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以傷換傷
他的聲音低沉溫柔,就像一股溫泉緩緩流淌進心裏,莫言晴再別扭再不好意思,在他的溫情下,也化成了無盡的甜蜜,頭輕靠上他結實的臂膀,道:“我很糾結,不知道這麽做對不對,你有未婚妻……”
此時提起這個話題,實在是掃興,她連忙閉嘴不言。
白景天聞言,知道她在擔心什麽,他扳過她的肩頭,讓她面對他,見她垂下眼睑,他伸手擡起她的下巴,迫她迎視他的目光,“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第三個人,晴,你相信我嗎?”
相信他嗎?莫言晴回答不了,“我……”
她的遲疑他看在眼裏,他微微一笑,道:“我不強求你現在相信我,但求你慢慢學會相信我,有了你,我不會再有別人。”
這樣的承諾自一個花花公子嘴裏說出,莫言晴知道很不容易,她溫婉一笑,道:“不要輕易許下承諾,我們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若有一天,我不再愛你,你不再愛我,到那時……”
她的話将他滿心的狂喜一點一點的澆滅,他憤怒地将她的腰勒緊,沉聲問:“你是信不過我,還是信不過你自己?”
“我是信不過這世上有真愛。”腰間傳來尖銳的痛楚,他結實的手臂似要将她的腰勒成兩截,可是再痛,也痛不過心底的那股惶然,對他,她是愛也不是,不愛也不是,那種矛盾似要将她的心生生劈成兩半。
她不是信不過他,也不是信不過自己,她是不敢相信,這世上真的有愛情可以地老天荒。
白景天身形一僵,為她的話而心疼,他慢慢放輕手臂上的力道,将頭擱在她的頸窩處,輕聲道:“你是害怕我會成為第二個柯以默嗎?晴,柯以默那樣的傻瓜只有一個,我清楚我的心。”
他将她拉離自己的懷抱,迫她轉過身去直視他的眼睛,他牽着她的手落在心口處,“這裏很小,只能容下一個女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它已經被你占滿。”
“我……”手心傳來熾熱的溫度,燙得她不知所措,她急忙想将手縮回來,白景天卻不容她逃避。
“不要急着否決一切,跟着心走,晴,你愛我嗎?”白景天滿含期待地望着她,他知道她愛他,可仍想從她嘴裏聽到那千古不變的情話。
“我……”莫言晴低垂了眸,愛他嗎?是的,她愛,可是要讓她說出口,她仍覺得羞赧。她擡起頭,看着眼前執意等着她回答的白景天,微微偏頭含住他的唇,以行動表達自己的愛意。
莫言晴的可愛,白景天再次深刻地體會到。既然她主動送上門來,他沒有放過她的道理,一把按住她欲逃的小腦袋,他捧着她的臉,加深這個吻。
他似要奪走她的呼吸,莫言晴輕喘一聲,身子更偎向他,一不留神撞到了白景天骨折的那只手,痛得他倒抽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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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晴驚醒過來,她連忙退離他,緊張地察看他的手臂,“碰到哪裏了?快讓我看看。”
她的臉上還殘留着親吻後的紅暈,看得白景天熱血沸騰,若不是自己的手受了傷,若不是地點不對,他定不會輕易放她離開,他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扯回自己懷裏,嘆息道:“真想在這裏要了你。”
聽着他邪惡的調情話語,莫言晴的臉騰一下燒了起來,她的目光慌亂地在病房內游移,看到擱在床尾那個紅蘋果,她一下子掙開白景天,拿起蘋果就往衛生間走,“我去給你洗蘋果。”
白景天知道她在害羞,可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想逗她,他吹了聲口哨,大聲道:“比起蘋果,我更加想吃你。”
莫言晴腳下踉跄了一下,險些栽倒在地,這個色胚,她咬咬牙,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才往衛生間走去,身後只餘一聲大過一聲的歡笑聲。
莫言晴剛走進衛生間,病房的門就被人推開來,白景天聽到響聲,他轉過頭去,一眼就看到伊莜立在房門前,她身上穿着醫院的病服,原本光彩照人的臉蛋此刻憔悴不堪,倒是那雙眸子仍舊奪人心魂。
白景天眼中頓時湧起濃濃的厭惡,冷冷道:“伊女士,您恐怕是走錯地方了,這裏不歡迎您。”
“然兒,我是媽媽呀。”面對他的冷漠與疏晴,伊莜心痛交加,踉跄着走過來撲到他身前,一副心碎欲死的模樣。
白景天冷笑一聲,毫不客氣的說:“我的媽媽在十多年前那個雨夜就已經死了,我沒有媽媽,就算有,也是如今在美國頤養天年的那位媽媽,你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面對白景天的仇恨,伊莜單薄的身體不停的哆嗦,她伸手要抓住白景天的手,卻被他嫌惡地甩開,隐忍許久的淚水終于滑落下來,“然兒,當年抛棄确實是媽媽的不是,可是媽媽也是有苦衷的。”
“你有苦衷?”白景天譏诮地盯着她,嘲弄道:“你的苦衷就是抛棄自己的親生兒子跟別的男人跑了?”
