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節晚自習上語文,大家都在背詩詞
到站在一旁的韓少意旁邊,親熱的挽住他的手臂,笑嘻嘻的說到:
“我跟少意哥這麽熟了,不送禮物少意哥也不會怪我的!”
她才說完,韓少意就将她推開了,絲毫沒給她留面子。
蔣嘉月立時羞的滿臉通紅。
韓明生瞧了眼兒子,看他臉上毫不掩飾的寫着讨厭,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蔣家的人的臉色都跟打翻的調色盤似的。
韓明生便又拍了拍蔣嘉月的腦袋,笑道:“哥哥這是在意你的禮物呀。”
蔣嘉月已經知道收斂自己的脾氣,來的時候,母親交待了她半天要怎麽讨好韓少意,她都記着。此時聽了韓明生的話,她立即順着臺階下了。
她放軟了聲調,故作天真的吐了吐舌頭,讨好的道:“都是我不懂事,我回頭給少意哥補上。”
韓明生又是展顏一笑,又親昵的拍了拍她的腦袋,和藹的笑到:
“行了,明年過生日再送也一樣。”
蔣正濤也笑道:“對呀,哥哥就是逗你……”
幾個人閑話打趣着,氣氛又恢複了喧鬧愉快。
又拉扯了兩句,蔣正濤忽然扭頭看向林晚,故作奇怪的問到:“這個小女孩是誰?怎麽以前沒見過?”
林晚和蔣嘉月結了那麽大個梁子,蔣正濤不可能不認識她。突然扯上她,十有八九是想找她茬。
但此時大家都看着她,林晚也不好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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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容不迫的站起來沖韓中生等長輩們淡笑了笑,剛想說話。
韓明生看了她一眼,先開了口對蔣正濤解釋到:
“這是林海天的女兒林晚。”
蔣正濤聽了,臉色就有些耐人尋味,故作奇怪的挑了挑眉:
“哦?少意的生日宴向來不請外人,不是沒有請林海天嗎,怎麽他女兒過來了?”
這話意思就是奚落她是外人,不請自來。就是在給林晚難堪。
林晚就知道蔣家人提到她,就是要為難她。
只是,蔣家為難她沒什麽。可是韓明生從看到她起,就沒表現出任何陌生或疑問,顯然也是認識她的,那就不可能不知道她跟韓少意是同學。
但是剛才蔣正濤問話時,韓明生沒等她自己回答,而是替她回答。
也沒順理成章的回答“她是韓少意的同學”,而是特地把她父親扯出來。
而蔣正濤接着就點出他們沒請她父親。
這兩人的對話,讓林晚得出了兩個信息:
第一個是,韓明生,跟她父親關系不好;第二個是,韓明生不歡迎她來。
原本因為卓婉儀的介紹,把她當做韓家座上賓的衆人,臉色都有些精彩起來,看向林晚的目光也變得各異。
☆、471,烏鴉嘴
林晚心裏有點發沉,但面上沒有露出什麽情緒,依然平平靜靜,也沒對蔣正濤的奚落給予什麽解釋。
因為現在擺明了主人不歡迎她,縱容客人給她難堪。她還屁話多多,只會讓自己更沒臉,幹脆什麽都不說。
因為她的沉默,導致氣氛有片刻的詭異。
韓明生在這種氣氛中,發出一聲朗笑,接着蔣正濤的話,狀似随口的說到:“大概是小孩子喜歡玩,看到宴會熱鬧就來了。”
他說完,萬分和藹的沖林晚笑了起來:“不打緊,來了就來了,說這麽多幹什麽?來了都是客嘛。小月,過來,小晚在這裏不熟,你跟小晚年紀差不多,你好好招待她,別怠慢了她。”
他笑得和藹可親,可是綿裏藏針的話裏,滿滿都是在給林晚難堪。
原本就諸多猜測的衆人,此刻表情更加精彩。各種猜忌的目光往林晚身上探掃。
林晚心裏憋屈到了極點。
真沒想到,季岚那個烏鴉嘴。昨晚才說他們會被韓少意他家人棒打鴛鴦,好了,今天就應驗了。
韓明生一個長輩,實在沒必要當衆給她一個小孩子這樣的難堪。
他一定是察覺到了她跟他兒子的關系,才用這種方式告誡敲打她。
周圍的目光,讓她有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雖然他們的對話不過寥寥幾句,時長不超過兩分鐘。可是她就是感覺韓少意在旁邊沉默了好久。
他在他媽面前,跟她很随意。可是在他爸面前,他都不多看她。
他不是插不上話,但是他始終沒有開口。
雖然知道他不敢忤逆他爸,可是現在,她被為難着的時候,他的沉默和袖手旁觀,讓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想起他跟她說過他的家族、他背負的使命。
她突然想,如果将來他爸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他是不是會放棄她?
