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沒收小金庫
她就在洞口坐下, 絲毫沒有離開洞口半步,甚至還有些躲在成新身後的意味,只是成新神經大條, 沒有看出來。
“我看看,哪裏被咬了?”成新低頭準備給池栖看腳, 被池栖拉住了手。
“各位是皇上派來找本官的,只有這幾人嗎?”池栖說着狀似好奇的往後看了看,順便掃了一圈周圍,搜尋可疑的地方。
為首的侍衛一臉正直, 笑得憨厚,“大人多慮,只是臣等跑得快, 還有兄弟們在後面呢。”
“大人不會是在懷疑咱們吧?哈哈, 臣幾個大老粗,哪會玩什麽彎彎繞繞的。”
又是附和的聲音,池栖看了一圈人的長相,都是二三十的樣子,不像是年輕侍衛。
但礙于現在的境況, 池栖又繞了幾個彎子,同時一直注意着這幾個侍衛的表情, 沒見心急的樣子,戒心漸漸放下。
隐在暗處的公主府侍衛,握着弓箭,瞄了半天, 都無法對上池栖。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池栖還在和洞口處的幾個人兜圈子,憑借着耳力, 他們聽到有別的人從崖上下來,匆忙之下,學起了蟲叫。
前方與池栖對峙的人,背挺得更直了,不顯異樣道,“大人,腳傷如何?咱們應該上去了,免得外面等着的人着急了。”
池栖放開成新的手,然後道,“既如此,就出去吧。”
“你扶着本官。”
成新看池栖這架勢,就知道是這些人沒什麽問題,于是攙着池栖站了起來。
就在這一刻,箭矢破空聲出現的突然,成新沒來得及察覺,被池栖用力一拉,箭射的正好,直直從她心口穿過。
暗處射箭的人動作不停,箭矢不斷往過射,成新推開池栖,對面前幾個侍衛道,“你們?你們是……”
話還沒說完,又是一箭,成新支持不住,半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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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避讓,身後的池栖肩上也中了一箭,池栖被箭羽的力射到退後撞到了洞口,趁着成新在前面,她急忙躲進了洞裏,因為反應慢,腿上又被射了一箭。
“你們是誰的人?為什麽……為什麽要殺我們?”
成新的話沒人回答,甚至有幾個要進洞裏去找池栖,成新心下憤怒,用盡全力與這幾個侍衛周旋。
幾個侍衛都沒想到,已經是強弩之弓的成新,居然還能纏住他們。
“嘩呼~~~”聽到信號,幾人對視一眼,同時出手把成新推了出去,成新本就沒有幾分力氣,一下子倒在了洞口的石塊上。
至死,眼睛都還是睜着的。
池栖縮在洞裏,聽到那些人離開,大氣不敢吭,直到洞外熟悉的人聲音傳來,池栖才從洞裏出去。
肩膀和腿上的血,被她自己用衣服紮的随便,洞口成新圓睜着眼睛,嘴裏都是血,心口的血不停往外流。
“大人,大人,有人刺殺您?”
下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池栖沒說話,看着成新愣了很久,久到她覺得眼眶都有些酸了,才用盡力氣擡手合起了成新的眼簾,終于筋疲力盡的暈了過去。
“大人?大人!快!背大人回府。”
靖城平靜沒多久,被當朝宰相掉崖遭遇刺客的事,掀起了軒然大波。
皇上更是勃然大怒,為表愛臣之心,親自到了丞相府去看望池栖,并且下令徹查刺客。
城裏風波不停,好像都忘了失蹤的人,不止池栖一個,但直到現在,也沒人提起半句成新的下落。
除了,公主府後來派人去搜了一遍成新的屍體,找到了她身上的一個巾帕。
公主府書房。
十幾個侍衛跪在下首,大氣不敢出,扶若聽完為首的彙報之後,默了一瞬,冷冷道,“所以說,池栖中了兩箭,不致命?”
尾音上挑,淡淡的反問吓得侍衛一個哆嗦,“殿……殿下,成新拖住了屬下,她一直護着池栖。”
扶若神色更冷,敲擊着桌面淡淡答,“成新護着池栖。”
為首的侍衛生怕扶若不信,回答的特別堅決,“是,殿下,池栖還躲在她背後,躲了好幾箭。”
剩下的幾個也紛紛附和。
“若羽,當初你讓成新去查案,沒跟她說應該做什麽?”
