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開會

“藍政庭,你會不會也像藍政軒一樣,徒有其表,浪得虛名,故弄玄虛而無所作為?”

關澤予心裏陡然升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奢求,不知是不是因為太寂寞,所以想找一位值得相較的對手,與之搏擊,與之生死交戰,然後為死寂沉沉的生活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原曲凡說得沒錯,關家人非安分的主,他們好戰鬥狠,更好往死裏整。

疲倦的抹了一把臉,昏昏然然的精神又有了那麽一點清醒,看着電腦頻幕上的男人。

男人眼角帶笑,眼裏的明亮,直接照到人的心裏去,那清澈的眼眸,就像一灣泉水,清澈見底,毫無私欲。

注視那似曾相識的眼神,心裏會騰起一種奢望,那是只有這個人才能給予的奢望。

二十歲,已經過去很遙遠,遠到距離有七年的時間,他想不起當初的模樣,更別提那個青年的樣子。

當朦朦胧胧的睡去,這一覺,直到天亮。

早上六點半,準時睜開眼睛。

起身去洗漱,而後選擇偷懶,不去晨跑,根據本子上的描述,想做一份早餐,這時,聽見手機震響。

原曲凡早早打來電話,他說,“今早是關藍兩家企業大會,別搞特權主義,不能愛怎麽着怎麽着,記得準時參加會議。”

關澤予打破手中的雞蛋,他看一眼滾沸的水,一個人,兩只手,他騰不出第三只手,所以扔掉了雞蛋,他暴躁的拿過電話按掉。

他讨厭別人在不合時宜的時間段裏打擾,因此那通出于好意的電話被掐斷。

關掉電源,再拿起剩下的雞蛋,他看了又看,在想要不要打時,手機又響,這次是這樣的鈴聲,“主人,你愛聽不聽???”

這是原曲凡設置的來電鈴聲,這就是他親自設置的該死的獨一無二的鈴聲。

關澤予忍無可忍,他回話,“別再打了,我正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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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挂了電話,甚至把手機關掉。

原曲凡一句話都沒說,他一個字都還沒蹦出來,竟就這麽被挂斷第三通電話……???

“關澤予,你別不知好歹!!!”同樣是氣急敗壞,他把整理好的文件全部甩到門上。

關澤予關了手機,再沒心情做早餐,為此,将打出來不成樣的雞蛋倒掉,再把餐具瓢盆都堆疊到洗碗池裏,而後帶上門,去上班。

關依琳打來電話,她說,“還在睡覺呢?”

關澤予蹙眉,塞上藍牙耳機問,“什麽事?”

“啊?你在路上了?”

“嗯。”

“我以為你又擺架子曠工,老爸說了,要是你不去參加會議,我就去把你拖走。”

關依琳把話如實轉述,關澤予繼續蹙眉。

關耀聰看來是受到了驚吓,作兒子的不過是随口提起要和映輝取消合作關系,誰知關董事長這麽在意。

八點四十分,開車到冠鷹,他把車丢給保安負責停放,随後乘電梯到辦公室。

原曲凡把文件放在了辦公桌上,那是一份簽了協議的合同,還有半個月來的工作報告。

他拿起合同協議看了看簽署日期,原曲凡發來信息,他說,“你要的資料,我放在桌面上。”

“我有事出去了,記得不要想我!”

關澤予心情好轉,他無視短信的最後一行字,當收起合同協議,正準備拿出今天會議的文件,來電短信又再次叮響。

“關關,我之前落了一份文件在車上,剛才走得急,把它存在了前臺。”

“你會議不還沒開始嗎,要是有時間,就下來取,它很重要。”

關澤予來回的确認信息:文件?很重要?

他下樓去取所謂的重要文件。等取得了文件,翻翻裏面的資料,其實不過一些可以作廢的材料。

“原曲凡,你說的重要文件是指什麽?”

“啊?”

“文件……”

“額……你真的下樓取件?”

“……”

“噗,哈哈!”

原曲凡拍方向盤大笑!

關澤予終于意識到被耍,他竟然心甘情願的被耍!

