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顏珞飛決定去天陽仙門後, 便拽着不殺出了門。
“我也随主人一起去麽?”
作為一只身上封存着煞氣的魔,對于去一個修真門派,多少有些不安。
更不用說,天陽仙門還是修真界六大門派之一。
然而顏珞飛說:“是啊, 今日不是你陪我麽?你不去誰去?”
“好。”主人的命令, 不殺當然要遵從。
“地牢今日是誰在守?”顏珞飛問。
“淩音大人……”不殺并不怎麽想提及這個名字。
顏珞飛:“大門呢?”
不殺:“劫影和玉蝕。”
“哦~”
總覺得劫影和玉蝕最近走得很近呢。
不過法寶之間友愛一些沒什麽不好。
“還有。”不殺補充道, “靳無塵修煉的地方今日是藍溪和冰弦在守,燎心率領主人的其他法寶在地月魔門上下巡邏。”
“知道了。”顏珞飛點下了頭,對法寶們的部署還算滿意。
不殺:“不過地牢快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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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珞飛:“無妨,我回來便處理。我們走吧。”
不殺:“好。”
“鎖妖鏈。”顏珞飛輕喚了一聲, 不殺愣了愣, 幾乎是本能地變回鎖鏈, 懸浮在顏珞飛身前。
纖細的銀色鎖鏈上六個金色的環格外顯眼。
顏珞飛一手抓過鎖鏈, 将它纏繞在自己手上,然後飛身朝天陽仙門的方向飛去。
此時此刻,天陽仙門的弟子們和往常一樣在天陽仙門大殿之外的空地上練劍。
顏珞飛在空中遠遠地俯瞰, 不禁回想起幾十年前坐在大殿門前的臺階上看靳無塵練劍的情景。
那會兒, 他的幾個師弟, 靳無塵的幾個師兄,都還活着,其他弟子看到顏珞飛“偷懶”,都不會搭理, 早就習以為常, 只有靳無塵會在練完一輪後走到他面前, 一臉期待地看着他:“大師兄,你不練劍嗎?”
那眼神,并非疑惑他為何不練劍, 而是好奇他舞起劍來會是什麽樣子,甚至是默認了他舞起劍來一定很帥。
可惜,現實是,顏珞飛唯一一次舞劍險些把自己的脖子抹了……
所以顏珞飛只能摸着靳無塵的腦袋戲谑道:“這地方不夠你大師兄練的,你大師兄練起劍來,整個天陽山都會被削平。”
“哦~”靳無塵一臉崇拜。
然後這個時候,師父直接傳音到大殿前:【顏珞飛,你除了哄騙你小師弟是不是就沒別的事可幹了?滾來大殿,罰抄10遍靜心訣。】
“……”
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顏珞飛不由自嘲一笑。
雖說待在天陽仙門的日子并非全是美好的,但是果然,這裏對他而言是特殊的。
是他的故鄉。
就在這時,師父的聲音響起:【顏珞飛,你來做什麽?】
顏珞飛愣了一下,恍惚間,竟有些分不清真的是師父在與自己說話,還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因為天陽仙門的弟子們紛紛停下練劍,擡頭朝他望了過來。
顯然,他們也聽到了師父的聲音。
顏珞飛将卻邪扇召喚到手上,“刷——”的一下甩開,以扇遮臉戲谑道:“本座來接自己的法寶,順便探望一下您老人家。”
【如此,便進來吧。】
顏珞飛一陣愣神,沒想到師父竟會如此幹脆地允許他進去。
這是他入魔後第二次來天陽仙門,沒有靳無塵陪着,不得不承認有那麽一絲緊張。
不過來都來了,臨陣脫逃未免太難看。
這樣想着,顏珞飛帶着鎖妖鏈飛入天陽仙門,落在了大殿前的階梯上。
天陽仙門大殿前的階梯只有區區幾節。
顏珞飛幾步便入了大殿,然後遠遠看着正坐在大殿上翻動卷軸的師父,站在原地遲遲沒有靠近。
直到師父放下卷軸擡起頭:“自從與無塵結為道侶後,你的情緒平穩了許多。”
“是麽?”顏珞飛根本感覺不到什麽變化。
倒不如說,他今天就是因為覺得煩躁才出來“散心”的。
靳無塵就在地月魔門,他卻沒辦法去打擾他,這種等待的感覺簡直比追而不得還難受。
就像知道他在想什麽,聞玉說:“他等了你五十年,你才等了他七日便受不了了?”
