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耍流氓啊殿下

“那殿下, 這算不算鴻門宴?”

扶若聽到他的比喻,忍不住笑開,搖頭道, “算也不算。”

易清換了個姿勢,往下縮了點, 下巴抵在扶若的腿上,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哦?此話怎講?”

扶若透過馬車窗簾看了眼街道,離地下場的距離還遠, 可以,能和清清閑扯幾句。

“算是因為,皇上肯定存着鴻門宴的心思讓咱們去, 不算呢, 是因為……”

扶若說着頓了一下,直到易清擡頭看她,眼裏映着窗外的晨光,澄澈又幹淨的眼神。

美色當前,她心間微震, 向下湊近幾分,複又繼續說道, “不算是因為,有我在,就算是鴻門宴,清清也可以一心顧着吃。”

“別的, 都有我來。”

易清忍不住耳朵突的紅了,好了,又被撩到了, 不愧是你,扶若。

“殿下,你這人,怎麽說着說着就撩人啊?”易清抿抿嘴巴,小聲嘟囔道。

扶若又聽到陌生的詞彙,于是問道,“什麽是撩人?”

易清想了想,憑借自己語文閱讀常年拿零分的經驗,超水平解釋道,“就是說些讓我心動的話,做些讓我害羞的事。”

扶若聽完這話,微微颔首,眼裏透出一絲玩味的笑意,“所以剛剛是撩到清清了?”

易清擡頭和她對視,與她這樣生動的樣子正正對上,只覺得扶若真是越發惡劣了,非得讓人說的那麽明白。

“對!”易清破罐子破摔的大聲回答,臉別過去,露出紅透的耳尖。

扶若臉上笑意更深,看到眼前粉白透紅的耳朵,把易清鉗制在懷中,厮磨吞咬他的耳朵,直到馬車停下,不做人的殿下,才離開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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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臨起身前,又沒忍住輕舔了一下易清的耳廓,激得易清打了個哆嗦,捂着耳朵往後退。

“殿下!一大早就耍流氓诶,過分了啊。”

易清真是招架不住扶若說來就來的“興趣”,哪有女孩子這麽主動的,關鍵是毫無戀愛經驗的易清,還只能任憑扶若動手動腳。

扶若掀開門簾準備下馬車,聞聽易清這話,笑得就跟偷了腥的狐貍一樣,“還有更過分的呢,清清。”

過了嘴瘾的扶若又正經了幾分,囑咐易清,“乖乖在車裏等我,別亂跑哦。”

馬車外面守了四五個侍衛,就在地下場側路入口,扶若念及場下治安,又吩咐了幾句便進去了。

易清嗯嗯點頭,就趴在窗戶上看街道邊的建築,灰的瓦,黑的磚,棕木梁橫,尋常百姓家的屋子。

這地方是沒人來的,極窄的隴道沒有人家,連清早都聽不見雞叫聲,只有一幢幢背對巷子的房屋。

易清看着看着,就有些瞌睡了,只是一想到等會兒要進宮,他便又強打精神坐直了些。

馬車外守着的侍衛,安安靜靜站在原地,肅穆的就像雕塑一樣。

閑的無聊又怕自己瞌睡的易清,對他們幾個招招手,幾個侍衛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看,沒敢動。

易清見他們這樣死板,有些不滿的拍了拍窗棱,“過來過來,我要問你們一個問題。”

見他臉色有些嚴肅,幾個侍衛兀的想到殿下的吩咐——清清若是不高興了,吃苦的是你們幾個。

一個激靈打的,幾人不約而同往易清那邊去,“少爺有何吩咐?”

易清搖搖手,有些懶散的靠在窗邊,細白修長的手在光線下白皙至極,“吩咐談不上,我想問問,皇上喜歡給人指婚嗎?”

幾個侍衛一聽,頓時犯了難,這種問題真是難為他們了,他們哪清楚呢,連公主府的要求都摸不清的他們,怎麽敢打聽皇上的規矩。

“小的不清楚。”

“小的也不知道。”

……

易清聽到幾人的回答,不由喪氣的往下趴了趴,“你們怎麽能不知道呢?”

人嘛,都是視覺動物。

易清這樣喪氣的模樣,配上他那張豔若桃李的臉,就顯得別樣的可憐,侍衛看到他這樣,對視相看。

“怎麽辦?少爺很失望的樣子。”

“你們真不聽八卦的嗎?每天新聞報來的時候,我看你們都搶着要呢。”

“啧,看是看了,你敢說嗎?皇家的事情。”

“要不就随便模糊說幾句,免得少爺擔心?”

