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影視城占地面積極廣,相關産業也多,所以在影視城西門外就衍生出了專門為游客、演職人員服務的購物中心,雖然比不上大城市那樣應有盡有,但一般的娛樂需求都能滿足。

徐氏集團旗下有徐氏地産,除了會開發住宅樓盤以外,也買賣地皮建高檔酒店、購物廣場。之前徐盛堯每次走進購物廣場都是在徐氏地産的高層陪同下視察工作,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是單純為了“逛街”而來。

心态不一樣,陪伴的人不一樣,看東西的感覺就不一樣。徐盛堯同葉帆穿行在人群中,心中是從未有過的自在與惬意。他希望時間能過的慢一些,能讓他再多享受暧昧湧動時的甜蜜,又希望時間能夠快進,讓他與他的故事跳到兩情相悅的結局。

兩人經過一家名為零零熙的連鎖奶茶店時,葉帆停下了腳步,拉着徐盛堯進去買冷飲。明明是葉帆的生日,但葉帆攔着徐盛堯不讓他出一分錢。葉帆剛拿到工作第一個月的工資,雖然錢可憐巴巴的沒幾個,但是他覺得自己富有的可以買下全世界,還要從中挑出自己喜歡的東西拿到哥哥面前。

葉帆為哥哥點了一杯少糖的檸檬綠茶,給自己要了一杯岩燒芝士奶蓋。

徐盛堯喝了一口,葉帆迫不及待的問他感想如何。

徐盛堯說:“我從來沒從這種頂部塑封的寬口塑料杯裏喝過飲料。”然後又說:“也從來不會一邊在路上走一邊吃東西。”

葉帆很失望:“就這兩個感想?”

徐盛堯想了想:“太甜了。”

“我都讓他少放糖了,還甜?”

徐盛堯認真的說:“一想到你拿了工資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為我買東西,即使這杯飲料不放糖,我都會覺得甜。”

葉帆心裏嘭的一下炸開了煙花,感覺自己這一個月來的辛苦在這一句話面前全都不值一提。從小到大,他用的一切東西都是徐盛堯準備好的,他只需要伸出手來,金錢和關愛就會源源不斷的從徐盛堯的手裏流到他身上。而今天,他終于能靠自己的雙手賺取工資,并用這筆錢來報答哥哥了。

能得到哥哥的肯定,還有什麽比這更好的呢?

購物中心的頂層是電影院,門口挂着的宣傳海報是小金人影帝萊昂納少的新片《荒野,獵人,熊》。一看到海報上萊昂納少的臉,葉帆就不禁回憶起他坦誠“重生”時的事情。在他原本的世界,萊昂納少直到今年的二月底才獲得他人生中的第一座小金人,可在這個世界中,他在九七年便摘得了這頂桂冠。

他在得知自己重生到了平行世界之後,鑽了很久的牛角尖,還妄圖自殺回到原本的世界。是徐盛堯抱着他為他解惑為他分析,讓他從困局中走出。

當時徐盛堯說了一句話令他記憶猶新——“另一個世界的你有另一個我在操心”,他現在想起只覺得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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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這個世界的自己,不僅在現實生活中讓哥哥操心,還在夢裏被哥哥操啊_(:з」)_

而且說實話,在第二層夢境裏會說dirtytalk的哥哥,雖然和他一貫的形象不符,但确實……蠻性感的。

察覺自己的心髒忽然開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腦中也像是跑馬燈一樣回憶起夢中的種種感覺,葉帆吓得趕忙喝了一口冰涼的飲料,壓一壓臉上的燥熱。

徐盛堯順着弟弟的目光看去,見葉帆一直盯着《荒野,獵人,熊》的海報,也想起了當初的瑣事。

“想看這個?”徐盛堯問。

因為是平行世界的原因,今年的小金人獎萊昂納少并未借此再獲殊榮,影帝之位被另一部電影《穿高領衫的CEO》的男主角摘走。兩部電影同期被引入國內,走到哪裏都能看到它們的海報。

“呃……哦……就這個吧。”葉帆支支吾吾的答應了,排隊買了兩張《荒野,獵人,熊》的影票。

也是湊巧,場次最近的電影排的是4D廳,兄弟倆都沒看過4D電影,拿了影票坐進影廳時,還在讨論4D比3D多在了哪裏。

等到開場後,他們立刻後悔了。原來所謂的4D指的是座椅會跟着電影情節一起搖晃震動,從而彰顯影片中的刺激感。本身這部電影的肉搏環節就很多,座椅震動幅度極大,葉帆覺得自己簡直就像一屁股坐到了飛機引擎上,分分鐘就會被發射上天。

