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你究竟還想得到什麽

莫良矜感覺自己的手骨都要斷掉，可是她仍固執地拽着他的衣角，直到手指被他扳開，衣角一點一點自手心滑開，她終于流下絕望的淚水，柯以默沒有再看她一眼，甩開她的手，轉身毫不留戀地大步離去。

“以默。”莫良矜跌坐在地上，哭得好不凄涼。

莫言晴看着她就像一只受傷的小鹿哀哀地哭泣，她掙開白景天的手，快速向靈堂外奔去，奔到走廊上，她與一個來送花圈的人撞了一下，她沒有在意，向那人說了句對不起，又拔腿狂奔，終于在外面截住柯以默。

“柯以默。”莫言晴叫了一聲，前面疾步而走的男子停下腳步慢慢回過頭來。

莫言晴走上前去，仰起臉看着眼前男子，他背光而站，她瞧不清他的臉，她質問道：“為什麽要那麽對良矜？如果不喜歡她，為什麽又要跟她上床？”

柯以默仔細打量她，她的眼眶微微泛紅，臉上還布滿淚痕，可是她的神情不再溫柔，他牽了牽嘴角，帶着幾分苦澀道：“我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問我為什麽，言晴，你還是在乎我的對嗎？你嫁給白景天，只是想找個比我更好的來狠狠扇我一巴掌，對嗎？”

莫言晴下意識後退一步，遠離他的氣息，她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有這麽荒謬的想法，但是我告訴你，上次我在醫院裏對你說的話都是真的，我愛白景天，不是因為他的外在條件，而是因為他同樣有一顆愛我懂我的心。”

“是嗎？言晴，你知不知道，跟你相處了十年，我對你的殷勤與關心，你全然看不見，我以為我失去了魅力，所以莫良矜勾引我那一刻，我突然想，原來我還是有吸引女人的資本的，可是你為什麽就看不見？說到底，我與莫良矜上床，有多半原因還是因為你，是你讓我失去了信心，是你逼得我必須去別的女人身上找回自信。”柯以默聲聲指控，當初他要吻她，她百般不願意，他想在結婚前擁有她，她也不給他機會，十年來，他将她看得太重，因此要去別的女人身上找回平衡。

他千錯萬錯，錯的是不該在婚房的婚床上，與莫良矜上床。

莫言晴錯愕地盯着他，原來到現在他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她失笑着搖搖頭，她還妄圖替莫良矜說些好話，現在看樣子，她什麽也不必說了，或許莫良矜與他離婚，會是一件好事。

莫言晴轉過身去，沒有再對他說一個字，慢慢走回靈堂，為什麽同樣是男人，思想品性會差那麽多？

白景天站在走廊上，看着莫言晴一步一步向他走來，他提起的心才緩緩落下來，他幾步走過去，将她擁進懷裏，“怎麽去了那麽久？”

莫言晴搖搖頭，将頭枕在他的懷裏，她幽幽道：“老公，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愛我，你一定要跟我說，我……”

“又在說什麽傻話，我怎麽會不愛你呢，我們回去吧。”白景天雙手環上她的腰，眼角餘光瞥到花圈上悼文下方那三個字，他的神經不由的繃緊。

莫言晴瞧了靈堂內一眼，她很擔心莫良矜，白景天雙手掐上她的腰，“不要白操心，你擔心她，她未必會領情，走吧。”

莫言晴終究是沒有進去，莫良矜自尊心很強，此刻必定也不願意讓她瞧見她的狼狽，想起如今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心中那抹愧疚讓她更不敢面對莫良矜，她點點頭，“好。”

回到清河灣別墅，劉媽已經回來了，聽到開門聲，她連忙從廚房裏走出來，看到莫言晴與白景天相繼走進來，她一改往日刻板的樣子，道：“先生，夫人，你們回來了。”

說着走過去接過莫言晴提的包，甚是殷勤熱切。

莫言晴有些不适應劉媽的改變，她覺得她還是習慣以往對她不假辭色的劉媽。“夫人，聽說你父親遇難了，你要節哀順便。”

劉媽會關心她？莫言晴簡直受寵若驚，她沖劉媽笑了笑，客氣道：“謝謝劉媽。”

“你不要對我這麽客氣，我從小看着先生長大，你是他喜歡的人，便也是我喜歡的人，前些天我對你那麽冷淡，其實就是想考驗你對先生是不是真心的。這一生，我沒有生兒育女，把先生當作自己的孩子一般呵護，還請夫人不要怪我多事。”劉媽誠懇道。

劉媽這樣客客氣氣的跟她說話，莫言晴反倒不适應，為什麽她總有種無事不獻殷勤，非奸即盜的不好預感？她呵呵笑道：“劉媽你客氣了。”

白景天見兩人一直寒喧，又擔心莫言晴累着了，便岔開話題，“劉媽，以後你跟言晴還有的是機會說話，她今天累了一天了，我帶她上去歇會兒。”

劉媽看他這麽維護莫言晴，眼底掠過一抹厲色，瞬間又隐藏在帶笑的眼裏，“好好好，你們先上去好好歇着，等我将午飯做好就上來叫你們。”