第四個侍衛眼中情緒剛表達完,剩餘三個立馬擡手指他,一齊看向易清說道,“少爺,他知道,他剛剛想到了。”

“……”你們是畜生吧?

剩下三個眼神一致,兄弟,靠你了。

易清瞬間精神,眼睛亮閃閃發光似的看向他,“真的嗎?你快跟我講講。”

第四個侍衛“友好”的對同伴使了個眼色,對上易清的眼神,那句“小的其實不太記得。”就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他緊了緊拳頭,對易清搪塞道,“皇上給靖城不少公子指過婚,但很少給貴女指婚。”

他的本意是想告訴易清,不用擔心殿下被賜婚。

聞言,易清下意識點點頭,“這樣啊。”

點完頭過了三秒,易清反應過來不對勁兒,這給公子指婚,換個角度來看,不就也給貴女指婚了嗎?

哪來的很少給貴女指婚,這個思維邏輯是怎麽來的,就離譜。

“可給公子指婚,指的不還是貴女嗎?”

“……”是這個道理沒有錯。

第四個侍衛被堵個正着,感受到空氣窒息後,連忙向另外三個求救,然而另外三個擡頭看天,低頭扣手,閉目養神,就是沒有一個看他的。

“……”淦!一群崽種!

“少爺,皇上不會給殿下賜婚的,你放心。”

易清聽他說到了點上,不理解他這股莫名其妙的底氣哪裏而來,說的這樣理直氣壯。

“為什麽這麽說?”

那侍衛咬咬牙,自覺逾越道,“皇上是不會逼殿下做她不樂意的事的。”

“嗷,這樣啊。”易清應完聲,兀自陷入了沉思,幾個侍衛再次看了看對方,慢慢退回了各自的站位。

易清感覺這次進宮,十有八九會提到扶若的終身大事,而且肯定還會問他現在的,呃,智力狀況。

保不齊皇上就看不起他,覺得他沒錢沒權沒勢沒地位,不讓他跟扶若在一起。

然後甩給他幾百萬支票,不是,串臺了,賜他萬兩黃金,讓易清遠走他鄉,離開扶若。

說不定讓扶若立他為側夫,正驸馬之位給別的公子騰地方。

艹,易清光是想想就覺得好氣啊。

氣鼓鼓的人不爽的錘了幾下桌子,結果太用力,反倒把自己疼的龇牙咧嘴,又不忍着疼,呲着牙齒瞪桌子。

“清清,咬牙切齒的小模樣,誰惹着你了?”

扶若掀開馬車門簾,就看到易清氣鼓鼓的瞪着桌子,左手捧着右手揉,表情非常豐富。

要不說有人疼,就容易矯情呢,剛剛氣得錘桌的人,這會兒倒是糯糯的軟着聲音告起狀來了,“這桌子好硬啊,把我手都砸疼了。”

扶若坐到易清身邊,把他的手拉過來打量了一下,“手都紅了,砸桌子幹什麽?”

扶若輕輕給他揉手,不着痕跡的把桌子往過推開了點。

“我想到皇上會給你賜婚,就氣得錘桌子。”

正給易清揉手的人“撲哧”一笑,空出一只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你這個小腦袋啊,一天天就想些亂七八糟的。”

易清擡手揉了揉扶若彈過的地方,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那也比你天天腦補我勾引你強。

“別想那些,我還會聽皇上的嗎?再說了,你這麽厲害,皇上可不敢得罪你呢。”

扶若這話後半句,只是想到皇上留易清的用意,順便頑笑了句。

易清卻聽了進去,突然想到了宋亦的話,而後笑得開懷,“說的對,小亦可是說了,易聚行是我的呢,我這麽有錢,皇上肯定不敢得罪我。”

易清說的輕松,扶若也只當是玩笑,兩人相視而笑,這話題便揭過了。

誰又說得準,有的話不是玩笑呢。

馬車緩緩停下,正在宮門口,等候多時的順公公看到這馬車,準備向前走的步伐微頓,不确定是否是他等的人。

灰粽色帳簾,沒點亮色,看起來灰撲撲的,丁點不像是皇室中人用到的東西。

出乎順公公的意料,他念頭剛落,馬車裏的人就出來了,紫袍玉帶黑發,冷臉黑眸紅唇,是他等了半天的人。

“奴才參見長公主,殿下安康。”