這些念頭只是一轉,就被她強壓了下去。
她心裏雖然有些不舒服,但也很清楚,此時他爸有意為難,韓少意要是還敢開口,那就是給他爸火上澆油。會讓情況變得更糟糕。
她看出他爸知道他們兩個早戀,他也一定察覺了。
他爸現在擺明要敲打他們,他還敢站出來,只會讓他爸發作。
所以他最理智的反應就是袖手旁觀。
林晚壓下心裏的落差,努力維持着臉上的平和。
其實很想甩手走人,但是她忍住了。現在甩手走人,會讓蔣家的人看笑話。
原本頗有興致的心情,被澆了一盆冷水。
林晚心情倍感複雜。
現在終于明白韓少意為什麽那麽害怕他爸,他爸除了粗暴的揍人,給起人難堪來,也絲毫不看場合不留情面。
也許很快,她和韓少意就要在他爸的棒打鴛鴦下分手了。
想都沒想到過的事情,沒有任何征兆就忽然發生,讓她有點措手不及。
她正緘默時,蔣嘉月已經滿面春風的笑着走上來,親昵的挽住了她。
有韓明生的撐腰,所以她毫不客氣的擺出主人的姿态,熱情的對林晚說到:
“林晚,你人生地不熟的,我帶……”
☆、472,跟我站在一起
只是她還沒說完,忽然被人一把撥開。
林晚和她都是一愣,回頭一看,就見韓少意走了過來。
林晚一下子愣住了,尚未反應過來,手臂已經被他抓住。
他抓着她,回頭對他爸說到:“林晚是我的同學,我請來的,我招待就行。”
他說完,在衆目睽睽下,拉起林晚扭頭就走。
林晚整個人都懵懵的。
在轉身時,眼神掃到韓明生,看到他的臉色一片鐵青,難看到了極點。
可是再來不及多看,韓少意已經拉着她上樓了。
客廳裏因為韓少意突然甩臉不高興,氣氛再次陷入了詭異。
韓中生瞧了瞧表情各異的衆人,又瞧了瞧牽着林晚離開的侄子兩人的背影,笑了起來。
拍拍韓明生的肩膀說到:“都是小孩子……”
轉而就說起了軍部的事,話題就此被帶開。
大家雖然看着父子兩個的反應都有些怪異,但因為不知內情,也沒再把這個插曲放心上。
氣氛重新恢複如常。
韓少意把林晚帶到三樓陽臺才停下來,大家都下樓了,三樓沒什麽人。
他看着她,唇翕動了好一會,才輕輕的吐出有些虛無的兩個字:“林晚……”
林晚看着他眼裏深深的愧疚和虧欠,原本沉冷的心,慢慢回溫。
她曾經看到他爸毫不手軟的把他往死裏打,此時他敢當衆挑釁他爸,等客人都走,他可能會少不了一頓打。
早知道會這樣,她就不該來了。
大院裏還有其他人跟他們一個學校,他們太得意忘形了。他爸怎麽可能聽不到風聲?
而且蔣嘉月就知情。說不定就是蔣嘉月跟他爸告狀,才讓他爸知道了。
但是這時想這些也沒用。
他們現在确實不是該戀愛的時候,林晚默了一下說到:“我沒事,不過,我現在還是先走比較合适。反正昨天已經給你過過生日了……”
韓少意用力帶住了她,眼裏透着堅決:“你別走,你跟着我媽就行了。”
林晚怔了怔,按道理說,他爸知道他們在早戀,他媽應該也知道啊,如果他媽知道,還親自打電話請她過來,難道是不介意他們早戀?
