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邀請
要是藍政軒,就算了吧,跟這個人見面,分分鐘要刀劍相向。
以前相處得很不愉快,以後更不可能冰棄前嫌,握手言和。
對于兩個人的不合争鬥,映輝和冠鷹的高層個個心知肚明。
雯秘書出去迎接來人,她一路上都在忐忑,就怕自家的總裁跟映輝的總裁摩擦生火,稍不留心,拳頭相向都是輕的。
藍政岩站在冠鷹大廈的高層專用電梯門口,才想走進去,開門出來的雯秘書一愣,她說,“藍總,我來遲了,您請。”
藍政岩儒雅的微笑,他說,“我自己上去就可以,還麻煩雯秘書多跑一趟,委實不好意思。”
雯秘書心裏稍微寬下來,幸好不是藍政軒,那就沒什麽大事了。
關澤予借口說有事,他丢下自己的老爸跟映輝的負責人聊天,他選擇開溜。
雯秘書說,“其它事……”
關澤予想了想說,“你打電話叫董事長的助理過來,讓他陪同。”
關家的人不好惹,想來,藍家人也不好對付!關澤予随便交待了幾句,他走到樓梯,從樓梯處下了兩層,而後走到電梯門口,乘坐電梯下樓去往咖啡館喝茶。
關耀聰沒想到一句不準提出取消合作會議,作兒子的竟丢下所有事給自己處理。
關耀聰瞟了一眼桌上的提案,他讓秘書把提案收走,想想,兒子狂傲的性格,做事随心所欲不管不顧的行為已經自由發揮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想來當年無路可去的教訓,他早忘得一幹二淨。
以為翅膀硬了就能撐起一片天,他就是不知,前面的路還長。
原曲凡坐在辦公室裏敲打電腦發信息,他說,“你就不怕老頭子一怒之下,将你貶責邊疆,永不召回?”
關澤予看着跳出來的信息窗口,他關掉窗口,直接審閱各部門的工作彙報和批閱各類報表,完全無視調侃的人在想象裏發揮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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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端上一杯藍山,她說,“關總,請慢用。”
關澤予伸手端起熱氣騰騰的咖啡,關了工作框,去點開埃爾斯的網址,進入圖庫,他點開一張張圖片。
圖片中不是如畫萬裏河山,而是映輝樓下的十字路口照片,路口的原樣,還保持那麽一點點,兩邊聳立的高樓,比六年前增加了三四棟。
映輝大廈相較冠鷹大廈,它低了兩層,映輝總共有六十七層,而冠鷹有六十九層。
如果把冠鷹比作山,那麽,冠鷹是泰山,映輝是華山。
原曲凡說,“冠鷹大廈比映輝大廈有氣勢,但是映輝比冠鷹俊逸。”
關澤予研究了很久,他看不出映輝哪裏俊逸?
他點開映輝的官網,上面并沒有即時發布的最新消息,更無映輝總裁即将換人的信息發布。
想到行政主任發來的郵件,他停住喝咖啡的動作。
映輝的現任總裁是藍政軒,藍政軒如果卸任,那麽該接班的人是藍政岩,但是,當初是藍正岩把總裁的位置強加給了三弟藍政軒,所以,藍政庭成為接班人已是板上釘釘。
原曲凡待在辦公室裏無所事事,他今天沒有外出尋死覓活,所以在辦公室裏頻頻發信息給自家的關關。
關澤予看着閃閃發亮活蹦亂跳的狐貍頭像,原曲凡特別喜歡狐貍,他說要知道海市哪裏有狐貍寵物販賣,我一定養上一窩,以便禍害天下。
關澤予無法理解閑暇的男人的愛憎風情,他享受生活的方式不是去酒吧悠哉就是到處調戲一些高矮胖瘦的男人取樂。
原曲凡說,“個人的生活必須是與另一個人緊密聯系并且密不可分。”
關澤予說,“明明是屬于個人的私生活為什麽非要和一些不相幹的人扯上關系?”
他想,如果一個人過得不安穩,就非要找一個人來作伴,那為什麽一個人不能安安分分的過下去?