一旁的若羽愣了好一會兒,才回想起扶若說的事,“殿下,當時不是屬下去跟成新吩咐的,是宋亦。”
扶若敲桌的動作頓了頓,古井般的眸子深色漸湧,緩了會兒又問道,“成新現在……”
“回殿下,成新已經死了,這是在她身上找到的巾帕。”
若羽接過巾帕,呈給了扶若。
扶若打開巾帕,是用血寫的字,字跡歪歪扭扭,還是她從宋亦那裏才學的,上面寫着……
扶若臉色瞬間一變,“崖底有金礦,很大的一座。”
這是成新寫的,為數不多關于成新的記憶,突然浮現在扶若心上。
她閉了閉眸子,将多餘的情緒清掃,“若羽,把這個拿去給若書,想辦法把東西弄回來。”
若羽接過巾帕,眼瞳不受控制的緊縮,說不上來的滋味彌漫心頭,然後沉了沉聲音,“遵命,殿下。”
“你們也下去吧。”
一群侍衛面面相觑半天,終于确定自己沒聽錯,殿下沒有罰他們,于是慢慢退出了書房。
書房門打開,易清腳步頓在房檐下,屋內扶若的聲音緩緩傳來,“找個機會,給成新立個衣冠冢。”
“是,殿下。”
“少爺?參見少爺。”
“參見少爺。”
……
靠在椅背上的扶若,幾乎是瞬間坐直,看向屋外,有些不确定剛剛易清聽到了沒有。
“起來吧,起來吧。”
易清聽到那句衣冠冢,心間一震,但轉眼被面前一堆人跪下行禮驚到,連忙就讓他們起來。
侍衛們一個一個退下,易清在原地頓了很久,确認自己沒聽錯,“給成新立個衣冠冢。”
扶若坐在桌邊,看着門口的身影,心裏有着自己都未察覺的緊張,“清清,怎麽不進來?”
她後來又聽易清講過他的家鄉,殺人這種事情都是要被抓起來的,他甚至連跟人打架都沒有過。
這麽久以來,她還是第一次在易清面前,吩咐這種事情,清清他會怎麽樣?
書房門口的易清,也是有些不知所措,成新死了,之前跟他一起上課,讓宋亦教她東西的人,不久之前還和他坐在一起吃飯的人,死了。
就好像只是一瞬間的事,他甚至在想,扶若口中的成新,是不是另一個人。
不過,他這好像是偷聽人聊公務,殿下不會罵人吧。
抱着這種想法,易清腳步遲疑,慢慢走進書房,神色間帶有抱歉之色,直接說道,“殿下,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說話的。”
扶若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麽說,“過來,沒事,聽到就聽到了。”
扶若的表情正常無比,易清挪啊挪,坐到了扶若旁邊,然後問道,“殿下,你說的成新,是我認識的成新嗎?”
扶若動作不變,肯定道,“是。”
易清吸了口氣,然後飛快的眨了眨眼睛,像是平複心情似的,“她為什麽會……死掉啊?”
就很突然啊。
扶若默了一瞬,眼底情緒掩落,然後說道,“她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失手了。”
短短一句話,易清已然明了,“她的任務很難吧,她武功那麽好竟然還會這樣,殿下你損失了一個好助手。”
他說着看向扶若,很認真的樣子,扶若便笑了一下,“是啊。”然後抱了一會兒易清。
她在笑,眼裏卻沒有光。
損失了嗎?清清,這誰說得準呢。
“小亦,成新死掉了,你知道嗎?”
話音方落,給他擦臉的人動作頓了一下,宋亦震驚的看向易清,似是在确定這話的真實性。
易清兀自點頭肯定,“我聽到殿下讓人給她立衣冠冢了。”
宋亦還是楞在那裏,半晌沒反應過來,陸見正好進來,看到他這個樣子,又看看易清,“少爺,松松怎麽了?”