林晚想到這種可能,有點莫名其妙,不過卻也并不想留下。
她要是還留在這裏,就是對他爸的挑釁,只會讓他爸更生氣待會揍他更狠。
“你爸會揍你的,我還是走吧。”
韓少意卻執意抓着她不放:“林晚,你記得我說過嗎?……在別人那裏很簡單的事情,在我這裏會不一樣。”
“別人可以為所欲為,我不可以。我的人生都是他們安排好的。”
“反正我也沒少挨打,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他們可以安排我的人生,但是不可以安排我的感情。”
“今天你走了,還會有下一次。所以,你不要走,跟我站在一起。好嗎?”
林晚望着他情緒湧動的眼睛,實在不忍拒絕。沉默了片刻,還是點頭同意下來。
韓少意見她點頭,總算有了一點笑容。又看了她一會兒,就拉着她去找母親。
☆、473,驚喜嗎
卓婉儀在樓上跟郭慧君幾個軍嫂,在房間裏聊最近買到的項鏈首飾。
看到韓少意帶着林晚進來,一群女人都有點驚訝。
看到大家奇異的目光,林晚頓時感覺韓少意出了個馊主意。她一個小女孩,跟着一群中年婦女,也沒有共同話題,跟着卓婉儀,算什麽?
人家蔣嘉月跟大家混得風生水起,她卻說話的人都找不到,要躲在卓婉儀背後。
想想就沒臉。
卓婉儀并不知道樓下發生的風波,看到兒子帶着林晚來找她,也沒多想什麽。就熱情的沖林晚招手:
“你們兩個怎麽這來了?小晚過來……”
林晚笑着走過去,回頭用眼神示意韓少意趕緊走。
韓少意看着她眼裏的笑容,緊鎖的眉頭才平複,也沒說什麽,轉身下樓了。
郭慧君顯然也是有意給林晚難堪,故意拉着卓婉儀說話。完全将林晚排斥在外。
林晚在旁邊站着無聊,借口要去喝水,從一群長輩中間脫身離開。
她下了樓,韓明生一群人已經不在了。客廳裏只有一些不認識的人在聊天、吃瓜果、看電視。
她去跟請來幫忙的傭人要了杯水,站在陽臺上喝水。
只是沒站一會,蔣嘉月就帶着一群人打打鬧鬧的跑陽臺來,故意撞在她的身上。
她手裏的水杯沒拿穩,掉在地上摔碎了。
廳裏的傭人吓到,趕緊急匆匆過來詢問收拾。
這響聲讓大家看林晚的目光又有些異樣。
林晚忍住了沒發作,蔣嘉月等傭人收拾完,挨到她旁邊,挑釁的沖她笑:
“林晚,怎麽樣,被當衆難堪驚喜嗎?韓伯伯已經知道你勾引我少意哥的事了。是我把你們的照片拍了,送給韓伯伯的。”
“這個手段是跟你學的,感覺不錯吧?我告訴你,今天這只是一個開始,你給我帶來的羞辱,我會慢慢一點點還給你的。”
“你想跟我少意哥在一起?來生你都別想!因為韓伯伯是絕對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哈哈哈……”
她沒說完,就得意的笑個不停。
要是客廳裏沒別人,林晚肯定抽她兩巴掌。
現在這個境地,她若是跟蔣嘉月起争執,只會給自己招來難堪。
所以她忍住了,不想再搭理蔣嘉月,扭頭離開。出了門,幹脆去了後院。
月琴正指揮着請來的人在準備宴會的餐飲,林晚跟月琴打了個招呼,月琴笑着跟她寒暄了兩句。
指了指院子角落的樹下的秋千,對她說到:“你要是無聊,去秋千坐坐,待會就開宴……”
林晚點點頭,就走到秋千架下坐了下來。
秋千看起來有些年頭,她正思忖着,韓少意家裏就他一個男孩子,為什麽要院裏裝一個秋千。
一般來說,秋千這種東西都是女孩子玩的。
正想着,蔣嘉月就氣沖沖的追了過來:“我的話還沒說完,誰讓你走?”
看到她坐在秋千裏,蔣嘉月的臉上一瞬間浮上了優越和得意。
“這秋千,是韓家特意為我做的呢。我從小跟少意哥一起長大,我們整天形影不離,那個時候,我跟少意哥說我想要玩秋千,他立即就去找他媽媽給我裝了這架秋千。”
“而且,還是他和我一起裝的呢。”
☆、474,震驚
“我跟他有那麽多美好的回憶,你跟他有什麽?”