他關掉網頁,再關掉圖片頁面,當看到電腦屏幕上滿滿是一堆活蹦亂跳的表情,他幹脆把那始作俑者拖黑。
原曲凡在辦公室裏一頓抓狂,他怒氣沖天的趕去總裁辦公室,雯秘書及時上前阻攔,她說,“董事長在裏面。”
原曲凡穩住要軟下的雙腳,他慶幸自己沒有打電話炮轟。
關澤予在咖啡館喝完了兩杯咖啡,他忙了一個下午,等日光傾斜,光線透過窗戶投射到他的座位上,他往窗外望了一眼,此時的下午時光,即使是毒辣夏日,陽光也在玻璃窗的隔絕下變得柔和萬分。
他通過窗戶,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世界,一片廣闊的空地,也就是露天停車場,在那麽多黑色商務轎車中,赫然停了一輛銀灰色的轎車,車子标志是奧迪。
關澤予擡頭注視着在光色映照下閃閃發亮的車身,那車子看起來很優雅,那就像一只優雅紳士的獵豹。
他自己擁有的一輛寶馬,黑色的,他特別喜歡黑色的東西,連帶身上的穿着也是黑色外套黑色皮鞋。他不知道那銀灰色的車主是不是和自己一樣,有這樣偏執的喜好,因為偏好于一種顏色,所以身上持有的東西,連帶內心的意向,也偏向那一種顏色,它們跟随主人任意靠攏,獨立,傲然顯擺在那裏。
關澤予通過玻璃窗死死盯住那銀灰色的車子好久,他不知車子的主人其實就坐在車裏。
當放置在桌上的手機響起,他拿過來接聽,雯秘書說,“總裁,羅主任找您。”
關澤予看了看時間,下午四點鐘,他還有一個小時就要下班,如不準時下班,就會加班到晚上九點至十點多。
他挂了電話,起身,拿起電腦走出咖啡館。
服務員目送常客離開,她們竊竊私語,都在聊俊美的男人剛才盯着外面的車子在想什麽?
走入冠鷹大樓,拿出感應卡,刷了記錄,他直接坐上電梯到三十三樓。
工作日裏的午餐,領導層就餐的地方,就在冠鷹大廈裏的第三十三層。
雯秘書從電梯裏出來,她說,“總裁好。”
關澤予側開身,讓急速趕路的秘書先行,他也走向同一個方向。
就餐地方,分出幾個格局,一處是總裁,一處是總監經理級別,再下就是員工區。
雯秘書回來時,她說,“關總,董事長讓您過去。”
關澤予劍眉蹙起,他不知道關耀聰什麽時候也喜歡在公司的餐廳裏吃飯。
他把筆記本交給面前的秘書,直接走過去。
當走入總裁區,他看到坐在裏邊的兩個人,桌上的擺的菜肴很豐盛,五顏六色,豐富多彩,那看起來就像裝飾品。
接過服務員送上的一杯酒,他走進去。
藍政岩擡頭看過來,他說,“澤予,你來了,我以為你出去了。”
關澤予走到餐桌前,關耀聰好像還在為兒子想出的混賬提案積怒于胸,他臉色依然冷沉,想來這是作為父親該有的威嚴。
“會議的工作安排都清楚了嗎?”
關澤予也不在意父親的恨鐵不成鋼面色,父子倆不合,這很多人都知道,尤其是坐在一旁的藍政岩。
“會議的安排暫時不談,我過來是為別的事。”藍政岩人很溫和,說話總是面帶和善的微笑。
關澤予切開面前的牛排,他想不明白,藍家的老大這麽和氣,為什麽藍家的三公子每每見到自己就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關澤予确定自己沒有欠藍政軒,當然,更不能說他虧欠映輝,企業公司間存在競争在所難免。
藍政岩說,“我今天過來是為通知你和關伯伯明晚一同去參加我們藍家的晚宴,不知道澤予有沒有空?”