更糟糕的還在後面。電影情節進入主人公涉水的段落,天花板潑下一團水霧,轉眼間就把觀衆包圍。偏偏葉帆頭頂的灑水口出了問題,其他觀衆都停了,只有葉帆頭上那個還在不停的噴水,澆的他透心涼心飛揚。

聽到葉帆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徐盛堯哪還有心思看電影,趕忙拉起寶貝弟弟出了影廳。兩人找了一個角落,徐盛堯拿出紙巾仔細給葉帆擦着身上的水珠。

本來好好的生日,被這意料之外的煩心事搞砸,葉帆憤憤抱怨:“影廳的椅子抖得沒完沒了,那到底是4D廳還是車震廳?”

徐盛堯拿着紙巾的手一頓,手指停留在葉帆的臉側不再有任何動作。他的語氣飽含深意:“……看來釣釣你對車震很熟悉啊。”

葉帆縮縮脖子,忽然覺得徐盛堯的眼神,與夢中那個會盯着他說出下流言語的哥哥意外的相似——他的眼裏像是有火,燃不盡,撲不滅。

“呃,就是……呃。”葉帆小小聲找着理由:“過了今天我就二十九歲了。”他态度随意又難掩做作的表示:“在未來的八年裏,我前女友也有好幾個呢。”

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麽要加重前女友三個字的讀音,有可能是因為徐盛堯那讓他想要逃避的眼神,也有可能是因為他腦中不斷重複播放的春夢幻影。

他和他之間像是隔着一層模模糊糊的薄紗,葉帆的手已經觸碰到薄紗的邊緣,可匮乏的勇氣讓他下意識的躲避起薄紗後的真相。

“未來?”徐盛堯收回了手,把紙巾随意團起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中。“我差點忘了,你有八年的未來我沒有陪你經歷過。”

徐盛堯的語氣和表情不似動怒,看模樣只是在平平淡淡的敘述一件彼此知曉的事情。但葉帆能感覺到徐盛堯心情很不好。

徐盛堯知道自己剛剛的話十分可笑,他早心知肚明葉帆此前一直喜歡的是女孩子,但是随着最近兩人之間的暧昧氛圍越來越濃重,他總是下意識的忘記葉帆其實仍然處于懵懂階段。他确實是在生氣,讓他生氣的不單單是葉帆曾經的輝煌情史,還有他錯過了弟弟重要的八年光陰。

之後葉帆使勁渾身解數讨巧賣乖,拉着哥哥又是買領帶、又是吃東西,只是徐盛堯的興致一直不高,雖然還是會笑着看他、同他溫柔說話,但葉帆總覺得哥哥并不開心。

葉帆從沒覺得哥哥這麽難讨好過,感覺自從昨日中午得知徐盛堯的性向後,他們兩人之間總帶着點若有若無的隔閡。有時這隔閡幾近消散,有時這隔閡寬如天塹。葉帆再也不敢說他了解徐盛堯了,他忽然有些摸不清徐盛堯的心思,也摸不清自己的。

晚上的時候,在外面轉悠了一天的葉帆筋疲力盡的和哥哥回了酒店,他本想同哥哥多說幾句話,但徐盛堯推說還有工作,換了衣服後就去內間的書房處理。葉帆難掩落寞的一個人去洗澡,從浴室出來後發現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電話,他仔細一看,發現打來電話的居然是王立力。

王立力一直是個特別“自力更生”的藝人,能自己解決的問題就不會麻煩助理。這還是他頭一次這麽晚打電話給葉帆,而且連打四五個,葉帆以為他有什麽急事,趕忙回撥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了,王立力的聲音自電話那頭傳來:“小葉啊,你回酒店沒有?”

葉帆道:“回了,剛進門沖了澡。力哥你有什麽事嗎?”

王立力說:“今天不是你生日嗎,我讓人定了個生日蛋糕給你,我和An就在你房間門口呢,開下門。”

葉帆一邊答好一邊往門口走去,就在手即将拉開門之際,他的腦子忽然清醒過來:劇組分配給他的房間可是在樓下,而他現在身處他哥的套房中!!他要怎麽和力哥解釋,他放着劇組分配的大床房不住,偏偏要跑到徐氏集團老總的房間來洗澡?