她說到這裏,忽然面露兇狠,狠狠将林晚從秋千上拽了下來。
林晚險些摔倒,從容的站穩。看了她一眼:“有那麽多的回憶又怎麽樣,他還是讨厭你。”
蔣嘉月的臉色瞬間猙獰起來:“要不是你,他怎麽會讨厭我,你這個狐貍精,是你勾走了他。”
“你還不知道吧?我爸,升職了。而你爸已經被降職了,憑你的身份,韓伯伯不會讓你跟我少意哥來往的。”
“現在,我爸的官比你爸大,以後在我面前,你要夾着尾巴做人,知道嗎?”
林晚震了一下,蔣嘉月的話,太讓她吃驚了。
父親已經忙得很久沒回家了,偶爾回次家,也是關心她和母親弟弟,根本沒有跟她說過他申請退役的後續,林晚還以為這事還在周旋中。
沒想到會忽然從蔣嘉月口中聽到,父親被降職。
而且,父親不是應該被撤職嗎?
為什麽會是降職?
林晚也顧不得什麽,跟月琴打了個招呼,說家裏有急事就趕緊回家了。
等到半個多小時,父親才滿面疲憊的回來。
她急忙詢問父親是怎麽回事,林海天沒想到他還沒說,女兒就知道了。
他愣了好一會,才将實情告訴林晚。
本來犯了這樣的錯是一定會被撤職的,但是他曾經立過大功,而且他有能力。軍隊裏面幾十年培養出來的人才不容易,上面權衡再三,還是決定因他自首從寬處理,所以讓他降職,讓他留下來,繼續為國家做貢獻。
雖然得以留下來,林海天的心情并沒有好多少。
從高處跌落,心裏總免不了有落差。
不過,女兒會知道這件事,讓他很意外,他皺眉道:
“這陣子太忙,本來想過兩天再跟你和你媽說的。你怎麽會知道?”
林晚就把自己去韓家參加生日宴說了。只是,隐去了韓明生聯合蔣家給她難堪的事情。
林海天沉默了半天,才道:“韓家的生日宴,我記得請的人不多,都是非常親近的人。怎麽會請你?”
林晚含糊的答到:“我跟韓少意是同學,然後上次他媽媽幫我買衣服,後來每次去外婆家,都會給他媽媽帶些土産,所以跟他們還算熟。”
林海天不由得多看了女兒兩眼。
沉默了一會,開口說到:“小晚,你以後,不要跟韓家來往了。”
上面做出讓他留下來的意見時,韓家極力反對。只差當面撕破臉皮。看得出來韓家對他十分忌諱。
女兒跟他們家莫名的來往,總讓他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林晚聽到父親的話,卻是怔住了。
父親從來不會幹涉她這種小事,想到韓明生似乎與父親不對付,她有些犯疑,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麽?”
林海天沉默了一下,還是摸了摸她的腦袋,解釋了一句:“軍部的事情,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林晚有點怔,還想多問,可是父親已經不願意多說。本來軍中的事情都是保密的,她只好放棄追問。
“爸爸這段時間忙,都沒好好陪陪你們。你還沒吃晚飯吧,今晚爸爸親自下廚,做你最愛的糖醋魚。”
☆、475,跑到你認錯為止
看到父親重新染上了笑容,林晚也不忍心揭穿父親心裏的不好受,很配合的開心的笑。
跟父親下去買魚買菜,回來幫父親一起下廚。
一頓飯吃的并沒有表面那麽愉快。
父親很久沒有睡過好覺,吃過飯就睡了。
林晚趴在陽臺上,卻沒有困意。望着韓家的方向,總很擔心韓少意會挨打。
一直到十一點多,所有的賓客才陸續走完。
送走最後一個客人,韓明生就冷下臉,轉頭就給了立在身後的兒子狠狠一腳。
韓少意早有心理準備,堅硬的軍靴踢在腿上,痛得他幾乎冒冷汗,但是他半聲沒吭,站得穩穩當當。
韓明生看到兒子敢如此硬氣,火冒三丈,上去又是一腳。
韓少意痛得彎了下身子,卓婉儀驚得撲上去揪住了韓明生,痛斥道:
“你幹什麽,今天是少意的生日,你好端端的又打他幹什麽?!你是不是瘋了?”
