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葉帆心知肚明自己不可能在徐盛堯面前裝太久——但他沒想過這麽快就暴露了啊!掐指一算,從他偷聽到哥哥性向,到分析出哥哥可能對自己抱有不一般的感情,到現在猜出來,也不過三個小時啊?
他忽然明白為什麽吳哥會批評他不上進——他在大神雲集的劇組觀摩學習了這麽久,卻連演戲的一點點精髓都沒抓住,徐盛堯一問他他就露陷,簡直像是沒收住口的燒麥,肚子裏有什麽存貨都擺在了明面上。
見弟弟已石化,徐盛堯拿過他手中的簽子扔到一旁的垃圾箱裏,又拉過他的手掌一根根為他擦手指。葉帆現在正是最尴尬的時候,徐盛堯一碰他他就臉紅,他不敢抽回手,擔心徐盛堯誤認為自己覺得他惡心、要跟他劃清界限。
徐盛堯一邊為他擦手,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這事你怎麽知道的?”
葉帆支吾半晌,他不想當個卑鄙的告密者,但他确實編不出來其他理由,只能老實作答:“我從敖瀾仁那裏聽說的。”
“……瀾仁?”徐盛堯尾音上挑,怎麽會是他?
“是啊。就上午你不是去開會嗎,我本來想找敖瀾仁和餘秘書一起吃飯的,但是到了餘秘書的房間後我聽到他們倆在讨論……”後面幾個字他幾乎是含在嘴裏說出來的:“……你的性向。”
這個出乎徐盛堯意料的答案讓他的動作停住了,臉上的笑容随之多了幾分無奈:“所以你知道的事情就是我的性向?”
葉帆被他問的一臉迷茫:“啊?要不然我知道的是……卧槽!徐盛堯你在詐我!”他氣的把手從徐盛堯的手裏抽回來,也不顧哥哥的想法,狠狠的在褲縫上擦了幾下,連話都說不利索:“你、你居然詐我?”
“嗯,我就是在詐你。”徐盛堯順勢承認:“不過這個答案真的讓我挺意外的。”
他正色道:“這件事我一直沒打算告訴你,畢竟這不重要,而且現在科技這麽發達,若是需要孩子的話大可去找代孕。有一次你問過我有沒有女朋友,我當時就明白,在你來的那個世界裏,另一個我也沒有同你講過這件事。畢竟我們是同一個人,他的想法我都會有——雖然我現在的某些想法因為你的到來改變了——但大體思路都很接近。”
葉帆這次回國後,一直告誡自己要當個乖寶寶,能不說髒話就不說髒話,可是徐盛堯憑借演技和智商碾壓自己這件事情,還是讓葉帆止不住的想罵髒話。
他們兄弟之間能多一點真誠嗎?能少一點套……
“诶?你們兄弟倆站路邊演什麽偶像劇呢?”
一道熟悉的聲音成功打斷了葉帆不斷積累攀升的怒氣值,也讓原本想順着這個話題繼續深入談談的徐盛堯無法繼續下去。
被點名的兄弟倆看向聲音來的地方,只見在不遠處的樹蔭下,敖瀾仁手搭涼棚,怪聲怪調的向他們打招呼。在距離他一步開外的地方就是與他一同行動的餘知樂,他滿臉嫌棄,看起來很不願意和這麽搞怪的家夥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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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到面前,總不能不和他們打招呼。
徐盛堯雖然很遺憾自己想說的話被打斷了,但依然很有禮貌的同敖瀾仁say hi。“你們也去逛了?吃飯了沒?”
敖瀾仁順杆爬,他說他們一直在逛,沒注意時間,到了現在才覺得肚子餓,想要同他們一起吃。
葉帆問:“你們剛才去哪裏逛了?”
餘知樂替他回答:“這邊的幾個布景都拍了拍,還去了《狗肺之徒》劇組,本來以為你們在那兒,沒想到和你們剛好錯過。我很久沒見An了,就和他聊了會兒天。”
敖瀾仁說:“我看那男主角越看越眼熟,突然想起來他是我兩個姐姐挺喜歡的一個男演員,他演的電影電視劇她們都愛看。他人挺好,幫我簽名來着,還和我加了微信好友。”
敖瀾仁摸摸下巴:“帆帆,聽說你最近在給他做助理?那你可得多留神啊,那個男演員一看就和Andrew是一對兒,你別傻乎乎的當電燈泡啊。”在An剛簽到新貴娛樂旗下時,敖瀾仁曾在徐盛堯的介紹下同他見過幾次,兩人算不上熟,只能算點頭之交。
不等葉帆答話,餘知樂吃驚的問:“他們是一對兒?你怎麽看出來的?”