他支支吾吾的問:“你們……你們在五樓?”

“對啊,咱們劇組不就包了五層六層嗎。”王立力催促:“你穿好衣服沒,穿好了趕快開門吧。蛋糕不好消化,早吃完早休息。”

就在葉帆拿着手機倉皇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徐盛堯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靜靜的聽完了他同王立力通話的始末。

他伸手接過葉帆的手機,語氣自然,不見絲毫慌張:“王立力是嗎?葉帆現在在我這裏,他的浴室地漏壞了洗不了澡。你們拿着蛋糕直接上來吧。”

“啊?”王立力茫然極了:“……請問您是哪位?”

葉帆:“……”

An解釋的聲音模模糊糊的傳來,電話很快被挂斷,徐盛堯把手機扔回床上,指揮葉帆趕緊脫下浴袍穿回自己的衣服,如果他還想在王立力面前瞞着他們之間的關系的話,那就不能讓王立力發現他睡在徐氏老總的房中。

就在葉帆手忙腳亂的收拾好自己後,他們套房的門被敲響了。

葉帆沖過去看開門,發現門外除了An和王立力以外,居然還有聽到動靜出來湊熱鬧的敖瀾仁和被他硬拉來的餘知樂。

徐盛堯:“……怎麽這麽多人?”

敖瀾仁:“葉帆過生日,當然人越多越熱鬧!”一邊說着他一邊擠進屋內,還轉身招呼後面愣着的三個人:“進來進來,別拘束,當自己家一樣!”

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

不過他說的确實對,既然是生日聚會,自然人越多越好,因為在場的人越多,葉帆和徐盛堯之間的尴尬氣氛就越能被緩解。

在場的幾個人中,唯有王立力不知道徐盛堯和葉帆的關系,他進門後環顧了一下套房的會客室,把蛋糕放在桌上,悄悄把葉帆拉到一旁說話。

他問:“徐總這兩天沒難為你吧?”

葉帆忙搖頭:“沒有沒有,徐總是個好人。”

他剛洗完澡,身上熱騰騰的,皮膚嫩的能掐出水,頭發也沒顧得上吹,搖頭時有幾滴水珠從發梢落下,甩到地上後很快就暈濕了一丁點地毯。王立力看他這副模樣,滿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葉帆猜測:“力哥,你是不是還想跟我說什麽?”

王立力壓低聲音:“你的浴室出問題,怎麽不來我屋裏洗澡,大老遠跑到頂層來做什麽?”他一臉嚴肅:“你實話告訴我,是徐總叫你來洗澡的,還是你主動……別怪力哥說話難聽,但是你年紀輕,未來有無限可能,即使現在的起點很低,也不能因為眼前的一點蠅頭小利就作踐自己。”

王立力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裏沉浮二十年,雖然他從不屑與那些出賣皮相的人多說一句話,但對這些事情還是有一定的敏感度的。在他看來,徐總點名要求葉帆為他做向導就很奇怪了,尤其是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葉帆卻留在徐總的房間洗澡,這讓王立力腦中的雷達一下子響了起來。

他苦口婆心的說:“咱們雖然共事時間不長,但我能看出來你是一個很踏實、很聰明的好孩子。你才二十一歲,未來還有無限可能,你長得好看,如果不甘心做助理,真想往演戲發展,我也能幫你争取龍套的機會。但是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咱不學那些人想歪門邪道,成不?”

王立力這人護犢子護的厲害,當初面試時他一眼就相中了這個小助理,一個多月相處下來,葉帆伶俐又有些幼稚的性格讓他很在意,生怕葉帆一時頭腦發熱,就踏錯了一步。

聽懂了他話裏意思的葉帆頓時臊了個大紅臉。他不怪力哥往歪了想,确實在旁人看來,一個只有臉長得好看的藝人助理,深更半夜不回自己屋,卻出現在了大老板的浴室中,這場景确實不同尋常,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本來葉帆覺得人多熱鬧一些,能沖散他和哥哥之間萦繞的那份似有若無的那份情感,誰想王立力說的第一句話反而讓他陷入了更被動的境地,搞得他不得不面對他們兩人之間逐漸脫軌的關系。