自此後，莫言晴與劉媽相處得很融洽，劉媽偶爾也會跟莫言晴說起白景天小時候的趣事。有時候說着說着，莫言晴會忍不住好奇的問有關伊莜的事，劉媽總是顧左右而言他，要不推說有事要做走了，要不就直接岔開話題。

久而久之，莫言晴也知趣的不再問。只是常常聽劉媽念叨白景天這樣，白景天那樣，白景天小學時數學比較好，白景天中學時好動，喜歡打籃球等。聽着她如數家珍地說着白景天的往事，恍惚間，她會以為坐在對面的劉媽是白景天的親生母親。

想到這裏時，她忍不住打量起劉媽來，此時她才發現劉媽也是一雙漂亮的丹鳳眼，跟白景天極其相似，還有她偶爾想事情想得出神時，跟白景天也特別像。

“劉媽，你跟白景天長得真像。”莫言晴心思單純，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可是此話一說出口，她又覺得不對，剛想說些什麽來彌補這樣的尴尬，劉媽已經笑呵呵道：“有很多人都說我跟先生長得像，可能是因為我從他小時候就一直照顧着他，不是有句話叫生活久了就會像嗎？”

劉媽的解釋很完美，莫言晴也連忙附和着，不再重提這個話題。

艾瑞克集團總裁辦公室。

白景天站在落地窗前，外面豔陽高照，陽光透過玻璃灑落在他身上，他卻不覺得溫暖，心尖似溫着一塊冰，只餘無邊的寒意。那天在靈堂上見到白少棠送去的花圈，他的神經就開始繃緊。

這個瘋子，莫鎮南已經死了，他還想幹嘛？

回來後，看着莫言晴沉睡的容顏，他走去書房将門反鎖上，拔通了銀鷹的電話，銀鷹告訴他，白少棠早已經不在他的控制下，如今已瘋狂得不知道想做什麽，讓他小心防範，說不定他的下個目标就會是莫言晴。

為此他焦慮不已，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覺，請了保全二十四小時在家門口盯着，只要莫言晴出門，便讓他們遠遠地跟着。可即使這樣，他仍舊不安心，生怕變故來得措手不及。

後來銀鷹告訴他，讓他帶莫言晴回美國避一避，等他們掌握了白少棠的行蹤後再回國。

煙霧缭繞中，白景天的神情有些恍惚，回國？當初離開美國，便是不想再處處受到景天雲的限制與掌控，現在他要為了莫言晴回去嗎？

正當他想得出神時，室內響起了敲門聲，他回頭望去，淡漠道：“請進。”

對方得到回應，推開門，是秘書室的下屬前來送資料，白景天沒有多注意，又轉回頭去看着窗外，洛琳腳步僵在原地，看着白景天充滿憂慮的背影，她頓了頓，終究是忍不住開口：“Eric，你有心事嗎？”

洛琳與白景天在一起了五年，她不能說她是百分百了解白景天，但是也比其他女人多了解他一點，比如他将自己置身在煙霧中，那麽他一定是遇上了難以解決的難題了。

白景天聞言，豁然轉過身來，看着洛琳上身穿着白色襯衣，下身穿着黑色包裙，一幅職業打扮，再看她手中捧着的文件，瞳孔倏然緊縮，他冷聲問：“你怎麽在這裏？”

洛琳沖他妩媚一笑，她知道自己早晚都要面對他，所以剛被景天雲以執行總裁的身份将她調派到秘書室後，就立即來找白景天招供，因為她知道，白景天最恨欺騙。她已經失去他了，不能再讓他讨厭，“總裁，我是通過正式招聘進來的，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秘書了。”

哪知白景天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他幾步走到辦公桌前，抄起電話，手指點了一下快捷鍵，電話很快接通，他道：“讓吳秘書馬上進來。”

對方連忙稱是，沒過幾秒，玻璃門外就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吳建浩氣喘籲籲地出現在總裁辦公室內，他一臉茫然地看着臉色鐵青的白景天，撓了撓腦袋，“總裁，你找我？”

“這是怎麽回事，秘書室什麽時候換人了，我怎麽不知道？”白景天指着洛琳厲聲道。秘書室的人直接由他親自挑選，什麽時候由他們自做主張了？

吳建浩呆了呆，他跟在白景天身邊最久，豈不知道洛琳與白景天之間的關系，昨天他接到景天雲的調派令，心知白景天并不是那麽容易妥協的人，于是直接将調派令交給他，他簽不簽字，這事都與他無關。

他想白景天肯定不會簽字的，可是第二天他去整理他簽過的文件時，卻發現白景天把調派令簽了，他當時就想，白景天果然還是舍不得洛琳的，現在娶了莫言晴，還要将她安在身邊。

誰知道白景天看到洛琳，卻好像根本就不記得這回事了，他一頭冷汗，“總裁，昨天我将老景總的調派令放到你的辦公桌上，你親自簽了字的，你不會這麽快就忘了吧。”

白景天聞言，仔細地想了想，似乎有點印象，他撫了撫額頭，揮手讓吳建浩下去了，直到室內只剩下兩人，白景天才擡頭望着洛琳，淡淡問她，“洛琳，你究竟還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麽，那棟別墅不好？你看上哪裏的，告訴我，我會買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