韓明生看到兒子痛的臉頰都冒汗了,卻還敢用堅毅直白的眼神與他望着,滿眼寫着不屈服。
他氣得一個哆嗦,兒子什麽時候敢這樣忤逆他?
簡直是翅膀硬了。
他憤怒的撥開妻子,将兒子拖過來,沖着妻子咬牙怒道:“就是你把他寵壞了,你看他簡直反了天了,小小年紀就敢談戀愛,還敢當衆跟我叫板,我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他,他的一輩子就要葬送了!”
他說完,又朝兒子身上連連狠踹兩腳。
冷鐵般的皮鞋踢在腿上,骨頭都似乎要裂了。韓少意終于支撐不住一個趔趄,但他很快站穩,重新将腰杆挺直,面無表情的瞧着父親。
他的不妥協讓韓明生氣瘋了,揪住他更加發狠的踢踹暴打。卓婉儀攔不住,揪着丈夫的衣服拉扯大哭。
直到看到兒子的嘴角溢出血,韓明生眼裏閃過心疼,這才住手。可是兒子沉默着不說話,只用直白的眼神看着他,比跟他争辯還讓他生氣。
他腮幫抖動,擡起手指,指着校場的方向喝道:“給我滾去跑步,跑到你認錯為止!”
韓少意二話不說,出了大門,就直奔校場的方向。
卓婉儀看到兒子嘴裏都流血了,也不知道到底傷到了哪裏。丈夫竟然如此狠心,還讓他去跑步。
她哭着想要拉住兒子,可是兒子根本不理她,掙開她決絕的走了。
她看看兒子,再看看丈夫,簡直要哭暈了。
韓明生看到妻子這副樣子,心浮氣躁的不行,把她拖過來,拿袖子給她把眼淚鼻涕擦幹淨,惱火的說到:
“你哭什麽哭,他又死不了。這點傷算什麽?要是這點傷都扛不住,他将來也活不長……”
這話讓卓婉儀哭得更兇了,開始哭嚎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嫁個軍人。
韓明生聽到她這些老生常談就煩,喝到:“都半輩子了,你後悔也晚了!”
“你兒子不懂事,你也犯糊塗。他要天上的星星你是不是也要摘給他?一次兩次我就當沒看見,你還越來越離譜了。”
“三番兩次把林家的女兒帶過來,怎麽着,你兒子娶不到老婆了,你這麽着急?”
“他才多點大,你就急着給他找老婆?就是要找,也要找門當戶對的。”
☆、476,為什麽不理我
卓婉儀立即打斷了他:“人家林家怎麽不門當戶對了?住一個大院,知根知底,是哪裏配不上你兒子了?”
“就你兒子、我看他将來也是十年不回家,人家林家的女兒跟你兒子、估計也要守活寡呢,你還有得挑……”
韓明生被她這話氣得不輕,瞪着她道:“林海天他要不是上面看他有能力保他,早就被開除軍職。像他這種犯了過錯的家庭成分,就是想給你兒子守活寡也沒資格!”
“警告你,以後必須跟林家保持距離。多跟蔣家來往,別跟你兒子一樣,當衆讓蔣家人沒臉,總做些頭發長見識短的事情!”
卓婉儀說不上話,只能一個勁的哭。
韓明生怕被旁人聽見,拉着妻子進門。
卓婉儀立刻掙脫他,想要去找兒子,被他給拖住了:“不準去!什麽時候他知道錯了,就什麽時候回來!”
卓婉儀怎麽哭鬧都拗不過丈夫,最後還是被丈夫給拖進了家門。
林晚看到韓家庭院裏的燈火滅了,知道宴會已經散場了,就趕緊下樓過來了。
沒想到她才剛走到崗哨不遠,就看到韓少意低着頭從家裏的方向跑出來。
高杆路燈的光線并不十分明亮,他低着頭,她也看不清他的臉。
可是看到他步子有些不穩,似乎有些瘸。她的心狠狠的沉了一下,知道他肯定被他爸給揍了。
也不知道他怎麽會半夜跑出來,也不敢在他家附近喊他,就這麽躲在暗處,看着他慢慢跑遠。
看着他蹒跚的背影,她很是心疼。
等他跑遠了些,她看看身後韓家并沒有人追過來,她才朝他的方向追了上去。
一直跑到校場,周圍再沒什麽人的地方,她才敢喊他。
“韓少意!”