顏珞飛嚴重懷疑師父會讀心,不過他确實不知道出竅期的修士能做到些什麽:“他還有多久能出來?若是給個期限,別說五十年,五百年我都能等。”
“那你便等五十年吧。”聞玉脫口而出。
顏珞飛原地愣住。
真的要等五十年?這讓他如何等得?!他現在就想要靳無塵!
聞玉看着顏珞飛無法接受的表情,無奈地嘆了口氣:“做不到的事,有何好說?”
“做得到啊……除了等他,我還能如何?被迫做到也是做到嘛。他等了我五十年,我不也在魔氣亂流裏等了五十年?一邊等一邊還得遭受酷刑。”顏珞飛撇了下唇,“不過師父,您是在诓我對不對?其實根本要不了五十年。”
“你且等個五十天吧。”聞玉最終還是沒忍心,說了實話,“他對你用情之深超過了自己的想象,以前除魔衛道,如今卻開始護魔,由此質疑起自己的道,道心動搖,心魔誕生,是堅定自己的道斬殺心魔,還是被心魔吞噬随你入魔,便看他自己了。”
顏珞飛不敢置信,沒想到居然這麽嚴重。
他以為靳無塵真的只是被魔氣擾亂了心神,需要靜個心,萬萬沒想到竟已徘徊在了堕魔的邊緣。
不過顏珞飛很快平靜下來:“我相信他。”
聞玉:“相信他會堕魔?”
顏珞飛:“當然是相信他能穩固道心啊!”
“好。”聞玉平靜道,“既然如此,我便說得再确切些,他需七七四十九日方可出關,你已等了七日,再等個四十二日吧。”
顏珞飛:“……”
聞玉說完,從主座上起身,走向後殿:“神谕已等你多時,随我來。”
聽到“神谕”的名字,顏珞飛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跟上聞玉。
神谕便是天機鏡,是顏珞飛煉制的法寶中最“詭異”的一個,因為他不怎麽聽從顏珞飛的命令,并不是顏珞飛想啓動便能啓動。
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不過,顏珞飛從未質疑過任何一個法寶對自己的忠誠。
“神谕。”
看到後殿裏坐在茶幾旁的金發男子,顏珞飛試探着喚了一聲。
男子聽到他的聲音,緩緩地轉頭看他,一雙眼睛就像是鏡面,清晰地倒映着顏珞飛的臉龐,看着有些滲人。
“我來接你了神谕。”顏珞飛試圖與他對話。
他倒想看看,變成人形後的神谕會不會回應他。
神谕的原形是一面半人高的鏡子,邊框是金色的。
他會時不時地顯現一些未來的情景,或與顏珞飛有關,或與顏珞飛無關。
除去這些時候,他與一面普通的鏡子無異,無論顏珞飛往他體內注入多少靈力,他都不會給予任何回應。
所以,得知天機鏡在天陽仙門時,說實話,顏珞飛并不怎麽想去接他。
現在之所以來,主要是閑得無聊,還有便是靳無塵想讓他過來見見師父。
“主人。”
在顏珞飛探究的視線中,神谕開口了,喚了他主人。
顏珞飛挑眉:“倒還記得我是你的主人。”
神谕面無表情地回應:“我願繼續留在天陽仙門。”
“啊?”顏珞飛以為自己聽錯,“本座親自來接你,你卻不願随本座回去?”
