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夏天。

時間一點一滴的荒廢,聽着窗外一聲一聲的鳴叫內心越來越煎熬,也帶點是在警察局的原因。

陸曼曼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桌上的茶杯,坐了很久了沒有動過,可餘光裏全是對面坐着的兩個人。

在對面,坐着的是一對中年夫妻,從進門之後便飽含歉意的一直看着陸曼曼,等着她先說話然後再讓自己說一段長長的道歉詞。

面面相觑半個小時後,陸曼曼移開了視線看向他們,“叔叔,阿姨……”

突然的出聲,一激靈後兩個人動動有些僵硬的肢體,準備長篇大論一番,可看到陸曼曼那刻他們說不出話了,陸曼曼看他們的眼神讓他們立刻就放棄了心頭那些長篇大論,只是飽含歉意的,“對不起……”

聽了這句‘對不起’陸曼曼垂下眼,沒有什麽力氣地說:“別再說這句話了,說再多也不會改變什麽……”

“對不起……”下意識的又脫口而出。

陸曼曼就這麽看着他們,不想說什麽。

夫妻倆沉默了,想了兩三秒說道:“曼曼,我們很抱歉……是我們的錯,是我們沒教育好她,全都怪我們,我們不該放任她不管,讓她犯下了這樣的滔天大罪……現在我們能做什麽補救就盡可能的去做!你們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只希望你可以原諒我們……”

陸曼曼看着他們心裏不知道閃過了多少不好聽的髒話,可面對他們,根本懶得浪費口舌。

夫妻倆滿心期待的等着陸曼曼說話,看了半晌陸曼曼站起了身,他們看着她。

“你們能讓穆聊回來嗎?”

兩個人站着看着她,眼神黯淡了,沒有回答,陸曼曼無力地輕笑一聲離開了房間。

走在警察局的走廊上,沒有慣常的清脆,回蕩着沉悶。

另一間房門口,陸曼曼站在那兒握着門把,不知道自己是想開還是不想。

裏面的人坐着低沉着腦袋,門輕輕的開了條縫,陸曼曼站在門口,看了她好一會兒,沙啞的叫了她的名字,“洛梨。”

聽到陸曼曼的聲音立刻擡起頭看向她,可一四目相對就滿是愧疚感,又低下了頭,“陸姐姐……”

陸曼曼關上門走到洛梨對面,坐下。

看着眼前這個人陸曼曼突然不知該說什麽,而洛梨,從看過陸曼曼的眼神到現在,太過安靜迫使她害怕,先開了口,“對不起陸姐姐……”

又聽了不想聽的話,“閉嘴。”

這有氣無力的聲音吓到了洛梨,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

“對不起……”

又一句對不起,陸曼曼輕哼了一聲,想笑來着,只是沒有了力氣讓嘴角上揚。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陸曼曼問:“洛梨,你幾歲了?”

聽到突然又奇怪的問題,洛梨不敢怠慢戰戰兢兢的回答,“15了。”

“這麽年輕……穆聊只比你多活了5年而已,你要毀了你的人生為什麽要搭上他的命?”想起他悲傷之中閃過一瞬的高興。

洛梨經受不住陸曼曼的說話方式,害怕的哭了,“陸姐姐,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是故意要撞他的……對不起陸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天是我生日,所以,所以我的朋友給我灌了好多酒,我,我,我不知道為什麽就撞上他了……對不起……”

一句句的對不起,洛梨的道歉解釋只加重了陸曼曼對她的仇恨,陸曼曼眼裏的淚水沸騰卻倔強的不落下,“那時候為什麽不救他?”

洛梨想起那晚的畫面就抱頭痛哭,一直哭到話也說不清,“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害怕,不敢下車,我真的不敢!對不起……陸姐姐對不起……”洛梨越來越激動,跪在了陸曼曼面前,“對不起!對不起!陸姐姐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陸姐姐我以後再也不碰車了!真的!你原諒我吧!我知道錯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聽着洛梨已經不重要的解釋陸曼曼緊緊的握着拳頭,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了,狠狠扇了洛梨一巴掌。

清脆的一聲,洛梨捂臉趴在了地上,而後有人破門而入,陸曼曼的哥哥陸林秋擔心的一把抱住陸曼曼,“曼曼,你沒事吧?”

陸林秋之後還有一個人,他徑直過去抱起洛梨,洛梨看到哥哥了一把撲進他的懷裏,帶着手铐的雙手使勁抓着他的衣服不願放手。

陸曼曼強忍的眼淚掉落一兩滴,“對不起!”

不再理會身後,轉身離開了警察局,陸曼曼在前面走着,陸林秋在後面跟着,沒走幾步陸曼曼就癱坐在了地上,放聲痛哭。

陸林秋看着陸曼曼不知該說什麽去安慰,只是放任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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