“啪”,伊莜忍無可忍,擡手就給了白景天一巴掌,她痛苦的道:“我不許你這樣說我,為了你,我在那座囚籠裏生活了十年,我把我的青春都荒廢在那座囚籠裏了,你怎麽能這麽說我?”
時間仿佛靜止了,白景天嘲諷地盯着眼前這個雖然憔悴,卻仍穿金戴銀的女人,指着門邊厲喝道:“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伊莜那一巴掌揮上白景天的臉時,她就已經後悔了,她是來求他放過郁氏集團的,怎麽會這麽不能忍壞了大事,她連忙撲過去抱住白景天的手臂,哭道:“然兒,你怎麽能這麽狠心的對我?媽媽已經知道錯了,當年放棄你,完全是你爸爸逼我的,我想要帶你走,是他不肯。”
白景天冷笑連連,“到這時候你還滿嘴謊話,當年艾瑞克集團遭受財政危機,是你的老相好在背後搗的鬼,你沒有留下來與爸度過危機,反而跟爸離婚,爸為了不牽絆你,将家裏最後一筆錢給了你,可是你呢?”
白景天氣得胸口起伏不定,說過不再怨恨的,可是此刻想起當年的情形,想起爸爸頹然的背影,他就無法不怨恨她,明明是她對不起他們,她還要虛僞的來裝好人,“滾,若你不想你老相好的公司明天就倒閉,你大可以在這裏刺激我。”
伊莜還要再裝可憐,但是看到白景天絕決的神情,她知道他不會輕易罷手的,她站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說:“然兒,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麽都無法彌補當年我對你造成的傷害,但是沒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媽媽是真的愛你。”
白景天将頭扭到一邊,不去看她虛假的嘴臉。伊莜又看了看他,動之以情都沒有用,她只好先離開,以免真的惹毛了白景天,他随時都能命人收購了郁氏。
莫言晴背靠着衛生間的門,直到聽不到外面有任何的動靜,她才拉開門走出去。與此同時,房間內響起一陣砰砰碰碰巨響,莫言晴慌忙奔過去,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猶自生悶氣的白景天。
她的腳步頓了頓,無意聽到他與他母親的争執,原來他小時候跟她一樣,都是沒有親生媽媽陪伴在身邊的。看着燈光下他彷徨的臉,剛才那番話傷的也許不只是伊莜,還有他自己……
輕輕走過去,自身後環住他寬闊的背,将頭輕輕靠在他背上,聞着他身上特有的清香,她喃聲道:“小時候,每次看到別的小朋友與爸爸媽媽快快樂樂在一起,我就好羨慕,偶爾我會問爸爸,我媽媽去哪裏了,他總是抱着我長籲短嘆,後來我就再也不問,我想,我的媽媽離開我,一定是有她的苦衷。”
白景天輕顫了一下,這個傻瓜,是打算以傷換傷,來平息他心中的怒與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