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穆鴻漸

婉寧回了自己的清兮院,只是簡單洗漱了一下,幾乎倒頭便睡。

她自重生以來,精神上确實是堅韌不拔了,但身體卻仍是虛弱。今日裏又是登山,又與人交鋒,加上情緒上也是喜極怒極的大起大落,雖然只有半天,卻像是勞累了一整天一樣。

只可惜,婉寧并沒能睡得太久,就被院子裏的聲音吵醒了。

“二少爺,我家姑娘午睡還沒起身呢,您不能進去。”

“哎呀,她睡她的,我就是進去看看那柄刀,我不出聲還不行麽?”

“那是我們姑娘的閨房,您怎麽可以進去。”

“我是她二哥,有什麽不能進的,要不你把東西抱出來給我看看也行。”

“那是姑娘的寶貝,沒有姑娘吩咐,我可不敢拿。”檀香可是看得明白,回來的路上,婉寧雖然沒有再把刀拿出來,眼睛卻是時不時的就往那盒子上瞟的。

“我說你這個丫頭怎麽這麽軸啊,你讓開,我要進去。”

婉寧在屋裏聽得哭笑不得,早就料到自己這個舞刀弄槍的二哥一定會來看看這柄刀,但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心急,連午覺都不讓人好好睡。

“墨香,給二少爺上茶,檀香進來幫我梳洗。”

婉寧一發話,外面立刻安靜了,随後穆鴻漸清了清嗓子,滿是讨好的喊道:“打擾四妹妹了,二哥不着急,你慢慢梳洗就是。”

剛走進屋的檀香聽到了,沖外屋做了個鬼臉,走到床邊,高聲說道:“姑娘,你睡好了麽?要不再睡一個時辰吧,反正二少爺也不着急。”

婉寧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以前也沒發現檀香這麽調皮啊。

外屋果然傳來動靜,“好你個檀香,欺負二少爺我脾氣好是不是?”

婉寧忍着笑,“睡好了,正好也該起了,要不晚上該沒了覺頭了。”

“還是四妹妹善解人意。”

婉寧讓檀香給自己梳了個簡單的發髻,随意的插了支釵子,換了件常服,便讓檀香抱着盒子,走到待客用的外室來。

穆鴻林一副武人的打扮,雖然只有十五歲,但已和穆鴻嶺一樣高,眉眼間一派英氣勃勃。

“四妹妹氣色不錯,東西呢?趕緊讓二哥看看。”穆鴻漸只掃了婉寧一眼,就把目光放在檀香手裏的盒子上了。

婉寧也不生氣,二哥向來就是這個脾氣,也不是真的不關心她。

檀香把東西放在桌上,剛一打開盒子,穆鴻漸的眼睛就移不開了。就連檀香也是不眨眼的盯着看,之前在後山時,她離得較遠,看不太清楚,此時離近了才發現,這柄刀真的是處處精致。

而且那些寶石鑲得實在是巧妙,光線一晃,就發出各色的光來。

穆鴻漸伸手拿起,仔細打量,“四妹妹,從樣式上看,這柄刀乃是北狄貴族所用;而且從刀鞘上的寶石和紋飾來看,所用之人的品級還不低,最起碼也要三品以上才戴得。”

“這原主人麽,要麽是哪個王公大臣之女,要麽就是北狄王公定親時打造的信物。”

婉寧臉上騰的一紅,“二哥哥,不要亂說。”

“你看這紋飾,起承轉合之間頗為順暢,肯定是出自大師之手。這寶石鑲嵌的也得法,這個切面錯落有致,這才使得光線如此瑰麗。哦,對了,就是刀身這個弧度,也是大有講究的。”

婉寧愣住,她本以為定情信物什麽的是二哥在調侃自己,哪裏知道人家根本就是把所想到的說出來而已,至于聽的人是什麽想法,根本沒在意的。

外室很大,不只一張桌子,靠窗處還有一個小書桌,婉寧任由穆鴻漸坐在那裏嘀嘀咕咕,自己則走到書桌前,抽了本雜記,然後讓檀香給自己也上了盞茶,半倚在窗前看書。

一個時辰後,婉寧已經把那本游記看了大半,穆鴻漸的眼睛卻還是盯在刀上。可是再待下去,就得掌燈了,穆鴻漸也有些不好意思,“四妹妹,這刀能不能讓我帶回屋去?我想多看看。”

婉寧調皮地笑了下,“不成,我怕二哥哥太喜歡,就不還我了。”別的或許婉寧就舍了,但是蕭長恭送的東西,她下意識的就想不想放手。

“那……先放這兒,我晚上再來。”穆鴻漸也知道不能看到好東西就拿回去,尤其還是自己的妹妹的東西。這要是大哥的東西,他就是撒潑打滾,也要抱回自己的屋裏。

“二哥想來,随時可以來。對了,這是我今兒去護國寺給二哥求的平安符。”

“好,謝謝妹妹了,我先回去了。”穆鴻漸接過疊成三角形的符箓,塞在腰帶裏,轉身就走,走的時候還念叨着什麽紋路、工藝等等。

婉寧失笑,換了件衣服,帶着檀香去了祖母的院子。

這一趟去護國寺,婉寧真心實意的求了不少符箓,全家每人一個,當然婉寧和鄭氏沒有。反正她們也看自己不順眼,再怎麽讨好也是無濟于是的。

“祖母,這是孫女兒給您求的康健符,廟裏的知客僧人說了,挂在床頭、壓在枕頭底下,或是放在随身的荷包裏都行的。”

周氏點點頭,伸手接過,滿臉笑意,“婉兒今天見到鎮西侯了?”

