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取向
關依琳衣着莊重,從上到下,無一不體現隆重。
美豔的妝容,唇紅齒白,晚禮服是紅色妖豔的絨毛領口連衣裙,裙子很合襯身材,凹凸有致,曼妙妖嬈,風情萬種的風姿完全得到極致展現,可謂曲線玲珑,婀娜多姿。
關澤予本想多吃幾口飯,他真是餓了,這一頓後,要熬到明天早上才能進食,他不是那種想吃東西就随便垃圾食品填充的人。
關依琳袅袅婷婷的走進來,十幾公分的高跟鞋,鞋底紅色,尖利的鞋跟和鞋尖,關澤予瞄了一眼,要是她踩出一腳,男人多半招架不住。
“你吃飯,你現在吃飯?”
關依琳闖入氣勢非凡的辦公室,見到男人面前被扒得空空如也的飯盒,她端莊典雅的姿态全沒了,沒了。
關澤予擡頭打量站到面前一副居高臨下審視的女人。
他要是站起來,女人的氣勢肯定被比下去,一米七的女人,對上一米八八的男人,她只有輸的份,這沒得商量。
關澤予再也吃不下,他靠在沙發裏,随意的坐姿,王者尊榮,氣度非凡,其實他很能裝!
關依琳看了看桌面的殘羹冷炙,再看一眼坐姿優雅的男人。
“你不知道今晚我們要去參加藍家的宴會?”
“我知道,但我不去。”
關依琳一臉扭曲,“你又想幹什麽?”
“這話該我問你,又想幹什麽?”
現在這個時間不早了,六點四十七分,再過幾分鐘就是七點,宴會開始得很早,但結束得很晚。
關澤予走回辦公桌前,他想抓住今晚的時間,盡快将黎涵要的設計稿做出來,只要有了模式,他很快就能完成,只要完成了,他對她也算有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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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二,我告訴你,今晚藍家的宴會,你不去也得去,你要去最好。”
關依琳把包包扔到沙發裏一坐,看她的樣子,是要死磕到底。
關澤予取出一只鉛筆,他在想,藍家這是想幹什麽,破壞人家團結和睦的家庭?他一直以來都很順着關依琳的請求,雖然上一輩子的恩怨情仇讓他們起初面對彼此相處得非常尴尬,但時間是個好東西,它可以修複很多醜陋的傷痕,他還是比較關心這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妹妹,尤其是在工作上該給予莫大的幫助,但凡是他能做的都會盡心盡力去指導。
“依琳,你知道我不喜歡參加那種宴會。”
“可是藍家的不一樣。”
關依琳有自己的打算,聽說業界內有很多名門淑媛出席,她就想趁此機會讓兄長找到緣分中的人,畢竟所有可能都要有個開頭,然後才能接下去,最後才能順應過程需要。
關澤予不知對面女士的打算,他表示,“我去了也白去,純粹破壞氣氛。”以他與生俱來的特質,但凡插足的地方,就算恰是陽春三月,也會變成冰天雪地。
冷氣場的人,他傷不起就算了,難道還躲不起,再且他不喜歡那種場合。觥籌交錯後推杯換盞,來回無非就是虛以蛇的游戲。
“關……二!”
關依琳想要哭了,她覺得自己真不容易,這即将三十歲的男人,他二十七年來,不談戀愛,不交一位女朋友,她說,“難道你是彎了?”關依琳正煩躁,忽然間想到男人的性取向。
關澤予正好喝一口咖啡,他這不喝還好,一喝,全噴出來了,好好的咖啡,就這麽被浪費掉。
“不會吧,關二,你別告訴我,你真的是……”
“關依琳,七點鐘了,還不去參加你的宴會。”
“不是,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彎了?”
關澤予一張俊臉黑了大半,剩下完好無損的一半在扭曲。
“我什麽時候說喜歡男人了?”
“那你……”
“我怎麽了?”
“那你為什麽不交女朋友,都二十七了,不,虛歲算上,也才二十七,可你還沒有談婚論嫁?”
