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鋼琴師

在等待辦理辭職手續的階段,白起仍然按時上下班,做好考勤。但基本上沒有工作上的任務,所以白起便經常跑到工商大學裏。就是在這段時間裏,白起在網上認識了朱航。

第一次見到朱航,覺得他太高太瘦。戶主一家都不在,白起帶朱航悄悄來到了房間裏。朱航的皮膚很白。第二次見到朱航,他請白起去萬達廣場唱K,就他們兩個人。在昏暗的包廂裏,他們都唱累了,朱航扒下了白起的褲子。親熱一番後,突然出現一個服務生在門口探望。他們慌忙收手,穿好了褲子,哈哈笑了起來,心中覺得真是刺激。唱K之後,他們去鄉村基吃了晚飯。準備分開的時候,白起突然決定去朱航的家過夜。他們先是坐車來到了三峽廣場。朱航帶白起去了一個有名的實體書店,叫西西弗。這是白起第一次到西西弗書店,白起喜歡書店裏的環境和氛圍。然後,他們從三峽廣場去了朱航的家。朱航的父母親離婚了,他從小和外祖父母住在一起。他們到家的時候已經将近十一點了。家裏黑燈瞎火,估計朱航的外祖父母已經睡了。他們輕手輕腳地洗漱之後,躲進房間,鑽進了被窩裏。第二天一早,門外傳來了兩位老人的說話聲。朱航的外婆叫朱航起床吃飯,然後兩位老人出了門。利用這個時間,他們也起床出了門。

辭職手續辦好後,白起開始了考研的計劃,尤其是生活費用的計劃。白起搬離了五公裏的小區房,住進了重大附近的一棟平房裏。白起租下了一個月租不到兩百的小單間,開始了苦寒的生涯。恰過清明節,平房的外面是荒涼的田地。幾堆土墳上飄起了金黃色的冥紙。夜裏,窗外的貓叫聲,聲聲入耳,聲聲襲人。白起心中滿懷的一絲寂寞,轉變成了無限的恐懼感。心中裝着一個理想和信念,白起突然覺得,自己內心的強大讓自己都感到無法想象。白起知道,為尋求理想和現實之間的平衡點,自己必須要度過這個艱難的階段。朱航仍然前來找白起,見到白起做出的舉動,他驚愕得目瞪口呆。令白起感動的是,白起以為,他仍然對白起不離不棄,白起以為,他可以理解白起,接受白起暫時的狀态。但其實,他只是感到不知所措而已。所以,他們終究還是不歡而散了。白起的心拔涼拔涼,想起之前,白起送給了他一本書,是賽格林的《麥田裏的守望者》。白起想,每個人的一生,命中注定要經歷一些狀态。當他們越早意識到它,越早去經歷它,就能夠越早地體會到人生的意義,感受到生命的真正快樂。

在平房裏前後住了大約兩個月。期間與一個網友見了兩次面。第一次,他請白起看了一場電影,是《超級戰艦》。看完電影,白起去了他的家。他一個人住,一室一廳的房子。他比白起大兩歲,未婚。第二次,在三峽廣場,他請白起吃了牛排。晚上在他家裏,又吃了他做的宵夜。白起猜得到,他是一個喜歡穩定安分的現實主義者。兩次見面之後,白起拒絕了同他繼續來往。因為白起便認識了張靖,一個深深把白起的靈魂吸引住的人。

在白起謎一樣的生活圈裏,幸福是狩獵得來的。

認識張靖的時候,白起已經辭去了設計所的工作。白起為什麽辭職?這,這說來話長。人們都愛問白起這個問題,而白起總是很苦悶的回答他們,說這裏邊存在着很多因素。那天,白起拿到了公司開具的離職證明,徹底從半年來內心的掙紮中解脫了出來。原本的計劃是辭職後一邊考研一邊寫作。因為當時就有換一個工作的考慮,所以不管計劃能否堅持,辭職是必然的,盡管可能這個決定有點沖動。果真,不到半個月,原計劃在精神上和物質上就都扛不住了。于是又回到了另一個掙紮的情景中。供養不起沉甸甸的理想,白起開始産生了回老家找工作的念頭。但這個時候,張靖出現了。

那天下午,手機傳來提示音,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白起猜到了是昨晚在交友網上認識的鋼琴師。他叫白起晚上去看他演奏,說到了咖啡廳就打他電話,他叫張靖。白起總是很難去把握認識一個新朋友的進展,何時該交換手機號碼,何時該見面約會,何時該邀訪到家裏來,等等。但是,白起還是立即出門了。

電梯緩緩升到4樓,門開的時候,白起走進了昏暗的燈光裏,這裏是古色古香的半島咖啡餐廳。餐廳的中央是一架黑色鋼琴,流水般的旋律在餐廳裏飄蕩着。只有置放鋼琴區域有明亮的燈光,鋼琴師坐在黑色的鋼琴後面,這是白起第一次見到張靖。走近鋼琴的時候,張靖也看到了白起,好脾氣的笑笑,示意白起在角落的一個位置坐下。那個位置在走道邊上,左邊的沙發座位上有一個電腦包,餐桌上是一杯檸檬水。白起走過去,在右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靠在軟軟的沙發上,白起仔細觀察着這個餐廳的室內裝飾。一個女服務員給白起遞來了一杯檸檬水,估計她知道了白起是鋼琴師帶來的朋友。然後白起看着張靖的側影,欣賞起這現場傳來的鋼琴曲。大約十幾分鐘後,張靖停下了演奏,坐在了白起的對面。他首先問到了白起的要害:“你在哪上班的喲?”