可是她才喊出聲,韓少意身子顫抖了一下,跑的更快了。
她不知道他怎麽了,很是擔心,加快步子追他。
看到他繞着跑道跑步,她才明白過來,肯定是他爸罰他了。
周圍也沒人了,她也不再避忌,大聲的喊他,可是怎麽喊他都不搭理。她又追不上,心裏的擔心就變成了生氣,大叫到:
“韓少意,你再不理我,我們就到此為止!”
韓少意狂奔的身影顫抖了一下,終于慢了下來。
林晚眼中一喜,連忙加快步子追上去,抓住他的手臂,焦急的問到:
“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你爸打你了,你為什麽不理我?”
可她才抓到他的手,他就極力偏開臉不看她。帶着怒氣的聲音說到:“你答應我留下,為什麽要走?”
林晚松了口氣,原來他只是氣這個嗎?
她解釋到:“因為蔣嘉月說我爸出了點事情,我不放心就回去了。”
她解釋完,韓少意靜默了一下,語氣平複下來:“下次答應我的事,不準食言。我要跑步了,你回去吧。”
他說完,就繼續跑了起來。
林晚發現他有些奇怪,一直把臉扭到一邊似乎是不讓她看,她心中生疑,問到:“你為什麽不看我,你怎麽了?”
韓少意一聽,就跑的更快了。
☆、477,流這麽點血,又死不了
他的反常讓林晚更加肯定他有問題,飛快追上他,死死将他拽住,就要看他的臉。韓少意使勁閃躲,可是最終還是被她看到了。
稀薄的路燈下,她看到他臉都青了,嘴角都是血跡。
她震驚了,他的臉從來都是精致光鮮的,可是現在卻這樣狼狽。她的心都揪了起來,顫抖的問到:“你爸打的?”
韓少意被她看到自己這麽狼狽的樣子,有些惱羞成怒,沒好氣的說到:“不用你管,流這麽點血又死不了,你趕緊回去。”
他甩開她,就加快步子朝前跑去。
父親揍他的時候,他都沒有覺得這麽狼狽,可是被林晚看到他這副樣子,他心裏難受到了極點。
他這個窩囊狼狽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個男人。
他突然感覺很挫敗,迎着風拼命的跑,想把自己跑死算了。
只是跑着跑着,就聽到林晚抽泣的聲音。
他一下子定住了,奔跑的步子也戛然停止,他錯愕的回頭,就看到林晚蹲在那裏哭。
他的腳下再也邁不出半步,僵立了片刻,然後跑回林晚面前,看到她蹲在地上哭的雙肩抖動,心裏的怒氣頃刻全被心疼替代。
他無措的看了她一會,用力的将她抱進了懷裏,胡亂的給她擦眼淚:“別哭了,我以後不兇你了,林晚,你不要哭了……”
他捧着她的臉,想要将她的眼淚擦幹淨,可是她的眼淚卻越流越多。他只能慌亂無措的哄她:
“林晚,不哭了,我發誓以後都不兇你了,你別哭了好不好……”
林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也許是今天情緒上的大起大落,觸動了她塵封的回憶。
上輩子程風的背叛,所有人給她的傷害,都讓她心裏充滿了戾氣和仇恨,消磨了她心中的光明和美好。
可是看到他那麽純粹的喜歡着她,就算被打成這樣,也只在意她是否跟他一起抵抗。
看到他唇角那些血,她就哭得停不下來。
韓少意不知道該怎麽哄她,心都被她哭亂了,只能抱着她哄着她:
“林晚,不要哭了好不好,乖,不哭了,我以後真的再也不兇你了……”
他看着眼淚沿着她的下巴不停的滴落,惶然無措中,慢慢的,他眼裏蒙上了迷離。
他的手自她的臉頰,慢慢摩挲,穿進她的發,然後低下頭吻在她的唇上,一顆顆吸吮着她的眼淚。
輕輕的呢喃她的名字:“林晚……林晚……”
他顫栗的聲音和着眼淚和血的腥鹹,在她的唇舌間厮纏。觸電般的酥麻從口腔一直蔓延到腳底。
她也抑制不住輕輕戰栗,她睜開眼睛,看着他抖動的睫毛。情緒終于慢慢平複下來,理智也回來了。
發覺自己竟然像個小孩子一樣哭,林晚只覺得一陣羞愧。
她只用半秒就徹底平複了自己的情緒,恢複慣常的平靜。推開他,有些羞惱的說到:
“我沒事,不是因為你兇我,只是看到你這個樣子,心疼。”
