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普普通通皇二代
扶若是真的無話可說了,她第一次深刻見識到,小傻子到底有多傻。
“少爺,你不知道自己對海棠花過敏嗎?”陸見木着臉,“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易清,語氣蒼涼。
易清弱弱的低了低視線,語氣飄忽不定,“……少爺不知道啊,所以我疼是因為我過敏了?”
他知道自己海棠花過敏。
但是!
海棠花不知道啊!!!
鬼知道那些花居然是海棠花,他只知道粉白色和紅色的海棠,哪裏知道古代的海棠花,長得跟他印象裏的根本不一樣。
不能怪他摘吧……
不能吧不能吧。
陸見沉重的點點頭,眼含疲憊的看着易清,神色複雜無比,他只知道少爺傻,沒想到這麽傻。
“噗……”扶若突然輕笑了一聲,用手抵在自己的嘴邊,不讓自己的笑意漏的很明顯。
雖然很傻,可是扶若覺得,這也太可愛了吧。
怎麽能有人笨得這麽恰到好處,笨得這麽理直氣壯,笨得扶若半點重話說不出來,只想抱着哄。
易清不明白扶若這是怎麽了,茫然轉頭看向她,眼裏滿是疑惑,“殿下,你……”
後半截話沒說出來,被扶若突然伸手的動作打斷,扶若輕輕捏了一把易清的臉,肉乎乎軟綿綿的。
“清清,你這樣子,該叫本宮怎麽說你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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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裏說不上來的寵溺與縱容。
原本幾人都繃着臉,嚴肅的不得了,因着易清自己說出過敏的原因,氣氛便輕松了一點。
眼看着易清眼睛腫的都有些睜不開了,扶若便讓璀衣帶易清回臨淵閣休息,讓宋亦兩人到書房來。
聞言,陸見頓了頓腳步,在扶若轉身之後,跟上璀衣,一起送易清回去,宋亦沒有叫住他。
扶若和若羽走在前面,宋亦跟在後面,走了一段距離,扶若忽然轉身看了一眼,發覺後方只有宋亦一個人。
扶若頓時敏銳的猜到了另一個人去了哪裏,宋亦嚴肅着神色不緊不慢的走,扶若便收回視線,轉回身未言一語。
謹慎點也好,也好。
原想着經過易清的一通“打岔”,幾人之間相處應該緩和了一點,沒想到書房內的氣氛一點也不融洽,反而更加冷滞。
扶若坐在書桌後不語,宋亦和若羽分立兩側,各自板着臉不說話。
易清因為海棠花過敏,看起來似乎是易清傻的自己傷了自己,但實際上暴露了公主府一些問題。
扶若已經下令毀掉府裏所有的海棠樹,為什麽還有海棠的出現。
是出了內鬼,還是有下人生了異心。
無論是哪一個,都很嚴重。
若不及時處理,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扶若回想剛剛易清說自己去了那些地方,廚房後面的院子,是下人住的地方,扶若腦海裏面,突然閃現出一個身影。
“若羽,可還記得,管家什麽時候搬到廚房後院來着?”
若羽想了一下,篤定答道,“回殿下,應當在您接少爺回府後幾天。”
時間差不多對上了……
扶若繼續細想想那幾天的事情,又問道,“扶珏上次來府裏,拿了個紙鳶,是誰給他的?”
“管家給找的。”若羽沒有思考,瞬間就回答了。
除了管家,誰還能去倉庫裏拿制作紙鳶的材料,自如的進出倉庫,随意拿東西呢?
宋亦聽着主仆二人一問一答,腦海裏面漸漸浮現了一些想法。
“扶珏那天之後,有沒有送什麽東西過來?”這是關鍵,扶若心裏有了點譜,但還不确定。
若羽愣了一下,磕磕盼盼,“這個……這個屬下,不太清楚。”
扶若不由得有些失望,但面上完全看不出來她有什麽情緒變化。
宋亦一直沒說話,見兩人的談話,像是告了一個段落,陷入了新的問題糾結,于是開口說道,“為何不直接把管家叫來問一問呢?”
公主府的管家,他打過幾次交道,看樣子很是不喜少爺,連帶着宋亦每次去廚房拿菜,只要管家在,都會被白眼嘲諷幾句。
雖然宋亦心理承受能力強,知道他們現在身處何處,幾句嘲諷和幾個白眼,他還是受得住的。
但是今天的事,牽扯到了少爺的安危,不論管家有意與否,都應該問清楚,絕對不能放任潛在威脅存在。
扶若沒回答他的話,但對若羽說,“若羽,讓拭央去把管家叫來。”
若羽行禮出了門,房內就只剩下扶若和宋亦,一人坐着,一人站着,站着的人木着臉,坐着的人閉着眼。
像是較勁似的,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良久,宋亦忍不住了,決定先發制人,打破氣氛的凝固,“殿下不妨有話直說。”
扶若霎時睜開眼看他,古井般的眸子微漾開漣漪,幽深不見底的眼神,半點看不出來剛睜眼的迷蒙之色。
宋亦面上也未有懼意,正正與她對視,其實心底在打鼓。
“本宮該如何稱呼你,宋亦還是宋少當家?”