“XX。”白起撒了個謊,說了那個設計所的名字。其實也不算,只是時态問題。

“哇這麽好的公司,工資一定很高吧?”

“不高,幾千。你呢?”白起開始反攻。

“教師。兼職鋼琴演奏師。你交往過幾個男朋友?”他亮出了新招了。

“嗯,3個吧,确切說。”白起被這個問題難住了,竟然忘記了反攻。

和張靖相識幾天後,白起搬離了平房,在三峽廣場附近的單位房裏,租了一個單間。在一周的時間裏,白起重新找了份工作,重新開始上班的生活。這個工作相當的苦逼,不僅地點偏遠,待遇極差,而且工作環境還十分惡劣。愛情可以讓失意的生活重新點燃激情。當時的白起并不覺得辛苦,可以說是累并快樂着。上班下班早出晚歸後,白起還陪着張靖四處演奏,給他買飯,幫他提包,像個助理,卻也完全沒有疲倦之意。

有一次,白起陪着他結束了在半島咖啡的演奏,各自回了家。白起才進家門,一個陌生的電話就打來了。

“哎呀!我的手機不見了。”原來是張靖,他用的家裏的座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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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打得通不嘛?”白起猜測是不是被偷了。

“打的通,沒人接,可能落在半島了。”

“啊!這麽晚了,店是不是歇業了?”

“沒有,我可能是把它落在鋼琴鍵盤蓋裏面了,你方便回去看一下不嘛?”

“這樣啊!那我去看看。”

“嘿嘿!謝謝哈!”

“呵呵!等我電話。”

白起匆忙跑了回去,大概用了十分鐘的樣子。果然,打開鋼琴鍵盤蓋子,手機就乖乖的在那兒。白起連忙給張靖回了電話。

“沒錯,是在那,下一步怎麽做。”

“嘿嘿,嗯,這樣吧,那你先幫我保管着。不準亂看短信息,接到工作上的電話就告訴我。”

“額!要不我還是送過去給你吧。”白起是當真不喜歡幫別人接聽電話。

“這樣啊,也好,就是有點遠。”

“沒關系,告訴我你家在哪裏。”

就這樣,白起叫了輛出租車,送了過去。後面的情節并沒有小說故事中那麽浪漫。天空沒有下雨,白起沒有淋一身的雨水,也就沒有上樓到他的家裏。但是,張靖下樓給白起送來了一杯親手用榨汁機榨的果汁。

打車回到住的地方,已經過了午夜。拖着疲憊并快樂的身心,白起呼呼入睡,明天還得早起上班。

張靖告訴白起,他已經向家人出櫃了。對此,白起并不驚訝,因為春節回家的時候,白起也已經和母親交流過這個事情。但張靖接着又告訴白起,他的父母親已經接受了他的取向。這着實讓白起驚訝了。然而,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張靖的父母都已經年過六旬了。

幾天後,張靖帶白起去了他的家裏。七樓的家門一打開,白起便見到了張靖的母親。伯母的臉色淡定随和,但白起卻覺得,伯母的內心應該是充滿矛盾吧。那天晚上,白起并沒有在七樓睡覺,而是去了五樓。原來,七樓和五樓兩套房子都是他家的。伯母睡在七樓,張靖和白起一起在五樓睡。

之後,張靖帶白起去見了他常常挂在嘴邊的朋友。他們在三峽廣場,一個美食廣場見了面。他叫皮皮,和張靖是大學同學。後來,白起才知道,這個所謂的最好的朋友,皮皮,其實是張靖的初戀。皮皮告訴他們,他前幾天去了一趟成都。他是相親去的,是他自己安排的,一個很特殊的相親。對方是一個拉子,皮皮想找個拉子形婚。皮皮還沒有向他的父母親出櫃。皮皮說,他和那位拉子是在同志酒吧裏見面的,但他其實并不喜歡那個地方。又過些天,恰是皮皮的生日。白起下了班趕回三峽廣場,天已經黑了。張靖打來電話,說要帶白起一起去皮皮家。也真是奇怪,折騰了一天竟然也不覺得累,便打車去和張靖會合。他們一起去了皮皮的家中。皮皮的父母親和張靖非常熟悉,所以很熱情地歡迎了白起和張靖的到來。在皮皮的家裏,他們見到了和皮皮相親的那位拉子。

幾天之後,白起便住進了張靖的家裏。就在白起感覺無比幸福的時候,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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