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古代也有狂熱粉
陳管家皺巴巴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瞬間擡起頭看向扶若,眼裏帶着猶疑之色。
扶若沒再說話,而是對他比了個滾出去的手勢,陳管家立時往後跪退了幾步,屁滾尿流着急忙慌的出去,生怕扶若反悔。
守在門口的若羽,直接被五六十歲的陳管家,推的踉跄了幾步,站在門口另一方的陸見詫異的看了一眼裏面,有些好奇發生了什麽。
門卻被關上了。
那天宋亦和扶若的談話,除開房內兩人,門外二人,再無旁人知曉。
而第二天,易清一覺醒來,桌上擺着的早餐,種類簡直豐富的要命。
一問才知道,公主府的前任管家“告老還鄉”了,新管家給臨淵閣劃的早餐水準,就是今早上這個樣式。
易清看着一桌子的飯菜,只覺得……愛了愛了。
這個新管家他pick了。
易清都顧不得自己還在過敏,随便洗了把臉,就坐在桌邊開始吃,第一個南瓜酥進口,不禁舒服的眯了眯眼。
人間美味。
來古代還是有好處的,有好吃的有好玩的,雖然少了點自由,但整體來說,沒什麽問題。
完美。
不過也多虧他不是個沉迷手機的主兒,要不然可能無聊死。
易清邊吃邊在心裏,把古代和現代的好處列出來,最後覺得,還是古代好。
“少爺,少爺,咱們今天還是再學學怎麽用算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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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清:“……”
好你媽!
易清平息再平息,然後告訴自己不能罵人,頂着這張傾國傾城的臉,罵人什麽的,不合适。
宋亦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少爺,快過來,這次還有成新跟你一起學。”
我草……成新為什麽想不開要學算盤?
他被逼就算了,怎麽還有人主動來呢?
易清麻木的看着眼前的木質算盤,高貴典雅,有內涵有品味。
耳邊傳來——
“宋亦,這個珠子在上還是下?”
“下。”
“一百五十三兩加三十五兩,長什麽樣子?”
“這樣,看好了。”
“下加不夠……呃是什麽?”
“加五減湊。”
……
人類的快樂并不相通。
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易清如是想道。
趁着成新和宋亦,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快樂,易清自以為悄咪咪的溜走了。
然後就被守在門口的陸見“提”了回來,易清垮着小臉,恨恨坐回了位置上,冰冷的恨意緊盯桌上的算盤。
旁邊的教學因此告了一個段落。
宋亦轉過來看着易清,深沉的目光令人發慌,易清裝傻充愣的看着算盤嘆氣,十分的可憐弱小無助。
嘴裏胡編亂造找借口,“小亦,這個珠子長得好醜,我不想看見它。”
宋亦沒有來得及回答,站在後面的陸見伸手遞出一個小巧玲珑的紅玉算盤,低聲裏夾雜着自信,“那這個算盤,少爺可以嗎?”
“……?!可以。”易清高興的一把搶過來,乖乖坐在位置上玩兒。
看到這一幕,宋亦默默為陸見比了個大拇指,幹的漂亮。
但是等易清把紅玉算盤,把玩了一小會兒,突然醒悟過來。
這他媽是算盤!
即使它長着易清心動的顏色,但是不能改變它的本質,還是跟數學有關。
我敲,數學殺我……
當場去世。
于是原本以為易清,可以有興趣繼續學算盤的陸見,陷入了迷茫。
連紅玉都挽回不了少爺的興趣,看來少爺是真的不喜歡學這個東西。
陸見這個念頭剛落下,就與宋亦的目光對上,彼此對視,感受到了同一個想法。
算了算了,我不該強求少爺的。
宋亦嘆了口氣,對易清說道,“好了,少爺,不學了,這次真的不學了。”
易清頓時高興的從桌上站起來,不止眉眼間透着喜悅,驚喜之情幾乎沖破屋頂,話裏的愉悅極為明顯。
“小亦說話算話?”
“一言既出,驷馬難追。”宋亦點點頭,肯定答道。
易清立馬扔了算盤,歡呼着出了屋,陸見趕忙跟了上去。
感覺學到了很多的成新,在安靜中默默出了聲,“那我呢?”還可以繼續學嗎?
宋亦适才回過神,愣了一下而後道,“可以的,你想學随時來找我。”
“太好了,你人真好。”
“啊呀!誰啊?”
吃痛聲遠遠傳來,聽聲音分明就是易清的。
宋亦一驚,趕忙跑了出去,成新立馬跟上他,跑了幾步發現自己還抱着算盤,又倒回來仔細放在了桌上,這才急匆匆出去。
若羽扶住皺着眉頭喊疼的易清,語帶抱歉,“少爺,是屬下,您沒事吧?”
一聽到聲音,易清頓時認出了來者是誰,也不顧着疼了,“若羽?你跑這麽快幹什麽呀?”
若羽想到回來的用意,讪讪道,“是這樣,少爺,主子今日在醉歡場跟人對賭,第一場估算錯了對方的實力,就輸了。”
宋亦和陸見适時站在易清身後,語氣統一口吻一致,“所以呢?”