神谕面無表情地回應:“天機鏡沒有戰力,沒有感情,無法為主人而戰,無法供主人玩弄,留在主人身邊對主人無用。”
顏珞飛想了想,好像确實……入魔前他就沒怎麽用過天機鏡,不僅如此,還覺得提前知道自己的未來挺可怕的。
他原本就不是為了預知未來才煉制的天機鏡。
“所以你想如何?”顏珞飛問。
神谕閉上他那雙“詭異”的眼睛:“主人知道該怎麽做。”
“啧。”
顏珞飛不是很情願,不過仔細一想,天機鏡沒有堕魔,确實不好待在自己身邊。靳無塵現在又在閉關,出關之時也不知道是仙是魔。
“好吧,我成全你。”顏珞飛說着,看向身側的師父,“老頭,把你的手給他,讓他咬一口。”
聞玉擡起一只手,在顏珞飛額上彈了一下:“叫師父。”
顏珞飛本能地捂住自己的額頭,一陣愣神,還沒反應過來,便見聞玉彈了一滴血在神谕唇上。
神谕抿了下唇,顏珞飛跟着抿了下唇,然後嘆息一聲,擡起雙手結了幾個印。
從這一刻起,神谕便不是他的法寶,而是他師父的法寶了。
算了,就當是拐走靳無塵給師父的賠禮吧。
把天機鏡契約給師父後,顏珞飛悶悶不樂地離開了大殿,卻沒有回地月魔門,而是去了後山的一潭泉水邊,把手中的鎖妖鏈丢了進去。
法寶不會被淹死,可有了靈識後,有了“淹死”的概念,多少對水帶點敬畏。
所以不殺幾乎是在被丢進去的那一刻就變回了人形,“撲通”一聲落在水裏,掙紮地起身,濕漉漉地站在水中看着顏珞飛,一臉的不解和委屈。
顏珞飛坐在岸邊悠閑地看着他:“這水能淨化煞氣,泡一泡對你有好處。”
原來如此。
不殺乖乖地在泉水中坐下。
泉水很冷,剛落進去的那一刻冷得他魂差點飛了。
适應了水溫之後倒是還好。
“你泡澡不脫衣服的?”顏珞飛單手支着腦袋,戲谑道。
聽到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麽,不殺一點都不意外,甚至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他什麽也沒說,直接散去身上的衣服,露出赤|裸的身子。
泉水很清澈,但水面上漂浮着一層朦胧的霧氣,所以水面下的景色若隐若現,看不真切。
不過顏珞飛原本就沒打算看清不殺的身子——他早不知看清多少次了。
他就是單純想看不殺難堪的樣子,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而不殺早已習慣了他的惡趣味,也就不覺得在他面前脫|光是件多麽難堪的事,反正連更難堪的事他都在主人面前做過了。
“主人之後有何打算?”不殺試探着問。
“嗯……我想想。”顏珞飛擡手摸了摸下巴。
得知靳無塵還要四十二天才能出來後,他突然便迷失了方向。
四十二天,做點什麽好呢?
哦,對了。
“近日不想煉制法寶,對道具比較感興趣。回頭我研究下傳書丸,煉制些注入魔氣便能自行增值的道具,用以控制地牢中的魔。”顏珞飛說着,別有深意地看着不殺,“然後問題來了,你覺得那道具戴在魔的哪個部位比較好?”
不殺:“……”
雖然不想承認,但不殺第一時間想到的還真是那個部位,并且他覺得主人或許就是想讓他說那個部位。
不殺決定遵從自己的想法:“下面?”
“哦,為什麽?”
“懲罰的時候,很痛……”
“哈哈哈哈哈!”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顏珞飛忍不住大笑,然後反駁道:“不,你錯了,若是只有一個環,必須戴在脖子上。”
不殺愣了愣:“為什麽?”