婉寧點點頭,周氏是知道內情的,因此也不用避諱,“見到了,他還送了婉兒一個見面禮,是一柄刀,二哥說是北狄人用的樣式,想來是戰利品。孫女兒身無長物,只繡了個荷包送回去。”

周氏點點頭,“也好,女兒家送東西,心意最重要。”

雖然女子送男子荷包往往有定情之意,但現在送荷包已經成了一種風氣,也不算太出格。

再加上蕭長恭戰功赫赫,又聖眷正濃,若對方有心,也是一樁美事。

“對了祖母,今天上山還遇到了六公主,她知道孫女兒給父親做護膝的事情,說是給皇帝陛下也做了一對,陛下很高興。因此傳話給孫女兒,說日後若還想給父親做什麽,就讓人告訴她一聲,她也要做。”

周氏挑眉,“還有這事?”

婉寧點點頭,“孫女兒想着既然公主派人傳話,不如就做雙拖鞋送進宮裏,祖母覺得可行麽?”

周氏考慮了一下,“可以,只不過,不要給皇帝做,要給公主做,做得精致點、貴重點都無妨。缺什麽,找我來要。”

婉寧笑道:“這是自然,孫女兒已經有了計較,等做出來先給祖母過目。”

周氏點點頭。

“祖母,孫女兒還給父親、母親、哥哥、弟弟分別求了符,想在休息前都一一送到,若無事,先告退了,明兒再來給祖母請安。”

“去吧。明天咱們再好好說說話。”

婉寧去了趟嫡母王氏的主屋,前一世裏她極少來這裏,每次都是路過,這次走進去,竟然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婉寧将給父親、王氏和若寧的符箓一股腦兒的送了,既省事,也免得王氏多心。

前一世時王氏對她很是冷漠,因此哪怕重活一世,對于這個嫡母,婉寧也親近不起來。

畢竟王氏與父親、祖母、兄弟等不同,也與自己沒有血緣關系,尤其王氏向來只看重自己的孩子,庶子庶女一概與她無關。

婉寧對王氏一直都是尊敬有餘,親近不足。不過這也是大多數庶子庶女對嫡母的态度,挑不出錯就是了。

倒是婉寧走後,王氏身邊的劉嬷嬷拉着王氏說起話來。

“夫人啊,往後你得多交好些四姑娘了。”

王氏皺眉,“她一個庶女,我交好她幹什麽?”

“當然是為了大少爺和二少爺。”

如果說為了別的,王氏或許會不在意,但是提到了自己的兩個兒子,王氏立刻就有了興趣。。

“你接着說。”

“四姑娘前些日子出門,雖然遭了難,但也與鎮西侯産生了關聯。今日裏去護國寺,聽聞那鎮西侯還送了一把貴重的寶刀做見面禮,惹得二少爺眼巴巴的去看呢。”

“還有這事,我怎麽不知道?”

“下午剛發生的事,當時您午睡還未起。依奴婢看,這鎮西侯就算是沒對四姑娘動心,怕也是有意的。四姑娘是個孤女,生母早亡,又沒有同胞的兄弟姐妹。您對她好些,她必定感恩戴德,若日後真能嫁給鎮西侯,成為侯府夫人,回報幫襯的,不就只能是您的兩個兒子麽。”

這話說得王氏動了心,也與之前穆鼎讓她送首飾時說的話不謀而合。

“可她不過是個庶女,鎮西侯怎麽會求個庶女為妻?”

“話雖如此,可是咱們府裏,現在并沒有适齡的嫡女,六姑娘畢竟才八歲,議親還有好幾年呢。若那鎮西侯真有意與咱們宰相府結親,庶女也得當嫡女來用。”

“只要四姑娘對您心存感激,日後在朝堂之上,那鎮西侯必定是幫襯您的兩位少爺的。尤其二少爺走的是習武路子,那鎮西侯可是軍方響當當的人物啊。”

這話把王氏徹底說動,鴻嶺天生就是念書的料子,本人刻苦,又是宰相之子,日後必然前途無限。

鴻漸而不耐讀書,去習了武,若是能交好鎮西侯,那對二兒子的好處可是天大的。

就這麽定了。王氏暗下決心,随後又有些埋怨劉嬷嬷,“你既然有這個想法,為什麽不早點與我說,這會兒去關心她,豈不是晚了?”

“此一時,彼一時。之前的四姑娘畏縮懦弱,讓三姑娘欺負得擡不起頭。她自己立不起來,也不值得夫人去關心。如果還是以前的四姑娘,就算她被鎮西侯所救,也是做不成侯府夫人的。”

“但現在不同了,自從三月裏四姑娘病愈後,就像是開了竅,先後讨了老太太和相爺的歡心,三姑娘幾次想搶那副南珠頭面也沒能得逞。這樣的四姑娘才有被夫人關心的資格,也才有可能做那侯府夫人。”

“之前四姑娘送拖鞋時,奴婢就有這個心了,但當時還是不夠。今天那柄寶刀拿回來,再加上四姑娘主動為您求了平安符,理由也就足夠了。”

劉嬷嬷生怕王氏用力過猛好事變壞事,又繼續說道:“當然現在您也不需要做太多,只需要多表示些關心,若真的有一天,四姑娘能與侯府定親,你就可以順勢向相爺提出,把四姑娘記在你的名下,既擡了她的身份,全了相爺的面子,還能讓四姑娘對您充滿感激。”

王氏仔仔細細地品味了劉嬷嬷這一番話,越琢磨越覺得有道理,左右也不麻煩,不過是對婉寧好一些,多花些心思,日後的回報卻是大得很。

“這事兒還真是多虧你替我想着,這金镯子就賞你了。”

“多謝夫人,只要夫人過得好,奴婢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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