韓少意還沒從迷亂的親吻中回過神,深深的将她瞧着。
林晚望着他濃烈的眼神,心中一悸,莫名的不敢看他的眼睛。輕咳了一下,說到:
☆、478,別吹,讓我多看一會
“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她說完,也不等韓少意的反應,就趕緊跑掉了。
一直跑到小區藥店,買了些跌打藥膏,消毒水等,又去超市買了蠟燭和蛋糕。
韓少意還在原地等她,看到她買了那麽多東西,有些驚訝。
怕待會他爸媽會過來,兩個人跑到校場角落的鐵絲網下面。
林晚先給他清理了傷處、又塗上藥膏,然後将蛋糕拿出來,将蠟燭插上、點燃。
最後把蛋糕舉到他面前,說到:“晚上是我不對,以後答應你的事情,我都會做到。我再陪你過一次生日,你許個願望。”
兩個人盤腿對坐着,她捧着蛋糕,對他笑着。
小小的一塊三角蛋糕,一層層的鋪着彩色奶油,上面插着一根瘦弱的蠟燭,蠟燭不斷滴落。
沉沉的燭光映照在她的臉上,他看着她漂亮的臉孔,比以往每次都更加強烈的心動,占據了胸腔。
也許是風太大,燭火燒的很快,蠟油不斷的滴落。他的心也仿佛跟着這蠟燭,在迅速融化,軟成一團。
風聲聽不見了,周圍的一切都看不見了,眼裏只看得見她,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這輩子就認定了她。
除了她,他誰都不要。
林晚等了半晌,沒見他許願,将蛋糕往他面前舉了舉:“怎麽了?許願吹蠟燭呀?”
韓少意立即擡手遮住了燭火,輕輕的說到:“別吹,讓我多看一會。”
林晚怔了一下,擡眼觸到他的眼神。
他漆黑的瞳仁裏,夜風和燭光交纏在一起瘋湧,就這麽望着她,人仿佛定了神。
林晚想說什麽,卻突然說不出來。
他的眼神又讓她心悸的厲害。
風吹到了喉嚨裏,呼吸和心眼裏都有一點堵。
兩個人就這麽對視着,直到短短的蠟燭終于燒盡,火光湮滅在無邊的黑暗中。
過了好幾秒,眼睛才重新适應周遭的光線。
林晚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你還沒許願……”
韓少意的聲音沉沉緩緩的:“許過了,吃蛋糕吧。”
林晚看了他一眼,見他情緒比起之前,已經恢複了沉靜,放下心來。把蛋糕送到他嘴邊:“你先吃。”
韓少意接過蛋糕,咬了一口,遞給她:“你也吃一口。”
林晚下意識的接過蛋糕,剛對着蛋糕輕咬下一口,他忽然偏過臉親了下來。
蛋糕還含在嘴裏,他濕膩的唇瓣,帶着奶油的香甜,炙燙的斯磨她的唇舌。
心髒砰砰亂跳。
一顆心都被陌生的心動充斥。
他只是親了她一會,就放開了她,把她摟在懷裏,輕輕的說到:“你先回去,早點休息。我還要跑一會,等我爸消氣。”
林晚聽到他提起他爸,心裏一陣難受。
他爸真的太過分了,竟然把他打成這樣。
只是,他們早戀确實不對。他爸生氣也是應該的,可是下手也太狠了點。
他爸既然罰他,肯定會過來看着他,她也不能跟他待太久,不然被他爸看到,他又要挨打。
她雖然不舍,還是點了頭:“那我走了,你別再跟你爸頂嘴,順着他就行了,畢竟他也是為了你好。”
☆、479,非跟你離婚
韓少意點點頭:“我知道了。”
口中應下了,可是卻沒有放開她。抱在懷裏的身子軟若無骨,聞着她身上的幽香,心浮的厲害。
他忍不住用鼻尖輕輕的蹭她頸窩。
陌生的感受沖擊着他的心房,他不知道要怎麽宣洩。
曾經能牽着她的手,就會像得到了全世界一樣快樂。
可是現在,抱着她、親吻她都不夠。只想要得更多,恨不能把她融進自己的身體骨血。
林晚被他斯磨得有點難受,抱了抱他的腰,輕聲說到:“我走了。”
“嗯。”他甕聲甕氣的應了,還是沒舍得放開她。
韓明生和卓婉儀兩人在遠處,看着這一幕。韓明生簡直火冒三丈,只想過去把兒子拎起來打死。
卓婉儀死死揪着他的領口,連拖帶拽的把他拉住了,紅着眼睛嘶吼到:“韓明生,你要是敢過去,我非得跟你離婚不可。”
“兒子做錯什麽了?他馬上就要念大學了,談個女朋友怎麽了?”