“這還看不出來?”敖瀾仁嘲笑他:“他們兩個人的微信名一個是wang、一個是AN——‘wang’中有‘AN’,‘AN’在‘wang’裏。而且兩人在片場經常對望,一看就關系非同尋常。”
餘知樂根本不信。
葉帆:“……呃,他們确實是一對。”
餘知樂:“???!!!”
敖瀾仁洋洋自得的說:“我就說嘛,誰會和長得那麽漂亮的男人發生純友誼關系啊。”
其實敖瀾仁的話僅是一句玩笑,但葉帆聽後卻覺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An長得極美,這是大家都公認的事實,若是有這麽美的人成日在眼前晃的話,恐怕是再筆直的電線杆都會彎下腰。
若本來就是彎的An,遇上另一個彎男呢?
……比如,像他哥這樣,又英俊又有風度的GAY?
他一直知道徐盛堯和An關系匪淺,他在還沒重生來這個世界之前,就曾聽哥哥講過他們的事情。當初An剛取得影帝,正是風頭最勁的時候,僅因為和徐盛堯在一次聚會上相遇,一見如故、談得興起,便毅然決然的和原公司解約,跟着徐盛堯到了當時一文不名的新貴娛樂,成為了公司當之無愧的頂梁柱。
雖然新貴娛樂付出了百分之十二的股份,并且替An繳納了天價的違約金,但現在葉帆卻覺得事有蹊跷。就因為“一見如故”,An就抛下原公司的一切說跳槽就跳槽?就因為“談得興起”,徐盛堯就肯付出這麽大的代價挖來一個明星?
葉帆越想越覺得自己摸到了事情的真相,随之而來的是他難以解釋的失望與沮喪。
哥哥如果曾經秘密和An交往過的話,恐怕是不會看上清粥小菜的。那他之前懷疑哥哥喜歡自己,完全就是無稽之談,說出來都覺得荒誕可笑、不自量力。就憑自己這秘密藏不住三秒鐘的燒麥性格,像徐盛堯那樣的情商智商雙高的人,哪裏瞧得上。
發現弟弟突然莫名陷入低落的情緒中,徐盛堯第一時間給予他極大的關心,問他是不是在太陽下走太久了,被曬得不舒服。
葉帆搖搖頭,迎面撞上徐盛堯關切的目光,更覺得惆悵。
看,他有個多在意他的哥哥。
見弟弟不說,徐盛堯沒有強求。他伸出手試探性的摟了摟葉帆的肩膀,試着把他往自己懷中帶,他做好了弟弟可能會拒絕的準備,誰想葉帆居然很自然的靠近了他的懷裏,甚至主動把腦袋埋進了他懷中,兩手還抓住了他的胸口的衣服。
徐盛堯心中大定,他原以為性向曝光後釣釣會對自己的肢體接觸有一定的抵觸,沒想到釣釣依舊很信賴他。他動作溫柔的輕撫弟弟的後背,像是撫慰一個被午夜雷雨吓醒的孩子。
這對兄弟旁若無人的摟抱在一起,一旁的餘知樂神色一動,表情有些奇怪。
敖瀾仁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問他怎麽了。
餘知樂小聲說:“自從你跟我說徐總是GAY以後,我總覺得他們這對兄弟相處怪怪的。就算真是當兒子養,現在小少爺成年了,這麽摟摟抱抱的時間太長了吧。”
“大驚小怪,他的外號可叫‘徐惜弟’!你信不信,如果葉帆要星星,徐盛堯明天就讓你以他私人名義贊助命名一個。他給了葉帆那麽多珍貴的東西,擁抱只是其中最不值錢的一項,要是徐盛堯每天唱搖籃曲哄他弟睡覺那才值得奇怪。”
敖瀾仁聳聳肩:“你這人就是愛瞎操心,我認識他三十五年了,我都不敢說把他摸透了。他這人臉上看着正經又禁欲,內心絕對比我浪。要是他真沒把葉帆當弟弟看,葉帆是絕對逃不開的。一艘小帆船,能載幾公斤‘心眼兒’?甭管來幾艘,浪大了都能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