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好在葉帆的眼淚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在哥哥的懷裏哭了一陣就收了聲。待情緒平複以後,他不好意思的從徐盛堯懷裏鑽出來,苦惱的望着對方襯衣胸口那一灘水跡,感覺自己兩輩子的臉都丢盡了。
身上濕噠噠的畢竟不舒服,徐盛堯随手脫下襯衫搭在沙發背上,裸着上身走到衣櫃前翻找寬松的居家服。
雖然徐盛堯工作忙碌,但是他每周都會抽出兩個小時在健身房鍛煉以保持良好的體态,他肩膀寬厚身材高挑,穿上西裝威嚴沉穩、脫下衣服骨肉勻停。從背後望過去,他的肩胛骨上覆蓋着一層非常漂亮的肌肉,随着他起身或是展臂,肌肉上的陰影也跟着變化。
葉帆看着好生羨慕,他原本也有泡健身房的習慣,只是最近受了傷,養傷時淨挑好的吃,天天躺在床上發呆,三個月下來腹肌早就沒了,坐下來時肚子上嘟出來兩層軟肉,手感還挺好。
他只能安慰自己:有小肚子也挺不錯,畢竟俗話說得好,小肚雞長。
徐盛堯随手找了一件T恤套上,葉帆看着那片漂亮的背脊被掩蓋在布料之下,感覺有些可惜。
徐盛堯回頭時他還沒來得及收回眼睛,兩人視線碰撞,徐盛堯難得童心大起,随口開了句玩笑:“看我做什麽?再看我就把你喝掉。”
上世紀九十年代湧現出一批非常優秀的電視廣告宣傳語,這句就是其中之一。徐盛堯雖然不愛看電視,但這麽經典的臺詞還是讓他記憶深刻。
葉帆沒想到向來嚴肅的哥哥也會開玩笑,一時間居然不知如何反應。可是他臉上的空白卻讓徐盛堯誤解了他的意思。
“釣釣,難道你所在的世界沒有旺仔牛奶嗎?”徐盛堯咋舌,沒想到萊昂納少早拿了一座小金人,蝴蝶翅膀卻扇到了這個方向。
葉帆發覺他想岔了,但是他沒有澄清,而是使壞順着他的話說:“汪仔牛奶是什麽?聽名字像是給寵物狗喝的。剛好撓撓才幾個月大,給它買點喝吧。”
他嘴裏的“撓撓”自然是小黑狗撓撓,小狗耳朵靈,聽到葉帆叫它便跳躍着跑到主卧門口,探着頭往裏擠。
葉帆裝模作樣:“看,它也想喝呢。”
徐盛堯剛想說什麽,卧室門被敲響了。原來是還晚飯做好了,傭人上來問兩位男主人在哪裏用餐。現在葉帆身上還穿着浴袍,實在不适合下去用餐,徐盛堯就讓人把飯菜送了上來。
雖然徐家很富有,但徐老總裁一直不喜鋪張浪費,在徐盛堯繼承家業後,這一點優良傳統也被他延續下來。他們兄弟兩人吃飯,桌上只有兩葷兩素一湯一涼菜,而且量都不多,剛好夠兩兄弟吃完。
徐盛堯從不在卧室辦公或者見客,他的卧房沒有高桌,只有一張矮幾和周圍的一組沙發,葉帆嫌棄坐在沙發上吃飯時撅着屁股很難受,幹脆坐到了地毯上,雙腿盤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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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剛把腿盤起來,徐盛堯忽然咳嗽了兩聲,提醒他:“注意形象。”
葉帆順着他的視線低頭一看,頓時滿臉通紅。
原來他剛剛從浴房出來後只在外面批了一件浴袍,裏面完全是在“挂空擋”。家裏暖氣足,剛剛注意力又在別的事情上,他完全忘了自己浴袍下光溜溜。而在盤腿坐下後,兩只膝蓋撐開了浴袍,雙腿間那只軟綿綿的小金勺就這樣暴露在哥哥的視線中,甚至還随着他的動作一晃一晃。
明明剛才洗澡時已經被徐盛堯看光又摸光,可是那時的窘迫感與現在相比還不到後者的十分之一。
葉帆火燒屁股一樣蹦了起來,手裏的飯碗差點灑身上。
徐盛堯笑他莽撞,叫來傭人去葉帆的卧室取了睡衣和內褲送過來。