“參見易少爺,少爺安康。”

……

一排排小太監齊聲同時在車前跪下,扶若正扶着易清下馬車,聞聲稍稍偏頭向這邊颔首,“免禮平身。”

卻沒人動彈,扶若心有計較,悄聲對易清道,“清清,讓他們起身。”

易清下意識跟着她說的做,“起來吧。”

跪伏于地的一群人,這才起了身,順公公年紀大了,機靈的小太監忙去扶他起來。

順公公拍了一拍小太監的肩膀,然後堆着笑看向扶若,“殿下,可走累了吧,奴才聽從皇上的囑咐,在這等您,皇上在乾恩殿等着呢。”

扶若神色淡淡,只顧着給易清整理衣服,聽了這話倒是停了動作,但神色仍是冷淡的,“既如此,前面帶路便是。”

順公公堆笑的臉僵了一下,還要說的話被堵在了口中,“遵命,殿下。”

順公公在前面帶路,後面跟着一堆小太監,扶貧只是牽着易清的手,淡漠不語。

易清一開始還被富麗堂皇的宮門,沿路地磚整齊的紋路驚到,絲毫不敢東張西望。

後來走了些距離,興許是扶若牽着他的手,又想到扶若之前說的話,他底氣稍稍足了點。

易清就開始打量行過的路,宮門以內,牆柳深深幾許,紅牆綠瓦,毫不見輕松,氣氛肅穆沉重而又端正。

真是死板又古舊。

了無生機的樣子,也沒有小說電視裏面,宮女嬉鬧的聲音,嬷嬷教導小宮女的景象,都不見。

易清不覺有些複雜,一時間想到了初見扶若時,她那副淡漠孤妄的樣子,明明也是二八年華左右的少女,眼眸卻平靜無波如同古井。

現在看來,從小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性格能有幾分活潑呢?

他不自覺緊了緊兩人相握的手,感受到手裏的力度,扶若垂眸不語。

宋亦、陸見這兩人,她得找個機會。

不過最近一段時間,看在清清的面子上,就先擱下吧。

各人各懷心思,小半柱香的時間裏,已經到了乾恩殿。

“到了,殿下,易少爺,請。”

順公公說着,躬身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扶若淡淡點頭,易清對他笑了一下,單純又可愛。

順公公被這一笑閃的失了神,眼神不自覺在易清身上停了片刻,心中嘆道,怪不得殿下這樣喜歡,幹淨到極致的人。

殿門朱紅,從裏打開,兩列侍女左右而立,殿中央一臺圓桌放在那裏,其上一盤盤香味四溢的佳肴,正對門口的上首,身着明黃龍炮的承德帝,直直看着這邊。

承德帝一看到扶若,渾濁的眸子就亮了不少,至于扶若身旁的易清,他選擇了忽視,“若兒,來,坐父皇旁邊。”

扶若神色寡淡,看了眼他指的地方,躬身婉拒道,“參見皇上,謝皇上恩寵,臣受不起。”

“參見皇上,皇上安康。”易清剛行完禮,皇上讓他平身,還沒站穩。

就被扶若拉着到了側下首,既不正對皇上,也不近,坐下之後,扶若多餘的話都不說,只是看着桌上的菜,盤算着給易清夾些什麽。

易清顫顫巍巍坐在扶若身邊,瞄了一眼皇上的臉色,又看了看身旁人的表情,權當自己不存在。

真怕等會兒皇上拿他開刀。

承德帝表情明顯受傷,自從慶功宴以後,扶若上朝的次數變少就不說了,每次上朝也不積極,他主動提話,不到三句,就被扶若扯着扯着把話題引給了別人。

承德帝斂了情緒,重又慈愛着看向扶若笑道,“今日只有你我父女二人,若兒不用拘着,快吃吧,菜都要涼了。”

說完這話,皇上又開口對易清道,“易清,朕聽說你的癡傻之症變好了。”

易清剛準備拿起來的筷子,聽到這話連忙放下了,“回皇上,多虧殿下帶我找了大夫,已經好了幾天了。”

易清悄悄扯了扯扶若的衣角,身形不動,餘光瞥了一眼,示意自己這麽說沒問題吧。

扶若手在桌下回握他的手,輕拍了一下,放心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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