“我告訴他,成新死掉了,殿下還讓人給成新立衣冠冢。”
陸見也是一驚,下意識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就這兩天吧,殿下說是執行任務的時候失手了。”易清絲毫沒有懷疑扶若的話,原原本本把理由告訴給了兩人。
宋亦表情恢複平靜,但仍是一句話不吭,陸見沉默的低着頭沒說話。
易清看了看兩人的樣子,試探性的提出建議,“我們到時候去給成新上柱香吧,畢竟相處了兩三個月。”
他知道這是殺人不眨眼的封建階級,成新的身份意味着她不能安穩,但他只是想着,她明明還那麽年輕,連二十歲都沒有。
要是在現代,也不過才是大學生。
易清并不是不能理解,就像扶若剛剛那樣冷淡的吩咐,他都知道,這是必要的。
扶若有她的理由,有她不得不這麽做的原因,但這都不妨礙易清對成新的一絲關懷。
扶若的傳聞,他聽過不少,戰場上拼殺出來的女子,九死一生與人搏命的她,易清絕說不出半點讓扶若良善待人的話。
成新在任務裏失誤喪命,卻不能找回屍體,只有一個衣冠冢。
這樣危機重重的古代,易清頭一次直面死亡,意識到人命在這樣的時代裏,有多麽不值錢。
要是有一天,他……
“好,等殿下那邊吩咐好了,我們就去一趟吧。”
陸見答應的爽快,思考了幾秒就回答了易清的提議。
兩人達成共識,多的話還沒說,一直沉默的宋亦開了腔,“不能去,成新的事,我們不要摻和了。”
易清不理解的看向宋亦,表情十分疑惑,陸見也看向宋亦,神色明顯是好奇。
宋亦看到兩張臉上的迷茫與困惑,念及心裏升起的思緒,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實話,“你們倆聽我的,不要去,這兩天也不要提成新,過段日子我再告訴你們。”
這話說完,易清和陸見的臉色不變,還是一臉懵逼的樣子,宋亦咬了咬牙,帶了點威脅的意味。
“總之近來你們倆都要聽我的話,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否則你們倆開支減半,別想着長公主發錢,我看到就沒收了。”
“尤其少爺,我記得你可是有個小金庫的。”
易清&陸見:“……”
“我知道了。”
“我聽到了。”
應完,兩人相視一看,同時聳了聳肩,那就聽話呗。
反正,小亦(松松)又不會害我們。
池栖肩膀和腿受了傷,扶珏軍隊招收的人也沒多少,一時間,扶珏那邊的氣勢低了不少,朝中見風使舵的人不少,扶若這邊順理成章又加了幾個盟友。
趁着扶珏那邊低落,扶若又加緊了寒秀山崖底的金礦搬運,近來靖城不平靜,各家都是人心惶惶,而且若書做事又小心,以至于竟然沒有人發現扶若這邊的動靜。
但是,令扶若意外的是,皇上居然下令讓她和易清進宮一趟。
來送旨的順公公,也沒說做什麽,就是囑咐了句,讓扶若務必要帶着易清。
扶若聽到旨令,幾乎是下意識就想拒絕,但分析了一遍靖城目前的動向,又聯系上輩子的一些事情,她最終還是帶着易清進宮了。
上輩子她到死都不知道承德帝是死是活,扶珏對外一直以太子監國的名義,連和親之事,都是扶珏一手安排下來。
扶若那時只以為是承德帝默認了,重來這麽多天,扶若對局勢把控的更細致,又覺出不對勁來。
她上輩子可真是無心朝政到了極致,明明有的東西是必須皇上親自下旨才可以實行的,可她只以為是扶珏所出。
這次,既然皇上下了令,她幹脆就去看看要做什麽,興許可以摸出點頭緒。
不過說起來,她似乎又有好幾天沒上朝了,不會出了什麽幺蛾子,要她來解決吧。
進宮的事,扶若提前沒有跟易清說,所以第二天一早,易清迷迷糊糊被塞進馬車的時候,還沒意識到要做什麽。
馬車上,易清瞌睡的頭都擡不起來,一直趴在桌子上,扶若在旁邊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她人在這裏,怎麽不知道在她懷裏睡。
“清清,過來點,躺我懷裏睡,桌子硌人。”
說着扶若就把易清往她懷裏拉,易清感受到扶若的動作,任由她扒拉,整個人軟趴趴的就黏糊上了。
易清半睜不睜看了眼扶若,然後蹭了蹭她的脖子,聲音糯乎乎的問,“殿下,現在去哪兒啊?你不上朝嗎?”
扶若摸了摸他的腦袋,低頭親了一口他的額頭,柔聲細語,“去宮裏吃飯,順道回地下場看看。”
“嗷,回地下場啊。”易清點點頭,重複了一遍扶若的話,過了一會兒,易清突然發覺自己忽略了點什麽。
他猛的睜開眼睛,摟住扶若的脖子,往起坐直看向扶若,“殿下,你剛剛前一句說什麽?”
扶若順着姿勢向前,與他鼻尖湊着鼻尖,唇若有若無的碰到他,“去宮裏吃飯。”
“?!?!”他記得殿下和皇上關系很差的啊,怎麽就開始吃飯了呢。
易清躲了躲扶若的唇,想認真探讨問題,試圖欺騙自己,“殿下,你在開玩笑吧,嘻嘻。”
扶若發覺他話裏的躲避,看到他臉色有些緊張,往後坐了點不跟他鬧,“清清,皇上下了旨,我猜,可能是近來城裏我倆的消息太多,他坐不住了。”
易清一聽,就明白過來了意思,但是明白歸明白,緊張還是要緊張的。
畢竟,他可是要進皇宮去吃飯呢,他活了十六年,可從來沒想過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而且上次慶功宴,他後來回想宴上衆人的态度,只覺得皇上看他的眼神不算柔和。
作者有話要說: 我怕寶貝們覺得劇情無聊,這裏說一下,最近幾章,在為殿下後期真火葬場做鋪墊,以及為下一本書做鈎子(你們可以注意一下伏筆)畢竟兩人心動值都沒有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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