待傭人離開,葉帆拿着衣服心急火燎的想要換上。因為剛才的那些動作,他身上的浴袍已經松松垮垮的了,袍帶一解,肩膀一抖,又厚又柔軟的毛茸茸的浴袍就掉落在地,他就像是一條剛拿長發換來雙腿的小人魚一樣,赤條條的出現在徐盛堯面前。
徐盛堯笑容一滞,莫名覺得有些尴尬。他原以為釣釣至少會拿着睡衣去浴室換的,哪裏想到在飯桌旁他就脫得精光。不過他轉念又想,小時候他不知給釣釣擦過多少次屁股(真·擦屁股),又給他的小金勺塗過多少次護膚露,摸的看的還少嗎。
即使房間很暖和,猛然把浴袍脫下來也足夠讓葉帆抖上好幾下了。他摸出內褲,兩腳跳進去,雙手拎住內褲兩邊,趕忙把它拎了上去。富有彈性的純棉布料包裹住他圓滾滾的臀瓣,看上去像是兩團饅頭一樣充滿彈性。
二十歲的葉帆正是騷包的年齡,有一顆永遠不停歇的躁動的心,這一點從他衣櫥裏顏色鮮豔的內褲就能看出來,某某品牌五百一條的內褲,他集齊了二十八個顏色,每次傭人給他洗內褲時,都懷疑洗的是一鍋彩虹。
徐盛堯本來無意對他的品味多說什麽,可現在這條穿在葉帆屁股上的熒光黃內褲實在太過紮眼,感覺正午直視太陽都沒那麽刺激。
好在三秒鐘後葉帆就套上了睡衣睡褲,藏住了他的彩色少男心。
其實葉帆穿衣服這麽快是有原因的。他的小金勺只是正常男人的正常尺寸,每次和未來的前女友們做深入交流時都靠技巧取勝。而他哥雙腿間那一坨凸起實在驚人,剛剛在浴室裏水汽打濕了他的褲子,葉帆僅是一瞟都覺得自尊心大受打擊。
“自知之明”是一種說出來很心酸的東西,就像白雪公主裏的那面魔鏡一樣,只有對自己有所懷疑的人才會問魔鏡“誰是世界上最美的人”。葉帆小學時背過古文,實在幹不出明知道自己短還厚着臉皮問別人“我與徐公孰長”的事情。
之後的晚飯吃的很潦草。葉帆剛哭了一通,肚子餓的呱呱叫,抱着飯碗一陣風卷殘雲,吃完了就像鹹魚一樣在單人沙發上一趟,腦袋搭在一邊沙發扶手上,兩條腿挂在另一邊扶手上,手裏不住的揉肚子。
徐盛堯一邊欣賞着他撐着動不了的傻樣子,一邊慢慢的吃完了面前的菜,甚至還出人意料的夾過葉帆碗裏剩下的咬了一口的胡蘿蔔,扔到了自己嘴裏。
葉帆驚叫:“你你你你幹嘛啊,那是我啃剩下不要的!”
“原來你咬過?我還想家裏的廚子怎麽會把有蟲洞的蔬菜端上桌。”
“……”
待桌上的碗盤被清理幹淨後,徐盛堯讓人送來了一杯牛奶。因為骨折後需要補鈣,葉帆每晚都要喝上一杯牛奶補身體,但是他一直嫌棄牛奶有一股奶腥味,喝奶比喝藥還費勁。
然而今天的牛奶一入口,葉帆就嘗出了不一樣的味道。這杯牛奶不僅沒有奶腥味,而且口味很甜,這讓喜歡甜食的葉帆非常驚喜。這次的牛奶味道非常熟悉,好像很小的時候喝過類似的飲品。
見今天葉帆乖乖的把牛奶喝完了,徐盛堯表揚他:“看來你喜歡這種牛奶?不過這個太甜,睡前常喝這麽甜的東西對身體不好。”
葉帆問:“這牛奶什麽牌子?”
徐盛堯回答:“旺仔牛奶。”
“……”葉帆差點噴出來,但是戲一定要做足:“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給狗喝的牛奶?”
“不是,這個牛奶是給人喝的。”徐盛堯不疑有他,認真解答:“釣釣,我不清楚兩個世界的不同點到底有多少,但是我會盡我可能的縮小這個差距。我不希望你對我、對這裏有距離感,如果你發現了任何讓你不習慣的地方,都可以告訴我。”
葉帆被他感動的眼眶又紅了,沒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玩笑,在徐盛堯心中卻成為了這麽重要的大事,四個世界加起來,有誰的哥哥能比他的還好?葉帆忙不疊的點頭,趕忙說:“其實還有一件事差距挺大的,這段時間我一直沒好意思說。”
“什麽事?”
葉帆羞澀道:“在我來的那個世界,胡蘿蔔被視為一種不祥之物……”
徐盛堯面色不變的打斷他:“那這點你需要入鄉随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