“因為其他部位,砍了,對性命無礙,而砍了脖子,哪怕是魔也必死無疑。”顏珞飛回應,“不殺,明明你也是魔,為何這般地小看魔?他們瘋起來,自宮不過是一刀的事。”
不殺:“……”
“而且,還有女的魔呢。”顏珞飛說着,起身踏入泉水中,來到不殺身前蹲下,伸手捏起他的下巴,“不過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們并非我的法寶。玩弄也好,羞辱也罷,我都只會動自己人,明白?若是随意羞辱他人,那我與禦妖門有何分別?”
不殺恍然:“原來如此……”
話音未落,他便覺得自己的某處被顏珞飛握在了掌心。
顏珞飛觀察着他的表情,牽唇一笑:“我只會碰你們,可反過來,你們也只有我能碰。我不會允許其他任何人傷害你們。”
不殺閉上眼睛,微微仰頭,“嗯”了一聲。
把鎖妖鏈洗淨後,顏珞飛帶着他回了地月魔門。
原本打算直接飛入大殿,沒想到在飛過山腳之時遠遠看到了風熾羽,顏珞飛便飛落在了山腳:“嗯?這不是小鳳凰嘛?還以為你死在哪兒了。”
“咳。”
聽到顏珞飛的聲音,風熾羽轉身面向他,有些尴尬地咳了一聲後說:“前輩莫不是在責怪貧道不辭而別?”
“沒有啊。”顏珞飛嘴上這麽說,眼神卻完全像在看一個背叛者。
風熾羽無奈地解釋:“別看貧道這樣,貧道好歹是翎羽閣的掌門,前輩的魔氣席卷整個修真界,各大門派人心惶惶,翎羽閣也不例外,貧道總要回去安撫一下門中弟子。”
“關我屁事。”顏珞飛說着,直接與風熾羽擦肩而過,走上臺階。
風熾羽跟上他。
守在門口的劫影和玉蝕對視一眼,見顏珞飛沒有下令阻止,便由着風熾羽入了地月魔門。
風熾羽邊走邊說:“修真之人與魔修,立場終究是不同的,貧道再怎麽喜歡你,也不可能與你站在一邊……哦,當然不是無塵仙君那種程度的喜歡。不過,對于現在這樣的結果,貧道由衷地為前輩感到高興,修真門派與地月魔門和平共處,沒有比這更好的結果。”
顏珞飛懶得聽他說這些廢話:“你今日來所為何事?”
“這不是一切塵埃落定,所以來看看你們嘛。”風熾羽回應,“不管前輩怎麽看我,在風某心中,早已将前輩與無塵仙君視作了朋友,道不同無妨,性格相投便可。”
“誰跟你性格相投了。”顏珞飛翻了個白眼,飛身越過十幾節臺階,朝大殿飛去。
“欸,你等等我!等等我啊前輩!”
因為靳無塵尚未出關,顏珞飛又很快投入到了對傳書丸的研究中,所以風熾羽沒有在地月魔門逗留太久,沒幾日便又回了他的翎羽閣。
顏珞飛花了五天時間,總算搞懂了傳書丸的制作方式,發現材料有點難獲得,便直接從傳書丸裏提取了。
又花了五天時間,他煉制出第一個“封魔圈”,經過十幾天的調整和改良,總算是成了。
之後便只要注入靈力複制即可,無需再次煉制。
封魔圈和封煞圈不同,是黑色的,注入靈力的那一刻會打開一個缺口,可以趁機戴到魔的脖子上。
缺口封閉之時,會誕生一個新的圈,等圈長大些了便能如法炮制,戴到其他魔的脖子上。
平日裏此圈戴與不戴并無分別,可若是魔走火入魔,封魔圈感知到過于狂亂的魔氣,便會像藤蔓一般繁衍生長,将整只魔禁锢其中,等他們冷靜些了再解除禁锢。
其實顏珞飛原本的設想是,手底下的魔暴走之時可以讓他有所感應,然而,封魔圈并非他的法寶,只是個道具,所以不管他手底下的魔在何處暴走,在何處被禁锢,他都無從得知,是死是活全看那魔自己的造化。
說白了,這圈就是防止魔暴走害人的,至于魔會不會被人害,顏珞飛無法保證,只是放了話出去——凡是脖子上有黑環的魔,都是他地月魔門的人,還請各大門派的修士手下留情。
封魔圈一出,地月魔門的地牢便空了。
而就在地牢清空後不久,靳無塵的仙氣席卷了整個地月魔門,驅散了所有的魔氣。
感受到他蓬勃的靈力,顏珞飛連忙飛到他閉關的門前等着。
不多時,門開了,出現在顏珞飛面前的靳無塵好像變了許多,又好像什麽也沒變。
“我出關了,大師兄。”他用十分溫柔的嗓音說着,擡手摸了下顏珞飛的臉。
顏珞飛直接撲到他身上抱住了他:“總算出來了……所以,你都悟到了些什麽?”