“那人想見少爺一面。”
易清:“……”
我日。
他這是什麽大明星體質。
古代也有狂熱粉?
宋亦和陸見再次默契發問,十分冷豔高貴,“然後呢?”
若羽氣勢肉眼可見的稍稍變弱,眼神飄忽不定,“殿下讓我回來接少爺去一趟。”
宋亦&陸見:“……?”
長公主什麽意思?
他們家少爺是人想見就見的嗎?
一個賭注就出去了,艹,出場費太低了。
宋亦和陸見的不情願表現的太明顯了,成新感覺自己站在幾人旁邊,氣氛有些許尴尬。
電光火石之間,若羽突然想起來臨走之前扶若說的話,登時擡頭看向宋亦,對上他琉璃般的眼眸緩緩道,“主子說,這是第一步。”
聞言,宋亦頓時變了臉色,與身旁的陸見交換了眼神,然後一齊對易清說道,“少爺,咱們去找殿下玩兒好不好?”
易清一臉天真的點頭說好。
心裏吐槽的停不下來,真當爺是傻子呢?這麽明顯的賭注,我看不明白嗎?
我敲,太過分了。
易清一想到自己被扶若當成賭注,就覺得很受傷,果然封建主義要不得。
哎,還以為小姐姐跟別的人不一樣,是他天真了。
這萬惡的封建社會。
他這樣長相妖孽的絕佳男色,真是太危險了。
吐槽着吐槽着,易清就進入了自我誇獎模式。
即便被宋亦他們拉着上了馬車,易清腦子裏面的三千字小論文,也還沒結束。
靖城另一處宅子裏。
青蔥綠竹繞園,牆角院落裏盡是花草,藤椅依在牆邊,夏日炎炎,一眼望去只覺綠意盎然,涼意浸染。
藤椅上自然沒有空着,與那綠竹同色系衣飾的女子,仰躺在上,手裏捏着把團扇,藍色的穗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自己扇着風。
須臾間,院外走進一人,腳步匆匆神色緊張,開口的調子都有些不完整。
“大人,陳富安被公主府辭退了。”
藤椅上的人沒吭聲,手裏的團扇卻慢慢停了,頓了會兒,一道淡啞的女子聲音在院內響起。
“海棠樹被拔了。”
下人立時驚詫的看向她,好些時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大人英明。”
聞言,池栖緩緩坐起身,臉上的笑意愈加明顯,“呵哈……果然。”
看來靖城的傳聞,有時并非妄言。
易家嫡子,海棠過敏。
這可是個好用處。
池栖想到這裏,滿意的撥弄了一下手腕上的镯子,像是嘉獎似的輕點了三下,而後又躺回藤椅上。
“退下吧。”
“奴才告退。”
這靖城啊,安穩了太多年,總得亂一亂才像樣子。
靖城地下場醉歡場最大的賭桌上,左端扶若身着一襲暗紅,姿态羁傲,淡然而坐,右側那男子清瘦的身形,被玄白蠶絲織湊的長袍緊裹,眉眼間說不出的精明樣。
周圍侯着一圈子人,說說笑笑看着,像是都在等着什麽人一樣。
過了一會兒,久等的人未來,那男子便跟對面的扶若搭話,“嗐!沒想到這幾年了,才知道這地方原來是殿下您開的。”
齊昆江臉上挂着嬉皮笑臉的神色,搓了搓手恭維道。
倒也不是不怕這長公主,只是在這地下場裏,規矩就不如明面上那麽講究了,哪怕是長公主,哪怕這是她開的,一直以來的規矩也不能變。
聞言,扶若掀起眼簾淡淡看了一眼他,從鼻子裏擠出一個“嗯”的聲音,又繼續垂下眼簾,不再有其他動作。
心裏卻想到了上輩子的一些事情。
上輩子,這個地下場,最後的主人是扶珏。
負責管理賭場的人,就是她面前這個人——齊昆江。
其人賭術高強,號稱賭聖,據聞,其人平生對賭,從未輸過。
上輩子承德帝在位後期,扶珏不得不購置兵馬,耗費不少人力財力,這其中賭場可出了不少力。
這一次,她回來了,這個人當然也是必須,得為她所用。
而齊昆江見扶若如此敷衍,心裏有些不滿,卻沒法子,轉念一想,剛剛長公主輸給了他,氣便消了下去。
長公主再厲害又如何,對賭還不是輸給了他。
想到那個賭注,齊昆江心裏期待極了,易家的嫡子,據說是容貌傾城吶,他活了這半輩子,家庭美滿,兒女雙全,沒什麽好求的。
但是人嘛,都喜歡好看的東西,就像傳了幾年易清的美貌,人皆有愛美之心,過個眼瘾也好。
再說了,齊昆江不由想道,他對面坐的人是長公主,多餘過分的要求,他也不敢提啊。
齊昆江絕不會想到,他以為很小的賭注,成了阻礙扶若追夫的第一座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