宋亦心裏升起果然如此的念頭,規規矩矩的答道,“殿下随意,不過,我是少爺的侍衛,前者稱呼更好為是。”
“那好,宋亦,選在這個時候暴露身份,你想做什麽?”
宋亦一時感慨,他緊密計算的每一步路,長公主只看了一步,便推出全盤,心計不可謂不深。
宋亦也是坦誠的人,既然扶若這樣問了,他幹脆就說了實話,“把底牌亮出來,在殿下面前也能有底氣,不至于在府裏當個閑人。”
聽上去這話沒什麽聯系,但是一想到剛剛易清的遭遇,扶若就懂了他這話裏的意思。
扶若頓時無話,過了會兒再說話,語氣就緩和了一些,“你是想與本宮聯合,查清易家倒下的真相……”
宋亦第一次大了膽子,敢打斷扶若的話,“殿下,這些東西不是我該考慮的,除非是少爺恢複了正常,合該少爺來考慮。”
聞言,扶若定定看了一眼他,沒有多餘的情緒,只是淡淡的一眼,看似什麽都沒有表明,心裏之前那個想法,卻又冒了出來。
宋亦被這一眼看得心底發涼,早就憋着的話,突然就說了出來,“再者來說,易家不過捎帶的而已。”
扶若視線微頓,未正眼看他,周身氣勢卻更加攝人,書房裏的氣氛,壓抑的叫人透不過氣。
另一邊,臨淵閣裏,易清上好了藥,坐在桌邊等人鋪好床休息,無聊着觀察自己,突然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驚訝,把自己右手腕的一塊,呃假皮撕下來。
懵逼了三秒,易清回過神,然後舉起來讓陸見看,問道,“小陸,這是什麽?”
陸見正給易清收拾床,平日裏武力高強的人,整理被褥這種精細活,竟也幹的有模有樣。
聽到易清發問,立時轉過身看,視線凝到易清手上,看清是何物後,頓時淡定了下來,還當是什麽呢?
陸見便又轉回去鋪床,邊慢悠悠答道,“少爺低頭瞧瞧自己的右手腕。”
易清順着話音低頭看,右手腕上有一道細長的疤痕,很淡很小,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來。
“少爺小時候生辰宴貪玩兒,掉進了偏後院的枯井裏頭,這是你自己扒拉的呢。”陸見想着易清許是不記得了,又繼續解釋道。
順着陸見解釋的話,易清努力回想許木曾給他交代的事,似乎與陸見說的,有些許出入。
他手上這疤,貌似不是掉枯井裏的。但再仔細回想一下,小木頭似乎又未曾跟他提過手上的疤。
“小陸,我怎麽不記得有這事了啊?”易清忍着臉上,身上傳來的癢痛感,皺皺鼻子又問道。
陸見鋪好了床,走到桌邊倒了口水喝,就跟變戲法似的,從懷裏掏出來一張假皮,給易清那疤又給蓋上了。
“少爺你這記性,能記得什麽,無非就是東邊街角的鹵豬蹄,或者正大街的鴨脖子。”
陸見像是帶了點笑意,如往常一般的怼回易清的話,但易清看了看自己光潔如初的右手腕,又瞧了瞧手裏那張壞掉的死皮。
怎麽都覺得有些奇怪。
按照常理,這麽重要的事情,小木頭怎麽會沒跟他說呢?
他來到這個地方都快兩個月了,除了睜開眼那會兒看到許木,自從扶若一出現,小木頭就“銷聲匿跡”了。
要不是他知道扶若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皇二代,呃……也不是很普通。
要不是他知道自己穿到了封建社會,沒什麽七七八八的鬼神,他還以為小木頭消失跟扶若有關呢。
易清陷入沉思,在陸見眼裏就是在發呆,他想依着少爺現在的樣子,應該是想不起自己這手是怎麽弄的。
不知道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易家很多的事情,連陸見都是只知二三,何況七歲之後,智商再無變化的小少爺。
要真想知道,除非少爺恢複正常,自己去問松松,松松知道的,可比他多了。
“好了少爺,趕緊睡會兒覺,我讓璀衣進來看着你,可千萬不許撓癢,知道嗎?”
易清想不出個所以然,剛一回神就聽到陸見不許他撓癢,頓時苦了臉。
“不要吧,少爺會被癢死的。”易清眨着眼睛看向陸見,可憐兮兮的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