“呃……力哥你聽我解釋,我浴室是真的下水出問題了,我不得已才跑來徐總這裏洗澡。”葉帆絞盡腦汁終于想到了一個好理由解釋現在的狀況:“我不去你屋裏借用浴室,這不是……這不是怕導演吃醋嘛。”

“這關An什麽……啊!”王立力短促的低呼一聲,剛剛的義正言辭轉眼間就變成了磕磕絆絆:“你,你知道我和An……”

葉帆一不做二不休的點點頭。

于是局面從一個人臉紅變成了兩個人相顧臉紅。

王立力再也沒心思追問葉帆為什麽大晚上逗留在徐盛堯房中了。

那邊廂剩下的幾個人把蛋糕從盒子裏拿出來擺到了桌子正中央。四個人圍着只比海碗大一點的胡蘿蔔粗糧蛋糕,面面相觑。

敖瀾仁問:“An,你這蛋糕未免太小了吧?這麽小一個玩意,葉帆養的狗一口就能吞掉。”

An無奈回答:“立力選蛋糕的時候想着只有三個人吃,而且我們兩個都要保持體重只能吃一點點,哪想到居然會冒出這麽多人?”

行動力絕佳的餘知樂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案:“要不然我現在再去定一個?酒店的西餐廳應該能做。”

徐盛堯想都不想的直接拒絕:“不用了,就這個吧。小點好,趕快吃完你們趕快走。”

其他人:“……”

徐盛堯從容不迫道:“我們兄弟之間有些話想說,不行嗎?”

其他人:“行行行。”

待一切準備就緒,四個人叫來在旁邊說悄悄話的葉帆和王立力。葉帆在衆人的歡呼聲中被簇擁到蛋糕面前,他看着那個連奶油層都沒有、只有一層光禿禿的蛋糕原坯的胡蘿蔔粗糧蛋糕,感觸頗多。

他熱淚盈眶的說:“謝謝大家陪我過生日,這是我二十……二十一年來度過的最值得紀念的生日。因為我從沒吃過這麽健康的蛋糕。”

他舉刀要切,敖瀾仁攔下他,說:“葉帆,切生日蛋糕前怎麽能不許願?”

葉帆忙說:“許願那是小孩子才信的東西。”他此生收到的最珍貴的禮物,就是讓他擁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現在他能平平安安的站在這裏,身旁站着他最重視的哥哥,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事情。他不想再許任何生日願望,因為沒有願望能比現在更好。

可其他人哪知道他心裏想着什麽,紛紛起哄讓他許願。他求救的把目光落在身旁的徐盛堯身上,希望哥哥能幫他說句話。

察覺到葉帆的注視,徐盛堯把視線轉向他,然而徐盛堯并未如弟弟所願的幫他逃脫窘境,反而向他輕輕颔首。

“許吧。”徐盛堯說。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葉帆鬼使神差的改了心思。

他已擁有了足夠多的東西,他希望身邊的徐盛堯能有更多。

他垂下眼簾,雙手在身前交叉相握,向上天貪心的許下了一個長長的願望。這個願望與自己無關,每一字每一句全都為了哥哥許下。

他希望哥哥身體健康,他希望哥哥工作順利,他希望哥哥……

過了許久,他睜開眼睛,如往常一樣揚起一個略帶傻氣的燦爛笑容,“終于許完啦,趕快吃吧!”

……

待蛋糕吃完衆人散去,時鐘也走過了十一點。王立力因為還沉浸在被葉帆撞破他與An的私情的震驚中,整個人渾渾噩噩,完全沒注意到當他們離開時葉帆依舊留在徐盛堯房中。

夜已深,葉帆第一時間鑽進被窩,靠在枕頭上醞釀睡意。可他翻來覆去無論如何都無法安心入睡,全身熱意湧動,心髒像是随時都能從喉嚨裏跳出來一般。

當徐盛堯洗完澡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時,看到本該早早睡覺的葉帆像是一條被夾在卷餅裏的香腸一樣,從被窩中探出頭來。他明明不敢與徐盛堯對視,但眼神卻不願從哥哥身上移開。

“釣釣,為什麽還不睡?”

