心裏一陣冷笑,面上卻笑開了花:“正好,我爸說家裏開支大,已經入不敷出,從這個月開始就不會再給宏叔生活費。本來還擔心宏叔會翻臉,既然宏叔不在意,那我爸爸肯定放心了。”
“我就跟我爸說宏叔不是見錢眼開的人!媽,你聽見了吧?宏叔他是個成年人,他是有尊嚴的。你們這樣總給他錢,就像養着他似的,是嚴重的在傷害他的自尊。”
“他表面不說,心底裏肯定覺得你在施舍他。宏叔人那麽好,那麽大度,房子這麽大,又不缺你一間房,你住在這裏,還非得給他錢。這不是把宏叔當外人嗎?是不是,宏叔?”
舒宏山心裏幾乎氣炸了,連連罵娘,只想上去給林晚兩巴掌。牙尖嘴利的丫頭片子,竟然敢給他下套子了!
聽到林晚最後的詢問,他卻不得不壓下眼中的怒火,擠出笑容,繼續扮大度。
這個時候,他是不能反駁的。反駁了,趙慈肯定會不高興。他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繼續裝大度。
他只有越大度,趙慈兩夫妻才會覺得虧欠他。
☆、288,耐心耗盡(月票加更)
可是,他實在壓不住心底的怒火和暴躁,拿了根煙出來點上,焦躁的吐出兩口煙,嘴裏卻笑道:
“可不是啊,你們兩個還不如小晚這個孩子懂事,非得跟我見外。”
“我們就跟一家人一樣,你說你們跟我見什麽外呢?既然海天沒錢,以後就不用給錢了。只是這領離婚證的事情,還得再緩緩。”
“我回頭跟海天好好商量商量,你們不要急,不要自作主張。否則,影響晉升事小,洋洋的事鬧出去,海天指不定要坐牢。”
他說得義正言辭,趙慈倒是被他唬住了。可是林晚只覺得他虛僞。
母親這個時候沒有見過舒宏山的醜惡嘴臉,心底裏還是感激他,不好拉下臉。
但林晚可不會妥協。
林晚也義正言辭的說到:“宏叔,我爸媽不是那種為了自己,去犧牲別人的人。宏叔你年紀一大把了,還沒家沒室,跟我媽把離婚證給領了,你也好找個嬸嬸生個大胖兒子才對。”
她不再給舒宏山反駁的機會,說完就轉頭去拉趙慈:“行了媽,你別再猶豫了,回頭趕緊給宏叔介紹個漂亮嬸子是正經,你們這樣拖延,不是耽誤宏叔嗎?”
“洋洋大病,還沒好呢,外婆閃了腰在床上躺着,你現在趕緊把離婚證拿了,然後去市裏陪我高考。”
她說完,回頭看舒宏山,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問到:“宏叔,這兩年,我爸媽虧待過你嗎?”
舒宏山被她連珠炮似的話炸的有點暈,心裏也拱起了怒火,正暗自咬牙,想着用什麽辦法截住兩個人,忽然聽到林晚的問話。
他幾乎是下意識就擺出和藹的神色爽朗的大笑道:“那還用說,你爸媽怎麽會虧待我呢?”
林晚見他上鈎,立即順勢說到:“那就好,我希望到時候,宏叔不要獅子大開口,跟我爸媽提什麽過分的要求!”
舒宏山一聽,竟然又被她将了一軍,氣得一陣磨牙。
看到林晚說完,就拉着她母親要走。他再顧不得什麽,連忙三步作兩步追上來,攔住趙慈,強硬的說到:
“趙慈,你先別急,小晚那麽小什麽事都不懂,你怎麽能跟着她胡來呢?”
“這事你沒跟海天商量,絕對不能自作主張,萬一害了海天可怎麽得了?這事必須跟海天商量!我不能看着你犯糊塗!”
林晚看他如此不識相,耐心耗盡。
冷冷一笑說道:
“宏叔,這事我已經跟我爸說了,我爸沒意見。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媽沒跟我爸商量。”
“你去把證件帶上,車子我已經包好了,就停在外面等着,現在就去把離婚證給領了。你要是拒不離婚,我可不高興了。”
舒宏山氣得渾身一顫,這兩年有林海天撐腰,他什麽時候受過窩囊氣?林晚敢這樣跟他說話,哪裏還把他當叔叔,分明把他當無賴,當仇人!
他哪裏咽得下這口氣,沒忍住怒火,撲到林晚面前,恨不得給她一個巴掌。卻在巴掌落下之前,死死忍住了,改為抓住她的手臂,幾乎将她拎起來。
☆、289,今天必須離婚
林晚早就防備着他,看到他只是抓她,因此也沒有躲開。只是在他抓住她的時候,她故意發出一聲痛呼,然後做出一副吓壞的模樣,手腳無措的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驚叫到:
“媽,舒宏山要打我,救命啊!”
趙慈先前聽到舒宏山指責她女兒胡來她就已經很不高興了。現在看到舒宏山竟然敢對她女兒動手,她頓時驚怒上頭。
第一反應就是上去拉扯舒宏山,防止他打女兒,大吼到:“宏山,你幹什麽,你快放開小晚,你怎麽能跟一個孩子動手呢?!”
她一把将林晚搶回來,抱進懷裏,渾身有些顫抖的質問到:“她就是一個小孩子,說兩句不中聽的話怎麽了,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