關澤予嚼着嘴裏的食物,眼看着桌上其它盤子裏的美味,他有了一絲絲驚訝,藍家要舉行宴會,這種活動少有,藍重祥這人重節儉,嚴忌鋪張浪費。
關澤予只顧填肚子,可能是餓壞了,他接過服務員端來的一碗粥,關耀聰瞪着只顧吃喝的兒子,老人家忍不住咳嗽,他說,“澤予!”
關澤予放下刀叉說,“我明晚有事,就不過去了。”他對于宴會聚餐從不感興趣,最好是世上從沒有這種活動。
關耀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他正了正聲說,“你也不是一天兩天都在忙,難道這次不能抽出一點點時間過去走走嗎,就當是去見見政庭。”
關澤予把盤子裏的牛肉叉起來,肉片正要送進嘴裏,聽了那句話最後三個字,他手中的牛肉架在半空。
“誰?”他看向藍政岩,藍政岩給關耀聰添上酒,他放下酒瓶解釋。
“政庭是我二弟,剛從國外回來,其實也是一家人聚聚,父親特意讓我過來通知關伯伯,澤予如果有空,也過去坐坐吧。”
藍政岩簡單說了前因,他不說藍政庭即将接手映輝,以後所有的事務包括和冠鷹之間的合作,全部轉交新總裁處理,而到時,兩家企業間的合作要務,務必要麻煩關總提點一二。
關澤予思路清晰,他理出了一條信息,映輝的首席執行官要換了,而換上去的人,他叫藍政庭,然後這個人以後會和自己經常見面打交道并且這個人一定讓自己看着很不爽!!!
藍政岩說,“那先這樣,我回去了,伯父,您明晚記得要過去坐坐。”
關澤予聽着人家那客氣孝順的話,想說好走不送,關耀聰瞪了一眼沒禮貌的兒子,他說,“正好,我也要下樓,跟你一起吧。”
關澤予默默的低頭喝粥,他把可憐的稀粥消掉大半,等回到辦公室,前腳才踏進辦公室,後腳,原曲凡就跟随進來,他手上拿了一張請帖。
關澤予看到鮮紅的請帖,他問,“你喜帖?”
原曲凡蘭花指一拂,“讨厭,就算我想派發,也沒對象啊。”
關澤予全身雞皮疙瘩四起,跟一只小受開玩笑,這人本來就不正常,再跟他玩笑,他就瘋了。
“誰的帖子?”
“藍家的。”
“什麽?”
“怎麽,你沒有收到?”
關澤予瞄準那紅豔豔的請帖,他在想,帖子上面要是有那個大字,雙喜,他就去參加。
原曲凡把請帖丢過去,關澤予撿起來一瞧,呵,連帶冠鷹的原經理都被請去了,這是要宴請八方的節奏?
“是不是冠鷹所有高層管理都被享受了?”
原曲凡搖搖頭說,“沒有,就我收到這份請帖。”
“你說什麽?”
關澤予看了看請帖裏的署名,瘋了吧,這是想幹什麽?
原曲凡走過去對高高在上的總裁勾肩搭背,他說,“這可是藍政軒親自遞給我的邀請函,怎麽樣,人家夠誠意吧?”
關澤予面帶嫌棄的瞟一眼擱在肩上的手,他拂開,那只手仍舊爬上來。
原曲凡說,“人家知道我在追你,所以想叫我去,順便帶上你。”
關澤予心裏一頓,他問,“你吃錯藥了?”
原曲凡怒,“你才吃錯藥,這可是藍三公子的一片心意,別不知好歹。”
關澤予轉開椅子,他說,“藍家沒必要做這樣的精打細算。”
要知道藍重祥是個和藹可親的老頭,對于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的彎彎繞劇,他不會玩。除非是想把自己大卸八塊的藍政軒,他很有可能為了不讓親生二哥吃虧,所以想把冠鷹的負責人叫過去,就為了下馬威。
“關關,你去不去?”
關澤予沉默好久,他堅持不去。
“真的?”
“我沒空。”
原曲凡切了一聲,他說,“你放心,我不會去的。”
他擺擺手出了辦公室,留下坐在辦公椅裏的人,兀自陰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