“原!曲!凡!”

“噗……”

原曲凡心情大好,他轉起方向盤,把車當成飛機開。

關澤予拿下手機,他氣沉丹田,待轉身要上樓,這時,冠鷹大廈入口湧進一群人。

穿着銀灰色西裝革履的映輝總裁,他不早不晚,就在這個時候出場。

架子還真大,記者圍追堵截,保镖護衛左右。

關澤予站在原地,看着被幾個人保護在中間的男人。

不知是不是期待已久,當期望來臨那一刻,本以為會波濤洶湧,誰知,卻是風平浪靜。

眼看男人走過面前,還是忍不住跟随轉移視線,雖然面無表情,但眼睛不會出賣人心。

藍政庭俊美溫文的臉上,笑容淺淡,他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跟冷漠的總裁打招呼。

關澤予瞳孔微縮,剛才被原曲凡激起的怒火還在跳躍,因此無法正常回應,故而漠然的轉開了視線,等人家走進電梯裏,他才擡步走過去,本打算等人家走了再坐第二趟電梯,可身後的記者,她們一窩蜂似的沖破保安的防線,硬要擠入大堂。

藍政庭按住電梯的開啓按鈕,他說,“進來。”

管理高層專用電梯,就他們兩個人有通行卡。

關澤予不得不走過去,他站到男人的身後,看着對方松開了修長的手指,電梯迅速合上,那颀長筆挺的身影,背對着,看不清表情。

,藍政庭雙手插在口袋裏,他要到七樓去打卡,因此在電梯門打開時,早先在門外等候的秘書,她打斷說,“藍總,你來了。”

她迅速作出導示,“打卡往這邊請。”

藍政庭回頭看一眼默不做聲的人,不知是不是一時緩不過神還是他本就如此冷漠,喝醉後和清醒時竟有如此大差別。

雯秘書在離會議開始還有十分鐘時,她提前到上司的辦公室通知,“總裁,開會時間到了。”

關澤予轉頭看了看時間表,他拿起外套出門。

藍政庭從另一頭走過來,在會議室門口,兩人再次不期而遇,關澤予慢了一步,他本想擦肩而過,奈何有人先停下來。

藍政庭跟随經過身邊的人握手,他說,“你先請。”

那位上了年紀的關企董事局鄭總,他說,“藍總好。”

藍政庭報予微笑,他溫潤的氣質,感染每一個客套問候的人,似乎他們都喜歡這樣的年輕領袖,因為長得不僅一表人才,連做人做事也無從挑剔。

關澤予避開了人群,他跟随一位見過幾次也叫不出名字的長輩先走入會議室,藍政庭看着快步踏入的身影,感覺就好像是在逃難一般,也不知自己是不是成了洪水猛獸?

雯秘書把文件放好,她說,“我先出去了。”

關澤予嗯了一聲,他拉出椅子入座。

藍政庭站在門口跟随長輩搭了三言兩語,而後走到相應的座位入座。

原本雙方的座位是面對面分配以便交流,後來怕造成一種楚漢分界的錯覺,因此又父特別安排了年紀相仿或者相交甚篤的股東挨在一起,以便在冷場時不會陷入太難堪的境地。

關澤予的位置緊挨着映輝的總裁,這個安排,肯定也是羅又父的決定,他說,“兩個年輕人嘛,坐在一起方便交流。”

老人家一番心意,可謂用心良苦,可惜了當事人無法明白。

關澤予沉默的打開了電腦,他顯然不想理會身邊坐的誰人。

藍政庭坐在旁邊,眼看衣冠楚楚的人熟視無睹的自顧對着電腦全神貫注,本想說什麽,但看到對方毫無興趣并且毫無心情的樣子,也就作罷。

人有喜有怒,怒時拒人千裏之外,喜時樂不可支,而眼前的狀況是關總拒人于千裏之外,他似乎不喜歡被打擾。

藍政庭沉默了俄頃,待要打開面前的筆記本電腦,此時負責會議室流程的工作人員端茶進來,他說,“藍總,請用茶。”

藍政庭笑着說謝謝,他接過自己那杯,而後順手把旁邊人的那杯也接過來。

關澤予正想好好檢查手中的文件,不想,悄然伸過來的手,他端着一杯茶,那茶的熱氣還鬧騰,氣味一股接着一股往上直冒,尤其是茶水的香味,四處飄散,沁人心脾。

藍政庭說,“君山銀針,喝過嗎?”