韓明生氣到:“他現在還沒考上大學,他現在是早戀,你懂嗎?”
卓婉儀道:“早戀怎麽了?要是他成績不好,你反對我沒意見,可是早戀又沒影響他成績。他和林晚的成績一直都這麽好,兩個人一起共同進步,這是好事!”
“而且你沒看到他們在親熱嗎?你沖過去,萬一吓得兒子有個什麽障礙怎麽辦?”
韓明生眼皮子都跳了跳,簡直要被妻子給氣暈:“怎麽着,你還想看着他們做出什麽丢臉的事情來啊?”
卓婉儀有點底氣不足,卻還是繼續反駁:“兒子這麽大了,做點什麽又怎麽了,哪裏丢臉了?”
“你你……”韓明生氣得鼻子都要歪了:“有你這樣糊塗的母親,難怪兒子被你教歪!”
“怎麽歪了,這個年紀喜歡女孩子有什麽毛病,要是不喜歡才有毛病。”
“你十八歲的時候又幹過什麽好事?你不是十八的時候也喜歡那什麽雲,和人家搞在一起嗎,你不是到現在還惦記着人家嗎?”
卓婉儀說到這個,忽然就眼發紅,脾氣上來了。
韓明生被妻子推搡的一陣懵逼,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竟然又被扯出來了,眼看妻子越說越激動,又開始較真了。
他突然感覺好無力,不得不重新再解釋一遍:“我根本就不喜歡那什麽雲,什麽叫我跟她搞在一起,我惦記她?我惦記她,我能連人名字都記不全?”
“你能不能正常點,別每次把這莫須有的破事給拉出來煩我?我什麽時候跟人家搞在一起了?”
卓婉儀卻只管胡攪蠻纏:“你別狡辯,人家每回當成笑話說給我聽,你還想唬誰呢?”
韓明生被妻子鬧得焦頭爛額,吼道:“到底是誰說的,你說,我找他對質去!”
可是妻子根本不聽,他越兇妻子越哭,他只得趕緊把妻子拖回家。
又抱了一會,韓少意才松開林晚。
“你先回去吧。”
林晚點點頭,又囑咐了他兩句就走了。
韓少意看她走遠,也轉身回家。
兩個人還在吵着,門忽然被推開。
☆、450,為你變成一個男人
兩個人都是一愣,回頭就看到兒子站在門口,冷眼看着兩人。
韓明生看到兒子,怒火瞬間又拱上心口,卻忍着沒發作,壓着怒氣斥道:“誰讓你回來的,你知道認錯了嗎?”
韓少意一手插在褲兜裏,一手垂在褲側,眼神沉冷的看着他,緩慢平靜的開口說到: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對我動手。尤其是,——不要讓我喜歡的女孩子看到我被打得這麽狼狽。”
“我有尊嚴,也有臉面。”
“你的目的不就是要我考上軍校接你的班嗎?我沒考上,你再打死我不遲。”
他說完,冷漠的轉身,再不理會兩人,拿了衣服去洗澡。
韓明生被他的話震得懵了幾秒,臉色青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