靳無塵摟着他的腰,摸着他的後背,淡淡地開口:“從今往後,我以你為道,在這個基礎上保持自己的初心,降妖除魔、救死扶傷,這便夠了。”
“聽起來有些矛盾?”顏珞飛挑眉,“我是魔。”
“你是特殊的,非仙、非魔,只是你。”靳無塵說罷,低頭吻上顏珞飛的唇。
顏珞飛倒是一直沒發覺,曾經的小師弟,如今已經長得比他高那麽多了。
他擡頭回應靳無塵,同時閉上自己的眼睛。
一吻過後,他扶着靳無塵的腰戲谑道:“來做吧。浪費的七七四十九日,我要你一口氣補償我。”
靳無塵沉默了一會兒:“行,做到你哭着求饒為止。”
顏珞飛:?
地月魔門就這樣存在了幾十年。
封魔圈一直在改良,投靠地月魔門的魔越來越多。
不過,說是投靠,基本就是來領取個項圈便走。
暴走不是魔的本意,能抑制暴走的“法寶”,還是很受魔歡迎的,更不用說得到了項圈便等于得到了地月魔門的庇護——修士們見了項圈,知道是地月魔門的人,便不會輕易出手。
不過在封魔圈誕生以前,修士們根本不知道原來這個世上藏匿着這麽多魔……
和平的日子就這麽繼續着。
某日,劫影和玉蝕在大殿門口守門,忽然,一個身披黑色長袍,長袍上帶着幾根黑色羽毛的人從大殿裏走出來,把他們吓了一跳。
不是因為今日之前他們從未見過這個人,恰恰是因為他們對這張臉再熟悉不過——這不是主人的臉嗎?!
可自家主人的氣息,劫影和玉蝕還不至于認錯。
——這個人并不是顏珞飛。
兩人在原地愣了半晌,好不容易才雙雙找回自己的聲音。
玉蝕:“你是……”
劫影:“你是誰?竟敢冒充主人?!”
男子側頭看了兩人一眼,牽唇一笑,神态竟與顏珞飛并無二致,唯一的區別是身上的衣袍比顏珞飛嚴實許多,并且是黑色的。
“你們猜?”他戲谑地說完,根本沒給兩人回應的時間,愉快地離開,去吓唬其他人了~
劫影看着他衣服後擺上的羽毛,那好像是噬靈魔鳥的羽毛:“……卻邪扇?”
與此同時,另一邊,正在幫顏珞飛整理房間的不殺,突然覺得身上的六個金環有點燙,不由皺眉:“你做什麽?”