徐盛堯停下腳步拐向葉帆面前,在他床邊坐下,細心的幫他把被角壓好。寬敞的卧室中一片寂靜,時間流動的聲音都比他們的呼吸聲要大。

徐盛堯擡起手,手指卷起葉帆頭頂的碎發,出神的看着他的發絲在自己的指縫滑落。

“頭發長了。”他說,手指順勢下滑,指尖順着葉帆的臉頰輕緩的滑到他的下巴,“人也瘦了。”

他與弟弟分離了一個多月,這三十幾個日夜中,他沒有一天不是想着釣釣入睡的。明明之前釣釣在禿鷹國上學時,兩人也是一個月才能見上一面,可那時的思念單純和平淡,不像現在這般洶湧,深入每個角落。

他的視線随着他的手指移動,他有滿腔的情意想要述之于口,然而所有的感情僅化為短短幾個字:“太晚了,睡吧。”

他正要起身,葉帆驀地伸手拉住了徐盛堯的手。

徐盛堯的目光順着兩人交握的手向上看去,正對上一雙又黑又亮好似動物般惹人憐愛的眼睛。

“哥,你不想知道我剛才許了什麽願嗎?”葉帆細聲問。

“什麽願?”

“……和你有關。”

“說來聽聽。”

葉帆說:“在上一次生命中,我和你的關系并不親近,從未考慮過為什麽你會獨身一人。我讨厭你,我不屑你,但其實打心裏羨慕你,崇拜你。在出身完全相同的情況下,你付出的努力比我多一百倍……我一直覺得,像你這樣的男人,總有一天會娶一個和你門當戶對的大小姐,生一個又聰明又可愛的孩子,活的像成功學書裏的那樣,沒有一點偏差。

“坦白講這兩天我腦子很亂,昨天我知道你的性向之後,我一直在胡思亂想,我一會兒覺得An和你很般配,一會兒覺得敖瀾仁與你情深意篤……後來我意識到他們都不夠好,你這麽出衆,只有和你同樣出衆的男人才能配得上你。”

他望着徐盛堯英俊的面容,眼睛裏滿是哥哥的倒影。

“所以我許了個願,我希望我優秀完美的哥哥,能夠遇上一個同他一樣優秀完美的男人,那個人會有着帥氣的臉龐,高挑的身材,和善的性格。他會是人群中最亮的那顆星,所有人都會被他的氣質所吸引。他有能力幫你分擔工作上的瑣事,也有勇氣站在你身邊,面對其他人不理解的目光。

“他同你一樣強大而自信,這樣當你累了的時候就能歇一歇。

“你會很愛他,而他也很愛你。”

“可是,哥……”說到這裏,葉帆的聲音幾不可聞的低了下去,難掩的落寞自他周身蔓延:“我很貪心的多許了一個願望——我希望那個人能出現的晚一點。”

葉帆的這一席話說的很慢很長,徐盛堯眼睛都不眨的盯着面前的男孩一字一句的傾吐完自己的心聲。随着最後一個字話音落下,徐盛堯從未感覺自己的心能跳的這麽快過。

釣釣重生後,變得乖巧懂事的弟弟讓他難以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剛開始這分重視不過是一陣能夠吹皺心湖的春風,他的放任與妥協卻助長了輕風的威力,讓它在不知不覺中化為了足以掀亂海洋的飓風。

一波波的巨浪在徐盛堯心中翻滾,他看着面前臉上有羞赧、眼中有閃躲的葉帆,恨不得把自己整顆心都交付到他手中。

他反客為主,反握住葉帆的手,把自己的手指插入葉帆的指縫,強勢又不失溫柔的改為十指交握。

他說:“釣釣,我很感謝你為我考慮這麽多……但是你知不知道,願望說出來後,就不能成真了。”

葉帆呆呆的睜大眼。

“恐怕你要失望了——因為那個人已經出現了。他沒你想象的那麽完美,他沒有硬朗的外表,沒有自信的風度,甚至有時候他還像只小倉鼠一樣喜歡逃避……我知道在很多人眼裏,覺得他是只永遠飛不起來的醜小鴨,但在我眼中,他是一只白天鵝。”

他輕嘆,手心收緊,把葉帆的手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他凝視着葉帆的雙眸,就像一只猛獸凝視着屬于它的花朵。“既然他已經出現了,我怎麽能趕他走呢?”

他緩緩低下頭,把自己的雙唇向着葉帆的唇上壓去。

徐盛堯的動作很輕、很慢。很溫柔。

他給了足夠的時間讓葉帆拒絕這個吻。

然而葉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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