“三十歲才談戀愛也不晚吧?”
“三十歲的男人,家裏已經是兒女繞膝了好嗎。”
關澤予按住太陽穴,不是,他今天跟神經粗壯腦筋天生缺條的女人計較什麽?
“我們有必要讨論這樣的問題嗎?”
“你認為沒必要探讨這深刻的問題嗎?”
關依琳不想就此放手,要是今天解決不了,那以後就沒有以後了。
根據經驗總結,關二哥不會留下這個機會,舊賬日積月累,爛賬已成塵土。
“關二,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也和原少一樣,是彎的,只喜歡男人?”
關澤予:“……”
“噢,難怪你不想和黎涵結婚。”
關澤予:“我說……”
“難道你有喜歡的人了,而且他是男的,所以你不好開口,你不敢去面對,你在極力掩藏自己性的性取向?感情?”
關澤予:“……”他已經無話可說。
關依琳激動了,對,她就是激動的走過去扶住哥哥的肩膀。
關澤予像石化了一般,他任由站在面前的女人,她扶住自己的肩膀,好像在扶住絕望無助的男人,她在給他力量,她說,“放心,我會幫你,我是家中唯一的女人。”
關澤予臉已經幹了,徹底的幹。
他想知道眼前這位所謂家中唯一女人,她突然間得了什麽病?
“我跟你說明,我只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
關依琳站到兄長的面前,她拍拍男人寬闊厚實的肩膀,這樣的肩膀,是無數女人夢寐以求的依靠,只可惜他的肩膀不适合給女人依傍,而是給男人相靠。而能靠這樣肩膀的男人,他該是什麽樣的男人?
關依琳想到了關鍵問題,那麽關二的對象,意中人,心上人,他的男人是什麽樣子?
關澤予拿開肩上的玉手,他感覺有壓力,實話說,女人的手很重。
為什麽眼前的女人會懷疑自己是彎的,他明明是直的,他是直的,他敢保證。
“關二,你老實告訴我,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是像原曲凡那樣全身都氣質受的樣子,還是沉穩幹練如你的完全是攻的男人?”
關澤予才拉開抽屜,他真的就是輕輕一拉而已,可是抽屜被全部拉出來。
“我說關依琳,你發病的時間需要這麽長嗎?”
關依琳低頭看被扔在地板上的抽屜,抽屜裏裝了無數白紙,白紙上都是些奇形怪狀的圖案,那都是繪畫筆或者鉛筆繪制出來的圖形。
關澤予也低頭看着滿地散落的紙片,這些本該都是廢紙,他來不及清掃,就留它們在抽屜裏暫時的保存下來。
“你還在作設計圖?”關依琳想起了不好的往事,那是關老逼迫兒子放棄興趣愛好的往事。
關澤予喜歡建築設計學,他本來就想從事那方面的工作,可關老不同意,他說,“那些都是不務正業的人的追求,而你不能有這種追求,因為你是我的兒子。”
關依琳蹲下,她把東西撿起來,她擡頭看了看毫無反應的兄長。還是那樣子,面無表情,不喜不怒不悲不哀。
他被迫放棄了太多東西,也被迫壓制了一些感情。
他并不是這樣子,也不該是這樣子,只是當初的當初,在決定改變他的人用錯了方式。
“關二,我們去參加宴會吧,好不好?”
關依琳把東西收拾起來,男人還在保持端正而僵硬的姿勢,沒有任何的反應和表情變幻,仿佛剛才他們說及的話題都是空氣因子自行扭曲,等空氣回環流轉成正常狀态,他們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關依琳收拾好東西,她把抽屜合上。
關澤予手中的筆不知什麽時候脫離手心,他對着桌面上的白紙出神。
關依琳把紙收起來,她把他手邊的筆裝回筆筒裏。
兩人出門時,天色暗沉,整棟寫字樓變得安靜死寂。
該下班的人都下班了,而還在加班的人也是在忙工作,他們不會注意到公司的總裁他剛才的心理經歷了怎般翻天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