這話是對封煞圈說的。
這幾日,他身上的封煞圈一直不安分,時不時地變個溫度便也罷了,昨夜竟趁他睡着,探出鎖鏈爬遍他全身,把他驚醒後又迅速縮回,假裝什麽也沒發生過。
可不殺确信它擅自動了。
這在以前是根本不會發生的事。
正在猶豫要不要去向主人反饋這個問題,他身上的金色圓環突然消失不見。
不殺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有些滾燙的身子貼上他的後背,與此同時,他某處的環變成了人類皮膚的質感,像是用拇指和食指圈着。
“不殺。”這個用手禁锢着不殺的男子用有些低沉的嗓音說着,輕咬了一下不殺的耳朵,讓不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溯罪?!”不殺慌忙轉身想要掙脫男子的禁锢,可剛轉過身便被抓住手腕壓到了牆上。
不殺有些驚恐地看着眼前的這個人,他有着一頭金色的長發,睫毛也是金色的,眼睛是晴空般的碧藍,在昏暗的房間裏顯得十分明亮。
他的膚色不算白也不算黑,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身上沒有衣服,只有五個金色的環,分別挂在他的手腕和耳垂上。
封煞圈一共六個,六個為一體。
變成人形後只剩五個,說明只有一個是本體。
不殺不敢去想哪個是本體。
不過似乎也沒有想這種問題的必要。
很可能六個全是,然後不管哪一個都在他身上待了幾十年。
“你想做什麽?”不殺反抗不了封煞圈,也就反抗不了溯罪,只能任由他把自己壓在牆上。
溯罪松開對他的禁锢,轉而抱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腦袋擱到他肩上,在他耳邊戲谑道:“那要看你想讓我做什麽了。我能讓你很痛苦,也能讓你很舒服哦?”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能寫的都寫了,剩下不能寫的部分,就靠大家自己腦補了。
以下對略寫的幾點內容做些補充。
1.關于卻邪扇,也就是黑煞:是的,他跟顏珞飛長得一毛一樣,可見顏珞飛有多喜歡扇子,所以扇子才是本體(不是)他的性格比顏珞飛更貪玩一些,是個大可愛。剛變成人形這會兒還處在用顏珞飛的臉去吓其他法寶的階段,後期各種調戲其他法寶,顏珞飛的親兒子無疑√
他的出現标志着新的開始,又是一個新的故事了,所以沒打算詳寫。
別讓我詳寫,我現在對古耽這個頻道有心理陰影,接下來幾年估計都不會再寫古耽了……
2.關于不殺和溯罪:溯罪大概是唯一一個比起主人,更喜歡不殺的人,因為他就是為不殺而生的,他存在的意義就在于封存不殺身上的煞氣。他倆會怎麽發展大家自行腦補,我個人是不想喜歡太強硬的方式啦,所以溯罪姑且讓不殺自己選了。
不殺:……你重新看看最後這句話,這叫讓我選嗎!這叫威脅!
溯罪:0w0
3.關于靳無塵年輕的時候,也就是顏珞飛出戰前的事: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那會兒的感情太過純粹,和這篇文格格不入(?)零零碎碎的回憶有寫,具體的我就不多寫了。
4.關于魔尊:全篇沒讓他露臉,因為如果給他存在感的話,這篇文就太複雜了。魔尊做錯了麽?站在他的角度,他不過是受夠了茍且偷生的生活,想要給所有的魔創造一片自由自在的廣闊天地,為此他要殺盡所有的人,乃至所有的修真者。
不同的種族,不同的生活環境,其實從上帝視角看,根本沒有誰是誰非,但大家要知道,每個人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有了自己的身份、種族(男人、女人、黃種人、中國人),這一切的一切構成自己的立場,這個立場堅定不移,一切從立場出發,每個人都必須在這個基礎上判斷是非對錯。
比如韓國明星那個事,很多粉絲糾結明星有沒有錯,明星沒有錯啊,當然沒有錯啊,他們站在韓國的立場上有什麽錯?可是中國的粉絲,中國立場必須堅定不移,不然就……換國籍呗。換了國籍,啥事沒有。
(啧,遠了遠了,回來回來。)
5.最後說一下之後兩個月的安排,11月開百合,12月開現耽,現耽的文名暫定為《全世界都愛我的信息素》,文案可以去專欄找。
希望大家看文愉快,我們下篇文見,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