關澤予回頭看一眼,視線掃過那杏黃明亮的茶水,再注意那契合分明的手指,茶杯是白色的茶杯,茶水是清澈柔和的杏色光芒,而眼裏所見,卻是那纖長優美的手指。

藍政庭說,“喝一口。”

關澤予舉手接過,他說,“謝謝。”

藍政庭聽着那沉穩磁性的聲色,他想說,“聲音這麽好聽,為什麽不喜歡說話?”

關澤予把茶水擱在桌上,他似乎不打算喝,也不想表示客套的近乎。

藍政庭不知這個人的執拗,本身喜歡喝茶,所以沒想過別人是否喜歡,由此及彼的聯想,并不是随時随地能會意,也難怪對方的臉色不太好。

關澤予接過分發下來的材料,他把夾帶成雙的一份分開來,将其遞與旁邊的人。

藍政庭說了一聲謝謝,他識相的不再做聲。

關澤予壓制下心裏的翻覆,沒人告訴他該如何建立與人的相處之道,學會和看懂是以外的事,而掌握并且領會是個人體悟,旁人做不得任何指導。

兩人各自浏覽手中的材料等兩位董事長到來,藍政岩其間走過來,他附到二弟耳朵旁小聲耳語,藍政庭細聽了一會兒,他說,“好。”

藍政岩大意交代了相關事項變動,關澤予趁間隙,他偷偷打量倆兄弟。

藍政岩和藍政軒長得比較像,而藍政庭比他的兄長和弟弟更加惹人注意一些,可能是他的五官,特別俊美。

關澤予喝了一口礦泉水,他不願意用俊美一詞來形容身邊的男人。

那薄潤的唇,一字眉長得很好看,利落橫行一字成,眉稍銳利且不失氣勢。

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像是被造物主傾注了全部心血,每一刀刻畫得精心精致至極!

藍政岩說完話,他再加以囑咐,“根據情況而定,不用按之前要求去做。”

“我知道了,謝謝大哥。”

藍政庭點了頭,他接過兄長交給的方案。

關澤予喝了很多水,會議還沒開始,他的那瓶礦泉水就少了一大半。

藍政庭正想說什麽,适時,姍姍來遲的兩位董事長,關耀聰和藍重祥,他們走到專屬的座位裏,示意所有人坐下,藍政庭看向父親和關企董事長,他禮貌的點了點頭,關澤予則漠然視以。

“大家都坐下吧。”關耀聰帶頭發言,他簡明主題:“這次會議,主要為讨論兩家企業合作項目的開展問題。”

“我們共同承接了一起新項目,項目的實施和流程與往常安排差不多,冠鷹作出相關方案,映輝執行,當然,這一次要經過兩家共同探讨才能啓動。”

關耀聰起了頭,他大概說了主題內容,其它交由身邊的助手進行詳細解答。

關澤予從去年就開始關注這個項目,他清楚裏邊的每一個細節,因此沒有認真細聽,他時不時觀察身邊人的反應。

藍政庭未有動靜,他僅是洗耳恭聽,即便大家都動手寫下意見,他也只是一動不動的思索。

關澤予看一眼和自己擁有同樣發型的男人,那人黑色的頭發,被梳理到後面,絲縷劉海,流下他眉梢,至他眼角處,那雙好看的眼睛裏,風平浪靜,無風也無浪。

“那現在由冠鷹首席執行官大致說明相關決策,以前,他決定過不少項目的投資和施行,在此先由他來給我講解相關事宜。”

藍董事長站起來說了幾句,随後點名坐在對面的侄子發言。

關澤予未把心思全部放到旁邊男人的身上,在聽到映輝董事點名,他稍稍捋順了腦海裏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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